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1
四年後。
2004年元旦,萬順集團名下的萬順酒店。
“來,,爲我們萬順集團成立三週年乾杯!”西服革履的黎明志微笑着舉起了紅酒。
“黎總,乾杯!”
“黎總,乾杯!”
“乾杯!”
一陣玻璃酒杯的碰撞聲,紅酒汁液濺起,在明燦的水晶燈下發着瞬間璀璨的色澤,萬順集團全體員
工舉杯一乾而盡!
深夜,集團年會結束,黎明志在集團幾個高層主管的陪同下出了萬順酒店,因爲都喝了酒,所以一個個打車離開了,只剩下了黎明志和集團核心的幾個人。寧凡,萬順集團副總,蘇振,萬順集團工程總部經理,孫寶利,萬順集團餐飲部經理,于成龍,萬順集團總工程師,蘇晴,萬順集團經理秘書,曾經跟着黎明志乾的那個劉經理,萬順集團人事部經理。
四年前,葉鑫出國後,黎明志將全部的精力投進了賺錢中,把那處分到的房子賣了,成立了萬順建築公司,靠着他重生的經驗第二年發展成了集團,三年的時間年僅二十八歲的他如今已是XX市響噹噹的成功人士,開着奔馳,住着別墅,在最氣派的寫字樓工作,所涉及的生意除了建築開發外,餐飲、運輸、廢品垃圾處理等等,全是暴利行業。曾經最早跟着他的那幾個人,寧凡不用說了,蘇晴和劉經理在黎明志成立建築公司的時候就過來了,蘇振和孫寶利去年從監獄出來也過來了,都得到了一份工作,甚至包括于成龍。
于成龍專業就是土木工程,人又認識,還是葉鑫的朋友,雖然磕磕絆絆發生了一些不愉快,但都過去了,只要不觸犯到底線黎明志還是很容人的。而於成龍之所以來黎明志這裡做事,是因爲他急需錢,一個是還債,另一個是母親身體不好,需要住院,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什麼關係也沒有能找到什麼工作呢,黎明志這裡是最好的選擇,專業對口,直接施展才學,薪水也高,還有各種福利,沒有理由不來,至於面子什麼的,裡子都沒了就別談這個了。
他做好了夾着尾巴叫黎明志剝削,沒想到黎明志除了工作上要求嚴苛,對他還是不錯的,四年下來他真心覺得黎明志人挺好,錢財不黑,仗義,原則性強,正派,又不失社會圓滑,是個值得結交的安全朋友。
“你去黎明志那工作你會學到很多東西。”這是葉鑫當初在知道他給黎明志打工說的話。
現在他深以爲然。
“你們這幾個大男人戳在這不走,是一會有安排,還是怎麼地?”劉經理在這裡是最大的,私下裡
說話都帶着一種大姐的口氣。
“嘿嘿!這的問我們黎總。”于成龍說。
“那有什麼安排,你們要是沒事都回去吧。”
劉經理沒在說,叫上蘇晴開車走了,蘇晴想留下,可黎明志的神情,只好跟着劉經理離開。
蘇振、孫寶利說了幾句也走了,于成龍看看寧凡又看看黎明志,不用說,一起工作了這幾年也感到這兩個人之間有問題,很自然地聯想到了葉鑫,當年黎明志和葉鑫可比和寧凡還要有問題,但又怎麼樣呢?隨着葉鑫出國,一切都像是煙雲一樣消散了。開始他還旁敲側擊一下葉鑫,隨着工作越來越忙,這樣的心思也淡了。更何況國外和國內的時差那麼大,葉鑫也忙,兩人也就是年節聯繫一下,有時候想想在大學一起的日子有些失落,可又能怎樣,走上社會才發覺一切和當初想象的是那麼不一樣,曾經的堅持、萌動不堪一擊、幼稚可笑。
他是這樣的,那麼黎明志呢?黎明志是同志早就得到了證實,黎明志也沒對他們這幾個人隱瞞過。說實話,對這點他其實很佩服黎明志的,喜歡男人在大學的時候還覺得挺刺激挺激情的,可工作了才知道那並不是好事,叫人知道了除了被罵變態、有病、同性戀的沒什麼好話,而同志也代表着aizi。可以說背上這個詞是可怕的,甚至是恥辱,對一個沒錢沒勢的人絕對會在社會壓力下崩潰,這叫他明白了,爲什麼那些同志都偷偷摸摸的。瞭解的越多也就越怕,他再也不敢去想和葉鑫,或者說和其他的男性發生點什麼,只是對女人也沒了興趣,幾年來一直過着清心寡慾的日子,和黎明志一樣把所有的精力放在了賺錢上。
“作爲一個男人,可以什麼都沒有,但不能沒有事業。”
這也是葉鑫說的,他再次深以爲然。
和黎明志、寧凡打過招呼于成龍打車走了,隨着車子開動望着黎明志和寧凡並肩站在那,嘆了口
氣,說不出的一種滋味。
于成龍走了,黎明志點上根菸抽了起來。
“你先回去吧,我再待會。”
寧凡仰望了一下黎明志,確實是在仰望,黎明志現在的身高穿鞋一米九,對他這個一米七十多的
人,當然只能仰望了。
“你今晚不會是打算住酒店吧?有什麼節目?”寧凡也拿出煙點上,半開玩笑地說。
“不住酒店,回公司。”
寧凡愣了下,收回了玩笑,語氣柔和了下來。
“今天是元旦,都忙了一年了還是歇歇吧。”
“明年公司要上兩個工程,還有XX市的垃圾處理競標,挺多的事……反正我也是閒着。”
寧凡默然一會,忍不住說。
“你打算就這樣了?”
