回到自己宮殿的季蘇菲,隨手將軍帽遞給了千葉,換下剛纔去議事廳的那一身行裝,直接沉入了室內游泳池,季蘇菲並不是十分喜歡游泳,但是很多時候,更喜歡將自己就這麼泡在水裡,整個人都放鬆下來,什麼時候開始,她的情緒變得如此緊繃,霍金修德的死,並沒有能帶給她任何的痛快,彷彿那個曾經讓她恨了半輩子的男人,到了最後生死對她來說,也不是那麼重要了,不過就是一個執着,如果不去殺他,她還能做什麼。
“覺得恨彷徨,不知道以後的路該怎麼走,現在的你,失去了你愛的人和愛你的人,對這個世界,可以說是生無可戀,卻又不甘心死亡,蘇菲,現在的你是不是很痛苦?”
季蘇菲猛地睜開眼睛,便是看到飄雪一身白衣勝雪的站在泳池邊,目光溫潤的看着自己,飄雪蹲下身,衣襬溼了水,“其實,你心裡應該知道,我是不會傷害你的,卻偏偏,你還是如此的多疑。”
季蘇菲看着飄雪,漠然的從水中走出來,完全不在意此時的自己身上不着衣物,一旁的女奴立刻將衣服送過來,季蘇菲隨便的披上浴袍,長髮溼漉漉的披散着,目光清冷的落在飄雪的臉上,飄雪同樣是淡然的看着季蘇菲,完全沒有因爲剛纔的畫面又一絲的情慾。
季蘇菲走到一旁的紅木椅上坐下,隨手拿起一瓶汽水擰開瓶蓋喝着,“你找我有事。”
飄雪從女僕的手中接過毛巾,親自爲季蘇菲擦拭着長髮,“你在怪我?怪我對你的隱瞞還有拒絕?”
季蘇菲沒有說話,飄雪溫柔的擦拭着季蘇菲的長髮,“我隱瞞你,因爲有我的苦衷,我拒絕你,因爲我是大祭司,你該知道這是血族的規矩。”
季蘇菲繼續喝着汽水,靜靜的聽着飄雪說的話,飄雪在季蘇菲的耳邊輕語:“你應該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保護你!”飄雪的手指拂過季蘇菲的脖子,“所以,求求你,忘了他,我會給你一個答覆的,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高貴的大祭司飄雪跪在了季蘇菲的面前,他褪下身上的衣服,時間彷彿又倒退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季蘇菲涼薄的看着飄雪,終於露出了森冷的獠牙,低頭一口咬破了他的胸口的肌膚,鮮血沿着嘴角流淌出來。
自從回到血族後,季蘇菲一直都服用自己研製的血丸,今日是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吸食新鮮的血液,已經不記得自己來血族有多久了,一年、兩年快有了,所有人眼中,她這個新任女王,除了做事殘暴,爲人冷漠,卻也懶於朝政,從不管事。
飄雪回到自己的寢殿的時候,臉色蒼白如紙,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整個人虛弱疲倦,像是被抽乾了精氣一樣,飄雪嘴角揚起一抹笑,自言自語,“還真是狠心,這是要吸乾我的血嗎?”
所有人都在保持觀望的態度,等着看季蘇菲如何鎮壓西北方的戰亂時,季蘇菲在那日的會議後,再次安靜下來,完全沒有動作,也沒有安排人手的意思,依舊整天在自己的宮殿裡,要麼拉琴,要麼聽音樂,要麼偶爾也會開車出去兜風,四處看看,沒有人知道這個女王要做什麼,只覺得,這就是一個昏君。
飄雪遠遠的站在高處,看着校場上,季蘇菲正在射靶,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心思,倒是雷歐卡伊和克洛迪亞一直陪在她的身邊,也只有這兩人可以如此光明正在的站在她的身邊,自己卻只能遠遠的看着。
“陛下!”千凡走過來,“零爵士來了,請求見您!”
“零?他來做什麼?”雷歐卡伊眼底閃過一抹不悅,手中的弓弩射出去,擡眸看着季蘇菲的側臉,季蘇菲依舊面無表情,“讓他進來!”
零爵士就是當日在光明殿上,沒能忍住自己,笑噴的那一個,他長着一張娃娃臉,和長老這二字,十分的不相符,可偏偏,光明殿中,的確是有他的一席之地。
零來到校場的時候,季蘇菲還在玩槍,槍這種武器,在血族並不多見,卻也不是沒有。
“陛下的槍法當真是很精準!”零毫不吝嗇的誇讚着。
季蘇菲收起狙擊槍,交給了千凡,“你們都出去!”季蘇菲將所有人遣散,因爲從這個長着娃娃臉的男子眼中,她分明的看到了算計。
“你找我有事?”季蘇菲漫不經心的問道。
零單膝跪在季蘇菲的面前,“自然是來向陛下表忠心的,陛下是血族的王,而我,作爲布萊特家族的家主,選擇效忠陛下!”
