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場臨時的交流會中,常貝沒能達成目標,反而是他以前連名字都記不住的沈瑜大出風頭,被衆人頻頻稱讚。
常貝斜眼看過去,沈瑜一幅風輕雲淡的模樣,讓他越想越生氣。
聽到衆人話題越扯越遠,他迅速思索,如何把話題扳回來。
突然,他看到沈瑜的茶寵,心想,剛纔那兩個壺是真古董,這幾個小東西難不成也是?
他咳嗽一聲,開口說道:“沈瑜同學,這幾個花生大棗是怎麼回事兒,你不給大夥講講?”
沈瑜說道:“我這點兒東西不值一提,還是先聽聽幾位老師怎麼講的。”
楊老和幾個鑑定師聽到了沈瑜兩人的對話。他看了常貝一眼,不慌不忙的請人換茶。
“剛纔,只顧着說話。不知不覺把一壺茶喝都快沒味兒了。”
等待泡茶的時間裡,楊老說道:“剛纔咱們只顧着自己交流,忘了看沈瑜同學還有一組茶寵。”
他的聲音不高,但總能掌握場中節奏,衆人很快把注意力放到了一組茶寵上。
楊老說法:“沈瑜同學,剛纔都是我們幾個解釋,反倒是你這個收藏者沒怎麼說話。這組東西,就由你來給大夥講講?”
沈瑜急忙謙虛:“我可不敢班門弄斧。原本就是想買紫砂壺,後來看到那位攤主的茶寵裡,有幾個硬果小件做的特別好,惟妙惟肖。後來,我看到每一個硬果小件兒,上都有一個鳴遠的印款,這才決定買下來。”
楊老聽了之後,說道:“有印款嗎,我們先上手看一看。”
幾個鑑定師輪番拿起了硬果小件,觀賞把玩。
於老師依次看了七枚硬果,頻頻點頭,讚歎道:“這組東西做的真好。每顆硬果的側面均留鳴遠篆文小印一枚。”
他時不時的還和陳老師交流兩句,看到好物件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兩人商議結束,於老師說道:“這組東西是不是陳鳴遠的作品,還不能下定論。但是,這東西應該是清朝早期的。從造型色澤和泥料來看,基本與沈瑜同學說的一般無二。最難得的是,這是成套的作品,一套七個,可是十分珍貴。”
陳老師接着說道:“這應該叫做----鳴遠款紫砂什錦硬果小件一套。”
他一邊說一邊數:“有烏菱、蠶豆、花生、板栗、核桃、蓮心、蜜棗七件,均巧用了紫砂特有的不同顏色,加之精湛卓越的技藝製作而成,件件與實物肖似而趣味十足。硬果之形狀、色澤、質感與實物不差分毫,賞之令人愛不釋手,不能不佩服作者技藝的巧奪天工。”
楊老看着陳老師把這組硬果排列好,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麼。
他說道:“我記得有收藏紫砂的大家,曾經評論過,陳鳴遠制器“於小件尤不苟,往往於他人不經意處,妙用巧思”,由本件觀之,確是的評。”
幾個鑑定師看過之後,其他幾位老闆也輪流觀看把玩。他們幾位都喜歡喝茶,聽到這幾位鑑定師的評論,再看這幾枚硬果茶寵,都是愛不釋手。
劉壁雲問道:“幾位老師,這一套硬果小件兒,大概的價值是多少?”
陳老師說道:“考慮到這是清早期的作品,又是什錦硬果小件一套七件。如果上拍,大概的估價應該在二十五萬到三十五萬之間。”
董明聽了這個價格,目光在沈瑜幾人身上掃過。他向於老師詢問:“於老師,這類藏品在市場上,是不是很罕見?最近的幾次拍賣會上,
似乎沒見到類似的藏品。”
於老師說:“精品又成套的紫砂小件,比較少見。如果有明確作者的,那一定十分珍貴。
比如那把明代的壺,因爲辨認不出作者是誰,我纔給他估價不到百萬,否則那就要幾百萬了。
這套紫砂什錦硬果,十分罕見,咱們這次的拍賣會上就沒有。可惜,沈瑜同學如果早幾天買到這些紫砂藏品,就可以送到拍賣會上了。”
沈瑜說道:“等我玩兒一陣兒之後,再把它們送到拍賣會上。”
楊老師說:“也好,你要是拍賣會,或者想出手的時候,可以告訴我一聲,我幫你聯繫買家。”
劉壁雲聽了之後,看向沈瑜:“沈同學真是後生可畏呀!我們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還跟着我叔叔在施工隊裡幹小工。別說收藏這些古玩,聽都沒聽過。今天跟着幾位老師長了見識,也佔了沈瑜同學的光。
我那裡也有些藏品,一會兒咱們留個聯繫方式。有空了,去我那兒看看。昨天,我請幾位老師去我家看了藏品。我把那些假貨清出去了,空出不少地方來,以後要是有撿漏的機會,別忘了叫上我。”
董明幾人也紛紛表示,以後多交流。
陳尚說道:“沈瑜同學,這幾位叔叔伯伯都是喜歡收藏的人,你要是有什麼好東西想出手,可以找他們。”
沈瑜說道:“謝謝幾位叔叔伯伯的厚愛,我也是初學乍練。要說鑑定真假,還得聽這幾位專家的意見。”
楊老說:“今天的交流不錯。沈瑜,你把東西收一收。這說了這麼長時間都有點兒餓了,咱們是不是準備準備,品嚐陳老闆這裡的美食?”
