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的很快,三天的時間,期中考試的結果就出來了,季蘇菲這一次依然保持了上一次月考的成績,沒有進步、也沒有退步,全班名次排第20名。
之前因爲丁敏慧辱罵季蘇菲的事件中,處理不公正而受到牽連的班主任張老師在休息了一個星期後,終於恢復了工作,在看到季蘇菲這個成績的時候,也很詫異,對季蘇菲有了另眼相看。
若說季蘇菲之前的月考成績有作弊的嫌疑,那麼這一次期中考試,考場也是十分嚴格的,即便是作弊,沒道理兩次成績都考的這麼穩定。
成績出來的這日,季林瓏也如願轉學到了三中,恰巧又和季蘇菲同一個班級,正當她興高采烈的想要對季蘇菲炫耀一下的時候,卻發現,季蘇菲居然請假沒來上課。
因爲季林瓏是轉校生,家裡又給學校和老師送禮打過招呼的,班主任對她自然是要十分照顧,便是將她的座位安排到了前三排,卻很不巧的和季蘇菲之前的同桌劉麗成了新同桌。
“你好,我叫季林瓏,我想問一下季蘇菲怎麼沒有來上課?”季林瓏小聲的問着身邊的劉麗。
“你問她幹什麼?你們認識?”劉麗對季蘇菲有着莫名的敵意,聽到新轉來的季林瓏問起季蘇菲,又發現兩人都姓季,臉色便是有些難看。
“她是我堂姐!”季林瓏微微一笑。
“不知道,誰知道她跟那個男生出去鬼混了,反正不學好!”
劉麗仇視季蘇菲,這已經成了她人生的一部分了,即便是在季蘇菲手裡吃了苦頭,可她總是不曾真正吸取過教訓,雖然現在不敢再明着挑釁季蘇菲,可背地裡卻少不得說季蘇菲的壞話。
季林瓏眼睛一亮,隨即又有些不舒服,跟着男人鬼混?會是誰?秦天傲嗎?
不,不可能,昨兒晚上,她還和秦天傲發信息來着的,秦天傲現在人在京都,不可能和季蘇菲碰面,那就是其他人了。
想到這裡,季林瓏又舒心了,只要季蘇菲不好,她就會很開心,季蘇菲越是墮落,就越是襯托自己的完美。
“唉,我姐總是這樣,讓她爸媽也操碎了心,之前賭氣離家出走,我大伯和大伯母都氣得幾天不吃飯,攤上這樣的女兒,的確讓人頭疼。”
劉麗聽到季林瓏說這話,頓時眼睛一亮,來了八卦的精神,“你也覺得季蘇菲這人不厚道吧?”
“也不能這麼說,她到底是我堂姐,只是有時候,做的一些事……”季林瓏一臉的爲難,倒是引起了周圍幾個鄰座的學生的好奇。
“說說看唄!季蘇菲平時在家都是咋樣的?”
“她脾氣不好,虛榮心又重,她家裡本來就沒錢,可她偏偏的喜歡攀比,什麼都想要好的,我爸媽雖然平時處處幫襯着、時常拿錢接濟他家,可我姐……說起來,我就難過,她自個兒不學好也就罷了,之前有一次,她還想拉我下水、禍害我,她見我成績優秀、總是得長輩們誇獎,就想拖垮我,讓我陪着她一起學壞,硬是拉着我,要我陪她去迪廳,幸好被我奶奶攔住了……”
季林瓏的一番話,頓時在衆人心中將季蘇菲的形象奠定了,自私自利、自甘墮落、家境貧窮卻又愛慕虛榮,還喜歡做一些損人不利己的事兒,歹毒心腸的連自己的堂妹都不放過。
“我就說,季蘇菲就不是個好人,還叫警察來,那些話寫錯了嗎?她就是這種人,做了婊子還要立牌坊,噁心!”
劉麗這會兒是罵的極爲痛快,周圍幾個學生卻是敷衍的跟着應聲,季蘇菲之前的厲害,他們是有目共睹的,他們只是聽聽八卦,卻不想惹禍上身。
季林瓏眼底掠過一抹得意的精光,季蘇菲,我看你拿什麼跟我鬥。
想到以後季蘇菲會被全班同學孤立和討厭,季林瓏就覺得爽,然後她就以聖母的姿態站在季蘇菲的面前,看着季蘇菲哀求着自己。
說起來,季林瓏纔是那個真正自私自利、心腸又歹毒的女孩,她總是有些記仇,這段時間以來,季蘇菲對自己不冷不熱,不似過去那麼黏着自己,求着自己,她猜測她一定是在學校交了朋友,纔對自己這麼不冷不熱。
所以,季林瓏轉學來的第二個目的,就是毀掉季蘇菲所有的友情,孤立她,讓她永遠像狗一樣趴在自己的腳下。
此時此刻,季蘇菲已經到達了江寧市的機場,白羽揚幫她辦好所有登機手續後,便是將機票放到了季蘇菲的手中,“你一路小心,南嶽那邊,比不得寧省這邊的治安。”
白羽揚有些不放心的叮囑道:“你確定就這麼一個人去?不用我陪你?”
