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館書畫展廳,沉瑜一行人陪着幾位重要嘉賓,正在觀賞梅清的繪畫。
在開幕儀式上,人數衆多的參觀者,分散到不同場館之後,已經沒有那麼擁擠。
工作人員在不同點位維持秩序,讓幾位重要嘉賓,可以非常從容的觀賞書畫作品。
石組長似乎對西方繪畫不感冒,反而在幾次在傳統書畫前止步,詢問相關信息。
由於他在書畫展廳參觀的時間較長。幾位來自濱海博物館的嘉賓,也加入了這個參觀的隊伍之中。
沉瑜在設計展覽位置的時候,刻意把張大千和王翬的作品放在了顯眼的位置上。
石組長走到王翬的長山水長卷前,停步觀賞,過了一會兒,說道:“這張作品真美,可惜看不到全貌。”
沉瑜及時的說道:“石組長,可以把長卷取出來,展開看欣賞。”
石組長問道:“我聽說,長卷類作品展開的次數過多,會對作品造成不好的影響?”
沉瑜說:“傳統書畫作品需要定期的維護和保護,所以,必然會有展開的機會。”
他回頭看一下幾位書畫鑑定專家,然後對石組長說道:“今天,博物館邀請了諸多專家,準備辦一個傳統書畫保護的研討會。所以,一定會拿出來展示的。”
幾位嘉賓和書畫鑑定專家,紛紛的附和。
工作人員將繪畫取了出來,放到鑑定桌上緩緩展開,讓石組長可以完整的觀賞。其他的書畫鑑定專家,也藉此機會,再一次欣賞。
濱海博物館的館長和幾位專家也被邀請來參加開幕式,他等到石組長欣賞完繪畫,立刻發出邀請:“石組長,今天的傳統書畫保護研討會,馬上開始,我們誠摯的邀請您參加。”
石組長點頭,看向沉瑜,問道:“這是最後一個展廳?”
沉瑜說道:“是的,準備的倉促,沒能進行更多的展示。”
石組長答道:“已經是難得了。”
她對濱海博物館的館長,說道,說:“我也想聽聽研討會。先說好,我只是聽,不發表什麼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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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答應參加研討會,衆人立刻做好了準備。
因爲是在沉瑜的博物館進行研討,所以,沉瑜在會議開始的時候,先向大家表示感謝。
因爲石組長參與,所以,會議流程做了調整,參與研討的專家們,針對和韻博物館收藏的王翬的山水長卷,輪流發言,進行研討。
大屏幕上展示着長卷,濱海博物館一位研究書畫的專家最先發言。
“有清一代,以“四王”爲首的畫派一向以“臨、彷、摹、撫”歷代名家爲個人的創作取向,雖言臨學某家,實爲移花接木,遺形取神,以再造自家風格。以此捲來看,王翬描繪山水,雖雲“彷某某筆”,實際上主要以北宗關仝、范寬、李成筆法,間雜偶用南宗董、巨一路畫法繪成。
翁方綱言“王翬中年負奇氣,不擬其形擬其意”,說的也應該是這種創作的態度。其一方面體現出王翬尊重古人、學習古人的用意,另一方面也表現出他融會諸家,即以元人筆墨,運宋人丘壑,而澤以唐人氣韻,乃爲大成之自成面目。
根據陳履生先生編着的《王石谷繪畫年表》的不完全統計,王翬模彷過的從南朝梁代張僧繇至明朝馬文璧不少於40多位畫家,從中不僅可以窺見他臨摹的古代畫家之全,其鍾情於南宗董、巨之盛,且於北宗山水的臨摹創作中,其對關仝和范寬、李成三家的熱情也是顯而易見的。
參考題跋,雖然我們再也無法見到王翬、張庚以及衆多藏家所見到的這個關仝手卷,但根據存世的博物院所藏關仝《關山行旅圖》和《秋山晚翠圖》兩件作品,我們還是能窺見關仝山水的特色,以此來判斷王翬此卷是否和關仝畫風有契合之處。
參看《關山行旅圖》及王翬的山水長卷,山巒高聳,幽壑密佈,所畫山峰的陡峭和林立,山峰之間以棧道、溪橋連接,且行旅穿行,更平添幾分深邃和悽清,這些特點顯然是極其相似的。
我們看到。這幅長卷的佈局設置勾勒之法學關仝,皴法絕大部分採用的是范寬的“釘頭雨點法”,所謂“齒齒鑿鑿而元氣渾然無鉤染之跡”,可謂一言以蔽之語……”
沉瑜聽着這位專家的講話,時刻注意着場中幾個重要嘉賓的動向,看到張鞠悄悄對他打了個手勢,不動聲色的跟着走出了報告廳。
張鞠停下腳步,說道:“我們接到通知,要趕回單位兒,就不在這兒多待了。”
沉瑜說道:“你能來,就是最大的支持。記得參加晚宴。”
張鞠看看左右,小聲對沉瑜說了幾句話。
沉瑜答道:“你放心,我早有準備。”
張鞠擺了擺手,說道:“我走了,你不用送。”
沉瑜看着張鞠和她的兩位同事離開,剛準備回到報告廳,就看到主管部門的林主任主悄悄走了過來。
“沉總, 您有沒有準備筆墨這些可以進行筆會的東西?”
沉瑜說道:“您放心,我早安排了。”
林主任說:“金部長說,今天石組長的心情不錯,爭取能請人家留下墨寶。”
沉瑜說:“謝謝您的指點,我立刻安排。”
林主任說:“走吧,咱們趕緊回去。”
回到報告廳,從魔都趕來的徐老師正在發言:“……這幅長卷遞藏脈絡清晰,流傳有序。雖無明確題識,關於受畫之人是否爲安岐,但藏於首博物院的王翬山水長卷,的確是畫家爲安麓邨所繪,其王石谷題識有“麓村先生主盟風雅,深志翰墨,鑑別品題,尤爲海內所推重”,且晚年的王翬和安岐多有交往,我們注意到,這兩幅長卷的創作時間相距不遠。
此卷有安麓村鑑藏印“儀周鑑賞、心賞、安儀周家珍藏、麓村鑑定、古香書屋”五方,有其子安元忠藏印一方,應最早藏於安家,不容置疑。
安氏之後,歸桂馥,桂氏示於翁方綱,翁氏題跋。
其後,若按藏者出生時間,應歸於胡鍾,後有馮敏昌題跋,又輾轉歸之顧鶴慶,顧氏十分喜愛此卷,於後紙一跋再跋,溢美之詞,屢屢見之於毫端。
所以,以後研究王翬在這一段時期內的山水長卷,我們又多了一份左證。”
徐老師說完自己的意見之後,很多人紛紛鼓掌。等到掌聲停歇,徐老師看到沉瑜回來,就說道:“我想請這幅長卷的收藏者,沉瑜先生,說說自己對這幅畫的認識,大家覺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