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被氣吐血

048,被氣吐血!

從歐陽月的角度看下去,正好可以看到下面一行隊伍駛進東城,緩緩向成華街行進,隊伍首位,一個身資挺撥一身戎裝的男子,男子約年四十,面型是標準的國字臉,面露威嚴,配上一身從戰場走出身爲將帥之氣,倒是難得一見的人物。

正是記憶里歐陽志德那張臉。

隨着歐陽志德帶隊駛進,東城兩週的百姓紛紛熱烈的吶喊歡迎着。

至古人民對於英雄都有着一種崇拜之情,更何況歐陽志德是擊退,一直以來不斷騷擾大周邊境的將才之人,京城百姓不如邊疆百姓那般深有體會,但看她們激動的心情,歐陽月想若是在邊彊,這歐陽志德恐怕比皇帝老兒還受歡迎。一時間誰還能不明白,歐陽志德爲什麼受京城各大勢力的拉攏呢,歐陽志德的加入,確實會對各勢力都有不少的助力。

只不過歐陽月觀注的卻不僅僅是這些,就在這條行軍隊伍‘中尾’部的地方,一頂素雅的淺色轎子靜靜的跟隨着,不張揚,但卻讓歐陽月心中多了一分警惕!歐陽月又掃了兩眼,那個素雅小轎旁一左一右跟着兩個身着淺色衣衫的小丫環,再周圍,便是跟隨歐陽志德回京的親衛隊,呈包圍保護之勢圍在這頂小轎周圍,若不是在酒樓二層向下望去,在外面的百姓很難第一眼注意到。就是注意到,在這種熱烈歡迎歐陽志德的時候,也沒有誰會去深思這頂小轎的由來。

歐陽月轉過頭,看着老寧氏、寧氏滿面放光,一雙眼睛好似長在歐陽志德身上似的,胸挺起,下巴微擡,好似下面受百姓熱烈歡迎的是她們本人一般,以她們關注的程度,自然不會注意這一細節。就是歐陽華、歐陽柔兩人看着歐陽志德進城,眼神卻有些閃爍躲閃,顯然這歐陽志德雖不長回府,但是餘威仍在,這兩個做了虧心事,自然沒心思理會別處。

卻在這時,歐陽月感覺到身邊有人腿腳動了一下,歐陽月聽聲看過去,就看到老寧氏右後方的喜媽媽,面上閃過絲驚訝,隨後就低下頭不再多看,也不言語。

歐陽月眯着雙眼,喜媽媽一直跟隨在老寧氏身邊,是當初隨着老寧氏嫁過將軍府的,當年老寧氏能以一人之力撐起將軍府,喜媽媽這個身邊人也是出力不少的。且她目光獨到,不多言不多語的,歐陽月眼神在喜媽媽身上掃了下,接着又收了回來,向外望去。

就在她轉頭之時,那喜媽媽眸子微擡,接着又隱入平靜之中……

歐陽志德的隊伍走到街中時,那裡一身太子正裝的太子一一百里丞,身後帶着十餘名朝中文武大臣等在那裡,隊伍行至差不多十米處,歐陽志德率先下馬,走了兩步跪下叩首:“微臣歐陽志德,參見太子殿下。”

“歐陽將軍請起。”百里丞大笑一聲走前,親自扶起歐陽志德,“歐陽將軍這一次爲大周立下汗馬功勞,父皇命本宮前來迎接,父皇還在宮裡爲歐陽將軍備了酒宴,歐陽將軍這便隨本宮前去覲見父皇吧。”

歐陽志德站起身,衝着皇宮的方向再次跪拜:“謝主隆恩。”

百里丞也沒有多做客氣,必竟在街上不方便,一擺手,前面有侍衛開路,他則坐上其太子轎輦,後面跟着歐陽志德以及數十位文武大臣,一起去往皇宮。

街上正主沒了,百姓也紛紛離開,只是還不時談論着歐陽志德的事,面上都有些興奮。

在酒樓裡,老寧氏與寧氏面帶紅光,笑容久久不散:“母親,將軍風彩更勝從前了。”寧氏忍不住稱歎一聲,面上竟帶着少女的嬌俏,看的歐陽月有些意外,這寧氏原來是真心喜歡歐陽志德的?那對她態度那麼古怪,所謂愛烏及烏,歐陽志德喜歡她,她不懂這個道理?而且還是她親生女兒?

“不過德兒現在回京,風頭太盛也不好,這話在私下說說就行,若是說出去倒顯得你張揚,讓人說嘴了。”老寧氏點點頭,平日裡斥責的話,此時也聽的分外動人,嘴角勾動着笑意,“好了,德兒回來了,咱們快些回府吧,雖說皇上宮中宴請,可是德兒回來,我們也得全府迎接一下,先回去準備吧。”

“是老夫人,奴婢下去結銀子。”喜媽媽會意離開房間結帳,老寧氏等人整理了下衣服,都跟着出門,走到樓下時喜媽媽正好回正來稟報:“老夫人,掌櫃的說林公子已免了我們的銀子,奴婢如何說掌櫃也不要銀子,您看……”

此時掌櫃也走出來,態度一如老寧氏她們來時的恭敬,與林白宇那冷潮熱諷真是天地之別:“老夫人,東家說了,今日是歐陽將軍回京,將軍府衆位能在我們酒樓觀看回京隊伍,那是我們酒樓的福氣,東家敬佩歐陽將軍是個民族英雄,這錢怎麼也不能收下的。”

老寧氏面色僵了僵,這話說是不錯,可她不會忘記之前林白宇的態度,真是打一棒槌再給一甜棗,這甜棗她怎麼吃着也不美,但人家說了這話她也不好拒絕:“那就煩勞你告訴你們東家,讓他破費了。”

“不破費不破費。”掌握着點頭哈腰將軍府衆人送走,歐陽月臨上馬車時,忽然往二樓方向看了一眼,在那裡露出一張明豔芳華的臉,百里辰嘴角勾了一記,似在打招呼,歐陽月眉眼也彎了彎,點點頭便跳身上了馬車。

