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22 攤牌和拒絕
薛羽一句“你覺得我帶你來這裡幹什麼呢？”把葉鑫一下子問住了,他是感到不安,但真想不出來薛羽能對他幹什麼,雖然有黎明志這個榜樣，薛羽曾經也承認自己是同志，可還是沒把兩個人會一樣聯繫一起，愣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時薛羽又說話了。
“你是覺得我劫財呢，還是劫色呢？”
劫財,不大可能,薛羽比他有錢，劫色,他又不是女孩子，葉鑫還真認真地想了一下，然後說。
“那你到底想幹什麼啊？”
見葉鑫認真的樣子，薛羽再次笑了起來。
“你個小傢伙，怎麼這麼有意思！走吧，進去坐坐，放心，吃不了你。”
葉鑫猶豫了一下，跟着去了。
“你戒備心挺強啊。”薛羽說着打開了房門，“比女孩子都強。”
葉鑫臉一紅，沒說什麼。
進來就是一個大客廳，風格黑白灰，簡潔的冷硬，沒有一點生氣，看上去就像從來沒住過人。
“你不住這裡吧？”
“偶爾回來，大部分時間都是和父母在一起。”薛羽打開冰箱，“喝點什麼？”
“隨便。”
“那就啤酒吧。”拎了兩罐放在茶几上，等葉鑫坐下，過去和葉鑫坐在一起。兩人只隔一個位
置。
薛羽打開一罐遞給葉鑫，自己卻沒打開，而是點了一支菸，靠着沙發後背，微微向葉鑫那邊偏着
身體，左腿壓右腿，一手伸展開，放在上發靠背上，一手夾着煙抽着，神情不知道是不是煙霧的原因，看起來有點模糊。
“這是我們兩個合買的房子，在這裡還住過一段時間。”
葉鑫喝了口啤酒，看了看薛羽，才反應過來薛羽在說什麼。
“你們還在這裡住過嗎，我怎麼看像是沒人住過呢？”
“很久了。”薛羽頭靠着沙發，依然看着葉鑫，笑笑，“你們呢，發展到哪一步了？”
“嗯？”葉鑫打了一個愣。
“你和黎明志啊，發展哪一步了？”
葉鑫繼續打愣。
薛羽笑笑，彈了彈菸灰。
“接吻、擁抱、還是上牀了？”
葉鑫正好在喝啤酒，聞言噗的噴了出來，還好及時轉過臉去，但也嗆咳的不行。
薛羽很體貼地把紙巾遞上去，葉鑫狼狽地擦了擦，回頭瞪着薛羽。
“你說什麼呢！我們是正常的朋友關係！”
“是嗎？那你反應這麼強烈幹什麼？”
“我……”葉鑫臉發紅。
“有什麼好隱瞞的，他都承認了，他是同志，他喜歡你，一直在追你，來這個城市發展也是因爲
你在這裡讀書。”
“你說什麼？”葉鑫頓時就睜大了眼睛，黎明志是爲了他來這裡的，怎麼可能，薛羽這個外人都
知道了，他怎麼不知道？
一時間他腦袋有點轉不過來。
“你不知道，他沒跟你說？”
葉鑫依然震驚着，下意識地搖頭。
薛羽無所謂地笑笑。
“那你喜歡他嗎？”
這時葉鑫也冷靜下來了，整理下思路，認真地說。
“我想你搞錯了，黎明志一向愛開玩笑。我跟你說過，我們初中認識的，當時的學校條件不好，
全班男生擠在一起住大通鋪，要按照他那麼說，所有男生都在一個被窩睡過覺，所有男生都是同志了？後來我考上高中，他上中專，我們學校離得挺近的，因爲初中三年處的不錯，他比我大，確實給了我很多照顧，可黎明志也給了別人很多照顧。他愛交朋友，中專的課程不緊，他就在外面幹拆遷的活，對了，他爸就是包工頭，他接觸的人很雜，朋友也很雜，有時候避免不了地說一些不着邊際的話，他都養成習慣了，你千萬不要當真。至於他來這裡，他是和他爸分家了，想自己一個人幹，寧凡又在這邊，要按你那麼認爲，他應該喜歡寧凡。寧凡也是他的好朋友。還有兩個呢，犯了事，他爲了救他們花光所有的錢，要這麼說他也喜歡他們？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他就是瞎仗義！還有，他有女朋友的，很漂亮，我們還在一起吃過飯呢，他都說過賺很多錢，要娶她！”
不能不說，葉鑫也進步了，也學會了說謊，還不帶臉紅的，這半真半假全是黎明志的影響。
他心裡把黎明志罵了半死，有病是怎麼的，是同志很光榮嗎，還跟薛羽說，說就說好了，幹嘛扯上他，他可不喜歡男的！可嘴上還是維護者黎明志。名聲葉家看得極重，他從小受影響，也不例外。
薛羽沒想到葉鑫會說這麼多，微微一怔，也不以爲意，黎明志說的真假他不關心。
“聽你的意思，很反感同志了？”
反感同志還不至於，黎明志和薛羽都承認過自己是同志，不過相處下來也沒覺得難以忍受，再說
