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項體能測試下來,衆人累得氣喘吁吁,汗如雨滴,幾個大男人都忍不住大呼吃不消。反觀白沁心,除了臉色有些紅,流了些汗,精神頭彷彿比之前更足了。
“丫頭,你真行啊!”李毅不由對白沁心刮目相看,言語中的讚賞表露無疑,“想我自詡寶刀未老,來了這裡也是有些力不從心。看到你,真真是應了那句話,長江後浪推前浪,這時代是你們年輕人的咯。”
“李老師您可年輕着呢,不信你問問他們。”
白沁心笑說,衆人附和,李毅輕笑着搖了搖頭:“不服老不行啊。我看溫小子也不錯,小夥子有前途。”
溫鈺謙虛地笑了笑,看了眼白沁心,都是師傅教得好,換作以往自己估計也是夠嗆。
“集合。”教官發話,全員迅速整隊,江宸鷹眼一掃,“上午的訓練就到這裡,班長帶回,準備吃飯。”
衆人臉上的歡喜喜而易見,終於可以休息一會了。
列隊跟着陸武軍走的時候,伊翎娜一邊抹汗一邊說:“白沁心,你丫的不是人。”
白沁心微微一笑:“這話怎麼說的呢?”
“我累得腳都擡不起來了,現在看我還在走吧?其實每走一步都感覺踩了棉花,腳下千鈞重,虛弱無力,感覺身體被掏空。”伊翎娜近乎是拖着腳步在挪,看到白沁心雄赳赳氣昂昂的模樣頓覺心塞,“你再看看你,你能不能表現出一點點的累感?太打擊人了,你瞧源哥都累得不想說話了,你說你是不是人?”
“嗯,源哥都不想開口了在那保存體力,你能說這麼一長串還有條有理,說明精力十足,看來接下來的訓練也是沒問題的,我看好你哦。”
“你你你……”伊翎娜瞬間垮了肩,擡眸無語望天,“蒼天呀,你收了這個妖孽吧!”
被伊翎娜這麼一說,氣氛活躍開來,一掃之前的無精打采,無不在心底暗自感嘆,白沁心表現得這麼優異,能力突出,絕逼是圈粉的節奏,這節目真沒上錯。而芒果臺找上她,怕是也沒料到白沁心實力這麼強吧?不過很顯然,這一季的《我是一個兵》又有話題了,光白沁心一人便看點十足,可以預料到時的收視必然節節攀升。
陸武軍臉上也染了幾分笑意,回頭看了白沁心一眼,這個真心不錯。
孫喬跟在後面神色陰晴不定,越發覺得大師說的話有理,這絕對不會是白沁心,自己和她同窗兩年,雖沒過多接觸,可性子也算摸了個七八分。仔細一回想,似乎那什麼荷花池事件之後白沁心在悄然間就發生了變化,一開始並沒當回事,死裡逃生有些改變也在情理之中,可一個人再怎麼變,根本的習性變不了,換言之,如果真是什麼借屍還魂,那麼也就是從那次開始的咯。
這麼一想,手下一緊,哼,一定要你現出原形!
衆人來到宿舍樓下,陸武軍說:“回去休整十分鐘,十分鐘後這裡集合,原地解散。”
“是。”
白沁心施施然上樓,閒庭信步的模樣一點不顯疲態,跟在身後的三名女生扶着樓梯把手拖着沉重的腳步走兩步歇三下,杜茹溪錘了捶自己的雙腿:“我這雙腿喲,都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不行不行,我走不動了。”
孫喬一把扶住伊翎娜:“只有十分鐘,別浪費在爬樓上了,快快快,我已經餓死了。”
“你吃得下去?”
“吃不下去也得吃啊,沒體力怎麼接下來的訓練?”
“當兵不易啊,我已經充分體會到了這點,偉大的軍人同志,我向你們致敬!”
