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百里言夫婦倆去了哪裡,因爲百里言在婚禮當天便當衆宣佈夫妻二人將暫停手頭工作去度蜜月,問起去哪,百里言只丟下二字——保密!
好吧,小兩口能將婚禮全程以直播的方式透明公開,於外界來說已經是極大的福利,蜜月就給他們留個私密空間吧。當然,也有不少人憧憬着能在某時某刻在某地和二人來個偶遇,只不過這個可能性註定要破滅。
夫妻二人藉着蜜月在魔界呆了一個月,除了白初瑤,蕭澤等人因爲工作的關係不便久留,在魔界住了三五日也就回了現世,而這三五日的時間已足以讓人永生難忘。
這一個月裡,白沁心和百里言蜜裡調油,領略了魔界的風土人情、神奇美奐的自然風光以及魔界衆人的熱情,日子過得逍遙似神仙。白初瑤和寒冰的感情也日漸升溫,雖談不上驚天動地,但溫馨安穩,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對於心有靈犀的二人來說便可心領神會,所謂幸福也不過如此,如果真要說什麼驚天動地,一個魔,一個人,這樣懸殊的身份便可以驚天地、泣鬼神了吧。
“想到明天就要回去,突然間有些捨不得走了。”白沁心坐在鞦韆上晃盪,手中還拿了串水晶葡萄,說起這事莫名就覺得那香甜的瓜果都有些食不知味了。
“愛上魔界了?”百里言摟着白沁心,無比自豪。
“是啊,樂不思蜀了。一個月的時間很短,魔界那麼大,根本就看不完。”白沁心說着往百里言肩頭一靠,“不過,最愛你了,你在哪,哪裡就是天堂。”
“夫人的嘴越來越甜了。”低頭便是一吻,膩歪得要命,“我們有的是時間,還是先緊着家裡人吧。”
“我知道,可我就是捨不得嘛。”勾着百里言的脖子,白沁心說,“這裡什麼都好,真想把家裡人都接來看看。”
“也不是不可,只要你喜歡。”
“現階段還是算了,總有機會的對嗎?”
“嗯。”
“話說魔界的人其實都挺不錯的,熱情直率,想什麼做什麼都是隨心而爲,沒什麼花花腸子,便是打架都那麼可愛。”想起婚禮上點了名和白熙秋他們挑戰就覺得好笑,哪家婚禮都不會這樣,便是這一個月內,也有好多想見識她本事的人前來求教,當然都是善意的,等到交手後無一不服,直言魔界終於有女主人了。
“強者爲尊,亙古不變,三界六道其實都一樣,只是比起人界,我們更爲直接罷了。”
“所以,我沒給你丟臉吧。”
“本尊的王后自然是來長臉的,誰敢不服?魔界有你,是爲夫的福氣,也是整個魔界的福氣。”
“遇上你,纔是我最大的福氣!”
二人坐在鞦韆上,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遙看落日,享受着這不染塵世喧囂的難得清靜。
第二天,準備動身回家,魔界之人前來送行。
“王后,您能不走嗎?”冰姬,就是之前私自下凡信誓旦旦要給白沁心教訓的女人,此刻卻猶如一塊粘人的膏藥,拉着白沁心的手依依不捨。
“我還會回來的,待到那時,就不走了。”
“那得等多久?”
“是啊,尊上,我們還要等多久?好容易盼您回來了,這纔多大會功夫,說走就走。”
“尊上、王后,乾脆別走了,倘若凡間還有牽掛,一併接來便是,王后的家人便是我們魔族的家人,我們一定會好好善待他們的。”
“王后,不走了好不好?小的去將王后的家人接來,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好不好?”
“是呀是呀,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兩全其美,多好!”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挽留,白沁心心中感懷不已,壓了壓手,衆人安靜下來。
“謝謝你們,但是塵世間我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不是三言兩語就說得清。不單是我的親人,還有關心我、愛護我的朋友,難道因爲掛念就全部接來嗎?這個不太現實。今日的離別是爲了日後更好的相聚,所以,請大家給我和你們的尊上一點時間,耐心等候,好嗎?”
“王后……”
百里言掃了衆人一眼:“王后所言等同於本尊之令,爾等靜待本尊和王后歸來。”
“是!”話已至此,衆人跪地叩首,“恭送尊上、王后!”
“都起來吧。”白沁心笑意盈盈,走到了白熙秋身邊,對着衆人說,“他們都是我的家人,現留在這裡修行,望你們和睦相處,良性競爭,共同進步。”
“謹遵王后之命!”
“白熙秋,瑤瑤我會照顧好,你無需憂心,好好修行便是。”
“嗯,有你,我放心。”白熙秋點頭,隨即看向寒冰,“我妹妹就交給你了。”
寒冰鄭重點頭:“我會的。”
“哥!”白初瑤撲倒了白熙秋懷裡,眼眶紅紅。
“傻丫頭,哭什麼?短暫的離別而已,以後我們長長久久的日子多着呢,好好跟在白丫頭身邊知道嗎?”
“嗯,哥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
“放心。”白熙秋抹去妹妹臉上的淚珠,將人往寒冰懷裡一送,“走吧。”
說着轉身,率先離去,頭也不回,似乎不忍再看分別的場景,因爲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大黑牛、魏風,還有你們,加油。”白沁心說着將屬於衆人的靈獸都放了出來,“一起修行去吧。”
小獅子和小黑在白沁心腳邊蹭了蹭,小黑仰頭道:“主人,我不會給你丟臉的。”
“乖!”
小獅子搖頭晃腦:“姐姐,我等你回來哦。”
“嗯,安心去吧,讓我看到你們的成長。”
一羣人,一羣獸,一步三回頭,最終慢慢消失在遠方。
“走吧。”百里言摟住白沁心腰身,打開了通往人界的通道。
“尊上、王后,早點回來。”
“我們等着尊上和王后早日歸來!”
“恭送尊上、王后!”
