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苦頭陀還劍 醉道人出醜

也有不少仙賓,或者如極樂真人等本就是同道至好,不拘虛禮,或是路峨眉諸人,藉機就近打探消息而已,不曾靜心準備賀儀。好在俱是修真求道之人,不將外物貪得之念放在心上,即便有之,也不好宣之於口。

當下五臺侍宴的本門弟子和坤元點化的花木精靈捧上仙酒餚果,衆仙賓對月開搏,臨波把酒,大殿內外仙樂悠揚,祖師聖像寶光如海,端的是仙福無邊,人間極樂,令人應接不暇。

峨眉諸人一邊與衆仙客談笑風生,一邊裡暗暗打看五臺弟子,心中不由警惕。前世裡與五臺兩次鬥劍,雖然偶有敗績,終是道高一籌,所依仗的不單單是本門功法、飛劍,更是打着玄門正宗,太清嫡傳的旗號,有諸多別派高人爲其奔走效力。即便不如白谷逸、朱梅二老甘爲走狗,也多有借重交好之意,希冀日後四九重劫能得峨眉援手,免得身死道消。有此最大依靠,在蜀山裡一向行事都是順風順水,無往不利。

可如今,五臺重開,坤元轉世,先不論其賓朋滿座、客似雲來,連極樂真人、大荒二老這般高人都是青睞呵護有加,便是那寥寥幾個弟子,看上去也是仙根道骨、資質不凡,不在峨眉幾個歷劫多世的大弟子之下,日後仙業可期。最緊要的還要說今日羣賢見證,神像開光,聖人加持,坐實了五臺上清玄門正宗的尊位,洗刷了舊日旁門左道的名聲。就此看來再行鬥劍需要從長計議。

東海三仙的玄真子、苦行與齊漱溟彼此目光交錯,各懷心事,三人乃是峨眉主心骨,彼此心神領會,乃由苦行頭陀出言試探。

苦行頭陀昔年與混元祖師鬥法,行了太清分光捉影之法,趁其分神,奪了太乙混元祖師苦心煉製的五毒仙劍,又爲玄真子無形劍所傷,乃有後來五臺坐化的後事。這些事體本事昔日過節,更是五臺之辱,前時葉繽說和,本應舊事不提,以免難堪,偏偏苦行藉此生事,要墮一墮五臺的風光。

便高頌佛號,對主座上的五臺諸人道:“今日能逢盛況,千年難得之福緣。我峨眉地貧人窮,無有土儀,只是兩家既已交好,化解干戈,倒叫老衲想起一事。當年二次鬥劍,承蒙五臺掌教禮讓,容我暫時將五毒劍取來把玩。今日趙掌教來歸,看來是物回原主、完璧歸趙的時候了!”

醉道人酒酣愜意,聽到此處,哈哈大笑道:“可不是完璧歸趙,而是完劍歸趙,正合了掌教的姓氏,倒也有趣!”

東席之上多有五臺交好之人,聽他胡言,眉宇間露出火氣,便是同列西席的崑崙、武當二派正直公允之人,也是不喜。好在主席之上,五臺四人,尤其是坤元,面色恬淡,恍如不聞。

坐在一旁的游龍子韋少少冷笑醉道人說:“醉道友人如其名,美酒未過三巡,便已醉話連連了!”

醉道人也是晦星當頭,不知醒悟,聽他語帶嘲諷也是火氣上撞,反脣相譏道:“倘使人如其名,想你不過是個鱗介之屬,怎可與我等同席!”

他這話不無暗指當年闡教污衊截教羣仙多是“披毛帶角之人,溼生卵化之輩”的典故,頓時惹得不少仙賓發怒。坤元暗笑,心想,你纔多大道行,也敢出言不遜,況且此處乃是截教通天教祖神像供奉之所,此言是在荒唐無禮,咎由自取,在所不免。乃朗聲說道:“醉道友此言似乎不妥,我不由心中隱隱不安,不知何故!”

東海三仙也覺不妙,暗乖醉道人魯莽。齊漱溟忙道:“趙掌教勿罪,醉師弟便是酒多誤事,言談無忌,切勿與他一般見識。”

醉道人還欲開言分說,被玄真子怒目而止。

齊漱溟趕緊又道:“苦行師兄,還不將主人家飛劍歸還!”