陳薇扭頭一笑:“還有八分鐘哦。”
“指導員,你笑得好瘮人!”伊翎娜說着抖了抖身子,頭一甩打起精神,“我爬,我爬……”
趁着白沁心去漱洗的時候,孫喬狀似無意踱到了白沁心牀頭前,摸了摸那疊得方方正正的豆腐塊被子前感嘆:“話說我們是不是還要學疊被子?”
說話間,孫喬已悄然將那裝着符咒的小瓶吊墜塞到了白沁心的枕頭裡,作勢拍了幾拍:“以前軍訓的時候倒是也學過,不過都還給教官了,希望一會疊出來的被子能看。”
“孫喬,你能不能別烏鴉嘴?還要學疊被子?饒了我吧,誰不知道我手殘?”
孫喬起身,拍了拍伊翎娜的肩:“我這不給大家提個醒麼?你想啊,連軍姿都得學,何況這種動手能力?所以,做好心理準備吧。那什麼,我去洗把臉,不然真來不及了。娜娜,你得速度咯。”
“等等我,我也去。”
十分鐘後,全員在宿舍樓下集合,陸武軍點了點頭:“向左轉,排隊去吃飯。”
“吃個飯還要排隊,怎麼這麼多規矩?”
“不然怎麼是紀律部隊呢?”
“真是漲姿勢了。”伊翎娜認命地跟在隊伍裡,再不多言,還是留點力氣好好吃飯吧。
到了食堂,戰士們排着隊打飯,打完了飯端正坐在餐桌前等待開飯。一見這情況,伊翎娜又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這也要等?”
“所以咱得快點,都在等我們呢。”
白沁心一語,幾人這才發現除去他們,所有人都已經等在了飯桌前,忽然生出幾分慚愧,迅速打了飯做好。
“吃飯!”
一聲令下,戰士們齊齊動筷,爲訓練了一上午的自己補充體力。衆人一瞧伙食,葷素搭配,有湯有水果,營養均衡,看着挺不錯。
見戰士們吃得歡快,孫喬輕聲問了句:“班長,可以說話嗎?”
陸武軍點頭微笑:“食不言寢不語當然最好,不過部隊雖然規矩嚴苛,卻是人性化管理,可以交談,但不能大聲喧譁、嬉鬧。”
“那就好。”孫喬扒了口飯,開開心心吃飯多好,不然多沉悶。
白沁心喝了口湯,問向陸武軍:“班長,你入伍多久了?”
“我17歲入伍,眼下將滿22,快五年了。”
白沁心點了點頭,五年,參加過多次重大的軍事演習,成績也是不錯。
“想家了吧。”
聽了這話,陸武軍淡淡一笑,微微低頭輕應了一聲,能不想家嗎?特別是夜深人靜的時候,雖然已經習慣了部隊的生活,耐得住寂寞,可五年時間,想家的念頭從來不曾斷過。不過想到自己的責任,擡眸一臉正色:“國家國家,有國纔有家。穿上這身軍裝,我就是個軍人,以保家衛國爲己任,時刻謹記國家利益高於一切。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不愧對這身軍裝、不愧對軍帽,於國於家,做到問心無愧。我是軍人,以軍人爲榮。”
一番話說得堅定而真誠,在場衆人在這一刻感受到了軍人的壯志豪情,絕不會以爲陸班長此刻說的是什麼場面話,那種油然而生的自豪感從骨子裡散發出來,是無論如何也做不了假的。
白沁心眼底一熱,這就是軍人,以國爲先的人民子弟兵,熱血男兒,豪情萬丈,好樣的!
