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走了以後,柳月就把門窗關緊,本想要躺回牀上,想了想卻也是坐在椅子上邊等那人的到來,一邊拿着書無聊的翻看着。
街上打更的聲音第二次敲響之時,柳月的睡意上頭,強撐着身體看看窗外灰濛濛的夜色,輕輕的呢喃:“是不是今夜不來了。”
這般想着就眯着眼睛向牀前挪去,誰料此時,門窗一個響動,人影落地,桌子上的燈光被風吹得有些灰暗,只那麼一剎那就又亮了起來。
柳月揉揉眼睛看清楚了眼前的人,不由得埋怨的說:“你怎麼來這麼晚?”
連城走上前朝她的額頭上彈了一下,不輕不重,這樣的痛楚讓柳月皺起了眉頭:“你幹嘛吶。”
看着她惱怒的模樣,連城心裡卻十分開心,笑着說:“看你發睏,就讓你清醒一下。”
柳月瞪他一眼,坐去牀上不再說話,連城也跟着她坐在她的身邊笑着說:“怎麼一日不見,脾氣就這麼大。”
柳月回頭本想要罵他,眼神掃過他放在膝蓋上的手背,深深的牙齒痕跡,紅色的血印還清晰的鮮豔,這樣的傷口讓柳月看的不禁心口縮痛。
注意到她的眼神,連城笑着把手舉起來好讓她看清楚,輕笑着說:“看看你的大作,今日早間我回去以後,就上了最好的顏料,要擁有保持它的原樣,好沒事的時候觀摩一番,你看着伶牙俐齒,足足的五個齒口如同無座大山一樣壓得我透不過來氣。”
柳月被他的話噁心的反胃,剛想一腳把他踹出去,就見他突然的站起來,臉色十分凝重,柳月剛想問他怎麼了,就見他比一個噤聲的動作,嚇得柳月也乖乖的不敢說話,只敢用口型詢問他:“怎麼了?”
那本是嚴肅的表情突然笑了起來:“你怎麼這麼好騙!”
柳月一看他是在騙自己,一腳就踹了出去,連城在與她打鬧的同時,眼神看向窗外,那本是趴在窗口的人立馬識時的翻上牆頭去追查剛剛的動靜,那聲輕微的動作雖然小心翼翼,但是急促的屏住呼吸的聲音卻依舊逃不過他的耳朵,爲了不打草驚蛇才故意不動聲色的裝作什麼都聽不見。
柳月自是不知道這其中的隱情,看着他又開始不正經的胡言亂語,就懶得與他說那麼多,掀開被子就要上牀,知道他會跟着上來,就轉過身子做一個咬人的動作,果然看到他後退幾步,這下柳月開心的笑笑躺回了牀上。
這樣的柳月讓連城看的心裡舒服,像個孩子一樣與自己玩鬧,時不時的做一個鬼臉,她以爲能嚇得着他,卻不知道這只是一味開心的調劑品。
“聽說你找了個護衛?”
“護衛?”柳月愣了一下,想了想那個不善言語的逃兵,就點了點頭說:“是啊,怎麼了?”
連城笑着說:“不怎麼,就是怎麼突然找了一個護衛,很奇怪。”
“沒什麼奇怪的,防火防盜,尤其是防色狼。”刻意加重了語氣把“色狼”兩個字說出來,眼光狠狠的看向連城。
那人還真是厚臉皮都說的這麼清楚了,他卻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繼續保持着那狗血的笑容說:“那我夜夜光臨怎麼也沒有見着打手出來啊?”
柳月本是孤傲的表情被這句話一問,像泄了氣的脾氣,臉上的表情十分不自然的說:“看着那人儀表堂堂的,誰能想到是個坑,還是個巨坑,都說好了,誰知道第二天人就跑了,不說了,不說了,睡覺了,你趕緊滾!”
連城一看她翻過身子就要睡覺,就趕緊趁她翻身的那一剎那,抓住被子一角,就適時的鑽了進去,美名其曰:“天冷了,多一個人被窩就更暖和一點。”
柳月開始還推他下牀,看他一副無賴的模樣,推他幾下不動彈,就任他去了。
直到身邊的人氣息變得平穩,連城睜開眼睛,從牀上坐起,輕輕的掀開被子,下牀,爲熟睡的人裹緊被子,向窗口走去,站在窗口轉過身子看看熟睡的人,似乎在想些什麼,夜幕之中看不清他的神色。
只那麼一瞬間,就跳出了窗口,剛剛越上房頂,一個身着黑衣長裙打扮的女子跟在其後,連城並沒有回頭淡淡的問:“東方跟去查出了些什麼?”
“人到了龍門酒樓就不見了。”
“龍門酒樓?”連城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
,龍門酒樓是老大在外的生意,難道剛剛那人是老大派來跟蹤他的?
“這段時間派人監守龍門酒樓,一旦有什麼情況一定要告訴我。”連城邊說邊向前走,猛然停下腳步詢問身後的人:“阿祥這段時間又去哪兒了?”
漠然冷漠的表情有些變化,卻依然是那般的清高:“邊城出了些事情,他趕回去處理。”
“邊城的事情交由別人去處理,我不希望再次聽到他消失不見的消息。”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
漠然的神色雖然毫無表情,但是眼眸中的傷感卻顯而易見,剛剛在房裡他們的對話自己聽的清清楚楚,邊城的事情雖不是離了阿祥就做不成,只是他這般的緊張那女子,如果有一天她回來了,他還會像從前那樣對她嗎?
第二日,柳月剛剛下牀,打開門,就被門外站着的黑衣柱子給嚇一跳,疾步後退,看清楚眼前的人才激動的說:“一大早站在這裡,你想嚇死人啊!”
阿祥看她了一眼,淡淡的說:“前幾日江湖上發急令,我必須前去,事情緊急所以沒向您彙報。”
“什麼急令?”柳月懶懶的問。
“江湖之事,恕阿祥不能告知。”
“真是無趣。”柳月八卦的心思被駁回去,就無聊的說出這句話。
阿祥這一次一走就是四五天,這還是他開工的第一天就失職,那以後豈不是更瘋狂了,柳月在心裡盤算着就說:“雖然你這情況緊急,但是規矩不能破,我必須懲罰你,以防下次再犯。”
阿祥並沒有說話,只是淡漠的看着她,直到柳月笑着說:“發你抄佛經《金剛經》全本。”
他先是嘴角抽動一下,臉色變得猙獰,看着柳月臉色十分不自然的說:“能換成別的嗎?”
“不能。”堅決的反駁回去,阿祥見她沒有收回的可能,索性的就不在說話,總之說到底自己是不會動手去抄的,管她怎樣說也不會去抄。
柳月看他如此老實的應承下了,就擺擺手說:“下去吧,我再也不希望到處找你這樣的事情發生,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