二樓包廂裡,冷採文此時笑道:“歐陽將軍還真是豔福不淺啊,走到哪裡都有香豔之事發生。”顯然他也注意到歐陽志德隊伍後面那頂小轎,“有什麼新鮮事,九皇子可要不吝相告啊,你知道的,我最喜歡看熱鬧了。”

百里辰眼神悠悠,沒有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將軍府的馬車很快回府,一路上歐陽月與歐陽華、歐陽柔都很安靜,歐陽月是在想那頂小轎的事,而歐陽華與歐陽柔卻是不敢在這時候再找麻煩,自然安靜的很,回到將軍府,老寧氏張羅着備菜歡迎的事,衆人先回各院子。因爲歐陽志德被皇上招入皇宮,一要訴職,還要參宴,恐怕不到晚上回不來,現在都聚在一起實在吵鬧,而且老寧氏興奮過頭,年紀有些大也要午睡一下,衆人自然各自回院。

剛一回到明月閣,歐陽月回身勾起笑:“春草,冬雪,你們去柔雨院和華彩院,要我的兩萬兩銀子去。至於怎麼要回來,不用我教你們吧。”

春草笑着點頭:“小姐你就放心好了,奴婢一定把銀子給您要來。”

冬雪也點頭,就是總以冷漠示人的她,此時眸子也分外明亮:“奴婢一定辦好。”

歐陽月笑了笑:“再等一會,就手再將這些東西要來。”歐陽月進了房間,提筆寫了個單子,當拿給春草與冬雪看時,兩人愣了下,歐陽月笑道,“有些東西錢是買不來的,兩位姐姐不太體恤,錢這會纔拿來,有些東西可備不全,讓她們再給我湊上一份。”

春草忍不住笑了:“小姐你就放心吧,奴婢一定把事辦好了,到時候定有的好瞧了。”

冬雪也不停點頭,歐陽月笑眯眯的看着兩人離開,嘴角勾着冷笑:“能用錢解決的事,從來就不是事,只不過能在吝嗇鬼身上撥毛,心裡就是爽快!”

歐陽宿此時飄出來,忙不迭的點頭:“要我說兩萬兩還是少了點,要將她們家底都掏空了,才解氣呢。”

歐陽月噗哧一笑,原來她覺得自己夠狠了,她的寶貝可比她狠多了!

柔雨院

歐陽柔纔剛回到柔雨院,就感覺整個身子都散架了一般,先不論她身上本就有傷,在去時馬車上還碰到了幾次傷口,再之後在香滿園心裡也受到打擊,這纔剛踏進柔雨院,身子就一軟,要不是身邊丫環機靈,她直接就得趴地上。

“快,快扶小姐進去休息。”

“小姐您沒事吧,要不要請大夫過來看看。”香兒關心的問道,歐陽柔現在渾身無力,“快上藥,我感覺那裡又裂開了。”

“好,奴婢馬上拿藥過來。”

歐陽柔的傷這才幾天,就是一個輕輕的牽扯可能都會促使傷口裂開,又加上白天的碰撞肯定又出問題了,香兒急忙找來藥,正要爲歐陽柔上藥,草兒已經走進來,“小姐,三小姐身邊的春草姑娘來了。”

“她來幹什麼,不見!”歐陽柔現在渾身難說,哪有心情見客,還是個上不得檯面的小丫環。

“可是……可是她說來要債的,奴婢本來也說小姐勞累需要休息,可她一副我不請小姐就要大吵大鬧出去的表情,所以奴婢也不敢耽誤。”草兒小聲回道。

歐陽柔咬牙切齒,她在馬車上是答應拿五千兩銀子了,可不見得是心甘情願的,這纔回府多久,連上藥的時間都沒有,歐陽月竟然派人來要債,哪有這麼沒規據的!只不過歐陽志德現在回京了,真被歐陽月鬧起來,她可吃不了兜着走,心裡再恨她還是忍道:“讓她進來,香兒,你去彩雲院把紅姨娘叫來,多帶點銀子,說我急用。”

不一會春草就被帶了進來,歐陽柔此時也不能躺在牀上上藥,爲了屁股不受累只能站着,春草這一進來先是施施然行了一禮,直接開門見山道:“二小姐,三小姐回明月閣便讓奴婢過來,您答應給三小姐的五千兩銀子什麼時候給,三小姐等着給將軍買禮物呢。”

歐陽柔表情很難看:“三妹真是心急,我人就在府裡還能跑了,再說我答應她的事,什麼時候不兌現,這麼急做什麼!”

春草不贊同的搖頭:“二小姐,不是奴婢多嘴,這個也怨不得三小姐着急,必竟這錢銀的事,有些人就是看的太重了。就打比方二小姐這五千兩銀子吧,可是夠有些老百姓幾倍子的花銷呢,銀也是不少呢。像二小姐這樣的名門千金,自然不將五千兩放在眼裡了,可是三小姐大手大腳,銀子根本攢不住,三小姐可算是咱們府裡最窮的一位主子了,三小姐自然不能像二小姐這般淡定自若了,急也是情有可緣不是?”

春草這話,說着像是埋汰歐陽月捧着歐陽柔,可仔細一想,既然歐陽月這麼窮了,你還答應給其五千兩銀子,那你到時候再左右推脫的,顯得小氣吝嗇,而且食言而肥,這是將歐陽柔要拒絕的話全堵在嘴裡了,憋的她滿面通紅,氣的不輕!