說是閒聊,衆人本還帶着幾分隨意,聽了這話無不觸動心絃,就連幾個大老爺們也不由溼了眼眶。伊翎娜一個沒忍住哭出聲來,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滑落:“太感動了,嗚嗚嗚……”
這怎麼就哭上了呢?陸武軍顯然沒料到對方毫無預兆就哭了,而且還哭得稀里嘩啦,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等看到那眼淚撲撲掉個不停,趕忙抽了張紙巾遞了過去:“軍人流血不流淚,快擦擦。”
安慰得有些生硬,顯然陸班長沒怎麼安慰人,確切地說是從沒這樣安慰過哭泣的女生。表情有些尷尬動作卻不失溫柔,至少在一羣鐵打的軍人眼裡,這遞紙巾的動作足夠溫柔。
“班、班長,我、我再也不在心裡說你兇了,你、你其實是個大暖男……”伊翎娜一邊擦淚一邊哽咽。
一句大暖男,陸武軍登時鬧了個大紅臉,很不好意思低頭,匆匆扒了口飯說:“吃飯、吃飯。”
白沁心看得出來來,伊翎娜這一哭是真情流露並非作秀,也許外人體會不到,有時候真的是一句話就能戳中淚點。就好比她自己,在聽到陸武軍樸實而堅毅的話語也是激起了心中層層漣漪。在場哪個不是被觸動了心絃?
白沁心不由多看了伊翎娜兩眼,看似嬌滴滴吃不得苦,其實也是個性情中人,感情豐富,內心柔軟。
再場衆人大都和白沁心同樣的想法,唯獨孫喬除外。一見伊翎娜哭得稀里嘩啦,心下嗤笑一聲,裝模作樣,還真搶了不少鏡頭,果然會秀。這麼一想,開玩笑般笑說:“哎呀娜娜,你再這麼哭下去,不知道的還以爲班長欺負你了呢。”
白沁心眉梢一挑,微微側目,你丫的可真會挑時機見縫插針。
不瞭解孫喬的自然以爲她是打了個圓場來活躍氣氛,可在場的都是人精,杜茹溪笑笑沒說話,李毅這個老前輩還能看不出孫喬的心思?斜睨一眼,低頭吃了口菜。明玦這年紀也是閱人無數,聽到這話揚了揚眉,暗歎一聲爭關注的心太明顯了些。景源和溫鈺相視一笑,各自勾脣不語。
伊翎娜卻真當這話是玩笑,連忙抹了把淚,傻大姐般笑道:“是哦,是我不好,我就是忍不住……班長,你是最好的,你對我們嚴厲也是爲我們好。我保證,接下來的訓練我一定努力不拖大家的後腿,爭取每項考覈都合格。”
單純!但很可愛不是嗎?白沁心如此評價,對這位嬌氣的流量小旦有了新的認識。
陸武軍欣慰一笑,鼓勵道:“只要有決心、有毅力、有信心,我相信你一定會做得很好。”
“班長……”伊翎娜感動得無以復加,這一刻,耳朵裡只有那句:我相信你一定會做得很好。似乎這是她聽過最好的一句話,足以勝過往日千萬句讚美之詞,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白沁心適時接話:“相信自己,我們都會做到最好。現在,吃飯。”
“對,吃飯。吃飽了纔有力氣爲接下來的訓練做準備,加油!”溫鈺跟着扒了口飯,信誓旦旦。
“吃完飯大家休息一下,一點會議室集合,教官有事要說。”
“好的班長。”
飯後各人在寢室休息,寢室裡其他幾位女兵也是第一次接觸所謂的明星,興奮肯定是有的,但不似追星族那般表現得明顯,和四人聊天也挺隨意,氣氛很是和諧。
“指導員,班長說一會教官有事要說,你能告訴我們是什麼事嗎?”杜茹溪趟在牀上一邊搓腿肚子一邊問。
“這個嘛……”陳薇賣了個關子,“等下你們就知道啦。”
伊翎娜登時從牀上坐起:“指導員,不厚道哦,什麼事這麼神秘?你告訴我們嘛。”
陳薇但笑不語,連連搖頭。
“哎喲,你不說我這心裡貓抓般難受,說吧說吧。”伊翎娜下牀走到陳薇面前,撒嬌賣萌。
陳薇一副我不吃你這套的表情,看得衆人忍俊不禁。
“真不說?”見對方端坐一旁,如老僧入定,伊翎娜尤不死心,“那你告訴我,好事還是壞事?”
“你猜。”
“啊啊啊,不帶這麼撓人心肝的。”伊翎娜跺了跺腳,眸光一閃,故作兇狠,“坦白從寬哦!”
