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專挑保命的說
其實，這個局很簡單。
簡單到，你可以把它看成是兩個D徒的最後一把牌局。
齊磊就是個有好牌卻身無分文的窮光蛋，只要給他一個籌碼，他就能大殺四方，通吃夏普。
於是，在夏普眼裡，齊磊的所有伎倆都是在博弈。可實際上，齊磊所做的一切和夏普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設計的這個局，就不是在和夏普博弈，而是在尋找那個籌碼。
正如廖凡義所說，齊磊的這個局，在夏普落地中國的那一刻就已經開始了。
也就是說，在夏普還在躍躍欲試準備見招拆招的時候，齊磊已經織好了一張大網等着他往裡跳。
首先，齊磊在開幕式散場的時候，明着告訴夏普，“我要終結你！”
並且略顯中二地加了一句，“我說的！”
目的就是激怒夏普。
而憤怒的夏普除了全力以赴，沒有別的選擇，只能拿出他看家的本事和這個狂妄的年輕人分出高下。
那夏普最擅長的是什麼？
當然是搞輿論戰。
這也是他短時間之內，唯一可以用得出來的手段。
只要夏普走向這個方向，就已經掉進圈套了。後面的引導輿論攻擊齊磊，還有江門案，都是髒石頭給他設計好的路線。
那爲什麼要讓夏普走輿論戰的方向呢？
當然不是像廖凡義想的那樣，爲了在傳播學上打敗他，甚至爲了抓住夏普的把柄。
都不是！這些沒有任何意義。
既傷害不到夏普，也不能終結這個魔鬼。
原因很簡單，夏普背後始終站着米國政府。
這個當今世界最強大的國家，強大到你沒有能力動他的人，即便你恨之入骨。
這是夏普的籌碼，使他立於不敗之地、進退自如的籌碼。
可是反觀齊磊，不管他做什麼，使出什麼手段，或都乾脆是贏了夏普，都不能把他怎麼樣。
因爲夏普的背後是米國。
所以，齊磊把夏普引入圈套的唯一目的就是，讓這個老傢伙可以勝任一個合格的演員，藉此讓自己拿到那個籌碼——【大數據中心】。
在這個局裡，大數據技術是唯一的，也是最有分量的，還是可以讓齊磊也立於不敗之地的籌碼。
有一點齊磊沒忽悠夏普，大數據中心竭盡所能地展現出來的價值，是華盛頓也要垂涎的。
只要讓華盛頓開始對【大數據】開始感興趣，甚至垂涎三尺，那齊磊的戰略目標就達到了。
而拿到這個籌碼之後，也就立分高下了。
“籌碼……”
廖凡義到這裡又想不通了，“籌碼？你不是不打算把大數據技術給米國人嗎這算什麼籌碼？”
“再說了，你不是詐的夏普嗎？沒用到籌碼啊？”
齊磊微微一笑，有點小得意。
這絕對是他佈置過的最精密的局，沒有之一！值得驕傲一下。
“對呀，我沒打算用籌碼和華盛頓交易。可我也不需要拿這個籌碼去和華盛頓交易啊！”
“我只需要讓夏普知道，我有資格和華盛頓交易就可以了。”
廖凡義，“？？？？”
不懂，太晦澀了。
老秦接道，“其實吧，石頭所做的一切，就是讓夏普相信一個完美的邏輯，一個足以讓他相信的結果。”
廖凡義，“……”
老秦，“只要老奸巨滑的吉恩夏普相信華盛頓會因爲大數據而出賣他，就足夠了。”
“甚至他都不用相信，只要懷疑就好了。”
廖凡義，“懷疑？”
說實話，還是沒理太清，總覺得有邏輯漏洞。
咬牙想了半天，“你這不對！”
廖凡義終於理順了，瞪着眼珠子，“關乎生死的事兒，夏普不驗證，只懷疑？就相信你的一面之詞了？就…就投降了？”
“這也太牽強了吧？”
“呵呵。”齊磊賤賤的一笑，“牽強嗎？一點也不牽強吧？他懷疑不懷疑有區別嗎？”
廖凡義，“區別大了！”
關乎生死，還是夏普這個級別的，只是懷疑你和華盛頓做了交易，就繳槍了？
開什麼玩笑？
