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萍早得了指點,知道五臺之人對自己投鼠忌器,穩了穩心神道:“那你等先閃退一邊,等我去往衡山,安全無虞,自然將元命牌奉上如何?”
諸人哪裡能答應?石生看着一旁的楊鯉,以目示意,請其謀個兩全之計!
楊鯉擔憂陸蓉波,也正焦急,無奈只得苦求金萍道:“事已至此,你何必冥頑不靈呢?爲衡山派賣命,或是爲初鳳效力,均屬不智!不若獻出元命牌,五臺派諸人自是感激,我也必全力維護你的周全,你道如何?”
金萍雖是無奈,想要保命爲重,可惜金姥姥羅紫煙所賜的那保命靈符,還有別的邪法在內,早已制住她的心神,口中所言與心中所想,迥然不同,當即便要將元命牌毀去。
石生一看,已無轉圜可能,與楊鯉幾乎同時祭起劍光,將金萍手臂砍下,元命牌落在石生手中。不過便是這電光火石的剎那功夫,陸蓉波的元神還是受了些損害,僵立無語,連氣息都已漸漸不聞。
石生保住乃母慟哭,司徒平便要將金萍剷除,被楊鯉攔着道:“先前若非她心存私念,未將此事報之初鳳等人,怕還有些難爲,也算是她無心之功,便放她一條生路吧!”
司徒平忙收起劍光,依命行事。金萍自去逃命不提。
石生這才揹着陸蓉波,與諸人出殿,請趙坤元解救。
等石生按照趙坤元指示,上前刺破中指。擠了一滴精血,謹謹地將血滴在元命牌心肉釘之上,然後行法。
這面元命牌,也不知什麼所鑄,一番行法,只見上面精光一閃,頓時將禁制破去,陸蓉波哎呀一聲慢慢醒轉過來。
這時宮中魔陣已破,石生母子團聚,衆人均是十分高興。
趙坤元帶着諸人入黃晶殿中。殿中迎面便是一座水晶大屏。寶絡珠纓,五色變幻,光彩迷離,耀眼生輝。一時也無心觀賞。只看正中殿頂。懸着一片極淡的黑影,這便是初鳳預先埋伏的諸天五淫脂魔網。如非趙坤元有先見之明,預知埋伏。諸人哪裡想到這還有初鳳等人埋伏的魔網。
趙坤元不令諸人動手,親自將清平劍飛起,絞碎黑影,將埋伏禁制盡去,大殿內方真正化險爲夷,魔法無功。
當下除石生護着母親,又由楊鯉帶着司徒平,一同飛向後宮而去,助先行諸人。
再說許飛娘、寶相夫人等人趕至後殿,初鳳正欲行魔法,想要將黃晶殿中諸人一網打盡,哪知舞弄了半天,不見動靜,正奇怪間,五臺諸人已經飛至。
事已至此,初鳳等知道事已危險萬分,哪敢絲毫怠慢,雖有脫逃之心,到底舍不下紫雲宮這般大的家業,還想着負隅頑抗。她受七魔反攻,迷了心竅,發起狠來,下令諸人死戰,不得後退。
只見紫玲一馬當先,劍光飛來,初鳳還有些迷糊,絲毫也未在意。多虧金須奴一旁提醒,二人雙管齊下,抵住紫玲。
其餘諸人也各尋對手,鬥將在一處。許飛娘、寶相夫人自恃身份,只在後面掠陣,未曾當即出手。
寒萼姐妹情深,見紫玲以一敵二,忙將新近練就的白陽針訣使出,搶身上前,乘初鳳失神落魄之際,幾道針光,將她雙臂刺中。好在初鳳所得紫雲宮中天一金母藏寶甚多,雙臂上金釧飛起,擋住飛針,被當即刺穿,化爲凡鐵。
金須奴護主心切,一面使法寶敵住飛針,一面已存了退卻之念,將月兒島火窟中得來的綠雲仙席取出,時刻準備帶上初鳳逃命去。
再看場中,勝負之勢已定。
慧珠在紫雲諸人中功力最高,對上新近修道有成的雷起龍,倒也遊刃有餘,只是被雷起龍得自烈火祖師的烈火雷音劍纏住手腳,一時不得脫身。
靈奇這裡攔住二鳳,陷空島的寒碧劍,絲毫不遜色天一金母遺珍,他還有寒霞障護身,二鳳也是無可奈何。
三鳳一見五臺諸人已然殺到,最厲害的幾人還未動手,自己這裡已是捉襟見肘、無以爲繼了,心中早生怯意,忙一邊虛晃一招,與冬秀便要轉身而逃。
許飛娘見了,只將手一指,劍光直取後心,嚇得三鳳將璇光尺死命揮舞,飛起無數層的五色光圈,電轉急飛,護住後心。
璇光尺這般天府奇珍,許飛娘不願糟蹋這件至寶,止住劍光,運用真元,把所煉的先天太乙津氣,聚在左手中指之中,凝練成一粒黃豆大小,其紅如火,光明透亮,口誦真訣,猛地一揚手,使中指彈了出去。
