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五看着倒立在椅子之上修煉內功的梅輕舞,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堅毅之色。整個人翻身而起,盤坐在牀上,也開始修煉起來。若是再不努力修煉的話,他們與主子之間的實力差距豈不是會變得越來越大。
只不過玄五沒有注意到,就在她翻身而起的時候,看似已經陷入了沉眠之中的梅輕舞眼皮微微動了動,然後又恢復了平靜,似乎從來都沒有動過一般。
一夜無話,直到辰時,倒立在椅子之上的梅輕舞才睜開雙眼,身體微微一晃,整個人已經飄然站立在地上。而盤坐在牀上的玄五也睜開了雙眼,起身穿好了鞋。
“主子,您這就去出府嗎?”玄五走到梅輕舞的身邊,詢問道。昨天她已經將消息傳給紫煙了,紫煙自然會在主子出府之後,接應主子的。
梅輕舞搖了搖頭,“不,總歸要用過早膳的。”想來梅無雙也不可能同意讓她餓着肚子出府,吳管家安排好之後應該會派人來請她,她只要等着消息就好了。
梅輕舞很快洗漱完之後,隨意將頭髮束了起來,向玄五說道,“你在房間之中等着,一會兒我會給你帶着飯菜回來。”
“主子,不必了,屬下隨身帶有乾糧的,不勞主子費心了。”玄五連忙說道,他們玄組做的就是在暗中保護的工作,自然不能因爲到了吃飯的點就離開要保護的對象,所以一般都隨身帶有乾糧的。
梅輕舞淡淡地說道,“既然有條件,自然不能委屈了你。”玄組就是她一手創立的,她自然知道玄五隨身帶着乾糧,只不過如今能夠讓玄五吃上飯菜,她自然不會眼睜睜地看着玄五啃乾糧。
玄五也知道梅輕舞說一不二的性格,也不再說話,只點頭應是。心中則是在暗暗想着,若是被玄一老大他們知道,她和主子在房間裡面過了一夜,而且主子還要爲她準備飯菜,肯定要羨慕死了。
柳眉也知道梅輕舞要出府去靜心庵,早早地便起來,向梅輕舞交代了幾句,皆是“注意安全”之類的。梅輕舞一一應了,然後便開始用膳,梅輕舞則是一邊吃着,一邊藏了一些,以梅輕舞的動作,柳眉她們根本就察覺不到,只是覺得梅輕舞今日吃的似乎比往日裡多一些。
梅輕舞回到房間之後,左手一翻,便又一個放有包子、春捲和小煎餅的碟子出現,右手一翻,則是端了一碗還冒着熱氣的粥。梅輕舞將碟子和碗在桌子之上放好,然後向玄五說道,“吃吧。”對於自己的手下,她一向不會虧待。
然後去收拾了一下藥箱,便離開了。
而玄五看着還冒着熱氣的粥,微笑着吃了起來,這真是她所吃過的最香甜的一頓飯。
梅輕舞在客廳之中稍坐了一會兒,便有一個小丫鬟求見,進來之後先是行了個禮,然後才說道,“輕舞小姐,您要用的馬車已經準備好了,吳管家派奴婢來請小姐您過去。”
“前面帶路吧。”梅輕舞笑了笑,揹着藥箱站了起來,向小丫鬟說道。
梅輕舞隨着小丫頭一路來
到了大門口,早已經等待着的吳管家對梅輕舞彎了彎腰,說道,“輕舞小姐,馬車已經爲您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這件事情是梅無雙吩咐下來的,他自然是辦的妥妥帖帖的。
梅輕舞向吳管家點了點頭,客氣地說道,“辛苦吳管家了。”這吳管家是梅無雙的親信,也就梅無雙可以隨意吩咐他。前世的時候,吳管家對她倒也照顧不少,所以對吳管家她的印象倒是很好。
吳管家又彎了彎腰,“小姐客氣了,這都是屬下該做的,小姐請上車吧。”梅輕舞是梅府的小姐,便是他的主子,他對梅輕舞自然會保持恭敬。
梅輕舞一看,這駕車的也是熟人,正是梅無雙的專屬車伕,名喚馬武的。馬武早已經擺好了凳子,等着梅輕舞上車。梅輕舞又向吳管家點了點頭,便上了馬車。
馬武早就得了吳管家的吩咐,知道梅輕舞是要去靜心庵看望師父的,在梅輕舞上車之後,將凳子收好,便一揮手中的馬鞭,徑直往盛京城的西門而去。
一路無話,到了西山腳下之後,馬武才恭敬地說道,“輕舞小姐,已經到西山了,請您下車吧。”雖然每一次梅無雙去別院的時候,都是由他駕車過去的,但是他與梅輕舞卻並不相熟,更何況梅輕舞在靜心庵之中待了五年,就更是覺得陌生了。
梅輕舞一手掀開馬車的門簾,下了馬車,然後向馬武吩咐道,“我與師父許久未見,午膳便在庵中用了,你自去找地方休息吧,酉時再來接我便是。”不管梅無雙安排馬武來送她是什麼意思,不過不管他怎麼安排,都想不到她有着頂尖高手的實力吧。