這會紅姨娘也帶着丫環匆匆趕來,一進門便問道:“二小姐,出什麼事了。”剛纔草兒一去她那便急道,讓她多帶些銀兩過來,但具體出什麼事了,她也不清楚,紅姨娘自然覺得是歐陽柔這裡出了什麼大事,可一進門就看到春草笑盈盈站在那,一切的話又堵了回去。

“春草怎麼在這裡,沒什麼事了,你先回吧。”紅姨娘擺擺手,一副轟人的架勢。

不過春草不但不走,反而笑盈盈道:“紅姨娘,奴婢要完銀子把上就走,不會多耽誤您的。”

“銀子,什麼銀子?”紅姨娘手上一緊,歐陽柔讓她帶銀子,她自然也想到這裡,眼神頗帶詢問望着歐陽柔。歐陽柔無奈,只得將馬車中的事簡要說明了一下,只不過沒有提及她被歐陽月逼迫,丟臉至極的事,只是說歐陽月那裡倒不開銀子,想從她這拿些給將軍買接風禮物。

只是紅姨娘是誰,歐陽柔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她豈能不知道歐陽柔是絕對不會對歐陽月這麼好的,還自己拿銀子給歐陽月買禮物,定是歐陽月那裡拿了什麼把柄,歐陽柔這才同意的。

紅姨娘手上沒拿多少銀子,也就幾百兩,那五千兩似乎就是算到兩人手上去了,給了歐陽月這些銀子,兩人底子也差不多被搜空了,以後做事定要束手束腳,兩人心裡如何願意,別提多麼憋屈了!

“三小姐這是要買些什麼禮物,竟然要這麼些銀子,將軍對三小姐寵愛有加,這府中誰人不知,要我說三小姐若是想討將軍歡心,心意到便好,拿的這些銀子買的禮物,倒顯得俗氣了。再者說便是京城最好的玉器店裡,一個頂好的玉器也不過三五千兩的,三不姐一下要兩萬兩,爲未太獅子大開口了。就是五千兩,我與二小姐一起來湊,也是湊不出來的。”

春草似笑非笑道:“這麼說,二小姐且是不想照承諾辦了,那也沒辦法了,三小姐只能什麼禮物也不備了,等將軍問起來,三小姐只好實話實說,二小姐欠了三小姐五千兩不還,小姐哪有還有餘錢給將軍買禮物呢。這孝心怕是盡不了了,將軍若是生氣,三小姐這麼一驚嚇,說出別的什麼話,可真難說了。哎,必竟三小姐在府中短短時間,差點兩次喪命,這府中也不知道是不是中邪了,怎麼就我們小姐遭人害呢。”說到最後春草一副痛心疾首首樣。

紅姨娘與歐陽柔被說頭額中頭青筋突突往外鼓,這是威脅,分明是威脅!不給五千兩,那歐陽月一定會將將軍府這段時間的事,添油加醋說出去,到時候紅姨娘與歐陽柔可就別想了好!

紅姨娘恨的直磨牙:“這錢什麼時候成二小姐欠三小姐的了,在馬車上,兩個姐妹開的玩笑話嗎,怎麼當的了真呢。”即便心裡有些懼意,可是五千兩就這麼打了水漂,紅姨娘也不甘心。

“啊,紅姨娘,話可不能這麼講,這錢分明就是二小姐欠三小姐的,二小姐也沒反駁啊,你們就想這麼不認賬。”春草挑眉,“好吧,既然如此,奴婢也不打擾了。”

紅姨娘、歐陽柔對視一眼,春草怎麼這麼幹脆,她們說不給她就走了,此時春草已經走出內室,來到院中,鬆了鬆嗓子,突然尖叫起來:“哎喲,我可憐的三小姐啊,不過是想盡盡孝心爲將軍備個禮物,想要回屬於自己的銀錢,有些人還多番推脫,天下哪有這樣的事啊。欠錢不還,還有理了!老天啊,你開開眼吧,難道讓我們三小姐一顆赤誠的孝心,就這麼被傷到了嗎……”

春草這一聲嚎,嚇的柔雨院的下人們一跳,接着聽到她的話,且是站在柔雨院哭叫,顯然就是二小姐欠了三小姐的錢不還,讓三小姐連給將軍買禮物的銀子都沒有,聽着意思,不還也就不還了,似乎還出言不遜。心想這二小姐看着柔善的很,可是在這柔雨院伺候的哪個不知道,她是小氣摳門的人,能做出這種事也不奇怪,真是上不得檯面,還將軍府的小姐呢,還知書達理,這欠錢不還都是些潑皮無賴幹出來的事,真虧她做的出!

而屋中的歐陽柔與紅姨娘被春草的行爲徹底驚着了,兩人趕緊跑出來,春草還下巴沖天,一副悲痛的模樣,兩人氣的差點栽過去,本來不過口頭上的承諾,到了歐陽月主僕嘴裡就是她們欠的了,真是花錢還受癟!

“住口,這裡是柔雨院,哪容得你在這胡鬧,再胡鬧就別怪我不客氣了!”紅姨娘氣的面容發紅,微微泛着一點紫,她本是小戶出身,對這銀錢每每看着都跟看眼仁的差不多,從她包裡掏錢出去,比砍她幾刀還令她痛苦!

“紅姨娘饒命啊,奴婢也不願意啊,小姐一回去就趴在房間裡失聲痛哭,一直說着沒錢給將軍選上好的禮物,看小姐那樣,奴婢恨不得替她受那心靈的痛苦。紅姨娘請別發怒,奴婢知道您不想拿銀子,可是您就看在小姐一片孝心上,將銀錢還了吧,所謂好借好還再借不難,都是一個府裡的,爲了銀子的事鬧的不可開交,總是不好吧。”春草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說的好不可憐,那聲聲控訴一般的,直刺着紅姨娘與歐陽柔的心,便是柔雨院的下人,聽到聲音也紛紛走出來,心中對歐陽月很是同情,看着紅姨娘與歐陽柔的眼神都不對了。

這還不止,剛纔春草那一聲嚎,不止柔雨院,其它院的下人也聽到了,這一會柔雨院外已有幾個裝模作樣路過,實則來看熱鬧的下人過來,若是被春草鬧出去,今天老寧氏寧氏因爲將軍回府高興,要是弄個不愉快,紅姨娘就徹底栽了,到現在她身上板子留下的傷還沒有好,她深深知道,再來一次,她就廢了!