“什麼?”
“上次伯父來不是說要跟你介紹女朋友嗎?”
這四年,寧凡並沒有實施他設想的那樣對黎明志死纏爛打,因爲葉鑫走後黎明志就成了工作狂,領
導是工作狂,上下員工還能閒着嗎,每年大部分時間都在出差,存摺裡的數字蹭蹭往上漲,和黎明志在一起的日子蹭蹭往下降。開始的一年他不敢提葉鑫,怕黎明志受刺激,後來公司業務多了,忙
的團團轉,是人都會累,很多時候工作完了只想躺在那睡覺,反正情敵暫時沒有,還是歇歇再說。終於有點時間了,可是黎明志卻在忙。黎明志是真的忙,每天睡覺五六個小時,不但工作,還在學習,人都瘦的有點走形,他心疼的要命,還以爲黎明志賺錢不要命了,沒想到黎明志告訴他,這是爲了緩解對葉鑫的想念才這麼拼命的。
“……我只能叫自己忙起來,纔會暫時不去想葉鑫,不然我會瘋的。”
那一刻,寧凡真的很想揍黎明志一頓,或者殺了葉鑫,可他知道無論怎麼做黎明志也無可救藥,他
們之間也僅限做朋友了。
得到這個答案奇怪的是並沒有太多的痛苦,他喜歡黎明志,黎明志從沒有迴應,甚至明確地告訴過他不可能,從頭到尾他都是單戀,如今他都三十多了,對感情也變得從容淡然了許多。他是男人,不是感性的女人,曾經的熱烈是因爲年輕,但他不後悔,努力了,所以沒有遺憾,現在和黎明志相處的,和黎明志說的那樣:我們是最好的朋友。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黎明志吐出口煙,“那怎麼可能。”
“你真的打算找個男人過?”
“你有想法?”
“我能有什麼想法,你又看不上我。”雖然兩人做了朋友,寧凡還是時不時地用這種酸溜溜的口氣
哀怨一番。
黎明志習以爲常,並不在意,吐着煙說。
“你呢,有什麼打算嗎?”寧凡三十多了,既不找女人也不找男人,原來纏着他,先在不纏着了,這也叫他鬆了口氣。
“能有什麼打算,碰上合適的,對上眼,一起過日子唄。”
“寧凡,要是可能的話還是找個女人成個家,哪怕有一點興趣也試試吧。”
黎明志這點寧凡最爲欣賞,雖然是同志,但還是一個傳統的人,處事正派穩重。
“我知道,可是我一點興趣也沒有。”寧凡嘆了口氣,以前他覺得喜歡同性沒什麼,大不了不叫人知道,現在才知道哪有那麼容易,就是家裡人這一關也過不去,你不能一輩子和一個男的偷偷摸摸的吧?再說你不是面對一個家庭,二是兩個家庭。還有,同志之間沒有任何約束,單純地靠感情維持實在沒把握,而他又不喜歡隨便,道德上不說,就是各種各樣的病也叫他寧願自己去擼。可以說,找個可靠的人在一起過日子太難了,“每次安排客戶我都在想,那些小姐們將來要結婚吧,娶她們的男人們一旦知道了會什麼反應?我就是找個女人,誰知道會不會跟別的男人……現在太開放了,沒有一點底線。”
“沒想到你還有chunv情結。”黎明志取笑。
“那倒沒有,就是這幾年安排客戶遇上的女人,唉!”寧凡搖頭。
“還是好得多。”
“我知道,可我對女人真的沒興趣,我一個同志娶女人不是禍害人嗎?”寧凡頓了頓笑了,“我想
過了,我還得找男人。找個孤兒,這樣說服我家裡人就行了。我相信,人心都是肉長的,只要對他好,他應該也能陪着我過下去,穩定下來收養個孩子什麼的,也不錯。 至於感情……都是培養出來的。”激情的年代給了黎明志,現在再也激情不起來了,剩下的就是想找個人過日子,“……忙起來不覺得什麼,一旦閒下來就特別想有個家……”
黎明志聽到這裡,想到了葉鑫,是啊,他也想有個家,和葉鑫組成的家,在這樣的夜晚裡,兩人坐在一起說說話看看電視,靠在一起……
葉鑫,真想你啊!
四年了,你真狠心,竟然一次也沒有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最後一卷了,也是糾結的一卷,肉啊,不能寫啊,腫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