衆人一起應和。
沈瑜把自己的東西收好。
陳麗麗拿着紀念幣,看到父親的目光看過來,就對陳尚說:“爸,你要喜歡,就拿着玩兒。”
陳尚嘴上說:“你買的東西,我拿着玩兒什麼?你自己收好。”可是,當陳麗麗把紀念幣遞了過來,他還是口不應心的接了過去,拿在手中把玩。
很明顯,撿漏得來的古玩,還是讓他十分的喜愛。
看到這兩個年輕人各自都有收穫,場中的目光不由得向他們多看了一些。
常貝幾番計算落空,頓時覺得臉上無光。他的表情剛一變化,就感覺到一道目光投過來。他順着感應順看去,發現是爺爺常涌給自己遞來了警示的目光。他立刻把自己的情緒壓抑下去。
沈瑜有三個盒子,收拾的時候慢了一點兒,打開揹包的時候,陳麗麗無意中看了一眼,覺得沈瑜的包屋子包裹中還有別的東西。
她盯着沈瑜,那眼神中似乎帶着詢問的意思。
沈瑜感覺到了她的目光,淡淡的說道:“沒什麼,就是點兒資料。”
衆人喝着茶,聊起了閒天兒的功夫,服務員帶來了菜單。
衆人相互推辭,作爲客人的幾位鑑定師先點菜。這幾位鑑定師來自各地,對本地菜瞭解並不多,只是隨着自己的喜好和口味點了一些。
輪到幾位老闆點菜的時候,這幾位可就講究多了。
常涌是點了道一品豆腐。
劉壁雲點了清蒸加吉魚。
董明不動聲色,看了一遍菜單,說道:“幾位老師好不容易來一趟。怎麼得來點兒真格的。到了老陳這兒,咱們可要嚐嚐老陳的手藝。
就來溫熗鱖魚片和清湯銀耳。”
然後他看向陳尚,問道:“老陳,清湯沒問題吧?”
聽到董明點溫熗鱖魚片的時候,沈瑜想起陳麗麗曾經委託自己點兩道菜,讓陳尚漏漏臉。
可是聽到菜名的時候,覺得這兩個菜差了一個字,所以,他看向了是陳麗麗,示意自己要不要再點。
陳麗麗的臉色有些不太好,望向了自己父親。
陳尚滿臉笑容的應了下來。
輪到沈瑜的點菜時候,他依照陳麗麗的說法,點了油燜大蝦。
就聽常貝發出一聲輕笑:“沈瑜同學,已經有了一道白灼蝦了,怎麼還點一道大蝦呀!”
沈瑜說道:“油燜大蝦是魯菜的名菜。聽說藍海飯店的廚藝水平高超,自然是要嘗一嘗的。”
所有人都點了菜。陳尚親自去安排菜品。
等菜的時間裡,衆人分了幾組各自活動。
沈瑜悄悄的詢問陳麗麗:“剛纔我聽董老闆點了溫熗鱖魚片,你的臉色不好,怎麼回事兒?你不是讓我點溫熗魚片嗎,怎麼差了一個字。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陳麗麗拽了拽她,兩人離衆人遠了一些。
她小聲說道:“董明是故意難爲我爸。
我爸能做溫熗魚片,就是不能做溫槍鱖魚片。”
沈瑜就不明白了:“爲什麼呀?”
陳麗麗咬了咬牙:“我爸對鱖魚過敏。”
沈瑜心中吐槽,對什麼過敏的都有。
他想了想,問道:“你沒繼承你爸的手藝?”
陳麗麗瞪了他一眼:“手藝我沒繼承,過敏的毛病我倒是繼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