陳薇噗嗤一笑,隨即揚眉調侃道:“審訊可不是你這個樣子。而且離一點也沒多久了,不差這一時半會不是嗎?”
“……”伊翎那霎時無語,一臉的泄氣,轉而一笑,帶着崇拜抱拳,“你厲害!果然是軍人,嘴嚴,軟硬不吃啊,小女子佩服。”
白沁心笑看一眼,意有所指:“今天八一建軍節。”
“沒錯沒錯,今天八一,咱部隊有什麼活動沒?”伊翎娜喜滋滋問道,隨即似想到了什麼,腦中靈光一現,“啊啊啊,我好想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指導員,一會教官要說的事是不是就是這個?晚上是不是要搞聯歡會?”
陳薇朝白沁心看了一眼,好敏銳的人。再瞧了眼興高采烈的伊翎娜,可不就是這事麼?笑着點了點頭,算是給衆人解了惑。
“媽呀,建軍節聯歡會,我第一次在部隊裡過節,想想就有些小激動啊。”伊翎娜擡眸一瞧鍾,麻溜開始換衣服,“快快快,咱現在就去會議室。”
“喲,這時候倒腰不酸、腿不痛了?”白沁心打趣一聲,還有二十分鐘纔到一點,卻也下牀開始整理,三兩下就將被子疊了個標準的豆腐塊。
“嗨,咱現在在哪呢?部隊!咱現在什麼身份?軍人!軍人最基本的要求是什麼?守時!”伊翎娜言辭鑿鑿,一拍胸脯,“早到比遲到好,都速度了啊,集合集合。”
白沁心圍着伊翎娜轉了一圈,一手撫着下巴連連點頭。
“我穿錯了嗎?這麼看着我幹什麼?”
“不錯不錯,現在倒有點軍人的樣子了。”
“好啊你,消遣我,看我的小粉拳。”
嬉鬧中猛然朝淺一撲,差點摔倒,白沁心眼疾手快手一伸,攔腰將伊翎娜給攬了過來:“看你這瘋勁,別把我的牀給拆了。”
“嚇死我了嚇死我了。”伊翎娜連連拍着心口,一眼看去就看到了白沁心的被子,驚呼一聲,“你什麼時候疊的?還疊這麼好?”
衆人循聲而望,幾個真正的女兵訝然,這疊的一點不比她們差。
白沁心答非所問:“我喜歡軍人。”
“快快,你教我一下,我要學。”
“看好了,我只做一遍,自己注意要領。”白沁心說着在衆人面前演示了一遍,這一次放慢了動作,卻是乾脆利落,回頭問,“看明白了沒有?”
“能再來一遍嗎?”
白沁心將被子打散,後退一步雙臂環胸,好整以暇笑望:“看再多遍都不如自己動手一次,試試。”
“那我試試?”
伊翎娜動手疊被子的同時,孫喬和杜茹溪也跟着行動,一番折騰下來,白沁心淡淡而笑:“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走了,先去會議室。”
四人恰巧在路上遇到了景源他們,伊翎娜得意揚眉:“我知道一會教官找我們幹什麼,你們想知道嗎?”
“嗯,八一晚會嘛。”
溫鈺一臉淡然,伊翎娜頓覺無趣:“你們都知道了?我明白了,一定是班長告訴你們的。班長,你重男輕女。”
陸武軍啞然失笑,重男輕女是這麼用的?
“你可真冤枉班長了。”
“那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李毅笑着搖了搖頭:“今天八一呀。”
八一建軍節,對部隊來說是個值得紀念和歡樂的日子,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
“好吧,我以爲我已經很聰明瞭……”
衆人來到會議室,教官已經在了,看到衆人提前來到面上一鬆:“來了就坐吧。”
“是,教官。”
“我簡單說明一下,今天是八一建軍節,部隊裡每年這個時候都會舉辦文藝匯演。恰逢你們第一天入伍,迎新和八一一塊慶祝。”
說到八一的文藝匯演,素來嚴肅的江宸臉上也帶了幾分笑意:“而你們在各自的演藝領域都是一把手,所以,今天的晚會你們也出個節目。怎麼安排你們自己決定,有什麼需要和班長說,大家全力配合。晚上七點,匯演正式開始,希望今晚能成爲大家一生中難忘的美好回憶。”
“就這麼多了,時間緊張,你們去準備吧,散會。”
“報告長官,我們一定會圓滿完成任務!”
