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後不到半小時,趙明瑄便帶着林立夏與老和尚告別。
只見和尚門口又像來的那樣向他們雙手合十“阿彌陀佛”之後,就緩緩地關上了硃紅色的大門。
林立夏有點好奇地問:“怎麼晚上還給開?”
趙明瑄帶着點寵溺的口氣答道:“不是孤兒院呆到傍晚麼,那麼吃完飯,只能等晚上來了。”
林立夏有點不好意思了。
只聽見趙明瑄又說道:“猜,們剛纔燒香,花了多少錢?”
林立夏狐疑道:“這也要錢?”
趙明瑄道:“自然是要。剛纔不到半小時,燒了三十萬。”
林立夏驚詫極了,“不是吧?”
趙明瑄只覺得他的口氣,實是太可愛了,於是笑起來:“當然也不僅僅是剛纔那麼一點。今天就燒長香了。見過沒有,長長的,大大的那種。”
林立夏終於忍不住好奇了:“趙哥不是不信這些麼,怎麼還?”
趙明瑄只淡淡地說了句“自然是不信的”,便沒有再接下去。
兩個又沿路返回了停車場。
回去的車,卻是開得極快。
林立夏覺得窗外的景色因爲車速已經是連成了一條線,向後呼嘯而去。
今晚的趙明瑄,讓林立夏覺得十分茫然困惑。
吃飯時肆無忌憚到有些露骨的,咳咳,調戲。還是山上的那番有點蔑視一切的話,卻又花了一筆鉅款只爲燒香拜佛。
趙明瑄卻覺得無比順心,一切都按照自己的安排進行着。
多奇妙,多愜意的感覺。所有的所有,都自己的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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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得毫無理由,彷彿就是天生的本能。
即使林立夏只是像現這樣沉默地坐自己身邊,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香皂的味道,還有寺廟裡沾染的香火,就可以讓自己覺得天長地久般寧遠。
很快就開到了林立夏的宿舍。卻也是十一點多了。
趙明瑄卻也跟着下車,見林立夏一臉茫然的模樣,開口道:“保溫壺還那裡呢,怎麼,不打算還給啦。”
林立夏也回道:“怎麼可能。”
趙明瑄深深地笑起來,眼睛裡一片光彩奪目:“那好,跟上去拿,省得還要下來。”
林立夏猶豫了會兒,還是答應了。
於是兩個一起進了宿舍樓。
寂靜狹窄的樓道,燈光是帶着曖昧的暗潢色。
只聽見兩個不同步的腳步聲樓梯間裡響徹着。林立夏前面走着,但是他這次卻敏感地察覺到,背後有道灼熱的視線一直盯着自己。
於是不自覺地,背就僵硬了起來,挺得更直。
到了拐彎處,正要拾階而上,卻冷不丁地被從後面抓住了肩膀。林立夏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兩個都停了下來,林立夏轉身,剛想說什麼,卻被趙明瑄眼裡彷彿可以燒燬一切的眼神所震懾住。
林立夏的嘴脣翕動了下,發現自己居然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了。
只感覺到趙明瑄兩手都搭上自己的肩膀,厚實的掌心,火熱的溫度,從肩頭傳來。
震驚於趙明瑄此時一言不發卻讓覺得無比壓迫的氣勢裡。
趙明瑄突然將林立夏重重的壓牆上,隨即眼前一黑,只覺得兩片柔軟卻略帶冰涼的東西壓上自己的嘴巴。
什麼叫天旋地轉,這就是。
林立夏只覺得趙明瑄的手從肩膀滑到了身體,將自己緊緊地箍懷裡,彷彿要揉進身體裡去似的。
而脣上正被他肆虐着,開始只是脣與脣的研磨,而後是迫不及待地進攻,啃噬。
一切的一切都不復存,林立夏只覺得頭頂暗黃的燈光讓一片暈眩。