“多謝輕舞小姐體諒,奴才在這裡等着便是。”馬武笑着說道,這輕舞小姐還真是與柳姨娘一樣,都是個心善的。
梅輕舞也不再說什麼,揹着藥箱便上山了。雖然施展輕功的話,不過是片刻便能夠到靜心庵,但是她卻更喜歡一步一步地走上去,就如同她第一次來靜心庵的時候一樣。對於師父,她心中有很大的感激,若不是師父,她又怎麼可能改變自己的人生。
再次來到靜心庵之中,梅輕舞熟練地走到裡面的內門,然後輕輕地敲了三下。不一會兒,靜如便打開了門,一邊開門一邊說道,“此處不對外開放,還請施主移步。”
梅輕舞笑着喊了一聲,“靜如師姐,是我啊,舞兒。”半個多月不見,她真的是很想念這裡啊,想念師父,想念靜如師姐,想念其他的師太們,想念靜心庵之中祥和的氣氛。
靜如這才擡起頭來,驚喜地說道,“阿彌陀佛,竟然是舞兒你回來了,貧尼還以爲是香客走錯了路呢。”這些日子裡總是有香客在靜心庵之中亂走,無意之中便會走到這裡來,她還以爲這一次也是這樣呢。
“靜如師姐,我好想你。”梅輕舞忍不住上前抱住了靜如,在靜心庵之中生活了五年,這裡就好像是她的另一個家一般,而靜如師姐便是她的親人。在梅府之中,她沒有一天是過得安安心心的,只有來到這裡才覺得安穩。
靜如在梅輕舞的背上輕輕拍了幾下,“傻丫頭,都是個大姑娘了,還這麼撒嬌,不怕別人笑話嗎?”口中說着,眼睛也微微有些溼潤,她看着梅輕舞從一個女娃娃長成亭亭玉立的少女,與梅輕舞之間的感情自然也很是深厚。只是她明白,梅輕舞從來都不是屬於靜心庵的,梅輕舞有着她自己的生活,是以看到梅輕舞回來之後,她纔會這麼高興。
“好了,快進去吧,了情師伯知道你回來了,肯定也會高興的。”又抱了一會兒,靜如才笑着說道。雖然了情師伯總是什麼都不說,一副淡然的模樣,但是其實她們都知道,了情師伯對於舞兒這個唯一的弟子,其實很是疼愛。
梅輕舞也放開了靜如,眼中含淚臉上卻是微笑,點了點頭,“嗯”。然後和靜如一起走了進去,一路上看到梅輕舞的師太們紛紛驚喜地與她打着招呼,梅輕舞也一一笑着迴應。
靜如陪着梅輕舞來到寧心院的門口,然後就離開了。梅輕舞則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走進了這熟悉的院落,輕車熟路地走到房間裡面,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背影。
“師父。”梅輕舞在了情神尼背後跪下,開口喚了一聲,已然是忍不住淚如雨下。在孃親的面前,她總是喜歡將一切都掩藏起來,想要盡力地去承擔起一切,不讓孃親擔心。而在師父的面前,她纔可以放肆地表現出自己的脆弱,或許是因爲前世失去過孃親,讓她下意識以爲孃親很是柔弱,而師父卻一直都很強大,她纔會下意識地這樣做吧。
了情神尼敲擊木魚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然後轉過身來,看着淚眼朦朧的梅輕舞,輕輕地說道,“癡兒,怎麼又哭了?”聲音雖輕,但是卻可以聽得出其中的關心之意。
“師父,舞兒好想您啊。”梅輕舞一邊哭着一邊跪着挪動到了情神尼的面前,抱住了了情神尼的腿。若是可以,她真的好想一直留在師父的身邊,只可惜,她卻有太多的事情都放不下。
了情神尼伸手摸了摸梅輕舞的頭,聲音溫柔,“傻孩子,想爲師的話回來看爲師便是,值得哭成這個樣子麼!若是你師兄還在,定會狠狠地笑你。”其實她也很想念梅輕舞,梅輕舞和江煒在山上的時候,靜心庵總是很熱鬧,他們離開之後,靜心庵之中好像一下子缺少了什麼的,讓人感覺空落落的。
只是她知道,不管是江煒還是梅輕舞,都有着他們自己的事情要做,都有着他們自己的路要走。靜心庵只是他們暫時停留的地方,卻不是他們的歸宿,所以她從來都沒有打算讓他們留下來。在他們習武小成之後,便讓他們出師下山了。
“師父,師兄他在軍營裡面受傷了,我好心疼,但是那卻是他自己的選擇,我根本就沒有辦法。他寫信的時候還瞞着我,師父,我好想師兄啊。”梅輕舞聞言眼淚掉的更兇了,她在玄五面前是說一不二的主子,在孃親的面前是乖巧懂事的女兒,在師兄的面前是聰明獨立的師妹,只有在師父面前的時候纔是一個喜歡撒嬌喜歡哭泣的傻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