教官一走,衆人七嘴八舌就議論開來。
“明老師,你是主持人,這臺晚會的主持就交給你了。”李毅作爲幾人中最爲年長的老大哥,一開口就給明玦定了今晚的主持任務。
“沒問題,這是我老本行,一定以我的專業素養給大家好好主持,呈現咱們軍人的別樣風采。”
“李老師,我們大都是學表演的,要不直接排一個小品?”白沁心提出自己的建議,剩下七人,可以說全是以演戲爲主,不過景源貌似最初是歌手出身。
李毅想了想:“這個可以有。”
孫喬託着下巴,眼珠一轉:“李老師,我聽過您唱歌,歌喉很不錯啊。還有景男神以前是歌手出身,不如一起合唱一首?”
李毅聞言哈哈帶笑,隨即擺了擺手:“什麼歌喉?景源可以,我不行。我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可別貽笑大方。”
白沁心眸光一亮:“李老師,其實晚會也就圖個熱鬧,宗旨是爲建軍而慶祝,咱只要抓住主題,唱歌就是錦上添花。我覺得孫喬提議不錯,咱們編排小品的同時,穿插軍旅歌曲進去,挺好的。”
“我也覺得這個想法很好,李老師,您就別推辭了。”杜茹溪也覺得這點子不錯,舉手表示贊同。
“嗯嗯,李老師和景男神合唱,千載難逢。我舉雙手雙腳表示贊同,明老師你說對吧?”
“少數服從多數,李老師,你就從了大家的意思吧。”
衆人被明玦一句從了吧逗笑,李毅也不再推辭:“既然大家強烈要求,今晚我就開個嗓,到時候唱砸了可別怪我。”
“怎麼會?”
“雖然不是什麼大型晚會,但是既然要做,就要力求完美,咱必須拿出專業精神,好好給戰士們演一出。先定個主題吧……”
這一頭八人集思廣益,爲晚會討論得熱火朝天,百里言已抵達京城,正坐車趕往白沁心所在的新兵訓練營。
“爺,您來白小姐知道嗎?”
“我不能來嗎?”
“呃……爺是要給白小姐一個驚喜嗎?我想白小姐一定會喜歡的。”李逸風乾笑一聲,忙說了句好話。
百里言鳳眸微挑:“你當軍營是什麼地方?”
李逸風霎時無語,是,軍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的,既然如此,您還來?
“呵呵,爺您和別人不同嘛。”別說這種新兵訓練營,就是那國防總部,他們爺也是一路暢行無阻。
“嘴沒邊沒把的,什麼不同?外人聽見落話柄。”
得,好賴話全教您一個人說了,他閉嘴還不行嗎?
百里言低頭看了眼表又看了眼窗外,因是夏天,日落得晚,六點天還亮堂得很。八一建軍晚會,小魚肯定是要出節目的,還來得及。
想到又能見到朝思暮想的人兒,百里言眉眼帶笑,彎了脣角。
李逸風從後視鏡裡偷看百里言的表情,暗自一樂,自從遇見白沁心,爺的笑容變多了,好事。但願爺能早日抱得美人歸,他們這些做下屬的也高興。
一陣手機鈴聲起,百里言掏出一瞧,帶笑的脣跟着下垂,直接掛斷了電話。
鈴聲再次響起,百里言依舊看向窗外,沒做理會。見百里言神色不愉,李逸風裝着膽子問:“爺,您不接嗎?”
“無關緊要的人。”
李逸風嘴角一抽,再怎麼無關緊要,可是很吵啊,您不是最喜清淨嗎?實在不想接直接關機不就好了?不過他可不敢提意見。
對方鍥而不捨一而再、再而三打來,似乎鐵了心一定要和百里言通上話。
百里言看着屏幕裡顯示的名字,終於按下了接聽鍵,不等說話,對方火氣十足,隔着手機都能聽到那大嗓門。
“百里言,怎麼現在才接電話?”
