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這時急得不行,一把拍開蘇武的手,急衝衝吼道:“二哥,我回來再說,小竹生病了!”
“哼,什麼回來再說,還不是藉口!”都說了幾次未果,每次被蘇文推脫過去。
這次也認定了蘇文只是推脫,不打算讓蘇文就這麼跑掉。蘇武的妻子王紅一把拉住蘇文的胳膊不放,撒潑道:“我不管,今天你要是不答應就別想走了。還不是個賠錢貨,耽擱一會兒又死不了人,有你二哥重要?有你侄子重要?”
本就因爲蘇竹昏迷急得不行,還耐着性子的蘇文一下子暴怒不已。雙眼通紅就要滴血一般,怒視着王紅,一把將她推開,怒斥道:“你給我滾!我告訴你,要是因爲你的耽擱讓我女兒出了事,我要你陪葬!”
說完,他趕緊跑出去,將蘇竹裹在衣服裡,騎着摩托車向醫院急速而去。
邱詩雨和蘇楠跌跌撞撞地跑出來,就只看到了蘇文離去的背影。
顧不得還在地上撒潑的王紅,她急急忙忙地跑進屋內給父親打了個電話,就帶着蘇楠匆匆出門,找人送他們到醫院去。
蘇竹一送到醫院,就被下了病危通知。蘇文雙眼滿是血絲等在急救室外,邱詩雨帶着蘇楠趕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他頹然蹲在地上的樣子。
邱詩雨心裡一顫,急忙上前問道:“文哥,小竹怎麼樣了?”
蘇文擡頭,眼中的血紅嚇了蘇楠一跳,只聽他沙啞道:“還在急救。”
此刻蘇竹意識緩緩清醒,卻無法睜開眼。只感到心口很痛很痛,痛到窒息,痛到難以呼吸。就在她難以承受的時候,驀然,想到了以前每當她覺得胸悶難受時就會出現的氤氳。
隨着她的想法,那片氤氳果然出現。她拼盡全力,將那片氤氳吸入部分,就感到窒息感減輕,疼痛減緩。深深的疲憊襲來,她心神一鬆,便沉沉睡去。
急救室外的紅燈熄滅,蘇文和邱詩雨急忙衝了上去。着急地看着牀上臉色蒼白的蘇竹,一路跟着進了病房,連蘇楠都給忽略了。
過了一會,醫生進來,蘇文急切地問道:“醫生,我女兒怎麼樣了?”
“你們做大人的怎麼就這麼粗心?女兒有這麼嚴重的心臟病,爲什麼不給她先吃一點急救藥。要是再晚一會兒送來,我也救不了了!”醫生責備道。最看不慣這樣的家長,雖然是隻是個女孩子,但也不能這麼忽視呀!
蘇文和邱詩雨卻是傻眼了,驚呼道:“心臟病?”
“怎麼,別告訴我你們不知道?怎麼可能?你女兒有如此嚴重的心臟病,疼痛難受的時候哭得厲害,你們就不知道帶她來檢查一下?我看你女兒是早產兒吧!難道就沒有想過給你女兒做一個全身檢查?不然怎麼會不知道?”醫生沉着臉反問道,臉上卻是責備。
這讓蘇文和邱詩雨更加的茫然了。蘇文問道:“醫生,是不是弄錯了!我女兒從小到大就沒有哭過,最多有什麼需要哼哼兩聲。而且也沒有生過病,只是因爲早產身體有些虛弱。我岳父是個中醫,說過我女兒只是心臟有些弱而已。”
“哼!這是才檢查出來的結果,難道我還會嚇你!你女兒的心臟病如此嚴重,我們怎麼可能診斷錯誤。”醫生不悅了。
蘇文還要說什麼,這時突然從門外傳來渾厚的聲音:“小文,醫生沒有說錯。小竹小時候我只看出她心臟較弱,開始每月檢查,後來見她沒有什麼不適,就忽略了。只當是後來心臟發育完善,就沒有想着給她再檢查一下!”
邱震是接到電話一個人趕來的,他的出現讓有些慌亂的蘇文和邱詩雨有了主心骨。只是,如今邱震都這麼肯定了,那麼蘇竹有心臟病那是毋庸置疑了。
這對兩人是一個天大的打擊,慶幸着這麼多年來女兒並沒有出事,也爲她的以後感到擔心。按醫生的說法,蘇竹的心臟病,是比較嚴重的。
醫生因爲蘇文的話感到奇怪了:“你孩子小時候都沒有哭過!這不應該呀!那麼痛苦難受,孩子怎麼忍得了!不對,不應該的!”最後一句已經是醫生的喃喃自語了。
這話,讓邱詩雨終於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蘇文眼眶也有些紅了,看着安靜躺着的蘇竹,嘴脣還有些青紫,好像一個破敗的瓷娃娃一樣。
邱震和蘇文沒有給醫生解釋的想法,不想讓醫生知道蘇竹的異常。讓醫生去忙,邱震才問及蘇文蘇竹突然發病的原因。
蘇文將早飯時提出他要去市裡的想法說出,三人怎麼想,都不明白怎麼會刺激到蘇竹,讓心臟病發作。不過好,至少早早知道了,平時好做防備,也好早做打算治療。
最後,三人只能把蘇竹心臟病發作歸咎於蘇文突然提出要去市裡,讓蘇竹誤解他要離開不能再見她,或者是不要她了。雖然這樣的解釋極爲牽強。
看了一眼見毫無血色的孫女,見女兒女婿都平靜下來了,邱震說道:“我打算把小竹接我那裡去,給她好好地調理一下。之前還沒什麼,現在心臟病發作,她醒來後會變得虛弱,一個不小心可能還會引起併發症。”
蘇竹迷迷糊糊地醒來,還沒有睜開眼,就聽到邱震的這番話。
心臟病?
她驚訝得難以置信,不過回憶起小時候常常出現的胸悶,窒息的感覺,伴隨以偶爾心臟被揪起的痛,有了瞭然。
她很自然地接受了這個現實,能夠重生,就是上天給予的最大的饋贈。讓她有機會改變家人的命運,有機會留住最愛她的親人。有得便有失,她以健康換取這樣的機會,值得了。
而且,上天在剝奪了她的健康的同時,也補償了她珍貴的空間。現在她已經明白了,如果沒有這個空間,沒有空間靈氣的氤氳,別說沒有受到痛苦,可能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死亡了。
出生時的窒息感,她可沒有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