“別哭了!給!給!銀子我給了!”紅姨娘氣的渾身發抖,說出的話,帶着一種陰森森的恨意,看的柔雨院的人,紛紛低着頭,只是紅姨娘這話一說,更是讓人誤會這錢就是二小姐紅、姨娘跟三小姐借的,人家不過要回自己的東西,卻被當仇人一樣看,這紅姨娘與二小姐心性未免太差了。有些柔雨院的下人,心中不禁悲哀,跟着這樣的主子,哪裡還有的好啊……

歐陽柔也氣的不輕,可她也知道這時候多說無益,直接一擺手進了屋了了,而紅姨娘也讓貼身丫環去取了些銀子,歐陽柔拿了兩千兩,紅姨娘拿了三千兩,這才湊夠。

春草拿着銀票數了數,見數對,立即眉開眼笑,卻是從懷裡掏出一張紙來:“紅姨娘、二小姐就是大方啊,我們三小姐還說了,因爲手裡銀子太緊張了,就是有些藥材啊明月閣的小庫房都沒有,而且將軍回來,小姐也說要好好招待將軍一次,小庫房裡也實在沒什麼上的檯面的東西,兩位看,這些東西也一塊給拿了吧。”

紅姨娘雙眼瞪大,這歐陽月未免欺人太甚了!真是登鼻子上臉,銀子拿完了,還想要騙她們的上好藥材,作夢!作夢!

春草卻繼續道:“我們小姐最近受了不小的驚嚇,臉都瘦了一圈,面色也差了,眼圈都黑了一層,讓將軍看到,少不了詢問,到時候小姐還沒想好怎麼回話呢。哎,真是愁人啊。”

紅姨娘呼吸急促,氣的胸口直顫,心想反正五千兩銀子都拿了,還能差的了幾味藥材,真是懶的理會春草,直接擺手,歐陽柔也是如此想的,衝着香兒道:“去,照着單子去取來吧,快些讓她拿了東西走人!”歐陽柔倒是沒有紅姨娘氣的這麼重,必竟這銀錢都是長輩賞下來的,還有紅姨娘歐陽志德給的,倒不像是紅姨娘經常東攢西攢,到底差了一層,可就這樣,她也氣的面色漲紅雙目圓瞪,樣子十分難看。

然而等香兒將東西一樣樣拿過來時,兩人都不淡定了,什麼上好年份的人蔘,鹿茸,當歸,上好的極品燕窩,極品龍井等等等……歐陽月好似就是照着柔雨院小庫房要的東西,這些東西,有一個算一個都是這裡最名貴的東西,她竟然全都給要走了,兩人氣的直翻白眼,春草見狀立即一施禮:“紅姨娘,二小姐,小姐那裡等着奴婢覆命呢,奴婢不能耽誤了,香兒姐姐,勞你叫兩個幫我擡回去了。”

說着春草先抱着人蔘等物往外走,那香兒愣了下,立即招了兩丫環跟着也將東西搬走,她可是知道歐陽柔的性子,若是繼續留下來,少不了要受她怒氣的殃及,現在溜之大吉纔是正道!

而春草的動作也真是快,紅姨娘氣的頭一陣陣暈眩,坐着的身子都有些搖晃,根本來不及阻止,歐陽柔卻是瞪大眼睛,沒想到歐陽月不但要她銀子,這是要掏她家底嗎,這些東西她多艱難才攢下的,這其中有當年從歐陽月手中騙來的,有洪亦成那裡送的,還有就是明大武仗着將軍府在外作威作福送的,真是她多年努力攢下的!她都能感覺到心在汩汩往外淌血,氣的她哆嗦着嘴,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紅姨娘猛的站起身,顫抖着手指指着春草匆忙離開的背景:“她,她……欺人太甚!”接着“噗”的一聲,突然吐出一口血,當下身子一歪就要倒。

“姨娘!”紅姨娘的貼身丫環本要去扶,可惜慢了一步,紅姨娘這一倒直接撞向她身後的歐陽柔,歐陽柔驚叫一聲,身子一個衝勁向後,兩人就這麼倒在了地上,歐陽柔後仰倒地,屁股先落地,當下雙目狠狠瞪起,痛徹心肺大叫一聲“啊!”

驚了柔雨院的所有人,草兒帶着丫環前來攙扶兩人,反正已經歐陽柔的屋子裡,兩人都暫被扶上牀,歐陽柔趴在牀上,痛的嗷嗷叫,那紅姨娘卻是氣的直翻白眼,不斷“哼哼嘰嘰”的呻吟,兩人的聲音此起彼浮,聽的柔雨院下人毛骨悚然,真想有多遠閃多遠,離這兩人遠點!

草兒可是忙壞了,將兩人扶起來,又要找大夫,心裡也不停的抱怨,怎麼當了二小姐的丫環,這麼累,從來沒一時輕閒不說,還總要被二小姐牽連着!

另一邊冬雪奉命去了歐陽華的華彩院。

歐陽華正被丫環鈴兒伺候着洗臉,彩兒上前通報冬雪來了,歐陽華好看的眉微微皺起:“帶她進來吧。”

冬雪走進來行了一禮,開門見山的道:“大小姐,奴婢奉三小姐命令,前來取銀子。”

“銀子,取什麼銀子?”歐陽華怔愣一下道。

冬雪以爲她想賴帳,直言道:“就是大小姐欠三小姐的一萬五千兩,三小姐命奴婢來取了。”

“什麼!”歐陽華眸子當下眯起,今天出門回來,之間發生這麼多事,歐陽華倒真是一時沒反應過來她欠歐陽月的錢。這錢她本來就是爲了安撫歐陽月,才隨口答應的,其實回府後她還是有辦法讓歐陽月閉嘴的,自然沒當一回事,誰知道歐陽月回府就派人前來取了,反倒叫歐陽華措手不及。

冬雪面上表情更冷:“大小姐欠三小姐的一萬五千兩銀子,奴婢來取了。”

“你……這麼多銀兩,一時半會叫我上哪裡拿這麼多,白天裡才答應的,妹妹怎的這麼急。”歐陽華當然是不想給的,而且這也都是她的家底了,手裡沒有餘錢,就是想讓身邊丫環做事都困難,歐陽華還真有些後悔車上答應的那麼痛快。

冬雪面無表情繼續道:“大小姐欠三小姐的一萬五千兩銀子,奴婢來取了。”

“你!你有沒有聽本小姐說的話!”