在魔界衆人揮淚道別聲中,幾人再次回到了現世。
“爺爺奶奶,奚爸,媽,我們回來了。”人未到,聲先至,隨後百里言拿着大包小包便和白沁心一起進了門。
“累了吧?快歇歇。”華芳說着忙迎了上去,“哎喲百里,帶這麼多東西幹嘛?家裡什麼都有。”
百里言笑道:“媽,這些家裡還真沒有。”
“是啊媽,全是好東西,一般人可買不到。”白沁心說着開始分發魔界帶回來的禮物,“爺爺奶奶,這是你們的。奚爸,這是您的,還有媽的。小玥的一早就給她了,還有愛愛和緣緣的。”
老兩口笑着收下禮物,奚緣抓過小盒子便往嘴裡送。
奚愛看了嘴角一抽,擡手便是一打:尼瑪個小蠢蛋,就知道吃!盒子也吃?
奚愛這麼一打,奚緣手裡的東西就掉了,當即小嘴兒一扁,哇一聲哭了起來。
奚愛瞪去一眼,哭哭哭,除了吃就是哭,你特麼還會幹什麼?
“愛愛——”華芳無奈搖頭,這孩子,怎麼老和自己的兄弟過不去?伸手就將奚緣抱了過來,“緣緣乖,不哭不哭,這是姐姐給你的禮物,我們看看好不好?”
奚煜青連忙將地上的小盒子撿了起來,打開一看,一個碧綠的小葫蘆,色澤鮮豔,可是又不像是掛墜,這是什麼呢?拿起一摸,溫的?剛遞到奚緣面前,小緣緣小手一抓便送到了嘴裡,張嘴便是一咬。
“哎——”
“沒事,是吃的。”白沁心笑道,這還真是個小吃貨呢。
小傢伙三下五除二便把東西給吃了,末了打了個嗝,竟口吐清香。
華芳眸光一閃,想必肯定是好東西,握了握白沁心的手:“小魚兒有心了。”
“嗨,一家人嘛。”
一家人和和樂樂坐在一起吃飯,奚老爺子說:“對了,親家打電話過來問你們都去哪了,什麼時候回去。你們兩個也真是,也不打聲招呼就走了,吃完飯趕快回家去看看知道嗎?”
“嗯,爺爺放心,我們下午就去。”
“丫頭啊,如今嫁做人婦,要好好做人家的媳婦。百里老爺子年紀也大了,多儘儘孝心,別老往孃家跑,外面閒話不說,那邊心裡也不好想。”奚奶奶語重心長。
“嗯,我明白。”
“對了,小魚,聽那邊的意思好像是要你們住過去。”華芳並不知道二人和百里家有什麼糾葛,提了一嘴,“多陪陪老人家也是應該,不過你們年輕人愛自由喜歡自己住,我不多說什麼,你們自己看着辦,但是要和他們好好商量知道嗎?就算不住一起有空也多回去看看,人老了圖什麼?一家團圓、兒孫繞膝共享天倫之樂,誰不想一家熱熱鬧鬧的呢?”
“嗯嗯,我心裡有數。”
“我看你心裡就沒數。”華芳嗔笑一聲,轉而道,“百里呀,小魚性子野,你不能一味寵着她,任由她的性子胡來。這嫁了人就該有個做媳婦的樣子,至少禮數得全了,不然百里你夾在中間也難做。”
“不會,她很好。我們家規矩多,我倒是怕拘着她了。”
“看,剛還在說,你又慣着她。”
“寵她不是應該的嗎?你們放心,這些小事我會處理妥當的。”
“嗯,知道你是個穩重的,我放心。我們家小魚真是好福氣!”
“是我福氣好娶了個好夫人。”
“不說了不說了,再說下去就聽你誇她了,那她還不得上天啊。”
一頓飯吃得開心,飯後二人道別後便去往了百里本宅。
“你怎麼想?”住過去?白沁心挑眉笑問。
“要我們住過去無非是想給你立規矩,就百里家那點小心思,呵呵……”不就是想着成了百里家人好拿捏嗎?這如意算盤可是打錯了,擡眸輕笑一聲,“看你。”
白沁心奸詐一笑:“那我們就住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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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聽夫人的,鬧鬧也好。”到時候一準求着他們出去住。
白沁心哈哈大笑:“腹黑哦。”
“彼此彼此。”百里言勾脣,單手握住白沁心的手吻了吻,“要不怎麼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呢?”
二人此刻彼此笑眼相對,宛如兩隻狡猾的狐狸。
華芳說得沒錯,身爲人婦,要盡到做媳婦的本分,白沁心素來是個考慮周全的人,正兒八經回到婆家禮數還能少了?二人又是大包小包進了百里家的大門。
當然,這些東西就不會是魔界的了,一些世界各地的土特產,表示他們真的是度蜜月去了,說來本來也是度蜜月,只是去了另一個界面而已,算不得欺瞞。
白沁心笑眯眯給百里雄圖以及四大長老紛紛送上自己的心意,便是連百里彬那都沒落下。嘴裡的話兒也好聽,縱然百里雄圖心中有氣也不好說什麼。
百里彬喝着茶水腹誹不已,倒是會來事,只是這些東西誰稀罕吶。
百里宸威自然也是瞧不上的,但家主都沒說什麼他也無話好說,倒是那三位長老笑眯眯的很是高興,一個勁在那誇她懂事。
寒暄一會後,百里雄圖發話了:“白沁心,如今成了我百里家的媳婦,自然是我們百里家的人,家規你還是有必要學的。”
“是。”白沁心點頭,很是規矩。
喲,這回倒是乖覺。
百里雄圖又說:“這個言兒也是清楚,便讓他教你吧。”
“好。”白沁心說着看向百里言,“夫君,有勞了。”
百里言點頭:“回房便說與你聽。”
見二人規規矩矩,百里雄圖面色緩了不少,又說:“既然回來了,就住下吧。”
“是,一切都聽爺爺的。”
一聲爺爺很是親切,三位長老連連點頭,這媳婦好。
倒是會裝!簡直一個戲精。
看不慣白沁心的幾個人也只能在心裡說說,人家面上不知道多服帖,完全挑不出錯,便是有心整治也沒由頭不是?
“不過爺爺,您知道的,我是個演員,少不了在外拍戲的時候。如果就近,拍完戲我就回來,可如果出了京城,我也只能在劇組了,可以嗎?”
