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嘀咕,可是音量足以讓秦梟聽見,秦梟不着痕跡看了刀疤男一眼,白沁心低頭微微一笑,只要種下懷疑的種子,不怕它不開花結果。
“大哥,你們到底還要不要補給了?就把她給放了嘛,不然大家這麼耗着多浪費時間啊。而且,拿我們的人換我們的東西,穩賺的買賣不是?你們真不虧。”
聽了這話,樹上的猴子眼角一跳:“狐狸,我沒看錯對吧,她現在是個人質對吧?我怎麼覺得她反倒更像是個掌控者呢?”
狐狸眉眼彎彎:“很有趣不是嗎?”
“可是這幫匪徒又不傻,哪那麼輕易放人?”除非腦殼被門給夾了。
“繼續看。”
“女人,誰給你的勇氣和我討價還價?多個人質多一份籌碼,你說放就放?東西我們要,人,我們也要!”顯然秦梟不是個吃素的,不會因爲白沁心三兩句話就被牽了鼻子走。
白沁心當然也不會自大到憑她幾句話就能說服對方,擡眸對着肖戰說:“教官,他們既然不肯放人,那咱就和他們耗着。放心,他們不敢對我們怎麼樣的,畢竟兩個死人對他們沒有任何利用價值……”
“女人!你真以爲我不敢殺你?”秦梟槍口指向白沁心的太陽穴,“只要我手指輕輕一動,你這美麗的腦袋可就開花了。”
“我們兩個換你們這麼多人命,如此也算死得其所,值!”
“白沁心,你別再刺激他們了,想死也別拉上我啊!”頂着額角黑洞洞的槍口,孫喬早嚇得魂飛魄散,巴不得能當個隱形人,偏偏白沁心不停火上澆油,激怒了匪徒,對方要真來個什麼同歸於盡,她這輩子就憋屈交代在這了。
白沁心斜睨孫喬一眼:“你真是這節目的一大敗筆!當什麼軍人啊?就你這樣的放到以前的革命年代,妥妥賣國求榮的漢奸叛徒。”
“就你偉大、你高尚,我怎麼就成叛徒了?我叫你別激怒他們也錯了?身爲一個人質,我只是在努力求生而已……”
刀疤男擡手又是一巴掌:“吵毛線!吵得人腦仁疼,沒功夫聽你們倆內訌,你丫的給我閉嘴吧!”
孫喬瞬時收聲,陰沉着眼狠狠看向白沁心,憑什麼受傷的總是自己?
“教官,他們不放人,咱啥補給都別給。眼下,時間就是我們最大的籌碼,我們等得,他們……”白沁心說着回頭一笑,“大哥,你們應該等不了多久了吧!”
秦梟心裡咯噔一下,這女人幾個意思?
白沁心眉梢一挑,笑問:“有傷員呢吧?”
“你……”怎麼知道?
“矮油大哥,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麼?”白沁心回頭掃了衆人一眼,“瞧你們一個個訓練有素、裝備精良,如果不是因爲有特殊情況,就這麼點林子還能把你們給困住了?”
秦梟眸光微閃,動了動脣終究沒說話。
白沁心又說:“我看這片山林很是偏僻,一般人不會輕易踏足,也就是說你們是被迫進入這片林子,顯然後有追兵。既然在逃亡的情況下遇上行軍的軍隊,躲都來不及不是嗎?能像現在這樣冒險放手一搏顯然情況緊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傷員急需救治,而且……應該是你的什麼親人吧?”
靠!竟然都被這個女人說中了?衆人面面相覷。刀疤男忽然說道:“梟哥,我看這女人狡猾得很,不知道她耍的什麼花招,你可千萬別……”
“那什麼,我醫術挺不錯的。”白沁心打斷刀疤男的話,隨即對着肖戰說,“教官,咱醫藥箱裡的東西應該都很齊全吧?”
肖戰不知道白沁心葫蘆裡賣什麼藥,但眼下唯有見機行事,斬釘截鐵道:“是!”
“聽見了?時間緊迫哦。”
“梟哥,你別聽她的,她不過是在拖延時間。”
白沁心微微一笑:“梟哥是吧,您自個都受了傷怎麼不和兄弟們說呢?我看第一個需要救治的就是你啊。”
小七上前一步:“梟哥,你受傷了?”
“一點小傷,不礙事。”秦梟深深看了白沁心一眼,“你真的懂醫術?”