齊磊卻是有意逗廖凡義，“可結果就是，他真的投降了呀！你再好好想想，哪不對勁兒。”
“我……”廖凡義有點上頭，欺負老實人是吧？
“到底怎麼回事？”
齊磊和老秦一看廖凡義鑽進了牛角尖兒，相視一笑。
本來不用給廖凡義說這些，可是，由於某些原因，還必須讓他明白前因後果。
那麼，時間回到半個多小時前。
齊磊在總統套房裡，直接告訴夏普，“你的結局只有…死亡！”
夏普呆滯良久，近乎失控，“不！！不可能！！你不敢殺我！也不能殺我！”
“我…我要給使館打電話，我要告訴他們我的價值！”
“不不！！”夏普徹底亂了方寸，“齊磊！！你在虛張聲勢！！你在虛張聲勢！”
“根本就沒有交易，華盛頓不會放棄我的！”
“你在騙我！！”
對面的齊磊笑容依舊，沒有任何反駁和解釋，反而說出一句讓夏普徹底崩潰的話，“對，我在騙你。”
“什麼！？”夏普要瘋了。
“騙我？”瞪圓雙目，瞳孔放大。
現在他已經不知道齊磊哪句是真話，哪句是假話了。
而齊磊，“退一步講，我騙不騙你有區別嗎？”
夏普：“什麼有區別嗎？當然有區別！伱騙不了我！”
齊磊卻是搖頭，“沒區別的。”
“該死的！！FUCK！！FUCK YOU！！你到底在說什麼！？”
齊磊，“夏普博士，恐懼已經讓你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夏普：“What！？”
齊磊，“你現在的樣子，讓人失望！”
“Oh God！！please！！”夏普從沙發上跳起來，他真的被齊磊搞的抓狂了。
“混蛋！你到底在說什麼？回答我的問題，爲什麼沒區別！？Why！？”
只見齊磊哭笑不得，好似憐憫的終於給出了答案：“對於我來說，有區別。就是先買票再上車，還是先上車再買票的區別。”
“而對於你來說，沒區別的啊！無論哪種都是死。”
夏普要瘋，喘着粗氣，強行讓自己冷淨下來。可是，沒用，想不明白了！
用崩潰到哀求的語氣，“齊，請你收回那些該死的中國諺語好嗎？直接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唉！”齊磊長嘆一聲，舒舒服服的靠在沙發上，“還不明白嗎？如果我沒騙你，和華盛頓達成了交易，你必死。”
夏普，“……”
齊磊，“就算我騙了你，沒和華盛頓達到某種默契，等米國人追究起來，我依舊可以拿着【大數據】去和他們談補償。”
“你說……”戲謔的看着夏普，“一個死人夏普換獨步世界的大數據技術，你猜猜，他們是會爲你報仇？還是喜滋滋地接受我的籌碼？”
夏普，“……“
噗通一聲，跌坐地上。
這一刻，他明白了，真的沒區別！
報仇？華盛頓哪有那份良心？
直到此時，夏普已經認命，他知道，齊磊的這個局，他破不了了，只有認命。
……
“髒啊！真髒啊！”
廖凡義不止一交強調這個詞。
這已經不是他感覺爽不爽，厲害不厲害的問題了。
他這個旁觀者，甚至是帶着立場、有着偏心的旁觀者都替夏普叫屈，感到無力。
看齊磊就像看怪物，“你簡直就不是人！”
這話齊磊可不接，“別算我頭上哈！”
“我原本設計的局，沒想會把夏普逼到這個份兒上。”瞥了一眼老秦，“這都是他乾的，他把華盛頓訪華團招來的，進一步催化了這個局。”
齊磊說的是實話，他原本沒想過還有江門案，只准備在交流力的層面展示一下大數據中心。
可是，沒有實際操作，不直觀，也不深刻，從而他手裡的這個籌碼，數額也就沒這麼大。
結果是老秦看不下去了，要給齊磊出一口氣，才促成了當下的局面。
所以說，不完全是齊磊髒。就算髒，屎盆子也是老秦端過來的。
可是，一個新的疑問又在廖凡義腦中浮現。