了他也沒認真想過這個問題，和他有什麼關係呢，和他沒關係的事情他從來不想。
葉鑫性格很獨的，就連交朋友都從不主動，更別說去反感什麼同志了。
“談不上什麼反感，人的追求不一樣，這屬於個人的事。”喜歡男女他可管不了，這事業不歸他管。
“呵呵，那你覺得他們噁心嗎？”薛羽的問題變得有點尖銳。
葉鑫驚訝。
“不知道。”噁心嗎？真的不知道。
他依然沒有把曾經和黎明志之間發生的那些，列爲同志之間的親密。甚至想都往那方面想。
“如果有個男生說喜歡你，你會什麼反應？如果一個男生要親你，你會什麼反應？”
“不可能！怎麼會！”葉鑫腦袋又一次亂了，薛羽說的這樣具體叫他終於想到了黎明志他們做的
那些事。
“要不……試試？”薛羽說着笑容加深，伸手要摸葉鑫的臉，“我親親你？”
葉鑫一下子就跳了起來，後退了好幾步。
“薛羽，你別開這種玩笑！”
薛羽把菸頭在菸灰缸裡輕輕捻了一下，雙手抱着後腦，似笑非笑地看着葉鑫。
“我要是認真的呢？”
“什麼？”
“葉鑫，我們來做筆交易。我喜歡你，想和你做同志關係的朋友。”薛羽說的很平靜，“不可否
認，因爲你很像他，但我不會把你當做他的替代品，我會對你很好，只要你要求不過分我都能滿足你。你大學四年所有費用我來出，將來要讀研我供你，如果想出國我也可以把你送出去，不想出去，畢業後工作我來安排，而你所要做的就是陪我，直到我說分手爲止。我聽說，你還有兩個弟弟，你父母都是農民，我想你也知道，對農村家庭來說，三個男孩撫養教育負擔有多重，就算考不上學說媳婦蓋房子都是一筆大花銷，而你也不要指望大學工作後就賺多少多少錢，在這座城市能夠你一個人開支的就不錯了，更別說交女朋友的花銷，還有房子、孩子。這都是現實問題。可你要答應我，我會把這些都擺平。我這個人也很仗義，只要你對我好，我也會對你好，對你很划算的。”
葉鑫開始是吃驚，然後是惱怒，最後是憤怒，更多的是屈辱，是一個窮孩子面對富孩子的屈辱，儘管他從不覺得自己窮。
但自始至終都沉默着，等着薛羽說完，強壓着火氣，冷冷地說。
“我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家不窮，我從來沒有缺過錢，雖然比不上你，但我還是很富有，所以不需要和你做交易。沒有別的事，我走了。”說完轉身就走。
“葉鑫！”薛羽喊住了他。
葉鑫沒有回頭，只是站住了。
“對不起，我想你是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沒說你窮，我是說……”
“我還能聽得懂你的話。”葉鑫迅速地打斷他的話，“我再說一次，我拒絕你的交易。”打開門
想了想又回頭說，“薛羽，以後不要再給我打傳呼了。”說完關上門走了。
薛羽沒有動，但臉色很難看，他想過葉鑫會拒絕，但沒想過葉鑫會拒絕的這麼徹底，特別是最後一句話，叫他很惱怒，一向都是他拒絕別人，什麼時候有人這麼拒絕過他，簡直像打了他一個耳光，那時候他真想衝上去，但最終他什麼也沒做。
陰沉地看着葉鑫喝過的那罐啤酒，忽然拿起來啪得摔在了地上。
而這時玄關的門開了，薛羽錯愕，難道葉鑫回來了，可馬上想到葉鑫沒鑰匙，等來人進來，竟然是他的大哥薛毅。
“大哥，你怎麼來了？”連忙站起來。
“我路過這裡，順便過來看看。”薛毅看着地上的啤酒罐，皺了皺眉，“這是怎麼了？”
“沒事。”薛羽又重新坐下，點了支菸。
薛毅發現薛羽手有點抖，走過來放下公文包，挨着他坐下，兩人雖然是叔伯兄弟，但從小在一起長大，感情極好。
“你不是說過把他忘了嗎？”薛毅看着吞煙吐霧的弟弟。
“本來也沒想他。”薛羽自嘲地笑笑，“大哥，我在安定醫院住了一個多月，可不像住第二次了！”說着吐了個菸圈，“我有新目標了，不過被拒絕了，就在剛纔。”
薛毅顯然很驚訝，但更多的是擔憂。
“他是什麼人？”
“XX理工學院的，是個少年大學生，外地考進來的，農村出身，沒什麼背景。大哥你放心，我有分寸。”
薛毅長舒口氣，又有點好奇。
“你喜歡他？”
薛羽沉默了一會，緩緩地說。
“他長得很像他……談不上多喜歡，可是他拒絕了，反倒是有點意思了……”不然也不會那麼生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