這男人如果不是個匪徒,也算是重情重義的鐵漢一枚。白沁心點了點頭:“現在也只有相信我不是嗎?”
“梟哥,你不要聽信她的花言巧語……”
“你們老大爲了你們而隱瞞了自己的傷勢,錚錚鐵骨,重情重義,你這做手下的就這麼不知好歹?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你你你、你這女人,不要挑撥離間!”
“誰自己有鬼誰心裡清楚,我纔沒那閒功夫挑撥離間。”
“梟哥……”
“刀疤你閉嘴!”小七狠狠瞪了刀疤男一眼,看向白沁心,“你現在就給我們梟哥治療。”
“那就先放人咯。”白沁心聳了聳肩,瞟了眼孫喬,“看到她我整個人都不好了,影響了心情我可不保證自己會不會拿錯藥。”
“梟哥你看她……”
“放人!”
“梟哥!”
“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那位兄弟,你大哥讓你把人給放了你沒聽到嗎?”見刀疤男神色鬱郁,白沁心火上澆油。
“你這個女人……”
“我這個女人能救人,你行嗎?”白沁心有恃無恐,已牢牢將局面掌握在自己手裡。
刀疤男心不甘情不願推着孫喬前行,回頭打了個手勢:“拿補給。”
白沁心對着肖戰點了點頭,回頭說:“放心吧,醫者父母心,我不會因爲你們是壞人就看不起你們而見死不救的。傷員在哪?帶我去看看。”
白沁心被幾人押着帶到了樹叢後,肖戰這方一點不敢放鬆警惕,卻也不敢輕舉妄動。孫喬被推回自己的隊伍後,一種劫後餘生的欣喜涌上心頭,腿一軟就坐在了地上,兩名老兵連忙將她攙扶着帶到了後面的隱蔽地點。
來到自己的隊友面前,孫喬之前一直隱忍的淚水就落了下來,再也控制不住,“哇”一聲哭了出來。
溫鈺譏諷一聲:“別忘了是誰救的你!”
孫喬剛什麼表現衆人看在眼裡,白沁心在那裡捨命周旋,她倒好,非但不感激,竟然對着白沁心橫眉怒目,現在還有臉哭?白沁心那句話真沒說錯,這種人放在戰爭年代,鐵定是個賣國賊。
“你號喪呢?”伊翎娜白了孫喬一眼,心心還在匪徒手裡,你這麼哭幾個意思?晦氣!
孫喬被懟得一愣,吸了吸鼻子委屈道:“誰知道那是真的匪徒啊……”
換你你試試?
“我就算沒出息地昏過去,也不會像你那樣。”
“我哪樣了?我怎麼做錯了?刺激匪徒的又不是我……”
這下杜茹溪也聽不下去了,鄙夷看去一眼:“誰都看出心心是在救你,你不配合也就算了,幹嘛還和她對着幹?那些匪徒都沒人性的,你被打還沒學乖嗎?”
“我可是受害人……還都成我錯了?”說起被打,孫喬一手捂住了還在流血的腦袋,“我受傷了。”
“怪我咯!”伊翎娜白去一眼,活該你丫的。
“吵什麼?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情況,我們是軍人,別內訌!”李毅對孫喬的表現不予評論,但此刻打心底裡瞧不上孫喬,可對方現在畢竟也是個傷員,拿出急救箱說,“包紮一下。白丫頭還在人手裡呢,想想怎麼解救。”
“謝謝李老師。”一聽這話,這當口孫喬終於意識到自己說多錯多,幹嘛和她們做口舌之爭?至少自己的命現在是保住了,低頭道謝,老老實實接過醫藥箱,再不多言半句。
明玦看着孫喬微微嘆了口氣,原以爲她是個懂事的,平時也會來事,沒想到關鍵時刻就看出了心性,自己還是看走眼了啊。
溫鈺給孫喬丟去一把手槍:“裡面都裝了實彈,一會聽命令行事。”
孫喬接過手槍,點了點頭,眸光一閃,實彈麼?這個好。
“小溫,有把握嗎?”景源問道,這可不是演練,對方是名符其實的匪徒。
溫鈺趴在地上,瞧了眼狙擊槍的瞄準器,自信一笑:“沒把握也得幹不是?師傅交代了,看她的手勢,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靜心凝神,等待時機。”
溫鈺說着不動聲色看了孫喬一眼,師傅身邊沒了這個拖後腿的,應該容易多了。
肖戰說了不會輕舉妄動,自然也不會在沒能保障白沁心人身安全前隨意發號施令。槍暫時是放下了,但是警惕性卻一點沒放鬆,緊盯對方留下來拿槍對着他們的兩名匪徒。
白沁心被帶到了樹叢後,一眼就瞧見了兩個傷員,一個胸口中彈已昏迷不醒,一個腿部受傷,行動不便,然而那雙眼透出的戾氣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
昏迷那個,長相和秦梟有幾分相似,不用想,這一定就是秦梟的弟弟了。
“大哥,先給你瞧瞧?”
