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不知道德雷克說這番話是真是假。
他試圖從德雷克的表情中判斷出一些信息。可惜,也不知是他真的有感而發或者演戲在線,總而言之,德雷克真的像一個有些落寞的老人,已經不願意再起什麼爭端。
拉里的視線在沈瑜和弗拉克斯之間來回巡視,等着聽二人如何表態。
沈瑜沉穩的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沒急着說什麼。
最終,還是弗拉克斯忍不住說道:“我和沈先生之間,有過不同意見,也有過合作,據我所知,沈先生從我這裡買到的畫,已經盈利。即便是之前有一些誤會,沈先生應該也獲得了很大的回報。”
沈瑜有些想笑。矛盾的起因,是對方無緣無故的減少自己畫廊的名額,而那時候自己還不認得德雷克和弗拉克斯。
他放下杯子,說道:“任何事情都有一個起因,我和二位的矛盾起因是什麼,在座的都知道。
我是第一次從來到鈕約之後,不管是和什麼人接觸,都秉持着和氣生財的理念。但是這並不代表我會忍受無端的攻擊。
當承蒙拉里先生請我來這裡,我是抱着最大的誠意而來。所以,聽了德雷克先生的話,我認爲和德雷克先生,能達成一致的意見。”
說罷,沒有看弗拉克斯,而是看向了拉里。
拉里聽到了弗拉克斯的話,就知道不好。德雷克和弗拉克斯兩人表現了完全不同的態度,沈瑜是把問題推回給了自己。
他的覺得,德雷克和弗拉克斯兩人的態度,可能是因爲他們有不同的處境。
他快速想好了說辭,用最溫和的語氣說道:“三位,我們面臨的挑戰不是來自於內部,而是外部的競爭。如果我們行業協會內部沒有辦法協調一致,甚至相互拆臺。大家都會受損。
據我所知,因爲那次畫展而引出的矛盾,已經讓三位都承受一些損失,爲了及時止損,爲什麼不試拿出勇氣着化解矛盾?”
德雷克彷彿已經下定決心:“我同意。”
弗拉克斯看着沈瑜,問道:“沈先生怎麼說?”
沈瑜說:“我今天過來,就是不想挑起矛盾。大家可以和平相處,前提是不針對我的畫廊。”
弗拉克斯點頭:“好,我也同意這個意見,以後不再相互攻擊。”
說罷,看向了拉里。
拉里非常高興:“這就對了。以後我們合作的機會很多。”
他笑着站了起來,沈瑜三人也跟着站起來,再次握手,達成了表面上的和解。
事情談好,幾人告辭離開。
拉里送三人來到畫廊門口。
沈瑜站在路邊,等着娜塔莉把車開過來的時候,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
拉里站在畫廊門口,注意到沈瑜的動作,笑着對他揮手。
沈瑜做出迴應,娜塔莉已經把車開了過來。他坐上車,車子啓動,緩緩的經過畫廊門口。
與此同時,德雷克和弗蘭克斯也乘坐車輛離開,他們的方向和沈瑜相反,
沈瑜轉回頭去,透過後車窗,再次看向畫廊門口。
拉里依舊站在那裡,所看的方向應該是德雷克和弗拉克斯離開的方向,然後,轉身走進了畫廊。
由於車輛顛簸晃動,沈瑜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就在那一瞬間,他看到拉里的表情和目光,與送他們出來的時候完全不同。
那種溫和的表情已經消失。
沈瑜轉回頭,依靠在座椅上,回想着拉里的表情,覺得他主動出面的目的,絕不是說和這麼簡單。
這時,娜塔利問道:“老闆,您和他們談的怎麼樣?”
“哦,”沈瑜回過神來,說道:“拉里出面說和,德雷克和弗拉克斯已經答應,之前的矛盾到此爲止。”
“這麼容易就談成了?”娜塔莉很詫異。
沈瑜說:“當然沒這麼容易。這只是口頭協議。以後怎麼樣,還要邊走邊看。”
兩人回到畫廊之後,坎迪絲過來迎接,沈瑜對她示意,有事情要談。
坎迪斯跟着沈瑜來到辦公室,問起了今天談判的結果。
沈瑜示意她坐下,然後把談判過程說了一遍。
坎迪絲聽後,沉思半晌,才說道:“老闆,從您剛纔描述的情況,我個人判斷德雷克可能真的有退意,想和解的可能性很大。但是,弗拉克斯那裡就很難說了。
據我打聽的消息,她正在努力爲幾幅繪畫,尋找買家,一旦她推銷成功,獲得喘息機會,就有可能讓生意恢復正常運轉,甚至有可能擴展。
如果假設成真,她會不會回想起當初的矛盾,不再理會今天的協議?”
沈瑜說:“我也是這麼考慮的。所以,你要隨時注意德雷克和弗拉克斯,以及拉里三家的動向。
另外,注意讓畫廊保持穩定,我們自己這裡不要出什麼問題,避免被人找到機會。
過兩天我就回國。如果遇到事情及時向我彙報,也可以和克里斯蒂娜商量。
協議不能保證什麼,如果有人挑釁,咱們也不怕。”
“我明白了,你放心。”
坎迪絲離開之後,沈瑜一個人呆在辦公室裡,把今天的過程覆盤了幾遍,心中的擔憂並沒有減輕。他並不擔憂德雷克和弗拉克斯,擔心的是拉里。
離開畫廊時,看到的一幕,讓他越想越疑惑。那個眼神,更像是看到獵物的表情。
他還想起,拉里在對自己提出見面談判的事情之後,還與德雷克、弗拉克斯兩人競爭名家繪畫。
沈瑜能夠肯定,如果有機會的話,拉里絕對會對付自己或德雷克、弗拉克斯。
想到這些可能,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提前做好準備。
他打算趁兩天的時間,去踅摸古玩,就讓坎迪絲幫自己收集信息,看看明後兩天哪裡會有古玩市場、舊貨市場營業。
第二天,h區舊貨市場。
沈瑜早早地來到這裡,尋找合適的古玩。
這次來舊貨市場閒逛,並沒有遊戲給出的線索提示,是他主動出擊,所以,觀察篩選的更加仔細。只要稍有利潤空間的古玩,他都會看一看,覺得適合,就買下來。
在舊貨市場逛了一個多小時,他的手裡已經提了兩個包。包裡裝的都是有傷或殘損嚴重的古玩。
修復這些古玩帶來的利潤,也會非常可觀。
又過了幾十分鐘,沈瑜已經看過了市場的大部分攤位,只有一個區域還沒去過。
他邊走邊用遊戲地圖驗證,很快看到地圖邊緣多了一個藍點。
參照地圖顯示的位置,他找到一家賣舊書的攤位錢,這個攤位支着棚子。擺着很多的舊書,報紙,還有唱片,磁帶一類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