冬雪臉上表情分毫未動,繼續道:“大小姐欠三小姐的一萬五千兩銀子,奴婢來取了。”

“你這個賤婢!你純心氣本小姐!”歐陽華再好的脾氣,也被冬雪氣抽了!

冬雪眼珠子都沒動一下,還是道:“大小姐欠三小姐的一萬五千兩銀子,奴婢來取了。”

歐陽華面上表情詭異的抖動了一下,似乎是氣的抽筋,又似乎氣極反而發笑,反正詭異的很,半響她從鼻子裡噴了一口氣:“你就會這一句話嗎,三妹怎麼派你這個木頭疙瘩,真是不經事,我看我就該向祖母提議,換了你這個丫環。不然府裡的下人都有樣學樣還得了了。”

冬雪嘴角微微一勾,帶着一絲嘲諷,隨後立即隱下,聲音平淡無波叨叨唸:“大小姐欠三小姐的一萬五千兩銀子,奴婢來取了。”

“好,既然是大小姐應下的,自然會給,陽兒你去我房中取些銀子過來。”就在歐陽華氣極,要處罰冬雪時,明姨娘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

其實明姨娘知道老寧氏她們回來後,便前往華彩院,準備打聽些消息。她在門外也聽了一會,歐陽月上次帶進來這兩個丫環,冬雪這個性子冷冷冰冰的,從未見她跟哪個下人接觸過,就是接觸也冷冷冰冰,半天打不出一個屁的樣子。另一個秋月性子倒是柔軟的多了,只是歐陽月很少讓她出院辦事,明姨娘也接觸不到,所以明姨娘想從明月閣下人入手,也一時沒找到好人選。

再者這個冬雪一看就問不出別的東西,這麼糾纏下去,也實在沒有意思。

歐陽華見明姨娘來了,面上變了變:“姨娘,真要給?”

明姨娘眼神明顯閃動了下,一萬五千兩,當然她也心疼,但以她對歐陽華的瞭解,多少也想到爲什麼,既然能拿錢擺平,明姨娘實在不想在歐陽志德回府時多生事端。

見明姨娘的表情,歐陽華不甘不願的叫人去拿銀票,那邊陽兒此時也帶來,兩人湊了一萬五千兩,便是明姨娘面上也變了變,她雖也是望族出身,從小被當嫡女養着,可到底是從她身上往外掏錢,還是被逼的,誰心裡也不好受!

冬雪拿着銀票反覆數了兩遍,就好像歐陽華與明姨娘會從中趁機少給一兩張似的,看的歐陽華直鼻孔出氣,冬雪將銀票放好後,又從懷中拿出一張紙:“小姐吩咐,明月閣小庫房東西稀缺,將軍回府恐無好東西招待,希望大小姐貢獻些華彩院小庫房的庫存。”

明姨娘脣緊緊抿着:“明月閣是明月閣,華彩院是華彩院,三小姐若是小庫房真是稀缺,也該是去向夫人稟報,再從府中中饋分配出東西,怎麼要到大小姐的華彩院了,說出去好說不好聽吧,堂堂將軍府三小姐竟然連招待將軍一頓吃食的銀子都沒有,這可不像是出手大方的三小姐。”

冬雪好似聽不清明姨娘在說什麼,復讀一般又道:“小姐吩咐,明月閣小庫房東西稀缺,將軍回府恐無好東西招待,希望大小姐貢獻些華彩院小庫房的庫存。”

“大膽!你是什麼奴婢,我問你話你竟然不老實回答,銀子三小姐既然收下了,便互不相欠,三小姐別想欺人太甚!”明姨娘火大的斥道。

這一次冬雪還真沒有繼續重複一句話,只是冷冷看着明姨娘與歐陽華一眼,面上漸漸勾起冷笑,微微行了一禮,轉身便要離開。

明姨娘見冬雪離開的這麼痛快,心頭突然一跳,反射性的答道:“回來,好,三小且想要的東西,我們出了!”

冬雪步子停下,只是微側着身子,淡淡道:“那就謝過明姨娘和大小姐了。”然後便不動了,一副拿了東西,我立即走人的架勢。

歐陽華被氣的臉發白,她甚至有些不理解明姨娘爲什麼最後答應,不過看到明姨娘掃過來的眼神,也只好先壓下心中的疑惑,讓人去取東西,當然看到歐陽月要的東西時,歐陽華與明姨娘臉上都很不自在。歐陽月還真是什麼好的要什麼,就是這些東西加加減減在一起也得有個一兩千兩,她還不如去搶!不過現在跟搶又有什麼差別,還讓她們打落牙往肚裡吐,真是氣人啊!

冬雪看了物件,衝着歐陽華與明姨娘規據的行了一禮:“奴婢告退。”

至使至終,冬雪臉上就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一副這一萬五千兩與衆多珍貴藥才珍品都是屬於歐陽月的,才最是氣人的!

“姨娘,你幹什麼又把東西給她啊,看看那賤婢的樣子,哪有拿人手短的樣子,真是氣死我了,我就沒有看到這麼不要臉的!歐陽月這個賤丫頭,她怎麼不去死,還讓我們這麼虧!”歐陽華氣的在屋子裡來回踱着步,嘴裡一直絮絮叨叨的罵着歐陽月。

明姨娘搖搖頭:“大小姐你做事還是過於衝動了,一萬五千兩的銀子我們都拿了,何況區區一些藥材了,你忘記了嗎,現在最主要是穩住她,讓她不要在將軍面亂說話。歐陽月現在越是張狂,越是囂張,對我們越有利,讓她得意去吧,讓她越不將咱們放在眼中,咱們才更好做事。”

歐陽華步子一停,倒是冷靜下來,這時一個丫環在屋外張望,鈴兒立即走過去,那丫環在鈴兒耳邊嘀咕了一聲便退下了。

“什麼事?”

鈴兒走過來在歐陽華耳邊說了兩句,歐陽華眸子奇異一亮:“姨娘,還真被你說對了,咱們的機會來了。”

明姨娘輕笑一聲:“噢,寧家那邊安排好了。”

歐陽華走過來,輕輕挽着明姨娘的胳膊:“姨娘,華兒從小受您教育,很是明白什麼樣的時候做什麼樣的事,這時候小小讓那寧喜海吃點甜頭,他才更好的爲我們必事啊。”

明姨娘輕拍歐陽月柔嫩的手心,微微一笑,眸子卻如最鋒利的刀子一般銳利!