“不用管我,先給他看。”秦梟順手推了白沁心一把,擡手槍口對準了白沁心的腦袋,“我警告你,別給我耍花樣。”
“你弟弟?”白沁心並不理會秦梟的警告,低頭仔細看了眼昏迷的人,咦?這人面相……手下暗自一動,迅速掐算一番,竟和他們不是一路人呢。
“叫你治你就治,廢話那麼多幹嘛?再問我削你!”
白沁心擡眸看了刀疤男一眼,輕笑一聲:“年輕人戾氣這麼重,下去了以後可是要受苦的。”
下去?什麼下去?刀疤男一愣,等到反應過來怒火中燒:“臭娘們你敢咒老子?”
刀疤男說着又要打人,這一回被秦梟給攔住了:“行了,消停點。”
白沁心說:“點火。”
“你又要出什麼幺蛾子?”
“黑燈瞎火我怎麼治?就不怕我下錯了刀?”
“生火。”秦梟一聲令下,一旁的小年輕趕忙清出一塊空地,手腳麻利架起了火堆。
白沁心微微側目,經驗老道啊,看來這種野外生活對於他們來說已是家常便飯了。擡手一伸:“水。”
小七連忙遞了瓶水過去,白沁心接過卻是喝了一口:“嗯,話說得多有些口乾舌燥,現在舒服多了。”
“梟哥你看她,我看她就是在拖延時間,你還信?”
然而接下來“撕拉”一聲,白沁心已撕開了男人的衣襟。胸口處一個明顯的彈眼,因爲沒有及時處理,已呈現紅腫發炎的潰爛狀,耽誤不得。
“幸好沒傷及心脈,不然大羅神仙都難救。”白沁心五感一開,自然瞧見了那顆子彈的所在位置。
秦梟頓時鬆了口氣,刀疤男卻譏諷一笑:“梟哥,你不會真信了她吧?只看一眼就知道沒傷心脈,華佗在世也沒這能耐吧?”
秦梟眉頭一皺,細想一下話雖如此,可就是聽着不怎麼舒服,這不是在咒他弟弟麼?秦梟眸光深沉看了刀疤男一眼,安的什麼心?
“梟哥,你幹嘛這麼看着我?我,我也是爲阿雄好。咱真不能聽這個女人信口雌黃……”
“你別說了。”秦梟隱忍着怒氣沉聲一語,定定看向白沁心,“你要是治不好他,我要你陪葬!”
白沁心不語,打開醫藥箱,取出消毒工具開始給秦雄清理傷口,動作細緻而麻利。等到一抹鮮紅自傷口涌出,白沁心迅速在傷口周邊點了兩下,眼見着那汩汩外冒的鮮血就立刻止住了。
衆人一見,當真是神人吶。這下,刀疤男也無話可說,身子一轉走到了一邊,揹人處眼底一片陰寒。
白沁心裝作給秦雄拿脈的樣子,卻是將自己的靈氣緩緩輸送過去,護住他的五臟六腑。
人蔘果撇了撇嘴:“一個匪徒也值得你這麼上心?”
“果子,你不要先入爲主,他和他們不一樣。”
“管他一樣不一樣,就這麼幾個小毛賊,你隨便解決了就是,何必還要費心。”
“如果可以,我希望兵不血刃。”
“你想勸他們投降?”人蔘果看了窮兇極惡的幾人一眼,“就這些人?省省吧。”
不若一槍解決了來得痛快。
“現在我要給他取子彈了。”白沁心也只是告知了秦梟一聲,手下一動便已劃開了秦雄的傷口。
“……”秦梟霎時無語,這女人……還真會自作主張,可開弓沒有回頭箭,事已至此也只能任她“擺佈”了。
白沁心這一刀,雖沒用什麼勁,可對於眼下簡陋的醫療條件,在沒有麻藥的情況下,昏迷的秦雄卻是被硬生生給疼醒了,嘴角一咧,“嘶——”發出一聲痛呼。
白沁心就手塞了團紗布過去:“忍着。”
“梟哥,你弟弟因你而負傷吧?”見秦梟滿眼不忍,依稀還帶着幾分愧疚,白沁心便已看出了幾分內情。
小七詫異看去一眼,這女人怎麼知道?