苦行頭陀,乃自袖中取出五毒劍。這劍本是五臺派秘法煉製,採集青蛇、蜈蚣、蠍子、壁虎和蟾蜍五種毒物,還需是千百年火候的靈物,反覆淬鍊,方堪使用,端的是毒辣非常,顯然是旁門左道的路數。苦行歸還此劍,一來是削了坤元臉面,二來也是譏諷五臺舊日的左道身份。

那劍緩緩飛到空中,劍柄向上,朝坤元而去。劍氣詭譎,毒物瀰漫,不少正道劍仙見之。皺眉。坤元見之,心中冷笑,想到今日可要讓你這個老賊禿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當即掐了劍訣,將五毒劍定在半空之中。苦行暗暗發力,想要坤元難堪,只是五毒劍本是混元祖師親手煉製,雖後來被苦行抹去禁制,畢竟還是故物,知道根底,況且坤元也非吳下阿蒙,功力不俗,又在祖師殿中,聖人加持。苦行發力也是無功。

極樂真人看出端倪,嘴角微揚,面露譏色。苦行不好再行使詐,方纔罷手,且看坤元如何應對。

只見坤元定住了旁門路數的五毒劍,對殿中諸人道:“這劍本是我昔年以旁門手法煉製,難敵玄門正宗也是有的,休說今日不在我手,便是還在,也早已毀去不用,難得苦行大師有心,爲我保管至今,先行謝過了!

不過也是當年一番心血,棄之可惜。我習練了上清道法,以五行之意,取西方庚辛真金之銳,東方甲乙青木之生,南方丙丁陽火之烈,北方壬癸真水之潤,中央戊己息土之厚,重煉此劍,更名爲五行戮仙劍,劍坯初成,尚未全功,今日倒是天降機緣,且請諸位看我出乖露醜!”

便將五行劍祭出,那劍坯長有尺餘,黑白二色相參,乃是兩儀之氣根底,劍身氤氳而出光影幻霧,端的玄妙非凡。在座之人多有練劍內行高手,見之無不讚嘆。

五行劍飛至五毒劍前,坤元默唸御劍心法,劍光大作,將五毒劍絞爲碎光。五毒之氣四散而逃,衆人正要提防,只見五行劍飛速環繞,將毒氣悉數圈在一丈方圓的光圈之中,片刻功夫,五行劍氣將毒氣一一煉化,復歸五行根本,爲劍坯吸納。再看當場,舊時五毒劍早已飛灰不見,只那五行仙劍,越發凝鍊,熠熠生輝。衆人不由暗暗叫好。

只峨眉諸人臉面無光,默然不語。

東座上華山烈火真人見之大悅,率先捧杯而立,對坤元道:“五臺趙掌教,道法高妙,仙劍神威,貧道謹以杯酒爲賀!”

坤元起身還禮,將五行劍收入袖中。

餐霞大師先前在黃山,已然與坤元等交手,又與華山烈火祖師昔年比劍,穩穩壓其一頭,今看他改換道裝,頗有沐猴冠猴之態,心生鄙夷,乃詫異問道:“對面這位道友,好生面善,可又不似故人,不知是何方神聖啊?”

烈火真人本就是個火爆脾氣,聽她語露譏諷,也是當場甩臉道:“你這老尼,打扮不僧不道,怎麼說話也是陰陽怪氣,我老烈火不過換了件道袍,你便故作不識,一點沒有修道人的本分,滿口誑語!”

餐霞大師得道高人,哪裡受過這般言語挑釁,臉色大變,勃然欲怒。她還未發作,醉道人早已按耐不住,破口罵道:“你那華山派本是邪魔外道,也有臉面列席而坐,在此大言不慚,這道門袍服也是你能穿的嗎?龜縮華山老巢,靜待天誅,還或可免死,如此叫囂冒犯,怕是劫難立在眼前!”

烈火聞聽,忙跳將出來,指着醉道人大罵道:“你這醉鬼,敢與我比試一場嗎?今日便叫你見識見識你烈火爺爺的厲害,免得你一味坐井觀天,不知好歹!”

見兩人公然翻臉,座上不少人暗中只當看笑話,一來五臺沒了臉面,平白在開府盛典上有人鬧事,二來也是峨眉面上無光,顯得小肚雞腸。不過衆人多是覺得自己或是功行所限,或是不好偏袒,只得作了壁上觀。

只極樂真人身份超然,況是前輩高人,見他們吵鬧半天,不悅道:“二位道友不爲己甚,何故出言不遜,白白攪鬧了主人家的筵席,快住手了吧!”

一旁的大荒二老早已把自己當做五臺一員,只是見坤元未加制止,便暫先不動聲色,此時見極樂真人出言相阻,便不再旁觀。

枯竹老人率先道:“汝等在此聒噪作甚?欲要比劍,滾出殿外,找個僻靜的處所,不要攪鬧了老夫酒興!”

當即一擡手,青光大作,裹住醉道人身形,往殿外一擲,醉道人立身不住,無法動彈,不知被拋到何處。東海三仙等救援不及,眼看醉道人在衆人面前出醜!

盧嫗見狀,也冷哼道:“還有一個聒噪的,也一同去了吧!”好在還給烈火真人留些顏面,只是將手一指,烈火真人無法抵住,直直地被推到殿門之外。如此各打五十大板,看似不偏不倚,實則已然明白顯露立場!

玄真子、齊漱溟等一衆峨眉劍仙見此無法安坐。玄真子率先起身,對坤元略微一拱手道:“醉師弟言語無狀,還望海涵,今日峨眉失禮之處,還望趙掌教念在三清同門的份上就此揭過。美酒已酣,恕難再飲,便告辭了吧!”

