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路舊貨市場。
這裡處於都市的繁華區域,同時保留了上世紀90年代的建築,乃至更早的建築。街道的前後,有新世紀的高樓大廈。站在街道的入口,可以看到城市幾十年的變遷。
沈瑜按照線索提示,從新安路入口開始瀏覽。他悄悄打開地圖,邊走邊查看可能存在的古董,從街道左側走了一遍,一無所獲。
他轉到街道右側,這一側有十幾家舊貨回收商店,這裡是最有可能存在古董的地方。這裡的商鋪與古玩市場不同,顯得略微雜亂一些。
走過第一家回收店,沒有發現什麼。
第二家
第三家...
他慢慢走着,每路過一家店鋪都稍作停頓。
沈瑜發現,回收店鋪的商家,會巧妙地借用回收的傢俱,在門口擺放各種各樣的舊貨,從日用品到衣服到小型家電無所不包。最有意思的是,商鋪的商品在門口擺放的滿滿當當,但絕不佔用街道上的一點兒地方。
這些舊貨商店並不是緊挨着,大部分都開設在相對寬敞的店位裡,中間的小型店鋪,則有各式各樣的商店。
他路過一家名爲秦記舊貨的店鋪時,停下了腳步。這家門面有一扇大門加一個落地窗。由於店鋪的大門緊閉,從外面看不清窗戶裡面的擺設。
沈瑜從虛擬地圖上可以看到,這家店鋪裡有兩個藍點,應該是有兩件古董。
奈何這家店鋪沒開門,只能先去別家看看。
他繼續往前走,秦記的旁邊是一家便利店,從地圖上看到,便利店居然也有一個藍點。
沈瑜心想,線索提示會這麼簡單?
這家便利店裡有人,而且挺熱鬧。
他站在了便利店外,看到幾個顧客正在挑東西,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在櫃檯收款。
沈瑜用地圖確認了古董所在的位置,那是在貨架的角落裡,隱約能看到,是一個長條皮箱。
他等了一會兒,沒有着急進店,想等人少的時候再來。然後,他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情況,便利店和舊貨商店之間緊挨着,但是,在兩個商店交界的地方豎起了一塊牌子,像突出的牆一樣,把兩家商店隔開。
他走動兩步,發現從秦記舊貨這面,看看不見便利店,若是走到便利店那邊,就看不到舊貨店。
這兩家店鋪,莫不是有什麼矛盾吧。
他便利店一直很熱鬧,就記下了這兩家店鋪,繼續往前走,一直走到街口,又往回走。
沈瑜先來到一家舊傢俱店,用500元買了一根手杖。
老闆說這支手杖是十九世紀的腐國貨。
沈瑜出了店鋪,邊走邊把玩手杖。這支手杖長89cm,杖首渾圓,正好一握。杖身是烏木實心,沒有紋飾。杖首和杖身連接的地方,有銀絲鑲嵌。銀絲有氧化脫落的現象。
由於保養不善,
這手杖略顯陳舊。
他之所以買下這支手杖,是因爲手杖的確是十九世紀製作,造型古樸,關鍵是,杖首是用膝角磨製。或許是保養的原因,使得杖首失去了圓潤的光澤。
從價值上來說,這支手杖只能算是小漏。因爲國人並不怎麼認同手杖這類物品,尤其還是腐國貨。
但是,爲了不出現遺漏,他還是把這手杖也買了回來。
走回到便利店,這時,店裡沒了顧客,看守店鋪的老太太正在看電視。
沈瑜走進店裡,買了一包芙蓉王和一瓶果汁。
他擰開果汁喝了一口,然後裝作無意間看到貨架上的皮箱,對看店的老太太說:“老闆,您這裡還賣舊貨?”他用手指着皮箱。
老太太聽沈瑜說普通話,她也用走調的普通話講:“我姓唐,那是我先生開舊貨店,剩下的一個提琴盒子。小提琴壞了,沒法修。”
沈瑜說:“我能看看嗎?我來這裡逛,就是想買點兒合適的舊貨。”
老太太看到他拿着的手杖,笑着說:“難怪你要買根手杖了,現在可很少有人買這個。”
她把長條皮箱拿過來打開。
沈瑜看到這箱子破皮掉漆,鎖釦也壞了,裡面的小提琴已經散架了。
老太太笑着說:“如果小提琴是好的,早就賣出去,不會放這麼久了。”
沈瑜裝模作樣的看了半天,其實是看不懂。這裡面唯一完整的,就是一把提琴弓。
他對老太太說:“你說個價,我買回去試一試,看看能不能找人修好。”
老太太搖着頭說道:“300元。”
沈瑜沒講價,付款之後,向老太太詢問:“老闆,您旁邊的這家秦記舊貨,一直沒開門嗎?”
唐老太太說:“你還想買舊貨?我和你講,這家的老闆不好,收東西便宜,賣的又貴,你最好去別家看看。”
沈瑜謝過老太太的指點,夾着皮箱和手杖走出店外,在路邊點了一根菸,慢慢等待。
不久,從路口走來一個精瘦的中年男人。他穿着背心、短褲,踩着拖鞋,走到秦記門前,打開店門。
沈瑜把菸頭踩滅,看到中年人從店裡拿着掃把出來,就迎上去問道:“您是秦記的老闆嗎?我來看舊貨,您現在開始營業了?”
店老闆點了點頭,然後看到沈瑜夾着的東西,目光在皮箱上注視片刻,似乎想起了什麼,探頭向便利店看去。說來也巧,便利店的唐老太估計聽見聲音,正站在門口往舊貨店這裡看。
兩人的眼神一對,都露出了厭惡的神色,各自轉頭看向他處。
店老闆對沈瑜說:“進去看看吧。”他的普通話說得更差,沈瑜勉強能聽懂。
店老闆說完之後,就開始清理門口的灰塵,他的掃把撇向便利店的方向的時候,揚起了一些灰塵,唐老太太不高興了,當即用本地話質問。店老闆反脣相譏。兩個人言語交鋒,都不是善茬。
沈瑜站在秦記大門處,看向店鋪內部,靠近大門擺放着桌子,擺着一些收舊家電,繼續往裡看,還有傢俱鍋碗瓢盆等生活用品。
他迅速確定了目標, 店鋪角落擺着一堆油畫框,目標就在那裡面。
沈瑜問道:“老闆,能看看這些畫嗎?”
店老闆說道:“看吧,要小心,這都是收來的好東西哦!”
由於畫框都摞在一起,沈瑜無法仔細辨認哪個是自己的目標,就對老闆說:“老闆,這樣沒法看,我能一件一件的搬出來看嗎?”
老闆說:“你如果不買的話,我豈不是白出力?”
沈瑜說:“您放心,我看好了,就一定會買。”他拍了拍夾着的長條箱子:“您看,我剛剛買的。”
店老闆笑了:“手杖不錯,提琴是壞的。”
老闆雖然笑話沈瑜買到壞的東西,但還是與他一起,將畫挪開。
爲了方便挑選,沈瑜把畫框靠牆擺開,一直襬到了店鋪外面。
沈瑜看過一遍,發現這些畫裡,大部分是油畫,還有少量水彩畫,有幾個畫框裡面已經沒有畫,只剩外框。完好的繪畫裡,大部分是商業畫,從表面看,能值錢的就是這外框,都夠一定年份。
店老闆說:“你是不曉得,這些繪畫可是有來歷的,是從以前的洋房裡流散出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