“秦梟,三十五歲,雲省最大的毒梟,心機深沉、爲人狠辣,是警方眼裡最爲難纏的犯罪分子。”人蔘果將自己查到的資料悉數說來,“父母健在,家中兄弟二人,秦雄三十,就你手底這個,是個教師。”
“我沒救錯吧。”
人蔘果輕哼一聲:“秦梟,育有一子,五歲。妻子去年在警方的圍剿下因爲護夫心切而不幸身亡。”
白沁心手下一頓,微微嘆了口氣:“這一行幹了十年了吧。”
秦梟不語,白沁心忽然擡眸,直視秦梟:“你知道嗎?我最恨販毒的!你幹哪行不好偏偏要碰毒?”
秦梟眸光一眯,起了殺心。
白沁心低頭,毫無所懼繼續手裡的動作:“殺了我能換回你的妻子?”
“你到底是什麼人?”
秦梟疑惑竇生,不光在場衆人有些心驚,隱在樹上的猴子也莫名:“她怎麼知道?”
“你問我我問誰?”
另一處隱蔽地,大熊撓了撓頭:“老大,她是警察嗎?”
百里言笑而不語,只要她想,沒有她不知道的。
笑面虎眯了眯眼:“老大,她就是嫂子吧?”
嫂子,多麼親切而美妙的稱呼,百里言鳳眸一挑:“眼力不錯。”
孤狼盯着白沁心:“別吵,聽嫂子說什麼。”
只見白沁心眉眼不擡,利落取出一顆子彈,開始縫合傷口:“你妻子因你而死,你弟弟因你險些喪命,你的良心不痛嗎?午夜夢迴不會後悔嗎?”
“你的父母該如何自處?還有你的孩子,五歲,天真可愛的年紀,你見過他幾次?給予過他父愛嗎?當他聲聲叫你爸爸的時候,你愧疚嗎?”
“哥……”秦雄眼角劃過一道淚痕,艱難地想說點什麼。
“噓,別說話,給你包紮傷口呢。”對上這個弟弟,秦梟難得軟了心腸。
“自首吧!現在還不晚。”白沁心輕輕扶起秦雄,動作輕柔地用紗布給他圍着胸口纏了幾圈,“你弟弟現在口不能言,但是他的心聲全在眼睛裡,你看到了嗎?”
“梟哥,現在看出來了?這女人就不是個省油的燈。自首?老子就是和他們同歸於盡也絕不去坐牢!”
“就你還想去坐牢?發夢呢!”白沁心譏諷一聲,低頭對着秦雄說,“別動,雖然命救回來了,不好好休養可會落下病根的。”
白沁心起身拍了拍手,擡眸:“好了,完事了。”
“誰說完事了?還有他。”刀疤男提槍揮了揮,指向一邊傷到大腿的男人,口氣惡劣。
“我有說救他嗎?”
“你剛還說不會見死不救……”
“不過傷了條腿,最多殘疾,何來見死不救一說?”
“你——”
白沁心直面秦梟:“你們沒有任何勝算,我勸你們還是儘早回頭,沒準還有條活路……”
“區區一個女人,大言不慚,我現在就斃了你!”刀疤男早已被消磨了耐性,對着白沁心就要扣下扳機。
“你們還不是我對手。”
說時急那時快,沒人見着白沁心怎麼動作,只見一道殘影掠過,刀疤男手裡的槍已到了白沁心手中。
白沁心槍尖抵住刀疤男的後腦勺,果斷扣下扳機:“我說過,你還沒資格坐牢!”
半空中開出一道亮眼的血花,刀疤男瞪圓了雙眼應聲倒地,到死都不敢相信自己怎麼被一個女的給滅了。
“靠!漂亮啊。”
“臥槽,夠狠!”
“一點不拖泥帶水!”
“眼都不眨一下呢!”
“對我胃口!”
隱在暗處的五人同一時間驚歎,果然是老大看中的女人,非同凡響。
百里言自豪揚脣,鳳眸裡笑意點點。
白沁心這一動,衆人顯然沒料到,這身手……從奪槍到乾淨利落幹掉一人有沒有三秒?