他嚇得一動都不敢動,連呼吸都困難起來,都能聽見怦怦的心跳,震得耳膜都鳴響。
只有周遭的火熱漩渦的存,將越卷越深。
至死不休地抵死纏綿。
兩個貼得是那樣親近,那樣迫。
林立夏明顯地感覺到了趙明瑄的變化,於是,他努力讓自己從心跳如鼓的震驚與驚濤駭浪中恢復一絲清明,使勁推開幾乎整個都壓自己身上的趙明瑄。
樓道里只有兩聲不同的粗重喘息交替迴響。頂上的燈泡好像因爲電流的不穩定,突地暗了下,又恢復正常。
只見還困自己陰影裡的林立夏大喘着氣,顯然是剛纔呼吸不過來,清亮的眸子直瞪着自己,滿臉的驚駭與不可思議。
趙明瑄卻是不可遏制地低低笑了起來,長長地舒了口氣,眼睛裡又恢復了一貫的溫暖親和,而這次,不再小心翼翼隱藏地感情,正大光明地流露。
趙明瑄依舊緊緊地抓着林立夏的兩隻手臂,彷彿要控制住他的情感一般,讓林立夏正視着自己,眼睛也灼灼地盯着林立夏的雙眼,緩緩開口道:“看着,立夏,知道的。喜歡,無法控制地喜歡。”
終究還是聽到了這樣的話。
林立夏卻覺得如被冷水潑了般一個激靈。
趙明瑄接着卻不再言語,只一雙琥珀般的眼睛銳利地凝視幾乎是圈自己懷中的林立夏,等他表態一樣。
嘴脣動了半天,嚥下口水終於紓解了嗓子的乾燥,咬牙道:“們兩個男的,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他自己都說不下去了。
趙明瑄執着地看着他:“這世上多少男女,沒有感情都可以生活一輩子。只想和心愛的一起,難道也不可以麼?”
又緊接着道:“不信。不信,是真的對沒感覺的。林立夏!”
最後一句,帶着篤定的不容置疑,連名帶姓地說道,讓聽到自己名字的林立夏不由得心頭又是重重一跳。
趙明瑄滿意地看着林立夏的表情變化,換了語氣,深沉地說道:“知道今天爲什麼帶去燒香麼。自己不信的,從來覺得不要去怨天尤,自己纔是最可靠的。這跟說過。”
見林立夏仍舊是出於驚魂不定中,趙明瑄又接着低低地說道:“可也跟說過,一旦有了弱點,就會害怕。是這樣深愛,從來沒有弱點的,就有了。”
“們的感情是禁忌。一個,不怕下地獄,不怕有什麼報應。但是還是沒法不擔心。”
趙明瑄的眼神裡一片鮮明可以觸摸地神情,連林立夏都不得不承認,這一次,他自己都可以感覺到。
“佛經上有句話,覺得說的很好。愛慾中,獨來獨往,獨生獨死,苦樂自當,無有代者。”
趙明瑄一個字一個字地說着,
“知道,一直都是這樣一個,獨來獨往,無有代者。帶去燒香,如果真有佛,許的心願是,可以代而已。所有苦樂,自有趙明瑄擔當。即便是下地獄,又如何。”
林立夏又從趙明瑄的語氣裡,聽到了這樣蔑視一切毫不乎地霸道。
然而,他說爲自己,爲自己。
“,不是女……”林立夏只覺得此時的趙明瑄纔是商場上呼風喚雨的真正的趙明瑄,氣勢逼。
沒說完完整地一句話就被趙明瑄打斷:“從來沒有當是女。趙明瑄什麼樣的女都有過,可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情。真的,立夏,就算是現的也無法體會。”
然後頓了頓見林立夏偏過頭,躲過自己的眼神。趙明瑄輕撫上林立夏的臉,微微迫他看着自己。
無比溫柔地開口:“立夏,不要逃避,也不需要逃避。看很喜歡看書,桌子上擺了很多。有沒有讀過希臘神話。傳說,曾經是有四隻手,四條腿,兩個腦袋的怪物。長得很難看卻很厲害,連宙斯都有點害怕,於是就用神力將砍成一半。所以以後的日子裡們就爲了不斷找尋自己另外一半,最匹配的那一半自己而努力。而現,確信自己找到了。”
“所以”,趙明瑄又總結似地說道:“愛情無關年齡,身高,地位,甚至是性別。只是兩個靈魂的吸引”,“現,還猶豫什麼,立夏。知道很早就知道了,已經給時間考慮,難道現還沒看清自己的心麼。”