(請多收藏)

第十七回 五臺山二女投師 三第十八回 赤尾嶼天狐渡劫 四第五十八回 司徒平分食芒餌第三十八回 九華山魔宮內訌 三第十九回 蘇巖島丹鳳合鳴 一第十八回 封神臺演說玄機第八十三回 昧前因完淳遇險第五回 真火煉龍猛 坤元搬救兵第十七回 望海峰五臺鬥劍 三第三回 火無害僥倖闖大陣第五回 真火煉龍猛 坤元搬救兵第二十八回 聖恩佑五臺 衆仙呈賀禮第五十五回 中州刀兵起 傳法有緣人第三十四回 烏頭婆泣血銜恨第三十七回 曉月舍肉身 八姑借寶珠第五十三回 議定黃獅洞 緣接孔雀河 二第二十六回 腹背受敵陷危局第三十八回 矮叟起貪念 仙劍建奇功第三十二回 截教成同盟 議取元江寶第五回 隱修辭高堂 茅山尋遺寶第十二回 真水毒火戰維揚 一第二十五回 陰陽叟受劫兵解第八回 雙兇俱授首 百靈獲益多第九回 歷劫參悟謀破陣 二第十回 天意襄助勢難違 二第三回 祖師羽化去 坤元重生來第三十六回 雲從千里送佳人第五十七回 赤尾嶼議破紫雲第二十二回 僞作殺人意 坤元試林淵第五回 靈翠峰藏寶現世第五十四回 衛道不惜身 大陣鎖旱魃 二第十二回 真水毒火戰維揚 六第二十八回 諸小大鬧幻波池 三第十五回 假手峨眉除魔君第七十七回 紫雲宮風波又起第二十三回 訪華山烈火出關第十八回 赤尾嶼天狐渡劫 四第七回 拼將玉碎存正氣 一第六十五回 救母命石生如願第二十二回 廣邀四海客 羣集五臺山第十一回 火德南傳運未終 三第五十四回 衛道不惜身 大陣鎖旱魃 一第九回 醉道人第二十五回 陰陽叟受劫兵解第十七回 脫脫兵解去 五臺再開府第五十一回 交好華瑤崧 援手公冶黃 一第十二回 真水毒火戰維揚 二第四十九回 收靈獸木魃 探妖屍巢窠 三第三十六回 雲從千里送佳人第十回 玉清觀士子尋香第四十七回 凌渾送女元陽尺第十七回 望海峰五臺鬥劍 四第六十回 英雲女修仙遇險 二第三十一回 魔子虜二老 飛娘會神君第二十三回 林淵進忠言 得寶終南山第十二回 真水毒火戰維揚 三第十六回 大殿作歡場 門風至於斯第六回 兩儀微塵破劍陣第二十二回 拜祖師分寶而還第四十回 神術破禁制 寶船鎮水眼第四十八回 莽蒼遇山魈 機緣食朱果第十二回 北海斬兇頑 百靈初建功第四十六回 齊金蟬再戰石生第五十四回 衛道不惜身 大陣鎖旱魃 一第二十七回 風雲開府金石峽 二第三十九回 慈雲寺前起風波第二十六回 腹背受敵陷危局第二十四回 魔劍破魔功 鬥法五臺前第二十回 鐵刀峽羣小爭寶 二第四十九回 風雲二小奪禹鼎第十八回 赤尾嶼天狐渡劫 三第十回 天意襄助勢難違 一第七十八回 玄龜島仙陣逞威第十一回 地心收津怪 氣母練兩儀第六十四回 嘆初鳳七聖迷心第二十回 鐵刀峽羣小爭寶 四第四十七回 凌渾送女元陽尺第三十五回 羅梟擒汲佔 三妖戰飛娘第十四回 坤元回五臺 葉繽訪東海第二十九回 棄肉身聖姑合道 二第二十七回 風雲開府金石峽 七第九回 歷劫參悟謀破陣 二第三十五回 怪叫花出山 韓仙子爲難第二十八回 精血毒花飼金蠶第七十五回 紅髮誘敵失愛徒第一回 魂遊禹餘天 索寶入蜀山第三十回 幻波池聖姑分寶第三十九回 玉蓮喂金蛛 元江起金船第三十四回 小夜叉入彀 外來人破局第十九回 蘇巖島丹鳳合鳴 一第二十回 鐵刀峽羣小爭寶 五第七十六回 歸化神音誅綠袍第二十九回 棄肉身聖姑合道 九第三十二回 縹緲兒仗劍誅邪第六回 兩儀微塵破劍陣第十七回 望海峰五臺鬥劍 三第三十二回 截教成同盟 議取元江寶第十三回 林州救官軍 坤元扶明室第三十回 羣俠青螺建奇功第十五回 司徒平黃山投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