肖戰時刻緊盯這邊的動向,當對方升起篝火,便已大致將對方的情況瞭然於心,而白沁心更是在開出一槍後打了幾個手勢,傷員兩名,匪徒六人,一人已當場擊斃,準備出擊!
肖戰跟着對幾個老兵打了個手勢,就地一滾,從地上撿起槍支,卻沒有立刻攻擊,而是高聲喊道:“繳槍不殺!”
“秦梟,想清楚了沒?現在還有機會。”白沁心把玩着手裡的槍,笑意盈盈。
“女人,你太狂妄了!”
傷了腿的男人眸中兇光乍起,摸了把腰間,不料太陽穴處一涼:“你們老大都沒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嗎?還是說你也想和他一樣?”
白沁心掃了眼死不瞑目的刀疤男,脣角勾得邪氣。
男人暗自咬牙,卻是對着前方兩名自己人使了個眼色。
“哦,原來那兩個和你是一夥的啊,謝謝你的提醒。秦梟,看明白沒?我不介意給你清理門戶哦。”白沁心說着手指輕動,瞬間又收割了一條人命,緊跟着閃身往樹後一躲,就手一揮,“這兩個,拿下!”
溫鈺等的就是這指令,“砰”一聲槍響,瞬間擊斃一人:“還有一個!”
戰火正式打響,秦梟所剩幾人也不是吃素的,身姿一躍就鑽入了樹叢裡。
“秦梟,識時務者爲俊傑,你確定還要負隅抵抗嗎?”白沁心閃身來到秦雄面前,“刀槍無眼,你弟弟可是剛從閻王殿回來,一不留神沒準……”
白沁心話是如此,卻是擡手輕輕一託,將秦雄帶離了危險地帶。
“梟哥,怎麼辦?”小七急得眼都紅了,這形勢對他們很不利,不對,他們一點勝算都沒有,真的要硬拼嗎?
秦梟眸光沉了沉,萬分後悔自己小看了白沁心,這時才知道自己之前那股怪異感因何而起,原來這女人才是最厲害的那個,難怪她說什麼也要跟着自己回來,到底還是着了她的道啊。
“不要傷害我弟弟。”秦梟探出身子,丟了手裡的槍。
“梟哥……”
“如果有機會你們就跑吧,我給你們打掩護。”
“梟哥……”
“快走!”秦梟推了小七一把,隨後閃身而出做投降狀,“我投降!”
“老大,好像不需要咱們動手了呢。”
“我敬你是條漢子,但是……”白沁心說着仰頭喚了聲,“還要看戲到什麼時候呀?再看人就要跑啦!”
五人齊齊一驚,這女人知道他們都在?
百里言輕笑一聲從天而降,緊接着五道身影紛紛落地,堵住了那兩人的去路。
猴子隨手揪起一個往前一扔:“小爺在此,往哪跑呢?”
瞬時三人被白沁心幾人團團圍住,戰局顯而易見。
猴子對着白沁心吹了記口哨,擡手打了個招呼:“喲,嫂子你好呀,我是猴子。”
狐狸眉梢一挑:“我是狐狸。”
“我是笑面虎。”
“呵呵,我是大熊。”
“孤狼。”
白沁心掃了六人一眼,嘴角一抽,你百里言戴個面具倒也算了,可那標誌性的鳳眸以爲她不知道麼?那五人怎麼回事?生怕別人不知道你的身份,戴的面具都是對應他們身份的動物面具,這惡趣味,簡直讓人無法直視呀。
這時,突然一聲槍響,一道勁風劃過,白沁心冷笑一聲轉身,將那彈道軌跡彷如慢鏡頭般看了個真切。
孫喬!竟然趁火打劫開了這一槍,可惜槍法太不入流。
白沁心微微偏身,看了眼打在樹幹上的子彈,回頭笑道:“往哪打呢?”
眸光直視孫喬,孫喬脖子一縮,這麼遠距離,應該不會發現是自己開的冷槍吧?然而那股子視線卻燒得自己眼疼,不會,她怎麼可能看見?
白沁心這頭六人瞬時轉頭,百里言一副看死人的眼光咬住孫喬,這女人,活膩歪了。
“孫喬是嗎?”猴子把玩着手裡的飛刀,邪邪勾起脣角,“看小爺我不玩死她!”
“別衝動,這亂七八糟的局面有個意外也正常,人家到底是個菜鳥。”笑面虎一邊說着反話,一邊撩了撩頭髮,“咱血鷹隊的訓練花樣那麼多,總得讓人好好嚐嚐不是?嫂子你說是吧?”