“我倒不是不讓你拋頭露面,可你既然有自己的公司又何必再去演戲?安安心心在家便可。”
“爺爺,演戲是我的愛好,我熱愛這份工作,而且這纔剛做出點成績便隱退,太不思進取了,而且也對不起那些喜歡我、愛護我的粉絲。我現在還年輕,沒理由閒在家裡什麼都不做。我知道爺爺是爲了我好,可是我不能把您的這份好當做理所當然。我看家裡在爺爺的帶領下都井井有條,您也是老當益壯,還輪不到我們小輩來操心不是?”白沁心說得可漂亮了,心裡卻冷哼了一聲,安安心心在家便可?在家幹嘛?給她掌家嗎?那她倒還可以考慮考慮,問題是她願意人家可不會放權啊。
“家主,丫頭言之有理,年輕人出去闖闖是好事,咱們雖是大家族,可也要與時俱進不是?”百里宸青忙接了句嘴。
“是啊家主,難得這丫頭喜歡,而且丫頭在那圈子裡正派得很,再者有我們百里家做後盾也沒人敢去爲難她。說到底她自己也是有分寸的,又是珍寶閣的大東家,沒人敢置喙什麼,也談不上辱沒了什麼。”百里宸風也跟着附和。
百里宸淵笑着捋了捋鬍子:“家主莫不是要這丫頭學着掌家?那倒也好,以後終歸是他們年輕人的天下,早學好。等日後二少娶了親,妯娌間也相互有個幫襯。”
白沁心忍笑,這話厲害,不過自己不能接,否則就成了別有用心了。
百里雄圖面上一抖,掌家?想得美,怎麼也輪不到她啊。當即應了白沁心所求:“隨你吧。”
“謝謝爺爺。”
“好了,也沒什麼事了,你們退下吧。”
二人起身,白沁心笑眯眯道:“爺爺,四位長老,那我們就回房了。”
百里言也跟着說了聲:“孫兒告退。”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百里彬和百里宸威還在大廳。
百里宸威這纔開了口:“家主,那女人可真會演戲。”
“日久見人心,她不可能演一輩子。”百里彬輕哼一聲。
百里雄圖點了點頭:“這裡始終是百里家,她老實一些便罷,倘若想什麼歪心,我豈能饒她?且看吧。”
於是,白沁心便和百里言住下了。
說起家規,白沁心當好玩般邊吃水果邊看:“喲,這家規還挺多啊。晨昏定省?大宅門就是大宅門啊,從古沿用至今。所以,你們平日裡在家的時候都照規矩來咯?”
“這都是晚輩的事,我已很久不在本家,是以去得也不多。”
“所以明兒起我也得按時去咯。”
“我陪你。”
“好,這個倒是沒什麼問題的,反正早起慣了。”白沁心說着又繼續看起了家規,“女子不得隨意在外拋頭露面?老封建,這個得改。還有這個,也要改。”
白沁心一邊看一邊挑刺,百里言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跟着點頭:“嗯,都聽你的,改!”
“你說了算哦?”
“快了。”
“哦對了,百里家有多少是你的人?我看那個如風還不錯。”
百里言笑着手枕下巴:“他已經是了,別的嘛……不少,這些時反正也住在這,我帶你宅子裡轉轉,以你的敏銳該是看得出來纔是。”
“那還真是快了。”
二人嘻嘻哈哈就過了一天,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白沁心就起來了。
“夫人起這麼早?”百里言側着身子看白沁心在那穿衣服。
“這不晨昏定省嗎?”
“太早了。”
“早好啊,表示誠心不是?”
狐狸般的笑容一露,百里言便知道了她心中的小九九,跟着起身:“夫人說得是,誠心第一。”
二人來到家主院子的時候,百里雄圖還沒起身,守夜的一見時辰嘴角一抽,這也太早了,可家主還在睡,他又不好去打擾,爲難看了二人一眼:“大少,家主還沒起呢。”
百里言冷眼一掃:“那我們就在這等。”
下人後背一寒,忙說:“那大少和少夫人在偏廳等一會吧。”
白沁心笑着擺手:“不用了,既是來請安的必然得規矩一些,而且我看這裡空氣挺好,就在這候着吧。”
下人一聽,再沒話說,只得跟在一旁等着。
等到家主平時起身的點,這才火速入內稟報。
百里雄圖一聽,竟然早就等着了?呵呵,做給所有人看的吧。好,既然如此,就讓你們多等一會。
眼見着日頭高了,下人們在院子裡忙活開來,可還是不見百里雄圖的身影,之前通報的那個下人心裡惴惴不安,低着頭都不敢看二人的臉色。新婦第一次來請安,家主便這麼不給面,明擺着是要給她個下馬威啊,可這話他不敢說,只是站在一旁就覺得心裡瘮得慌,爲毛就輪到他守夜呢?
忙碌的下人們自然也看到了二人,私底下議論紛紛,這是什麼個情況呢?
又過了一會,白沁心問道:“爺爺是不是身體抱恙?喲,那得好生請醫生來瞧瞧。這人吶,年紀大了可不能馬虎,病來如山倒呢。夫君,我不方便進去,要不你進去瞧瞧?要真有什麼毛病可不得了。”
“嗯,我去,絕不能大意了。”
下人臉色一僵,冷汗涔涔,哪裡是有病哦,忙說:“大少、少夫人,還是我去看看吧。”
屋內的百里雄圖鬍子一抖,這特麼又在咒他呢!