“先上車再買票？還是先買票再上車？”
面容扭曲，“這麼說，你不還是把大數據技術賣給米國人了嗎？”
篤定道，“那可是吉恩夏普，他對米國人的重要性不用多說了吧？”
“華盛頓一定會追究，到時你不還得給人家？”
這是基本邏輯，不管上車和買票哪個先來，你不都得交出去嗎？
爲什麼剛剛齊磊和老秦一副不用交出去的架勢？
“呵呵。”齊磊賤笑依舊，這真的是他設計的最精妙的局了。
不答反問，“對呀，怎麼才能不把大數據技術給米國人呢？”
廖凡義，“你問我啊？”
齊磊，“問你沒用，得問夏普。”
“什麼！？”
廖凡義一怔，一時沒反應過來。
而齊磊，“這個問題，只有吉恩夏普博士纔有答案啊！”
“或者……”沉吟了一下，“或者換個問法：在左右都是死的局面之下，膽小、自私，又充滿睿智的吉恩夏普，要怎麼才能給自己拼出一條生路呢？”
廖凡義，“……”
只見齊磊突然擡起手腕，看了看錶，“現在是早晨5點47分。”
問向老秦，“華盛頓時差是12個小時吧？”
老秦，“差不多。”
齊磊，“那麼，現在的華盛頓就是晚上5點47，剛剛下班。交流團的米方人員應該已經把夏普自殺的消息傳回華盛頓了。”
“如果華盛頓反應的快，隨時會向中方交涉。如果算上判斷、討論，以及確認性質的時間，最晚也就到今天下午。”
擡頭看向廖凡義，“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隨時！”
“如果米方發起正式交涉之前，拿不出更好的籌碼，那我們只能將大數據技術連同吉恩夏普的屍體交還給米方。”
“可是！”不鹹不淡的一笑，“在這期間，夏普博士要是可以提供更好的籌碼，那就皆大歡喜了。”
“……”廖凡義腦瓜子嗡嗡的。
原本已經一而再，再而三被突破的三觀，又碎了。
只能說，夏普輸的不冤，也許他和齊磊就不在一個量級上。
真的就是把你賣了，還得給他數錢。
而且還得是快馬加鞭的數，數慢了都不行。
“最後一個問題！你就那麼篤定，夏普會提供足夠有價值的籌碼？”
這話問的，老秦和齊磊都笑了。
“你也太小看吉恩夏普了，他掌握的東西，那真是……”
齊磊無聲地搖着頭砸巴着嘴，“真是太多了啊！”
多到齊磊恨不得親手弄死他，可又依舊捨不得殺他。
思緒不由得又回到與夏普最後對決的場景。
“齊，爲什麼？爲什麼？我和你沒有深仇大恨，爲什麼要置我於死地？”
“難道只是爲了你的國家？還是我真的已經激怒了你？”
齊磊，“夏普，讓你死的目的是讓你活。”
夏普：“？？？？”
齊磊，“你死，收益不大。可是你活，可能收益很大。”
夏普：“可能？什麼意思？”
齊磊，“看你怎麼活，活在誰的手裡。”
“你的時間，不多了！”
——————
也直到這個時候，廖凡義纔算真的明白了。
齊磊這個局的高明之處，其實不是空口白牙地拿下了吉恩夏普，而是拿下吉恩夏普之後的操作。
在敵強我弱的情況下，不僅僅要贏，還要全身而退，且把利益最大化，這纔是他最終目標。
而就在廖凡義晃神之時，老秦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齊磊眉頭一緊，“不會吧？這麼快？”
他怕是老米行動起來了，管咱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呢！
你還別說，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夏普實在太重要了。
齊磊從江門連夜趕回來，一刻不停地跑來和老夏普攤牌，其實也是計算好的，就是要打華盛頓一個時間差。
