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翼楓有些錯愕,接着道:“莫鳶,你不要怪我,那天家宴之上,你將話說的那麼絕,我哪還有顏面再次登門。”
“呵呵,我還不知道南翼楓你還知道要臉面?像你這樣的人,爲了巴結權貴,能娶到陌芊芊,怕是就算給慶王爺提鞋你都願意!”李莫鳶冷笑着,語氣裡是對他深深的不屑:“難道不是嗎?別告訴我你是想在皇室之中明哲保身才這麼做,你當誰是三歲的孩子?”
“莫鳶,就算我在你心裡如此不堪,可好歹我是你的夫君,俗話說一日……”
“我的夫君?你有把我當妻子麼?你別忘了你那天在慶王爺面前,你爲了娶公主對我說了什麼?用不用我提醒你一下!”狠狠的打斷他的話,李莫鳶眸子輕蔑的看着他:“你說李莫鳶我委屈你了,你自己回李家吧。衝這一句話你還對我自稱爲夫君?”
南翼楓不出聲了,那天他說這些話的時候,雖有些猶豫,可的確是爲了攀龍附鳳拋棄了李莫鳶,誰能想到皇后嫌棄他的出身,硬是不讓陌芊芊嫁給他,害得他什麼都失去了……要不是梅氏是他的姑姑,幫他在李仕榮面前說好話,他還哪能一計就將李莫鳶給騙了回來。
“我沒有給你休書,你始終都是我南家的人,你認爲你現在是郡主就可以逃脫得了南夫人這個身份嗎?”
李莫鳶依舊不屑,經歷前世今生,她怎麼還能在將感情浪費在這樣的人渣身上,別說現在她有心機和能力離開他,就算是沒有,死也不會死在南府。
“那我要看你能拿南夫人這個身份困得了我多久!”李莫鳶轉身便要離去,現在,她多看他一眼都覺得噁心。
“李莫鳶,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南翼楓咬牙說道,一時間俊臉之上不是顏色,忽然強行將她摟到了懷中:“那若是我今晚就落實你我的夫妻之實呢?”
他就不信,如果她有了孩子還會想離開,南家最近事業有些岌岌可危,再加上被三皇子他們不停的剝削財力,如果再沒有了李家的後援,用不了多久就會成爲一個空殼子。
李莫鳶掙扎着,對他十分厭惡,聽到這麼說,立時知道他想做什麼了:“南翼楓,你要知道你此刻對誰無理。”
“沒聽別人喊你郡主的時候喊我什麼嗎?駿馬!你身份多尊貴,我就多尊貴,李莫鳶,是你自己送上門讓我娶你的,你還想逃開,沒那麼容易!”南翼楓斯斯文文的臉龐看起來有些猙獰、
李莫鳶冷眼看着她,手掙脫開他的束縛,緊接着擡手給了他一個嘴巴:“南翼楓你好好看看我穿的是什麼?”
既然她敢回到南家,就知道南翼楓會想出來這樣齷齪的想法,便特意將太后封賞的衣衫穿上。
李莫鳶趁着南翼楓鬆手的時刻,走到了月光之下,這身衣服才大放異彩。
“這……”南翼楓驚訝至極,時才涼亭裡光線很暗他不怎麼注意,此刻月光照着她衣裳上的繡線晃晃如金,想不注意都難了。
就見李莫鳶肌膚白皙,臉龐妖冶精緻,一雙美眸目光冰冷,一身顏色豔麗的衣裳穿在她的身上,顯出一身華貴,那鳳凰圖案圍着牡丹盤旋,寶石鑲嵌,裙裾隨風輕擺,妖而不俗,無論人還是衣裳都十分瑰麗,妖嬈多姿。
鳳凰是皇后和儲君妃子才能穿的圖案,旁人穿了便是死罪,李莫鳶此刻穿着這身衣服那是說明什麼?
南翼楓幾乎不敢去想,如果這衣衫也是太后賜給李莫鳶的,那用意是說讓李莫鳶當太子妃嗎?可是她已經嫁給了自己,太后怎麼可能答應,還是說是李莫鳶故弄玄虛。
李莫鳶看出南翼楓眼睛裡的疑惑之色,不由得說道:“你信也罷,不信也罷,就算太后沒有那個意思,我身爲郡主,如果在太后面前說你一些什麼,你認爲你自己還能這般耀武揚威的嗎?”
“李莫鳶,你不要以爲仗着太后對你的喜愛,就可以忘記你自己是誰!”南翼楓的確不敢在上前了,卻還是有些不甘心:“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是你的夫君,這是不爭的事實。”
“總有一天,我會讓你不是,南翼楓,我相信你應該相信我的手段,何況還有慶王爺幫我呢!”李莫鳶話到末尾,盤算着姚鶯應該早就叫人把她的話帶給南翼楓了,便故意將慶王爺牽扯進來。
果然南翼楓聽了她的話,表情露出更驚訝之色。
南翼楓想到有人報信,說李莫鳶說想喝梨花茶,叫他送去慶王府,那時他是想要去慶王府要人來的,可覬覦慶王爺的實力便沒有去,現在加之李莫鳶的話,莫不是李家和慶王爺聯手對付南家了?