下人進了房,見百里雄圖已然起身,只是臉色不太好,支支吾吾道:“家主……”
“行了,帶他們去偏廳,我即刻就來。”
“是。”下人如臨大赦,忙出去通傳。
請安的時候二人那叫一個親切,左一句您老哪裡不舒服,右一句可是夜裡着涼了,聽得百里雄圖幾欲嘔血。
“無礙,就是夜裡沒休息好,精神不濟,讓你們久等了。”
“爺爺說哪裡話?您的身體最要緊,我們年輕人等一下算得了什麼?早起身體好嘛,只要您好便一切安好了。”白沁心說着鬆了口氣,接着又說,“爺爺,您要真不舒服一定要說哦,我還是懂些醫術的。”
“你有心了。”百里雄圖被這“關心”給弄得肝火大盛,偏偏又不能發火,最後擺了擺手,“行了,你們回去吧。”
接連幾天,二人天不亮就去請安,自從有了第一次的悶氣,百里雄圖再不敢讓這二人久等,要多來幾次沒準自己病入膏肓的消息就要傳出去了,想想都得氣死。心火旺盛,思慮過重,夜裡自然休息不好,休息不好就如同他自己說的那樣精神不濟,縱然身爲修行之人,也是進入暮年,一連幾天被人給吵醒,心裡鬱悶不已。
不得已,百里雄圖只好讓二人以後晚些來。然而這二人卻說如果晚來也就失去了晨昏定省的意義,依舊日日早起報道。百里雄圖腹誹不已,特麼的這二人都不用睡覺的嗎?最後乾脆免了二人的晨昏定省,這樣總行了吧。
百里雄圖雖這麼說,二人也勉爲其難應了,可每天依舊起得很早,雖說沒去請安,倒日日不忘修行,在自己的院子裡晨練,如此一來,所有人也無話可說,因爲人家的確不是裝樣子,是真的勤奮。
因爲住百里家,白沁心有心鬧騰,便吩咐顏如玉暫時不要給她接工作,她還治不住那些人?於是在百里家的日子過得可精彩了,把那三位長老哄得服服帖帖,便是下人們都和她打成一片,直言少夫人賢惠。而且對家裡那些個陣法做了改動,這下好了,訓練的苦不堪言,入了陣就別想出來,時日一久怨聲載道,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百里言諷刺一語:“這點陣都破不了還有資格在那抱怨?少夫人好心指點,你們就偷着樂吧。”
別說那些弟子們破不了,便是四大長老和百里雄圖都費了不少勁,有的連他們都沒法解,那叫一個丟人啊。
下人們有說白沁心好的,自然也有家主等人的眼線,時時刻刻盯着二人的一舉一動。
白沁心和百里言空閒無事時便在自己的小院子裡歌舞昇平,嘻嘻哈哈,時不時還夜夜笙歌,便是大白日房間裡還能聽得曖昧的叫喚,下人們悉數稟報,聽得百里雄圖吹鬍子瞪眼。
白日宣淫這還得了?簡直有辱家風。
於是將二人喚到了堂前:“你們兩個,啊,當我百里家是什麼地方?大白天的在房間裡……丟不丟人?”
百里宸威譏諷道:“自古以來白日宣淫便是傷風敗俗,你們,好生放肆。”
三位長老沒出聲,卻是剜了百里宸威一眼,你湊個什麼熱鬧?這種事他們怎麼說?難道說人家小兩口新婚燕爾年輕氣盛、血氣方剛?
百里言冠冕堂皇一語:“家主,雙修而已,如何便成了白日宣淫?更何況我老大不小了,也該有後了。不孝有三無後爲大,孫兒可是爲百里家考慮,也是時候爲我們百里家開枝散葉了,竟不想因此委屈了夫人。”
這話沒毛病!白沁心忍笑,卻是作勢委屈低頭,肩頭一抽一抽的,不知道的還以爲她哭了呢。看得百里言心疼得將人往懷裡一摟:“家主,她是個面皮薄的,本來就是我們小兩口的私事,也全是爲了百里家的香火,不知何人在背後嚼舌根,妄論主子好沒規矩!我看這府裡的風氣是時候整頓整頓了,否則人人爬到主子的頭頂,我百里家家威何在?”
“百里言,明明是你……”
百里言一個冷眼掃去:“三長老,這裡還輪不到你說話!”
“你——”
百里雄圖一掌拍向桌面:“好了,都給我住嘴!”
“家主,自從我夫人來到我們百里家,恪守本分,待人和善,哪個見了不說她賢良淑德?對您老更是孝心有加,謹言慎行生怕自己哪裡出了錯。她是個多麼要強的人,在外是人人稱道的女王陛下,誰都不敢說她半點不是。就因爲嫁了我處處爲我考慮,做小伏低,我心疼!再說她來了以後,一點沒藏私,又是佈陣又是不遺餘力教導弟子,哪家的媳婦像她這般無私?如今爲着一點小事便三堂會審,是不是有些過了?”
“夫君,別說了……”
“我是你夫君,你又沒什麼錯,如果說錯,那便是我做得不好,怎能讓你平白受委屈?”百里言冷冷掃去一眼,“家主,您若不喜歡便請直說,我們搬出去就是了。而且她過不了多久要出外拍戲,也沒時間回家,省得又不知何時會犯了您的忌諱,屆時動不動就來一次三堂會審,何等委屈?倘若傳了出去,他人又如何看待我們百里家?”
百里言言辭鑿鑿讓人無法反駁,因爲他說的是事實啊,三位長老聽了連連點頭,也不由跟着說起了好話。
百里雄圖臉色變了又變,腸子都要悔青了,本想着拿捏對方的短處,結果到頭來全成了他的不是,被一個晚輩如此下臉子,氣得幾欲嘔血,偏偏自己還真不佔什麼理。最終無奈擺手,應了百里言所說,走走走,愛住哪住哪,別再在他面前晃,屆時人心全站到他們那頭自己得不償失不說,氣得都要少活幾年。
二人就這麼如願出了百里家,車上白沁心笑得東倒西歪:“夫君,你這口才真是好啊。洋洋灑灑一堆懟得人啞口無言,你咋這麼能耐呢?”
“爲夫說的是事實,誰讓他們不佔理呢?”
搬進自己的家,二人無人管束,日子過得逍遙無比。該拍戲的時候拍戲,該工作的工作,閒暇之時二人便膩在一起。如今成了婚,百里言越發沒節制,日夜纏着白沁心索要。
“百里言,我怎麼覺得自己掉進狼窩了呢?”看着身上一片紅紫,白沁心翻了個白眼。
百里言將人往懷裡一摟:“這話何意?”
“你還好意思問?”白沁心看了眼日頭,“日上三竿,你特麼還纏着我不放,這特麼纔是真正的白日宣淫,你能要點臉不?”
