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久聽了二十一的話愣住了,他和二十一之間雖說不是很熟,但是對着孩子的性子還是瞭解一些,平時雖然沉悶了些也都是因爲不知進取過着豬一樣生活的自己,大有怒其不爭的意思,今兒怎麼也學會怨天尤人起來了?齊蠻淵多麼迎風招展的一個人,那可能說倒就倒。
“說什麼呢二十一?你們家上面不是有人罩着的嗎,怎麼可能會掉腦袋?”念久本來想打趣一下他,但是看着二十一的表情他笑不出來。被二十一怨恨的目光盯着甚至有些手足無措。“二十一,到底怎麼了?”
二十一使勁等了念久一眼轉身離開,沒再說話。二十一非常不滿,他不明白王爺這麼做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就憑自己名二十一這點來說在自家也算是數得上號的,連管家大叔都誇自己有出息,他是要做大事的人,但是現在王府出現危機的時候他居然被指派到來監管這個不知所謂的算命的!二十一越想越覺得自己懷才不遇,不對,應該是已經遇到了伯樂但是伯樂沒看出來他其實是匹汗血寶馬,越想越覺得委屈,越委屈就越想製造點什麼意外好讓自己結束當前這場毫無意義的任務。
二十一也就是想想罷了,那可是王爺的命令,於是所有的負面情緒直接反應在面對念久的態度上。
念久自從二十一吼出那一句之後心情就沒輕鬆過,他了解齊蠻淵的能力,也見識過王府的實力,可他也知道龍椅上那位是多麼不待見這位王爺,王府遇難,多半是跑不了關係的。
於是念久在一次閒逛中“偶遇”了張文宇,張文宇這段時間也沒少折騰,嘴周圍一圈都是青了的胡茬,模樣已經下降到跟兩人當初梨花鎮相遇的時候差不多了。
張文宇一點都不詫異,影衛的監視情報很清楚的反應了這人是多麼的無所事事好吃懶做,他現在比較在意的是要怎麼解釋自己會出現在這裡。張文宇也多想了,因爲念久根本就沒心思跟他打太極,
“哎,這裡遇到你好巧啊~”念久說。
“是啊是啊,確實挺巧的。”張文宇答。
“最近很忙?”念久籠着袖子笑,那模樣裝的不是一般的像。
“呃……”張文宇撓撓頭不知道怎麼回答。
“你不是回家了麼?”念久故作疑問,“難道你們家是在京城?”
“呃……是啊,剛搬來沒多長時間。”張文宇順着他的話往下說,兩人當初住在一起的時候也沒有多少交集,只是忽然於外地“偶遇”總覺得是要說些什麼,可是要說些什麼呢?
“很麻煩?”念久又問了一遍。
“是挺麻煩的。”張文宇甚至點點頭。
念久又笑笑,“那趕緊去忙吧,別給耽誤了。”說完自己率先一步走了。
等到人都拐了個角走遠了這邊張文宇終於皺眉了,“我什麼時候告訴他我回家了?誰又告訴他我很麻煩?!”朝着念久離開的方向恨恨的瞪了一眼,在一直以爲是隻不殷世事的兔子,難道自己猜錯了?
念久沒有追問下去,他知道這個人的底線,太過明顯的語言陷阱很有可能直接將兩人之間唯一的“點頭之交”也給葬送,說不上爲什麼,人活於世,總想保存下來一些東西。於是念久敲響了二十一的門。
二十一一臉不解的看着之前還是一套灰色長袍頭髮鬆散的人再出現自己面前變成了一個一套黃色道袍頭髮高束的念久,“臉上不耐煩的表情幾乎可以揭下來一般,“你這是想幹什麼?”
念久一臉嚴肅,“你知道我是算命看相的,可我除了是算命看相的之外還是道士……”
二十一點頭,“我知道你其實也是風水先生。”
……對着熟人裝逼果然是一項體力活,”你最近頭頂有烏雲籠罩,你安然無恙,可是你依附的大樹正在接受上天的考驗……“
“你想說什麼!”
“我可以幫你。”
“我憑什麼信你。”
“我知道……”念久扭頭看了看周圍的房屋、樹木,像是發現了什麼一樣,“除了你之外這間宅子裡還有其他人在監視,而且在你之前的那位齊久,如果我沒說錯的話他的身份絕對不簡單。貴氣籠罩,祥雲蓋頂,心有溝壑,掌管一方。”每說一句停頓一下,裝逼的重點之一就是擺譜,自己的形象在這人眼中已經毀得差不多了,現在唯一能顯擺的就是自己那根本就拿不出手的職業操守。
“你以爲我會信那些東西?”