林立夏卻決然地說道:“趙明瑄,不陪玩,可以,玩不起。”林立夏的眼睛裡是清亮刻骨的認真。
趙明瑄輕笑,好似聽到了一個冷笑話一樣:“林立夏,聽着,趙明瑄玩誰都可以,這絕對不會是。放心,奉陪到底。”#小說
林立夏看到趙明瑄茶褐色的眼睛裡是讓無法忽視的決絕與堅定不移。
這樣的,讓自己避無可避。
一點點,像溫水煮青蛙一樣。
林立夏怎麼敢否認,對着趙明瑄時那從來沒有過的感覺。怎麼敢否定,剛纔一剎那如星火爆裂一樣熱吻的心動。
趙明瑄已然看到了林立夏的動搖,他原本澄澈清明的烏黑眼睛裡帶上了如置身海上的茫茫然。
於是輕輕地放開林立夏的手,又輕輕地擁住,這一次,不是之前彷彿要揉碎自己一般的渴望。而是怕碰醒了熟睡嬰兒一樣的溫柔。
趙明瑄林立夏的側臉落下輕輕的一吻,然後用自己的臉貼上他的,帶着感情的肌膚接觸。林立夏的耳邊深情地說道:“和一起吧,立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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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明瑄的氣息,淡淡的菸草味夾雜着鬚後水的味道從四面八方涌來。
林立夏只覺得頭頂上的燈光,仍是一片茫然昏暗,卻爲什麼能刺得自己只想閉上眼睛。
終究是避無可避,有些是不能遇見的。
這一場相遇,終於,所有深處暗涌的靜水都澎湃起來。
趙明瑄今天的氣色簡直不能用好來形容了。
才七點就起了個大早,就給林立夏打了個自覺可以甜蜜到冒泡的早安電話。電話裡林立夏還帶着
剛起牀迷迷糊糊的語氣讓自己想到了一個穿着襯衫,睡眼迷濛的林立夏,也許還邊接電話邊揉眼睛。
於是語氣愈發寵溺輕柔起來,終於把一直還因爲昨晚告白定情而處於尷尬狀態的林立夏惹毛了,直接炸起來:“爲什麼覺得說話像哄孩子?”
這廂的趙明瑄笑得更加得意,兩眼微眯,跟偷腥得手一樣:“不是哄小孩,哄,親愛的立夏。”
林立夏這才第一清晰地感覺到,趙明瑄的臉皮簡直是厚的令髮指了。於是嚴肅地說要洗漱換衣服上班,沒空跟他扯皮。趙明瑄提出應該給個goodbye?kiss,電話裡的也行。林立夏終於忍無可忍,果斷地按了掛機鍵。
趙明瑄只聽到電話裡傳來“嘟嘟嘟”的忙音,最後還是略帶不捨地合上電話。
小張覺得,自己的老闆今天簡直是和煦如春風般的光彩照。從停車場走到電梯,再從電梯到辦公室,一路上公司的女職員們都紛紛側頭偷看,小聲地議論着。
不同與往日習慣性的微笑,趙明瑄今天是眉梢眼間都蘊含着笑意,左臉的酒窩愈加顯露出來,茶褐色的眼睛像被雨水打溼過的湖面一樣,明亮清澈。
抑制不住的神采飛揚。
小張遞給趙明瑄咖啡和老城區土地投標的計劃書以及幾份今天要籤的重要文件之後,終於按捺不住好奇心,問了趙明瑄:“趙哥,昨天有什麼喜事麼?看今天這麼高興。”
趙明瑄淺笑盈然:“哦,是麼。不過,小張,反正什麼事都是不瞞的。”
小張見趙明瑄這麼說,便是會說給他聽了,於是正準備問是不是因爲那塊地的進展有了什麼新眉目的緣故,卻又聽到趙明瑄接着說道:“戀愛了。和這個世界上最好的。”
趙明瑄只見小張目瞪口呆的樣子,顯然是被這個消息震住了。
小張立馬想到了那個見過兩次面的清秀小交警。於是尷尬地輕咳兩聲不知道說些什麼,只嘆自己老闆不僅驚世駭俗,並且還很有手段。
趙明瑄卻是毫不意地接着說道:“這個見過了,想必也知道是誰。趙明瑄做事,一向只憑心意,不乎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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