“瞎說!爲夫不說了麼?咱這是雙修,不覺得自己精力充沛?修行越到上層越難進階,你這都多久了還沒什麼動靜,爲夫可是爲了你好。”
“呸,明明就是你私心作祟,別說得那麼冠冕堂皇。”
“你不是挺喜歡的嗎?”
“你——”
“怎麼?什麼表情?你是在說爲夫不行?”百里言危險眯眼,翻身將白沁心壓在身在,雙手便不老實起來,“那爲夫可得以行動爲自己正名纔是。”
“你還來?”
“扭啊,繼續扭,這可是你自己挑起的火!”
“你個不要臉的……”
“嗯,你不是早知道了嗎?春日晴好,正是播種的時候。”
“百里言,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以前我魂魄不全都日日想你,如今是正常男人,你是我夫人,夫妻閨房之樂不是理所當然嗎?”
“你這匹披着羊皮的大色狼!”
“多謝夫人誇獎。”百里言邪邪勾脣,傾身一挺。
白沁心嚶嚀一聲,百里言眸色幽暗,低頭細吻,帶着蠱惑的聲音在白沁心耳邊低喃:“真好聽!”
一室春光,微風過處,吹動窗簾,夾帶着些許涼風,卻吹不散屋內的旖旎熱氣。
百里家目前還沒有什麼大的動靜,倒是百里彬平時小動作不斷,似乎有心和百里言在商場上一較高下,這樣一來反倒順了百里言的心。特地給他一些甜頭,暗中卻是開始悄悄收購凌皇集團的股份,百里彬絲毫不覺,還在爲自己一時的上風而洋洋得意。
春夏交替,九月初迎來了百里彬的三十歲生辰,俗語說三十而立,這個生辰對於百里家而言卻是有着更爲深遠的含義。
作爲未來家主的繼承人,百里家歷代的規矩便是男子年滿三十,候選人將在本家開祠堂,進行真正的家主繼承人儀式,不是立刻將百里家的重擔交付,而是正兒八經確定並宣佈未來繼承人人選。所以這個生辰不單對百里家意義重大,對百里彬本人也是人生大事。儘管百里家人人都知道他是百里家主心中最佳人選,也是這麼看待他的,但是儀式一天沒舉行,這名頭終歸還是個虛的。
百里家最爲要緊的大事,無論直系還是旁支,在這一天內悉數趕到,時辰快到了,卻還是不見百里言和白沁心的身影。
“今兒什麼日子?那二人竟然到這個時辰還沒來,不像話!太不將百里家放在眼裡了。”百里宸威藉機訴說着心裡的不滿。
眼見着百里雄圖臉色不那麼好看,百里宸青忙說:“大少向來重規矩,此等大事如何不來?興許是路上耽擱了,再等等吧,應該快到了。”
“嗯,再等等。”
而白沁心夫妻二人悠閒駕車,不緊不慢。
“就你這速度,等到了百里家人家都完事了吧?”
“爲夫算計剛好,絕不會錯過分毫。”
“嘖嘖,想好了?當真去奪權?”
“哪裡是奪權,只是去提醒百里彬還不夠資格而已。”
“有什麼兩樣?”
“自然有差別。他雖不夠資格,可我沒剝奪他的機會啊,公平競爭嘛,我給他時間,夠大方了吧?理不虧!”
“如此冠冕堂皇,果真是個老狐狸!”白沁心比贊,隨後又說,“話說你這麼一動,人家可當你狼子野心了啊。”
“本就是我應得的,不過今兒挑明而已。”區區一個百里家,他還真不稀罕。
“是是是,你說的都對,那我就看戲了。”
“嗯,夫人笑看便是。”
那一頭久等不來,衆人議論紛紛,百里雄圖臉色黑如鍋底,大院內鐘聲一響,百里宸威問道:“家主,還等?”
百里雄圖大手一揮:“開祠堂!”
家住發話,衆人不敢不從,祠堂門一開,百里彬便笑了,內心激動不已,臉上隱隱現出雀躍及驕傲之色,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拜祖先!”
因爲人多,家主啊、長老等老一輩的在祠堂內,而衆弟子則在門外參拜。而後百里雄圖起範又說了一通,最後在準備宣佈的時候百里言來了。
“這陣勢挺大啊。”白沁心輕笑一聲,當然這話沒讓別人聽見。
百里言笑而不語,就在最關鍵的時刻說了聲:“等一下!”
衆人紛紛回頭。
“大少,大少來了。”
“還有少夫人。”
衆人識趣讓出一條道來,夫妻二人坦然入內。
百里雄圖自然不滿自己的話被打斷,百里彬更是險些咬碎一口牙,等?等什麼?這傢伙現到底幾個意思?目光沉沉看着百里言,恨不得要將他給吃了。
“百里言,家族大典姍姍來遲,你好大的架子。”百里雄圖厲喝一聲。
百里言絲毫不介意,答道:“哦,臨時有些事耽擱了,這不趕來了麼?看來我來的很是時候。”
“荒唐!什麼事能有未來繼承人重要?”百里雄圖衣袖一甩,可儀式進行一半不可能因爲百里言的遲到而中斷,“既然來了,就入列吧,儀式繼續。”
“哦,孫兒也正是因爲這等大事而來。”百里言說着給列祖列宗上了柱香,白沁心也跟着上香。
二人站到一旁,百里雄圖正要開口說話,百里言環看一圈,笑說:“怎麼我百里家的未來繼承人人選就一人嗎?”
這話一出,衆人神色不一,喲,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嗎?大少這是玩的哪出?
“百里言,你什麼意思?”百里彬按捺不住了,這傢伙就是來攪局的。
“你急什麼?”百里言斜掃一眼,隨即看向百里雄圖,“今日百里家族人齊聚,那麼孫兒敢問家主,我百里家選擇未來繼承人的標準是什麼?”
這還用問?古訓之下,自然是能者居之。
百里雄圖心中一個咯噔,勿怪他一直按兵不動,原來在這裡等着啊。好你個百里言,真是膽大妄爲。
不等百里雄圖答話,百里言開口:“能者居之對嗎?”