明月閣裡,春草與冬雪相繼回去覆命,歐陽月的房間桌上立即被一堆珍貴藥物堆滿,歐陽月拿起一珠三百年人蔘聞了聞,嘴角一勾:“就這麼拿回來了,她們這麼痛快?”

春草立即笑道:“哪能呢,小姐是沒看到,紅姨娘與二小姐臉都綠了,最後氣的差點撅過去,奴婢心裡都笑死了,又不能笑出來,憋的奴婢肚子到現在還疼呢。”春草在心裡大呼過癮,她就從來沒見紅姨娘二小姐那樣氣的直抽抽,最後還是得聽小姐要求辦事,真是痛快!

冬雪點點頭,嘴角也難得的勾着抹笑:“大小姐也差不多。”

明姨娘與歐陽華東西好,財大氣粗底子足,但被歐陽月搜刮來的東西也多啊,起碼是歐陽柔紅姨娘的三倍,明姨娘、歐陽華表現的再大氣不以爲然,那心裡也定跟吃了蒼蠅一般要吐不吐的噁心,這自然是讓她們覺得大塊人心的事。

歐陽月笑了笑,隨手拿起一顆人蔘,笑了:“好,春草你去安排,將這些東西賣出去換成現銀,還有注意着些最近京城都有什麼鋪子往外兌。冬雪,你去打聽下京城附近有沒有什麼馬場。”

冬雪疑惑道:“小姐想買馬嗎?”

歐陽月笑容頗有深意:“先去辦着,到時候你們自然會知道。”

冬雪愣了下,點頭應下就去辦事了。

剛過午時未,老寧氏便派人前來,讓將軍府的各院的主子都去安和堂,在那一起等候將軍回府。老寧氏回府便休息了一下,其實也睡不着,知道歐陽志德回來,臉上一陣興奮。

歐陽月等人過來之時,還看到老寧氏正滿面紅光與寧氏說着什麼,連歐陽月打招呼都是懶懶的應着,歐陽月也不在意,不一會歐陽華、歐陽柔,府中幾個姨娘,明姨娘、紅姨娘、花姨娘還有劉姨娘,以及唯一子嗣歐陽童都過來了。

歐陽華掃了下以寧氏在內,還有歐陽府的幾位姨娘。

明顯回來後寧氏又換了身衣服,這件衣服以大紅爲主,顯得更爲喜慶,頭上兩隻牡丹金鈿釵分別兩處,顯得頭十分厚重大氣。明姨娘身着淺紫色鎏金裙,頭上兩隻喜鵲登梅釵別制又喜慶,她從地位上無法與寧氏比較,自然也不能穿正妻的大紅色,所以她反其道而行,紫色在這裡同樣也代表着富貴,且裝扮以精緻爲主,倒是頗有其風格。

紅姨娘、花姨娘依舊喜歡明豔的衣服,一個是淺菊色紗袍子,特意勾勒出魅人的水腰,面上妝容以俏麗爲主,而花姨娘則是一身淺粉紗衣,面上化的嫵媚妖嬈的妝容,頭上最醒目的就是一隻飛鳥展翅金布搖置於額前,更顯得她眉眼魅意橫生。

至於劉姨娘一身淺綰色錦衫,頭上兩隻玉釵固定髮型,再沒做多餘的裝扮,可她出身書香之家,雖是家道中落,氣質卻是小家碧玉的淡雅綽約。歐陽月看着看着,嘴角不禁勾出意味深長的笑意,其實這將軍府中的女人還真是各俱風情。

寧氏相貌上雖是略差一些,可是氣質端莊大氣,明姨娘是最會打扮的一個,風姿美態。水姨娘雖然打扮俗氣,但相貌不錯,又慣會做小伏低柔弱憐人,那花姨娘本就是青樓出身,是府中最大膽的,自然那方面也很得歐陽志德的心。劉姨娘從來不爭,但是氣度淡然,好似一朵出水芙蓉,卻是最讓人舒服的一個。

若身爲男人,這府中女子還真沒什麼可挑的。

會不會是她想錯了呢?當然這些,一會便能揭曉了。

未時中許,外面下人傳報,歐陽志德的隊伍已經來到街頭了,老寧氏立即帶領衆人來到府外,聚在門口等着歐陽志德回府。

遙遙的,就看到一個身騎棕色俊馬的壯年男子,帶領一行精壯士衛緩緩走近,每走近一步,老寧氏面上都更激動一分,而寧氏握着老寧氏的手也不禁握緊,後者卻根本無所覺一樣。

直到歐陽志德的馬車在門口停下,他一個漂亮飛身跳下,立即跪在老寧氏身前:“不孝兒回來了。”

老寧氏眼中含淚,連連點頭:“好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我兒是大周朝的英雄,娘驕傲,娘高興啊。”說着抱着歐陽志德的頭,面上有着道不盡的話語要說。

寧氏表情也很激動:“相公,你回來了。”

歐陽志德衝着她淡淡點頭,並未多話。

老寧氏心裡非常激動,可這到底是在外面,待的久了也讓人看笑話,立即拉着歐陽志德笑道:“好了,既然都回來了,也不差這一時半刻,先回家裡說,我已經讓人備了豐富的酒菜,晚上給你擺宴。”

歐陽志德相貌只能說是普通中上,近了一看,國字的臉上五官皆是周正,就好像天生一副忠君爲國的將士一般,長的十分忠正,但是眉眼間是常年帶兵慢慢形成的淡淡殺意,雖然與老寧氏談話,他給人的感覺很孝順謙卑。除此之外,明姨娘紅姨娘等人,一個多餘的字不敢說,都低垂着頭跟在後面,顯然這歐陽志德氣勢不是做假的。