李逸風自然也是清清楚楚將這句責問聽在耳裡,哦,原來是百里彬啊,瞧這一副大爺樣,難怪爺不喜。
百里言似乎一早料到百里彬要發難,未免耳朵遭罪,手機拿了老遠。等到對方說完,纔不緊不慢開口:“剛聽見。”
“你在哪?”
“與你何干?”百里言一聲反問,不留情面,隨即又說,“我的行蹤還沒必要和你報備。”
“你……”
“有事?”自己不過說了一句話,對方就上了火,這脾氣可掌不了家。
“蕭澤的事你知道吧?”
興師問罪?百里言也沒和他打太極,輕笑一聲:“如果你說的是他離開星輝去了飛天,呵呵……我想這事全國人民都知道。”
“百里言,你別在那和我拐彎抹角,是你指使的吧?”
拐彎抹角?他明明說得很清楚,對方是聽不懂人話嗎?
“理由?”
百里言答非所問,反倒反問了一句,百里彬瞬時語塞。
“既然你也覺得沒什麼理由,還請慎言。”百里言四兩撥千斤,沒有再說下去的心思,“沒別的事就掛了,我很忙。”
“百里言,你別在那惺惺作態。蕭澤是你的人,如果沒有你的授意,他敢自立門戶?”
“是,他是我的人。可是……”百里言微微一笑,“百里彬,莫不是忘了他並非百里家僕?”
“你……”這一點他還真忘了,常年的養尊處優,衆星拱月讓他以爲所有人都是圍着百里家轉的,所有人都是爲百里家而生的。百里彬沉吟片刻,說,“你不用拿這話來懟我,你什麼心思自己心裡明白。”
“哦?我什麼心思?”本還覺得有些無趣,對方既然這麼沉不住氣反倒有些意思了。百里言看了眼窗外的風景,嗯,一路無聊得緊,逗弄逗弄他也是個不錯的消遣。
“百里言,你我素來不對盤,反正我看不慣你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更不怕你知道。”
“所以呢?”
“你就痛快點,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想和我搶……”
“搶什麼?不都給你了嗎?”
“百里言,話說得太白就沒意思了。我知道你不甘心,其實換誰都不甘心,不然你也不會處處和我作對了。”
“百里彬,你我不過相差兩歲,你怎麼說話做事還和個孩子似的?”
“百里言——”他堂堂未來百里家主,竟然被他說成一個孩子?簡直是奇恥大辱。
“百里彬,眼下你還沒有讓我作對的資本。”作對?他不過是撤回那些不屬於百里家的東西罷了。
“百里言,你太張狂了。”
“我以爲你早知道。”
“……”什麼叫大言不慚、什麼叫囂張,百里彬今兒算是真正開了眼界,對方輕描淡寫一句卻險些把他氣吐血,冷笑一聲,“百里言,你要記住你所有的一切都是百里家給的,沒有百里家就沒有你!你再這麼冥頑不靈,別怪我不講兄弟之情。”
百里言聞言揚了揚脣角:“不錯,還記得我們是兄弟。”
諷刺一語,百里彬氣結,心肝脾肺腎都是疼的,再沒有說下去的慾望:“今兒我已經提醒過你,話不多言,你好自爲之。”
“嗯,彼此彼此。”說着,百里言掛了電話,擡眸問道,“我很張狂嗎?”
李逸風嘴角一抽:“爺,您不是張狂,您是越來越張狂了。”
以前只是沒人敢說,他們家爺何止張狂?一個眼神就能把人給嚇懵,只是不屑搭理人罷了。如今倒是越來越有人氣,果然還是白小姐的功勞嗎?
“是嗎?”百里言挑眉,似乎自言自語問了聲,“她是怎麼看待我的?”
人蔘果坐在百里言肩頭,冷哼一聲:“自己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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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去“看世界”的人蔘果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