衆人紛紛點頭,這話沒錯。看樣子,大少這是不服啊,也難怪,其實他們心裡也不太服氣呢。不過誰讓他們人微言輕,沒什麼發言權呢?
“何爲能者?”百里言輕輕一笑,“據孫兒所知,能者,一、天分資質。二,學問。三、資歷。四,對家族的貢獻。還有就是胸懷和人品以及氣度。”
衆人又跟着點了點頭,甚至不少人開始附和百里言所言。
百里雄圖一看,壞了。眸光一沉:“百里言,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家主,我能幹什麼?我們百里家乃百年世家,極重規矩,而且自古以來講求以德服人。可是現如今看來,讓百里彬來做家族繼承人,似乎不那麼服衆呢。”
“你——”百里彬拳頭攥得死緊,他就知道,他果然不服。可是爲什麼偏偏是現在?好你個百里言,一早就算計好了吧。
“都說了你別急,聽不懂人話嗎?”百里言眉眼不擡,又說,“如此毛躁,心性不穩,何以擔當重任?”
“呵呵,你是想說我沒有這個資格嗎?”百里彬冷笑一聲站了出來,“言下之意,你纔是那個最有資格的人?”
“比起你,我確實更有資格,難道不是嗎?”百里言也不謙虛,當即懟了回去,又說,“論天分資質,從小我就比你高,承認嗎?學識學問似乎也比你好,資歷也比你老,至於對家族的貢獻,呵呵……不若你讓大家說說?”
“你……百里言,我說你怎麼掐着點來打斷儀式,原來是來搗亂的啊。你將家主置於何地?”
“哦?所以你的意思是家主一早便內定了人選?”這話原就帶着諷刺,可這麼堂而皇之說出來百里彬反倒不好反駁了,誰不知道家主其實就是內定,只是沒人敢說罷了。現在被百里言一語道破,他若說是豈不是啪啪打了百里雄圖的臉面?
見百里彬無言以對,百里言輕笑一聲回頭看向百里雄圖:“家主,孫兒說的可有錯處?”
百里雄圖臉色陰沉,看着衆人投來的目光有些下不來臺,眉頭一皺:“百里言,適可而止。”
“家主,祖訓在那,百里族人皆知,爲何只他一人?若論資排輩怎麼也輪不上他。如果拋去家規不提,自古以來皇室之中繼承人要麼立長、要麼立賢。孫兒只是不太明白,如若立長,我百里言爲家中長孫,家主您將孫兒排除在外是何道理?如若立賢,孫兒更是自認不差,甚至敢大言不慚說上一句,比起他,我更有資格。”
“百里言……”
“你看看你這性子,我話還沒說完你又來了,怎生不長記性?”百里言絲毫沒將百里彬的怒氣放在眼裡,怒好啊,你越怒越發凸顯你的無能,正色道,“孫兒並非執意要爭,但是選取合適的繼承人是爲了百里家的基業、爲了百里家能長盛不衰,既是爲了百里家好,孫兒倒願意爭上一爭。而且說到公平,孫兒以爲在場族人後輩之中,賢能者也不在少數,爲何他們就不在入選名單內?這有些說不過去了吧?”
年輕一輩,那些旁支中的百里家人連連點頭。大少說得沒錯,祖訓人人都知道,爲什麼厚此薄彼?難道就因爲他們是旁支便要剝奪他們的資格嗎?着實不公。就算他們選不上,至少在他們看來,比起二少,大少更有資格。
“是啊,家主,大少言之有理。”旁支中一位老者說話,肯定了百里言的說辭。
於是,衆人紛紛附和。
眼見着場面有些失控,百里雄圖老臉沒地方擱,沉聲道:“都不服嗎?”
家主之威頓顯,見衆人雖支吾不語,但面上卻顯然不服,百里雄圖說:“好,能者居之。旁支將認爲可以擔當衆人的人選挑出來,今天就擺上檯面來個公平。”
百里言微微一笑,這纔對嘛,公平競爭,多好。
話已至此,各家旁支的領導商量了一下,報出了幾個人名,被點到名的自然欣喜不已,至少他們也有機會,能不能選上就各憑本事了。
百里彬恨得牙癢癢,看着幾個年輕人目光森寒,修爲不過如此,你們高興得太早了。
百里雄圖掃了那幾名年輕人一眼:“別的先不談,至少修爲上得出衆,以實力說話,那就去練武場一較高下吧。”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興奮了,如此倒是公平,若是哪家旁支勝出,可謂吐氣揚眉。
衆人緊隨百里雄圖身後,很快便來到了練武場。
四大長老互看一眼,今兒可真是破天荒頭一遭啊,回頭看了眼百里言,掩下眸間神色,大少還是可惜了。
百里宸威卻是勾起了嘴角,任你說得天花亂墜、有理有據又如何?反正你是最沒資格的那個,縱觀這些年輕一輩,何人又是二少的對手?今日就讓你心服口服!
見幾名年輕人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百里言腳下輕點,便躍上了高臺。
百里雄圖卻是說了句:“百里言,你不行。”
“爲何?”百里言故作不解,臺下衆人也覺得莫名,他們都可以,爲何唯獨大少不行?
“他人都有資格參加,但是你是最沒資格的那個。”
“哦?理由呢?”百里言眉梢輕擡,見百里雄圖諱莫如深,似乎不打算說破,隨即將目光轉向了四大長老,“長老們,你們說呢?”
四大長老一時間不知該如何作答,氣氛有些詭異。
還是那個旁支的老者開了口:“家主,這是何故?爲何大少沒資格?”
“是啊,大少爲何不可?”
那些年輕人也跟着問道,是大少,他們纔有展現自我的機會,連他們這些不受人重視的旁支都可以參選,天資超凡的大少憑什麼就不能參加?
百里宸威再是憋不住了,高聲道:“百里言,你一個魂魄不全的人如何當得起家主的重任?”
連人都算不上還想帶領整個百里家,簡直癡人說夢!
這話一出,衆人大駭。魂魄不全?不可能吧?怎麼會呢?
“三長老是在開玩笑嗎?”百里言眸光一閃,可算逼出來了。
“此等大事老夫如何玩笑?”