衆人轉向安和堂,歐陽志德與老寧氏說了幾句話,眸子一轉,便看向站在左首邊上的歐陽月,歐陽月今天一身淺綠色的紗衣,腰上繫了一條紅色鎏金細腰帶,臉上只畫了淺淺的妝容,但是眉兒彎彎,眼如琉璃,鼻若瓊山,脣若紅櫻,便是靜靜站在一邊,都有一種靜逸俏麗的感覺,頭上兩隻玉葉布搖,隨着呼吸微微擺動,更是將歐陽月的明亮靈動表現的淋漓盡致。

歐陽志德一下子看愣了,直到老寧氏覺得不對勁,問了一聲:“怎的,一年不見,看着女兒都長大了,快認不出來了。”

歐陽志德立即回過神來,笑着點頭:“是啊,一年不見,月兒都長大了。月兒,快過來,看到爹回來了,怎麼這麼安靜,這可不像你啊。”

歐陽月擡起頭,看着歐陽月面上的笑容,本來過於剛硬的五官,因爲這一笑竟然產生一種和諧,眼中望着她帶着慈詳與寵愛,眸子微微彎起,竟讓歐陽月心中徒然一動,一種她也說不出的感覺瞬間襲向她。不知爲何,她眸子一熱,眼眶發溼,竟然紅了眼圈。

歐陽月走上前,伸出手一把握住歐陽志德遞來的手,微嘟着嘴:“才一年不見,爹就忘記月兒的樣子了嗎,月兒還想你說不定都不記得月兒了,剛纔不知道多緊張。”

歐陽志德哈哈一笑:“就你最會挑理,爹忘記誰,也不能忘記月兒啊。”說着極爲寵愛的摸摸歐陽月的頭頂,本來梳好的發,立即有些散亂,看的歐陽月直瞪眼睛,反倒讓歐陽志德笑意更濃。

而原來因爲歐陽志德,那句忘記誰,也不會忘記歐陽月的話引起其它人面色微變的氣氛,也有所緩解,必竟能逗歐陽志德這個家主開心的,也自然值得開心,雖然只有老寧氏此時這樣想。

“爹,你就想着三妹,華兒就給忘記了嗎?”歐陽華此時也撇開長姐端莊,有些不滿的道,不過那聲音明顯帶着笑意,自然讓歐陽志德只當是女兒家的撒嬌。

歐陽柔自然也不甘示弱:“爹啊,柔兒這一年裡天天盼望着爹能早回來,現在看到爹,柔兒……柔兒真的好開心……”說着眼眶也紅了,面上一副儒慕之情,看的歐陽志德也很有成就感。

“好好好,都是爹的好女兒,爹看到誰都開心。”

而此時劉姨娘只抱着窩在懷裡熟睡的歐陽童,一點不爭相上前,反倒是歐陽志德掃了一眼,見歐陽童臉色泛白,一副柔弱的樣子,轉過了頭並沒有多說。

“咳咳咳……”卻在一屋子其樂融融之際,一陣輕咳聲響起來,頓時將衆人目光都引了過去。

歐陽月看到是誰後,眸子裡光芒一閃,嘴角輕輕抿起,眼中審度之意更濃。

老寧氏倒是愣了下,而寧氏、明姨娘、紅姨娘、花姨娘看到人後,面上立即陰沉了一層,只有劉姨娘定定看着那人,表情一如以往。

只見跟着衆人前來,落在廳後有着三名女子,其中兩名身着淺黃衣衫,左右同時攙扶着一人,分明只是個丫環,而這名女子正是剛纔發出咳嗽之聲的女子。

一身藍色水波紋裙裝,樣子很簡單,她只在腰上繫了一條白色的錦面腰帶,長長流下,走動的時候定會像天上白雲一般,十分有意鏡,而女上身上的裝飾實在不多,頭上只別有一隻白色雲朵釵,恰巧別於耳跡旁,像是在固定髮型,但那個位置卻顯得臉上白玉一般動人,只是她此時的臉上明顯帶着幾分病容,脣有些蒼白,顯然正在生病。

大概也是因爲病痛中的痛苦,女子大大的眼睛裡一直水潤潤,微微一眨動,好似就會淚眼朦朧,十分的惹人憐愛,怕是很少能有男子不動心吧。

看到這樣的女子,身爲女人本身就有一種強烈的牴觸與危機感,並且這個人還是歐陽志德親自帶回來了,便是剛纔沒注意,此時她們也明白了。這府中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府中一妻,一貴妾,又三妾,其中寧氏是因爲老寧氏的關係,將軍府與寧家帶着親,小時候歐陽志德也時常去寧家,兩人有了機會相遇,可謂青梅竹馬,後來寧氏漸漸動了心思,這才央求寧宛若老夫人黃氏。據說當年老寧氏是不同意,但說到底是親上加親的事,寧氏鐵了心要嫁,老寧氏最後也沒拗過寧家的壓力作主娶了進來。

可惜寧氏進府一直沒有身孕,當時老寧氏就做主又擡了明姨娘進府,明姨娘進府沒多久,又擡了紅姨娘,這紅姨娘卻是寧氏做主擡進來的。但是各個都比寧氏有福氣,隨後相繼有孕。

而這兩個姨娘都不是歐陽志德自己所願擡進來,歐陽志德倒是也不用人擔心,第二年回京時帶着花姨娘進府,據聞花姨娘乃他半路偶遇,遭遇不從開一苞的清倌,他一時不忍心,便收了。花姨娘出身不行,又是清倌,而且他都收了,還能讓人說什麼,老寧氏寧氏還有兩個姨娘,再不願意,也得接受。

本來覺得這事了了,誰知道又一年,歐陽志德回京訴職,再次帶回來一個女人,這個女人當真是書香門弟,性子又極爲淡泊名利,從不爭強好勝,要不是歐陽志德一時心善,就要被賣到清樓接客。這樣的遭遇,真是讓人唏噓,自然歐陽志德一時不忍心又帶回來了,正是生了歐陽童的劉姨娘。

這件事一直是府中幾個女人心中的一根刺,想這歐陽志德一直在邊關,身邊常年沒個女人,真是一時衝動這也不是不可能,偏偏歐陽志德去邊關,從來不帶府中女眷,誰說也不好使。這一度成爲府中女人擔憂的事情,但隨着接下來幾次,歐陽志德回京訴職,都是一個人回一個人走,她們漸漸放下些心,沒想到今年歐陽志德又帶回來一個!