“不必,這邊還有事要你去做,南嶽那邊,我也是臨時起意。”季蘇菲拒絕了白羽揚的好意。
“好的,之前那份企劃案我已經提交上去了,依照你的計劃,若是白家真的想插手,我做的這份企劃案就一定會落入他們手中。”白羽揚推了推自己的鏡框,報告着自己的工作計劃。
“不必一直陪着白家糾纏,藥廠纔是最關鍵的!”季蘇菲低頭看了一眼手錶,“時間差不多了,我先走了!”
白羽揚點頭,鏡片下閃過一道精光,目送着季蘇菲走向檢票口,直到季蘇菲的身影在拐角處消失,這才轉身離開機場。
季蘇菲坐在靠窗口的位置,因爲是國內航班的小飛機,三個座位挨在一起顯得有些擁擠,好在她這次出門,只帶了一隻手提包,其他的都放在隨身空間裡。
慵懶的靠在座椅上,如貓兒一樣眯起眼眸淡淡的看着窗外,幾輛運送階梯的汽車在跑道上來回行駛着。
季蘇菲知道,今天是季林瓏轉學到自己班上的日子,她也是故意在這一日請假不去上課。
轉學生嘛!剛開始總是萬衆矚目的!
季林瓏要享受這萬衆矚目的待遇,她季蘇菲可沒興趣去湊熱鬧!
身旁的座位終於有人坐下了,是一個梳理的油頭粉面的中年男人,發福的肚子讓他看起來像個球一樣,坐在中間的位置上顯得很擁擠很吃力。
男人的脖子上帶着粗重的大金項鍊,手指上帶着一隻男式金戒指,戒面上還刻着一個“發”字。
一臉的橫肉在說話的時候不斷的顫抖,活像一直哈皮狗,惹人發笑,偏偏的這樣一個“土財主”還要裝帥,帶着一隻墨鏡、穿着一身白色西裝,季蘇菲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隻動物園跑出來的大熊貓。
“土財主”在看到季蘇菲的時候,兩眼放光,這樣粉嫩的小女生,正是他喜歡的胃口。
“美麗的小姐,你一個人嗎?”土財主故作紳士風範,可說出來的話卻是讓人倒胃口。
季蘇菲沒有應聲,只是靜靜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窗外,一頭黑色的長髮柔順的披散着,一身粉紅色的針織線衫遮住了大腿,一雙卡其色的短靴就那麼安靜的趴在地上。
就是這樣的一身鄰家妹妹的打扮,卻讓人油然的升起一股保護欲和佔有慾。
“小姐,你一個人去南嶽做什麼?走親戚還是旅遊?南嶽這個地方治安可不好,如果你是一個人的話,我們可以結伴,你想去哪裡,我可以送你去啊!”
土財主孜孜不倦的誘哄着一言不發的季蘇菲,身上濃郁的菸草味讓季蘇菲作嘔,在土財主看來,季蘇菲一直不說話,是出於一個小女生的害羞和緊張,不敢隨便和陌生人搭腔。
可越是這樣清純的小女生,就越是惹人憐愛!
土財主旁邊靠走道的位置終於也迎來了主人,土財主只是回眸匆匆看了一眼,便是繼續對着季蘇菲大獻殷勤,不爲別的,因爲剛纔的匆匆一眼,他確定旁邊座位上是一個男人,既然是男人,他就不會在意了。
陸子豪從到了自己位置開始,就發現了季蘇菲,她正安靜的扭頭看着窗外,完全不理會旁邊這個男人的殷勤。
陸子豪看着季蘇菲,她比之前似乎又漂亮了許多,第一次見到她時的狼狽,和如今這淡雅的氣質,似乎她無論在什麼時候,都表現的這般從容淡定。
“季蘇菲!”等陸子豪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不自覺的喚出季蘇菲的名字了。
聽到有人喊自己,季蘇菲這纔回頭看到陸子豪就站在自己的眼前,兩人對視了片刻,季蘇菲才微微頷首。
土財主一見兩人認識,心裡頓時覺得不爽了,再看這兩個人年紀相仿,男的英俊瀟灑、女孩溫柔漂亮,沒準還是一對情侶,這到嘴的肥肉……
很快,陸子豪就應驗了土財主的猜測,“不好意思,這位先生,可以和我換一下座位嗎?我女朋友有些暈機,我想在她身邊好照顧她!”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人家是一對情侶,還是將靠近走道的稍微寬敞一些的位置讓給他,土財主沒道理刁難陸子豪。
可土財主心裡就是不樂意,誰不希望出門有一段豔遇,還是這麼一個水嫩水嫩的小姑娘。
“那怎麼行?位置都是依照每個人的機票安排好的,你女朋友如果暈機,我也會義不容辭的照顧她的!”土財主完全沒發現自己沒大腦的話已經引起周圍乘客的鄙夷。
可鄙夷歸鄙夷,卻沒有人願意站出來說一句話。
“義不容辭?我的女朋友爲什麼需要你義不容辭的來照顧?”陸子豪的眼中掠過一抹危險的光芒。
“就憑老子坐在這個位置上!”土財主忍不住得瑟起來。
季蘇菲卻依舊淡漠的看着窗外,完全置身事外,這個反應讓陸子豪有些氣急,緊握的拳頭出賣了他此刻的惱怒。
幾個空姐眼瞧着不對勁,連忙過來勸解,同時也驚歎陸子豪這樣一個美少年。
“哼,我告訴你們,老子有的是錢,敢惹老子,老子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土財主見空姐們在看到陸子豪時候流露出那種花癡的表情,心中更是鬱悶,越發的口不擇言了。
“吃不了兜着走?你打算讓我們怎麼吃不了兜着走?”陸子豪冷冷的問道,全身散發出上位者的氣勢,不愧是在高幹大院長大的,自小便是練成一身政治家的氣魄。
“哼哼,老子可是刑天幫的人,得罪了刑天幫,你們該知道是什麼下場!”