季蘇菲對零的這種表忠心並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拿起一瓶汽水喝着,“長老族的人只需要效忠大祭司。”
“可我也是布萊特家族的家主!作爲議事廳的一員,我更應該效忠陛下!”
季蘇菲放下手中的汽水,居高臨下的看着零,手中出現了一顆魔幻水晶球,“你該知道,我會看透人心,既然你要表忠心,就讓我看看你的誠意!”
“是!”零緩緩的伸手,就在要握住那隻水晶球的時候,突然變了方向,手中多了一把鋒利的匕首,刺向季蘇菲,季蘇菲眼中閃過一道凌厲的鋒芒,在匕首就要刺到自己的時候,血瞳綻放,零隻覺得全身被控制了一樣,下一秒季蘇菲鋒利的爪牙已經扼住了自己的呼吸,零整個人都被季蘇菲提起來。
零看着季蘇菲淡漠清冷的眸子,沒有一點溫度,甚至連冰冷都沒有,看着自己就是看着一個死物,他毫不懷疑,自己很快就要死在季蘇菲的手中,但他更相信,季蘇菲絕對不會輕易的讓自己痛快的死掉。
“陛下……”零掙扎着舉起手中的匕首,季蘇菲這纔看不清楚,那根本是一個沒有開刃的匕首,也就是說,零沒有意圖要殺他,但是……季蘇菲眯起眼眸,她也的確是很不喜歡別人隨便挑釁她。
季蘇菲鬆開手,零坐在地上大口喘氣,這種死亡前的窒息感真他媽討厭,耳邊傳來季蘇菲一本正經的讓人想吐血的聲音:“抱歉,我不是善於開玩笑的人,這個遊戲並不有趣!”
零在恢復了呼吸後,才笑着開口:“的確是一個小遊戲,讓陛下受驚了,我一直在想,陛下的心到底是不是虛懷若谷那般仁慈,不過剛纔,我終於明白了。”
零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陛下沒有對克洛迪亞生氣,無論是對弗吉利亞的事還是安琪莉亞,陛下始終都沒有遷怒克洛迪亞,讓人一度以爲,陛下是真愛克洛迪亞,但是零總是覺得,哪裡不對,所以,剛纔小小的試探一下陛下,陛下出手這般狠,連一個理由和解釋都不給對方,所以我想,陛下一定不是真心原諒了克洛迪亞。”
季蘇菲睥睨了零一眼,“不,就如你所說,我仁慈善良,所以我原諒了他!”
零笑了出來,似乎季蘇菲在說一個十分可笑的笑話,“陛下,零在這裡以布萊克家族的榮耀起誓,效忠陛下。”
季蘇菲繞着零走了一圈,似乎是在打量他,“我能給你你想要的,你呢?你能給我什麼?”
零詭異的笑了,“我一開始就說了,效忠女王陛下!”
季蘇菲眯起眼眸,沉默了片刻,才走到一旁坐下,絲毫不在意此時自己身上只披着一件浴袍,裡面什麼都沒穿,“說說你的計劃!”季蘇菲知道,這個長着娃娃臉,卻詭計多端的血族長老、布萊克家族的家主,絕對是帶着計劃而來,若不然,他也沒這個資格和自己談交易,更不會說效忠兩個字。
“陛下一直按兵不動,我猜,並不是荒廢朝政,而是在等待一個機會!”零擡眸看了一眼季蘇菲。
“繼續說!”季蘇菲也想看看零到底拿出什麼樣的忠誠和自己合作。
“陛下現在,真正忌諱的,其實應該是希爾頓親王,而不是弗吉利亞,這也是爲什麼弗吉利亞被關了這麼久,陛下也沒有任何動作的緣故,希爾頓親王的野心勃勃,但最可怕的還是安琪莉亞公主,也是因爲她,陛下和克洛迪亞之間有了間隙,西北的戰亂的確需要陛下出手,但是陛下更不希望有人坐收漁翁之利,因爲這裡纔是血族的權力中心地帶,陛下離開,無疑是將大後方留給了敵人。”
“這裡可以交給大祭司!”季蘇菲丹丹的說道。
零笑了笑,“可陛下看起來並不是十分的相信大祭司,至少在光明殿中,陛下已經表現出對大祭司的不滿了!”零繼續說道,“我的布萊克家族現在就是在像陛下你表明忠心,絕對不會後院起火。”
“現在你可以說說你想要什麼了!”季蘇菲對零的表忠心並不是十分有興趣,但是既然人已經來了,她也沒有拒絕合作的理由。
“求陛下救我的孩子!他和克洛迪亞一樣,有一半的狼人血統,但是可惜,他卻是一個真正的狼人,不被家族所承認,即便我身爲家主,也是無能爲力,他整個人看起來都不好,身體很差,我不知道如何可以救他。”
季蘇菲倒是沒想到這麼一個長着一張娃娃臉的男子居然已經身爲人父,“他身體怎麼回事?”
“是被惡人所害!”零咬牙切齒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