這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中國的凌晨，使館和米方隨團人員都反應不過來，而米國那邊卻是晚上。
齊磊甚至把晚飯時間可能會耽誤一點反應速度都算進去了，爲的就是給夏普多留一點時間。
所以現在，老秦的電話一響，齊磊就有點緊張了。
老秦也是同樣的表情。
眉頭緊皺，把菸頭一扔，看着來電顯示，就更加陰鬱了。
電話是同事打過來的，還真有可能是米國人反應迅速。
凝重地接了起來，“講！”
片刻之後，掛斷電話。
齊磊迫不及待，“怎麼樣？”
“呼！”老秦長長出了一口濁氣。
“成了。”
齊磊，“？？？？”
什麼就成了？到底是不是米國人啊？
只聞老秦道，“夏普那個沒骨頭的，都沒等到咱們安排的地方，車上就倒出來一堆猛料。”
哭笑不得地看着齊磊，“關於米國MZ黨議員和中期選舉候選人的。”
齊磊：“……”
好吧，那老棺材瓤子是真怕死。他也知道，對他來說，時間就是生命。
真等不了了，而且專挑能保命的說。
……
——————
接下來的事兒就交給老秦了，不再需要齊磊出謀劃策。
不過，卻是還需要廖凡義。
其實，兩人和廖凡義說這麼多，甚至不應該他參與的也讓他知道，還有一個原因。
那就是，在齊磊認爲，對於吉恩夏普，可不單單是掏光他肚子裡的秘密那麼簡單。
這老棺材瓤子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尤其他對米國的瞭解，留着可能有大用。
儘管齊磊還沒想明白具體有什麼用，不過本能告訴他，這是一支奇兵。
所以，在此之前，齊磊就和老秦商量過了，不能把夏普徹底隔離起來，得給他留一個信息通道，最好還能讓他接觸一點大數據的核心概念。
總之，反正已經控制起來了，有些東西讓他知道也沒威脅。不如讓他與時俱進，關廢了就白瞎了。
老秦他們討論過後，也覺得有道理。
這老傢伙，不但對付米國的時候有可能用得上，促進和其它國家的邦交也有價值啊！
於是就同意了齊磊的建議。
而給夏普留的這個通道，就是廖凡義。
總不能讓夏普大搖大擺地去北廣大數據中心瞭解吧？
所以，廖凡義以後和夏普見面的機會還多着呢！
此時，朝陽已經愈發灼熱。
老秦讓人把齊磊和廖凡義送回北廣，自己則是去忙別的了。
臨走前，還對齊磊叮囑，“這幾天沒空搭理你，不過過段時間，有個會你得來參加。”
齊磊皺眉，你們開會和我有什麼關係？
“什麼會？”
老秦一笑，“江門案雖然平息了，但是這件事兒可還沒完。”
齊磊瞬間瞭然，“行吧！”上車之前還傲嬌了一把，“不過，你快點哈！過段時間我飛米國了，就得回來再說嘍。”
老秦一笑，打趣道，“哪那麼容易放你走？”
“要我說，你就別出去了，讓吳寧在那邊折騰去唄，你遙控不就行了？”
笑的有點滲人，“多去我那兒轉轉，說不定就喜歡上了，就留下了呢？”
老秦都快癔症了，那腦袋做什麼生意？做辦公室多好？
齊磊玩的越髒，贏的越多，老秦的執念就越強。
甚至老秦都後悔，當初第一次見齊磊，和他商量個屁啊？
直接綁了就走，他還能怎麼地？
……
。
斷了斷了，今天就這麼多，半截子話了。
着急聽一個講座。
有罪！
該殺！
特麼沒正事兒！
幫你們罵完了，老蒼那孫子可慚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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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