“這就奇怪了,既是大事,爲何族人都一臉莫名?”百里言淡掃一眼,“家主,這個理由孫兒無法接受。”
“無論你接受與否,這都是事實,所以你沒有資格。”
“那我就更想不通了,我並未感覺到任何異樣,行爲和常人一般無二,如何會缺失魂魄?家主,此事您不說清楚了孫兒這一生怕是難以釋懷。想我百里言爲了百里家恪守本分、殫精竭慮,到頭來您一句魂魄不全,孫兒情何以堪?如何證明?”
白沁心聞言躍上高臺,站在了百里言的身邊,緊緊握住了他的手。擡眸看了衆人一眼:“家主,莫說我夫君難以釋懷,身爲他的夫人,我也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什麼未來繼承人,什麼家主之位,我夫君都不在乎,我也不在乎,我只在乎他,我只要他好好的。家主,請你給他一個安然,給大家一個信服的說法。”
“要證明是嗎?”事已至此,也只有當衆讓大夥看清楚了,“如風。”
“在。”
“去我的密室拿顯魂水來,今日我就讓你看個明白。”
“是。”
衆人只覺得不可思議,看百里雄圖和四大長老的神色,似乎很是隱晦,也就是說這事是真的,那百里大少還真是可惜了。
如風拿來了顯魂水,朝百里言投去一個憂心的目光,大少他……竟然魂魄缺失?這實在是太讓人難過了。
百里雄圖將瓶子一拋:“喝吧。”
百里言打開瓶蓋,在衆人的注視下一股腦全喝了。沒過多久,身上顯現出三魂七魄,根本不存在百里雄圖說的魂魄缺失的情況。
衆人數了又數,是完整的啊,怎麼就說他魂魄不全呢?疑惑看向百里雄圖,目光就有些變味了。你堂堂家主偏愛自己的二孫子也就算了,可沒理由拿這種藉口說事啊,實在是太傷人了。
“怎麼可能?”百里宸威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到底哪裡出了錯?
百里雄圖心中一咯噔,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多年前自己曾試過一次,並未發現任何不妥,怎麼今日就……
其他三位長老眉頭一動,互看了幾眼,大少是個正常人了?心中喜憂參半,一時間五味雜陳,不知該說什麼了。
白沁心冷哼一聲:“各位都看清楚了?我夫君魂魄健全,是個再正常不過的人。那麼我倒要問了,家主,您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逼問之下,外加衆人那異樣的眼光,再瞞不下去了,終歸是紙包不住火啊。
百里宸威又跳了出來,此時不說更待何時?
“百里言出生之際,天現異象,百里家宅上空一半紫氣東來、一半黑氣濃重,福禍相依,千百年來也就出過那麼一兩次,卻不想竟然出現在我們百里家。”
百里家衆人震驚,竟有此事?
“所以呢?”白沁心嗤鼻,再次聽到還是爲百里言而心痛。
“祥瑞和凶兆參半,當晚百里靈也就是他的母親死於血崩,是他剋死了他的母親。”百里宸威振振有詞,指向百里言。
“三長老還請慎言,我夫君自小沒了母親乃是一痛,您何必在此時傷口撒鹽,危言聳聽?”
“危言聳聽?呵呵,但凡出現此兆頭,大都凶兆居多,沒有好結果。爲了我百里家千百年的基業,我們四大長老和家主不得已纔出此下策,抽取了他的幽精,沒當場要了他的命已是恩賜。”
“恩賜?呵呵,好一個恩賜。”白沁心諷刺一笑,“衆位,那時我夫君不過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他有什麼錯?凶兆?就因爲那一點異象便斷言他是禍害,簡直可笑!你都說福禍相依,爲何只想到壞處?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更何況那時的他還只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嬰兒?但凡你們有一點慈悲心,都不會對一個無辜的嬰兒下此狠手,更何況他還是你們百里家的骨血,血脈相連,於心何忍?就因爲那一個還不一定會發生的可能?堂堂百里家,便是如此對待自己的族人嗎?”
“你懂什麼?但凡有一絲威脅到百里家的因素,都要在其茁壯成長前將之扼殺在搖籃中,否則後患無窮,這都是爲了我們百里家好。”
“哈哈、哈哈哈哈,這是我聽過最殘忍、最荒謬的理論。堂堂百里家還怕了這一絲可能?”白沁心緊緊握住百里言的手,“夫君,我真替你不值,替你心疼。”
百里言動了動脣,什麼也沒說,只是緊緊擁住了白沁心的腰身,眸光幽暗,那落寞的神情看得衆人心生不忍。
“白沁心,你不要在那煽風點火、挑撥是非。”
“三長老,我敬你是長輩,可凡事都講個理字。你們不心疼自家的骨血,我心疼!我爲我夫君討個公道如何就成了煽風點火、挑撥是非?”白沁心說着留下兩行清淚,面向衆人,“各位,三長老振振有詞說我家夫君是禍害,你們是不是也是這麼想的?倘若是你們的子孫,你們是不是也會因爲那莫名其妙的異象就斷了子孫的生路?哦不,對一個剛出生的嬰兒生抽魂魄,簡直令人髮指。這不是恩賜,這是生不如死!”
衆人心中一動,尤其在看到百里言那傷懷的表情、白沁心的聲淚俱下,心中說不出的難受。換做他們,似乎真做不出來。
“家主,四位長老,人性本善吶!倘若好好指引,你們敢說他不會成長爲一個頂天立地的好兒男?你們連讓他向善的機會都沒給他就剝奪了他做正常人的權力,有理嗎?”白沁心抹了把淚,“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們的良心就不會痛嗎?”
“女兒家只會兒女情長,這等關乎我們百里家存亡的大事你休得在那大放闕詞。”
“百里家的存亡?百里家亡了嗎?”白沁心嗤笑一聲投去一眼,“我夫君多年以來對百里家的付出沒人看到嗎?若非我夫君一心爲百里家,你們以爲憑他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二世祖,百里家能有今天?別開玩笑了!他連我一個女人都比不過,如何讓百里家昌盛?坐吃山空不過是時日問題!這個暫且不提,我夫君魂魄完好是事實,那麼我再問一句,他可有做過一件危害百里家的事?有嗎?”