“爲什麼不信?你們家主子就很相信啊,死而復活靈魂在現午夜幽靈什麼的,不僅信,而且是深信不疑。”念久盯着二十一的眼睛,似笑非笑。
二十一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匕首,他不想殺這人,只是最本能的動作,在察覺到身上的某些東西被入侵的時候下意識的要把所有的可疑人士一刀解決。察覺到自己動作的時候二十一自己也嚇了一跳,更加惱羞成怒,“你到底知道什麼?!”
“我知道的事情很多哦,比如你們家主子現在正大難臨頭,處理的好的話享受一世富貴榮華,但如果處理不好……這後果可就說不準了,畢竟還要看另一位的心情。”
二十一盯着念久好一番天人交戰,這人到底是太能裝還是真的深不可測?半響還是把門口的位置讓開,“先生有話進來說吧。”
在張家小少爺的作息基本正常之後,算命先生季川表明想要離開的意思。念久是在張老爺來看他兒子的時候提出來的,張桐北詫異萬分恨不得想當場質問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礙於他爹在場還是忍下了,張仕其考慮了一下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人家小先生是來給兒子看病的,現在兒子能吃能喝的,這小先生確實沒有再留下來的理由。
張桐北瞪念久,哀怨的就像是被拋棄大黑,念久低着頭只當沒看見。
“小先生如果有急事的話,本官也不好挽留,犬子的事情大恩不言謝,以後小先生有什麼需要的話儘管吩咐……”對着念久拜了一拜招呼下人去拿酬金,念久臉上幾乎要笑開了花,連說不客氣不客氣都是在下應該做的。
“你不能走!”張桐北大概是被逼急了終於吼出來一聲。
“啊?”
“啊?”
念久詫異,他老子也沒想到大聲說話都沒有過的兒子居然也會吼人。
張桐北臉一紅,“你不是的靖蠻王爺招來的人嗎?王爺都還沒下令你怎麼能說走就走?”
張老爹一聽這話說的也是個理,再看着念久的時候就不知如何是好了,現在這兒子剛養好,當然是要順着寵着,兒子不想人走,老子總得幫腔吧。
“哦,這點張少爺倒是不必擔心,我身邊跟着的二十一就是王爺派過來的,我讓他通知王爺就是,再者梨花鎮與京城也不是很遠,以後有什麼需要的話儘管讓人找我便是。”念久這番話也算是裡子面子都照顧到了,心裡想着勞資來的時候你不樂意,現在勞資走了你還擺晚娘臉,到底是想怎樣啊想怎樣!
張桐北耷拉着腦袋不說話了,張老爹一看王爺都被反駁了這事看來是沒啥拐角了,乾脆的把念久送出去之後就跑回去安撫兒子去了。
二十一早上的時候送了一封書信出去,太陽西斜的時候那邊就有了迴音,將手中的鴿子放飛,擡眼就看見志得意滿的某人得意洋洋的走了過來,二十一看着那人半個身子都浸在暗黃色陽光裡,明明是越走越近,卻越發看不透了。
回信很簡單,只有一個字:可。
二十一將小紙條細細的摺疊好收回袖子裡,這可是王爺第一次親自給自己回信,紀念意義巨大。
念久走過來,“說什麼時候離開了麼?”
“你怎麼就知道一定答應你!”
“百利而無一害的不是麼,我只是一個小小小小的算命的,萬一被看不順眼的話一根手指就能碾死,這樣的事情有什麼可糾結的麼?”念久一副“求你告訴我吧”的表情看着二十一,對方恨不得讓其在半路意外身亡。
張家的酬金送來了,分量頗重,念久喜笑顏開想着果然還是和大戶人家合作比較愉快,這邊收拾着東西打算明一早離開,那邊二十一卻是迫不及待的說是現在就走,反正又不是很遠,天亮之前就能到達。
最後當然沒走成,因爲被張桐北給堵住了。
張桐北盯着念久的包裹,“你什麼時候回來?”
念久摸摸鼻子,“大概要等着張少爺再次病入膏肓的時候。”
張桐北怒,“我現在還沒好!”
念久點頭,“你會慢慢好起來,越來越好。”
張桐北急了,“你是個不負責的大夫,治病治一半就對病人不聞不問了。”
念久無辜,“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大夫?我一直是搞算命的!玄學~”
張桐北低頭,“我只有你一個朋友。”
念久狠狠點頭,“走出你們家大門你會有很多很多朋友。”
二十一看着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對話相當不耐煩,“張公子現在能吃能睡能走能動,還有什麼不好的?難不成還要等到結婚生子壽終正寢?!”原諒二十一的無知,他只知道王爺的命令是讓他監視季川,完全不知道監視季川的最根本原因還是爲了張桐北,捨本逐末啊捨本逐末……
張桐北終於爆發了,指着二十一道“告訴你麼家主子,遲早有一天我會讓季川回來的!”
念久眨眼眨眼再眨眼,你們是不是有什麼地方搞錯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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