便見有一點紅丸,飛入璇光尺光圈裡面,忽地漲大有千百倍,悶雷也似一聲爆炸,璇光尺光華盡散,還了原形,墜於地上。被許飛娘用手一招,攝將過來。
三鳳知道許飛娘仙法厲害,顧不得將尺取回,索性舍了,與冬秀一起往外急忙逃竄,別人也顧不上了。
哪知迎頭正遇着趕來的司徒平、楊鯉等人。
楊鯉最是痛惡三鳳、冬秀,如今見二人惶惶如喪家之犬,也不多說,飛劍祭起,直取二人。
三鳳還待掙扎,被司徒平雙斧神光將她飛劍斬落,只剩一團光華護身,用兩柄飛戈苦苦相持,業已不支。
冬秀不是楊鯉的對手,轉眼便已受了重創。
三鳳見來人越聚越多,實難求活,索性祭起魔法,口中喃喃誦唸魔咒不絕,朝着四外揮了幾下。立時愁雲慘霧,連綿不絕,滿室飛箭飛刀之類密如暴雨,夾雜毒火煞氣當頭打到,聲勢甚是駭人。
司徒平有闢魔鎧護身,毫不畏懼,雙斧令上寒光一閃,霎時圈住三鳳,只一落一繞,便將他斬爲兩段,屍橫當地。
冬秀嚇得魂飛魄散,渾身乏力,楊鯉也趁機急催動劍光將她斬殺。
二人頃刻建功,又往裡間繼續衝過。
金須奴一見,心若死灰,知道再不外逃,必是死路,忙將綠雲仙席往空中一擲,便化成丈許方圓的一片綠雲,與初鳳兩人飛身雲上,招呼慧珠一聲,往殿外飛走。
二鳳見三人往外而逃,心中大驚,呼喊求救已然不及,心神一分,鬥志全無,再也不是靈奇對手,被寒碧劍刺中右腿,覺着裂骨般的奇痛,知道不妙。咬牙切齒,當機立斷。不俟靈奇二次再下毒手,暗運玄功,施展魔教中解體脫身之法,將手一拍胯間,起了一片煙光。一條白生生的大腿橫在地上,一聲爆響,震成粉碎。藉着天魔解體之法,也往外飛去。
金須奴在綠雲仙席上,一手架着初鳳,迎面遇着司徒平、楊鯉等人,知道二人均非弱手,只得將清寧扇朝着二人一揮,當下便有百丈寒輝,帶着罡風吹來。
司徒平正殺得興起,哪管厲害,忙一漲劍光抵擋。
幸虧趙坤元隨後也已到了近前,知道此扇厲害,忙運玄功,將手一搓,朝着前面一推,口中喝道:“已是最後關頭,還不知道歸降嗎?”
那罡風眼看吹到,被這一推,突又迴向綠雲仙席吹去,疾如奔馬,將二人去勢止住,從仙席上跌落下來。金須奴連清寧扇也把持不住,飛將出去,落在楊鯉身旁,被他撿到。
隨後趕至的慧珠、二鳳二人,忙上去接住初鳳、金須奴,四人又聚在一起。
此刻初鳳等人已是毫無希望逃生,被諸人團團圍住。
趙坤元當先一指,斥道:“爾等不體念天恩,竊據仙府,貪得無厭,居然想着依借外力,與我五臺抗衡,將紫雲宮正主擋在外間。不過我念爾等雖有大罪,惡行尚少,此次不應折在我五臺之手。只三鳳與冬秀二人,惹下諸般罪業,氣數已盡,合該身隕,形神齊消。”
二鳳聽罷,心中悲痛,止不住哭號。
初鳳已然被魔頭反噬,齜牙咧嘴,猶自冷笑。
趙坤元嘆息一聲道:“你施展這般邪法,時候再一拖延,走火入魔也算是輕的了,也罷,我便救你一救!”
說罷將太平清寧劍祭起,一道拇指粗細清光,直入初鳳關竅,倏忽而出。再看初鳳耳鼻口舌中嫋嫋飄出機率黑煙,隨風而逝,正是她行魔法所請的天魔七聖,被太平清寧劍斬爲灰燼。
慧珠、金須奴護着初鳳,不住唏噓,相對無言。
初鳳回過神來,四下望去,知道能保存性命已是萬幸,哪裡還敢強爲?對趙坤元略施一禮道:
“掌教真人在上,如今我姐妹也是無話可說了,當日還在望海峰時也得真人指點,可惜命運多舛,受人誘騙,鬧得這般慘淡下場。能饒我等不死,已是不敢再強求什麼。”
許飛娘想到昔日相處,一時心軟道:“你如今雖受重傷,道行還在,餘下幾人能互相扶持,尋一海外荒島潛修,未必沒有來日!隨身諸般法寶也可悉數帶走,日後還望好自爲之!”
趙坤元也略一頷首,由着四人爬上綠雲仙席自去。
初鳳忽又回身稟道:“還有一事忽然想告之掌教真人,我雖拜在衡山金姥姥羅紫煙門下,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談不上什麼師徒情分。前次去白雀洞參拜,倒是發現一件怪事,必有蹊蹺,不敢不實情相告!也算是聊補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