白沁心拍了拍笑面虎的肩膀:“這主意不錯,我喜歡。”
百里言看了眼那嫩白的手,大手一擡握住了白沁心的柔軟:“撣灰這種事何勞夫人費心?”
百里言說着涼涼看去一眼,笑面虎那常年掛在臉上的笑意就那麼僵在了臉上,尷尬一笑,麻溜自己撣了撣肩膀:“呵呵,我自己來、自己來!”
艾瑪,老大吃醋的樣子……實在是太好笑了!
戰局已定,肖戰帶着老兵們來清場。那一頭埋伏在暗處的幾人一躍而起,李毅難得發了火:“剛那一槍誰打的?”
伊翎娜連忙擺手:“我槍法不行,不敢亂打,不是我。”
衆人紛紛搖頭,卻是無跡可尋。
“誰再敢亂來,我李毅第一個不饒!”
幾人連忙朝白沁心走去,溫鈺快步向前,在走到孫喬身邊時冷冷一語:“我盯着你呢。”
黑心肝的女人,竟敢對師傅下黑手!你死定了!
孫喬佯裝鎮定,穩步向前,盯着她又如何?反正你也沒證據。
肖戰對着百里言行了個軍禮:“報告長官,我是雲省野戰隊軍區八連教官肖戰。”
百里言淡淡點了點頭:“狐狸、猴子,將人犯交給警察,你們幾個善後。”
“是,老大!”猴子推了把秦梟,不做任何處理,輕飄飄道,“這個點警察也差不多該到了,咱白送他們三個人頭,也太輕鬆了吧。”
狐狸白了猴子一眼:“咱?你好意思?”
“不都是自己人麼,還分什麼你我?”猴子轉頭對着白沁心嘿嘿一笑,“是吧,嫂……”
白沁心剜去一眼,小心說話!
猴子聳了聳肩,悶笑一聲輕聲道:“嫂子害羞了。”
“我能去看看我弟弟嗎?”秦梟自知大勢已去,唯獨讓他放心不下的就是他的弟弟了。
“讓他再看弟弟一眼吧。”白沁心招了招手。
“謝謝。”秦梟快步上前,走到秦雄身邊雙腿一曲就跪了下去,握着弟弟的手說,“哥對不起你。”
一聲對不起,男兒淚就落了下來。
秦雄笑了笑:“哥,我沒事。你能回頭是我最大的心願,不晚,真心悔改什麼時候都不晚。我會好好照顧爸媽,好好照顧小豆子。”
“代我向爸媽說句對不起,小豆子……我不配做他的父親。”
“哥,你說的什麼話?我們是一家人,爸媽從來沒放棄你,有什麼話你親自對他們說。小豆子還小,但是很懂事,我不會讓他帶着怨恨長大,你放心。”
“我……哎!我這輩子已經沒指望了,下輩子,下輩子我一定做個好人!好好孝敬父母、兄友弟恭、好好照顧妻兒……”
“哥!”
兄弟倆登時抱頭痛哭,白沁心唏噓不已,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拍了拍秦梟的肩:“你弟弟剛脫離危險期,不宜激動。有什麼話……還有見面的機會。”
秦梟擦了擦眼淚,緊緊握住秦雄的肩:“兄弟,保重!”
隨即起身,頭也不回大踏步而去。
這時笑面虎拖着一個屍體往火堆旁一扔,孤狼和大熊以同樣的動作將擊斃的幾人拖過來一扔,彷彿扔了幾件垃圾,看得剛圍上來的一衆人等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媽呀,這就是血鷹隊的隊員嗎?好簡單粗暴。
“老大,這個呢?”大熊撓了撓頭,以他們幾個的手勁,估計隨便碰一下,好不容易救活的人就死回去了吧。
百里言微微揚眉,並未立刻作答,問向肖戰:“危機已經解除,你們走還是就地安營紮寨?”
白沁心看了衆人一眼:“教官,僅此一戰,大夥身心疲累,不如就此休息吧。”
這場戰在我方沒有任何傷亡的情況下完美結束,白沁心當記頭功,肖戰難得露出了幾天來的第一個笑容:“就地安營紮寨吧。”
“秦雄暫且留着原地,等警察帶醫療隊過來處理。”百里言簡單下令,隨即打了個響指,“收隊!”
百里言臨走前看了白沁心一眼,轉身又留下一語:“明早七點,遲到者——隊規伺候!”
------題外話------
嗯,誰會遲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