笑吟吟的丟下南翼楓一個人,李莫鳶獨自回了自己的屋子,想必她的話夠南翼楓思量一段時間了。
留在原地,南翼楓咬牙切齒的,心想自己在商業上崢嶸得意,卻在家裡對這個女人一點辦法也沒有。
不行!他不能因爲她三兩句話就放手,南家絕對不能倒,無論是誰也不能妨礙他的前途……
夜越來越深,李莫鳶卻一直沒有睡得着。
見油燈閃閃爍爍的,李莫鳶伸手打開燈罩,用髮簪挑了挑焰心,最後想了想,又呼哧吹滅了油燈。
李莫鳶回到牀上蓋被子休息,翻來覆去許久,可算是進入了夢鄉,卻再一次夢到了以往的場景,不過沒入夢多久,她感覺好像有人,漸漸甦醒了過來。
一雙冰涼的手撫摸着她的臉龐,這真實的感覺徹底驚醒了她,但她卻留了一個心眼,只是微微睜開一條縫。
光線雖然朦朧,但還好有月光從窗戶照進來,已經足夠看清那人,就見那人容貌絕色,精緻如仙,還有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眸,高雅風流的氣質讓人一見難忘,正是七皇子陌雲清。
“再裝睡我就不告訴你我來的目的了。”溫潤如風的聲音輕柔的響起,他好看的俊臉上露出笑容,身着一身黑衣的他,有些深邃的邪魅。
李莫鳶見瞞不了他,便坐了起來,不解的道:“人們都說七皇子俊美如仙,性格獨特,難道就是指喜歡隨意夜半三更闖入女子的閨房?”
“我又什麼也沒做,怕別人議論麼,還是說你希望我做什麼?”陌雲清假意調笑的道,有意逗她。
李莫鳶不由得白了他一眼,高貴如他,不知爲何整個人就像是一個戲子,一會板着臉如謫仙一般,一會打趣逗人活活能將人氣死,要是普天下爲他着迷的女子知道他是這幅模樣,還不得失望死。
陌雲清將她那一臉嫌棄的模樣,收起了戲謔的笑,心想某人竟然身在福中不知福,也就是在她面前,他纔會這般無拘無束的,可她卻滿是不屑,不過她生氣的小摸樣,還真討人喜歡,仔細一看,她的臉頰緋紅,表情有些彆扭,看起來有趣極了。
“喂,登徒子,你倒是說冒死夜闖南府是爲了什麼?”李莫鳶見他不說話,還盯着自己看,不由得問道,她也感覺出自己有些不一樣了,一見着他,她就變得有些不像是自己,說話也比較隨意了許多。
陌雲清微微一笑,濃密的睫毛投下清冷的剪影,絕美至極:“你認爲我需要冒死闖南府嗎?那些護院對於我來說形同虛設一般,可以說都來去自如了,就算把你一起帶走,都不會知道是誰做的。”
“說的自己跟採花賊一樣。”李莫鳶看了他許久,還別說他不板着臉的時候,倒是更俊朗一些。
自己這是在想什麼呢?李莫鳶急忙移開視線。
“你可不是花。”陌雲清繼續道,笑了笑。
李莫鳶撇了撇嘴,氣惱的瞪了他一眼,又見他笑了,更加生氣了起來,此時她才發現,爲什麼在他面前,自己的情緒就變得好奇怪。
“我的眼線告訴我,南翼楓串通了你的丫鬟,欲要給你用藥,所以我替你想了一個主意。”這時他收起了玩味,頓時又恢復到那個清冷的七皇子模樣:“一個一舉幫你離開南家的主意,你要不要聽?”
李莫鳶也正色了,分析着他的話,她浮現豔美的笑容:“我知道殿下幫李莫鳶,也是想要利用我達到你的一些目的,不過莫鳶要的可不是離開南家這麼簡單!”
“我也和你一樣,不過你要的是南翼楓的命,我要的是天下。”陌雲清儒雅的眼眸中迸射寒光,殺氣騰騰。
在宮中陌雲清和自己地位低下的母親忍氣吞聲多年,沒少遭受安貴妃的陷害和打壓,他本來還有個弟弟,卻在剛剛五歲時被陌雲廊拉去戲水,等人發現的時候已經淹死了。
陌雲清知道自己的弟弟從來都是怕水的,若不是陌雲廊強拉着,或者有人故意而爲,弟弟絕對不會死,至今想來,他都忘不了弟弟冰冷的屍體,明明前一秒還吵着他要糖吃來的,卻轉眼間沒了聲息,就是因爲這個過往,他要奪天下,因爲天下在陌雲廊眼裡如命根子一樣,只要是他捨不得的他都要奪走,讓陌雲廊給弟弟償命,甚至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