土財主顯得很得瑟,衆人都以爲他要說自己是某家企業的老總或者是有某高官做後臺,卻沒想到他搬出了黑道,刑天幫是寧省的第一大黑幫,秦氏企業在江寧市更是數一數二,沒有人願意招惹上黑道的人。
“怎麼樣?怕了吧?”土財主越發得瑟了。
空姐和乘務長都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事情怎麼就發展到這一步,只是一個客人想要換座位和自己女朋友坐在一起,怎麼到最後,扯上了黑道。
“哎喲!”正在土財主得瑟的時候,冷不防被季蘇菲從背後惡狠狠的踹了一腳,整個人以一個狗吃屎的姿勢狼狽的趴倒在地上。
“誰!”土財主扶着腰爬起來,轉身怒視着季蘇菲,被人踹了一腳,在大庭廣衆下丟足了臉面,“你敢踹我?臭婊子,你他媽敢踹老子,老子今天一定要把你幹死……”
“你很吵!”季蘇菲靜靜的站着,淡漠的表情卻讓人覺得有些驚悚,哪裡還是那個淡雅如水的女孩子,這樣子根本就是一個惡魔。
季蘇菲擡眸看着陸子豪,“不如你打個電話去問問秦天野,得罪刑天幫,咱們會是什麼下場?哦,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季蘇菲一本正經的問着土財主,土財主只覺得自己的大腦有些短路,隨即反應過來,剛纔這個女孩說什麼?
秦天野?可不就是刑天幫的大佬!
“請問……小姐,你是……”土財主試探性的問道。
“我在問你叫什麼名字?”季蘇菲不爲所動,一邊拿出手機真的要打電話過去。
土財主一看這架勢,不像是在開玩笑啊!
女孩手中的那隻手機,一看就是時下最新款,五千多塊,趕上自己脖子上這根項鍊的價錢了。
再回頭看陸子豪,一看就知道不是尋常百姓家的孩子,剪裁合體的襯衫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手腕上帶着一款低調而奢華的手錶。
土財主頓時焉了,自己剛纔就眼瞎了麼?看不出這兩人都是非富即貴嗎?
“不就是換個座位嗎?好說好說,小倆口嘛!我懂得。”土財主瞬間換了一副嘴臉,猶如走馬燈一樣,讓周圍人一陣鄙夷,這擺明是給你臉不要臉,非要自己作死。
“我的名字太俗,怕是入不了小姐你的耳朵!”土財主點頭哈腰的退到過道里,對着陸子豪做着“請”的姿勢,“你坐、你坐……”
陸子豪也懶得和這樣的小人計較,便是坐在了季蘇菲的身邊,土財主見兩人都坐下,這才膽戰心驚、小心翼翼的跟着坐下,卻是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一場鬧劇就這麼無厘頭的告終了,也許應該說,土財主還是有一點腦子的,至少還懂得能屈能伸的道理,在社會上打滾摸爬了半輩子,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
對於季蘇菲剛纔的解圍,陸子豪說不上感激,畢竟以他的身份和立場,是不能在這種公共場合隨便搬出來壓人,再者他只是和秦天傲關係不錯,和秦天野,卻是完全陌生的兩個人。
飛機起飛後,季蘇菲便是拿起一份雜誌隨意的看着,空姐走過來爲她倒了一杯汽水,陸子豪則是要了一杯速溶咖啡,至於那位土財主,此時正在裝死睡覺。
“白羽揚最近一直都住在你那邊,是嗎?”陸子豪雖然是在問季蘇菲,可這句話說出來就是一個肯定句,顯然他已經知道了。
“嗯!”季蘇菲淡淡的應了一聲。
陸子豪蹙眉,“你不怕何家俊知道嗎?”
“我爲什麼要怕他知道?”季蘇菲反問。
陸子豪恨透了季蘇菲這種無所謂的態度,彷彿什麼事都不能引起她的在意和關注,“你不是喜歡何家俊嗎?”
“所以呢?”季蘇菲回眸,冷冷的看着陸子豪,陸子豪對她的敵意,季蘇菲很早就感覺到了。
“季蘇菲,你真是厲害,你是想要把我們幾個都招惹了嗎?”陸子豪陰沉着聲音問道。
“難道你也是我招惹的嗎?”季蘇菲挑眉,語氣中帶着幾分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