這個女人,這個很漂亮,很有風情的女人,頓時在府中各女人心中激起驚濤駭浪,久久不能平息。

“相公,她是誰!”寧氏面上“唰”的一下白了,聲音帶着一種失態的尖銳。

先不說這女子分外有風情,模樣也很出衆,最重要的是她年紀不過十五六歲,與歐陽華年歲相當,最是年輕貌美,是花一樣的年齡。這府中許久沒進新人,就是最晚進府的劉姨娘也有二十有三,已經不年輕了,藍衣少女的出現,不停的提醒她們,比起年輕貌美的少女,她們已經沒有競爭力了!所以這讓她們怎麼淡定的下來!

歐陽志德好似才注意到藍衣女子,停了一下,這才衝那兩個丫頭道:“你家小姐不病着,這一路舟車勞頓,快扶她坐下休息吧。”

這般關心的話,更是像針一樣紮在幾個女人的心中,花姨娘扭着手帕,不停用眼睛颳着藍衣女子,哼,就這病秧秧的身子,牀上功夫怎麼會好,就是用點裝可憐的狐媚相罷了!

那紅姨娘眸子滲冷,聲聲釘在藍衣女子身上,明姨娘面上已恢復正常,只是眸底有些暗沉。

老寧氏終於忍不住出口:“德兒,這位是……”

歐陽志德看了女子一眼,有些悲傷道:“母親,這位姑娘名叫芮餘歡,乃兒子得利手下芮懷成將軍唯一的骨肉。這一次兒子雖然勝戰而歸,可惜芮將軍卻因爲一次突擊救兒子性命身死,芮將軍是一虎將,更是兒子最信賴的手下,芮將軍是個孤兒,當年她妻子又難產而死,他死後就剩下芮侄女孤苦無依。本來兒子想在邊關給安頓下她,只是那地方混亂經常有暴動,她一個姑娘家實在不好生活,再者芮侄女聽說芮將軍戰死後一直臥病在牀。芮將軍爲兒子而亡,兒子豈能不管他世上唯一的牽掛,兒子想先讓芮侄女住在將軍府,等找到安頓她的住處再做打算可好?”

歐陽志德話落,老寧氏等人的面色又是一變,這個女人竟然是歐陽志德救命恩人的孤女,老寧氏本不想再讓府中添人,而且這芮餘歡長的實在過於水靈,身爲女人她同樣很清楚男人的弱點。府中幾個女人,老寧氏還一切在掌握中,每人掌握着一個弱點,但這個,打眼一看就讓她有一種警惕,她自然不想有超脫手心的人出現。

但這涉及歐陽志德救命恩人孤女的身份,就大大不相同了,她若是不同意,那豈不是讓外人指責歐陽志德忘恩負義,這時候最容易多生事端,到時候好事就變壞事了。

寧氏等人同樣明白這個道理,而且還有一點,只要歐陽志德想做的事,誰也阻止不了,當年老寧氏對花姨娘、劉姨娘是睜一眼閉一眼不錯,但歐陽志德不堅持,怕是也沒那麼容易吧!

所以這芮餘歡進府,那是板上釘釘的事,寧氏明姨娘等人雖心中像吞了蒼蠅般的不快,卻不敢在這時候發言找不痛快,只有將滿恨仇視的眼睛掃向芮途歡。

芮餘歡此時身子搖了搖,微微推了身邊丫環的胳膊,那丫環立即會意,扶着芮餘歡走上前,芮餘歡立即跪地,向老寧氏磕了三個頭。

這下寧氏徹底不淡定了,這女子好生沒有規據,相公雖說先收她入府,可沒說收了她,現在便想行晚輩禮,這是逼着她們同意默認嗎!

老寧氏眼睛微閃,眼中也多了絲冷意,然而芮餘歡再擡起頭時,聲音柔柔潤潤的道:“餘歡見過老夫人,夫人,各將軍府各位小姐。餘歡爹爹雖死,但是卻不想過寄人籬下的生活,歐陽伯父出於長輩的愛護,自然擔憂餘歡這樣的柔弱女子無法生存。其實是歐陽伯父多心了,餘歡能行的。咳咳咳……”

芮餘歡聲音十分悅耳動聽,面上表情也恰到好處的堅毅,帶着一種身爲將軍子女該有的傲氣,立即讓歐陽志德輕嘆一聲,便是老寧氏眸子也柔和一些。

“餘歡啊,伯父知道你很要強,不過至從芮將軍死後,我便將你當成我女兒看待,伯父又怎麼看你孤苦無依在京城中生活,這京城看似天子腳下,繁華富貴,但是裡面也處處危險,你一人在外面,若是出了事,我將來死後怎麼去地上向你父親交待。”歐陽志德面上有着說不出的強硬。

芮餘歡被說的縮了下脖子,眸中閃過懼意,有着屬於閨閣小姐該有的柔弱無依,眸子裡水氣迷蕩,眼淚就這麼毫無徵兆的掉下來,看的歐陽志德起身便要去扶,但一想又太不合規據,愣在當下,十分尷尬。

歐陽月眸子彎了彎,輕緩的走過去:“芮小姐,父親是個熱心的人,他的爲人最是正直,有恩必報的,你這麼堅持下去不是讓爹爹難做嗎,你還是快些起來吧,聽說你還病着,這樣病情加重,最難受的還不是爹爹嗎?”

歐陽月面上帶着淺淺的笑意,眸子彎彎的,笑起來十分親切,但神色卻一直細細觀察着芮餘歡的表情。

果然她一說完,芮餘歡眸底明顯亮了一分,嘴角忍不住輕挑了一下。那是極爲細微的動作,若不是歐陽月離她很近,怕是都難以察覺。

歐陽月倒是看的出來歐陽志德純粹是爲了報恩,只是這個芮餘歡嘛,似乎不止當歐陽志德爲伯父這麼簡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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