“呵呵,今天他堂而皇之來爭家主之位便是狼子野心,若論危害,這便是他的開始。”
不得不說,百里宸威此刻真相了,也正如二人所料,給百里言安上了狼子野心要奪權的罪名。
“家主之位,能者居之,剛纔都說了吧,您老是耳朵不好使還是視古訓如同無物嗎?論才智修爲、論對百里家的貢獻,論賢者之風,我夫君當仁不讓,而且魂魄健全,他是最有資格的人!要說爭?呵呵,本來不想爭,如今倒還真得爭上一爭了。”白沁心說着擡手指向百里彬,“你,百里彬,我知道你素來看我夫君不順眼,一直視我夫君爲眼中釘肉中刺,沒少爲難他。可是我夫君向來大度,從不與你計較,既是要爭個長短,就當着衆人的面在這練武場上一較高下。你——敢嗎?”
白沁心所言擲地有聲,聞着動容,百里彬不上也得上。飛身而起,落在了百里言對面。
白沁心對着百里言點了點頭,輕聲一語:“秒殺他!”
百里言當衆吻了吻白沁心的額頭:“夫人,謝謝你。”
一聲謝不是作秀,而是發自肺腑。雖說二人有備而來,但是看到白沁心在人前如此護着自己,尤其看到她爲自己落淚,心中幸福感滿滿,那種感覺無法用言語來表達,他和她之間,那種血脈相連的羈絆這一刻越發清晰而深刻。遇上她,守護她,愛上她,是他最大的幸運,也是最幸福的事!
白沁心輕輕擁了擁百里言腰身,便退到了一旁。
百里言衣袍瀟灑一甩,渾身的氣勢陡然一變,鳳眸睥睨:“出招吧。”
百里彬雙眸半眯,氣場全開,用了他十足的功力擡手便攻了上去。
百里言不避不閃,手腕一翻,就手便是一甩,隨即撣了撣衣襬,一手便背到了身後。
但只見那來勢洶洶的百里彬被勁風打得胸口一悶,人影便飛了出去。
是的,宛如一個飄搖的風箏就那麼飛了出去。不過一招,連百里言的衣角都沒碰到便被狠狠甩到了練武臺外。
“砰”一聲,狠狠摔落在地,揚起一地灰塵。手掌一撐卻力不從心,身子再次伏在了地上,下一秒便噴出一口鮮血,再沒了還手的餘地。
一擊秒殺!
百里彬被百里言隨意一揮手就給秒殺了?
衆人大驚,機械轉頭,看向百里言,這這這……這是何等的功力?百里言如今到底什麼修爲?他們怎麼就絲毫看不出來呢?
話說,他們還要不要上呢?看了百里彬的窘態,不由各自吞了口口水,自己上怕也是一招被秒吧。
“彬兒!”百里雄圖萬萬想不到自己悉心教導出來的百里彬竟然被百里言給一招解決了,又氣又心疼,腳下一動便躍了過去,“怎麼樣?”
“家主,我沒事。”百里彬說着咳了幾聲,夾帶着血花,他用了十成的功力奮力一搏,竟然敵不過他一招半式?深受打擊,“孫兒無用,丟您的臉了。”
“不說這些,爺爺看看。”百里雄圖把上百里彬的脈,還好還好,雖有些內傷,但不嚴重,傷及不了根本。連忙從懷裡掏出一瓶丹藥,倒出一顆就塞到了百里彬嘴裡,“沒事沒事,修養幾天就好了。”
“百里言,點到爲止,你竟將手足打傷?”百里宸威怒不可遏。
“三長老,比試難免出現傷情,我不過使了一成力而已,如何還不是點到爲止?”百里言斜眼一掃,“沒想到他這麼不經打,太讓人失望了!”
“你——”
“家主已給他看過,不過一點小傷。修行之人,又是個大男人,區區一點小傷還看在眼裡不成?在場的衆人哪個沒受過傷,還是說就他金貴?”百里言說得淡然又那麼理所當然,回頭朝那幾個選出來的年輕人說,“繼續。”
衆人猶豫了片刻,似乎都在考慮到底要不要上前。
“都放棄了?百里家可沒有不戰而退、輕言放棄的人。”
“我,我來。”終於有人頂着壓力上臺,對,大少說得對,百里家沒有懦夫。
“很好,請。”百里言笑着點頭,擡手一請。
對面的年輕人很謹慎,見百里言不動,自己也沒輕舉妄動,而是在自己這頭細心觀察着練武場上的一切,包括自然環境,腳下左右輕輕挪了兩步,蓄勢待發。
年輕人擡手,手裡的腕錶表面因爲陽光的照射發出了一道反光,正好照到百里言的眼睛上。年輕人眸光一亮,好機會。腳步輕移便掠了過來。
百里言暗自點頭,這個不錯,穩,還會利用自然條件來成爲自己的優勢,懂得把握時機,如此一看,比那百里彬可要強多了。頭微微一偏朝百里彬看了一眼,脣角一勾,似乎在說:瞧瞧人家,你竟還比不過一個旁支的。
年輕人已經攻了上來,靈氣直面而來。
百里言不慌不忙擡手,便隔開了年輕人的一擊。
這一回百里言沒有像之前對付百里彬那樣一記秒殺,而是身形鬼魅和年輕人周旋起來。但只見兩道身影在練武場上左右遊移,一個氣定神閒,身姿飄逸,幾乎沒還手。一個貼身緊隨,招招凌厲,卻都是棋差一招。
年輕人心底駭然不已,自己可是使出了看家的本領,還是碰不到大少的邊嗎?但是絲毫不氣餒,尤其在看到百里言脣角溫和的笑意時心中頓悟,大少這是在指點他呢。此刻早已沒了爭什麼家主之位的心,而是專心眼前,想着怎麼纔能有個一招半式的有效攻擊。
十來招過後,百里言笑道:“還不錯。”
說話間擡手輕輕一點,年輕人手臂一麻,下一秒只覺一股勁風迎面而來,隨後身形便飄了出去。
對,是飄,不似百里彬那樣狼狽而慘烈,被百里言推出的一掌給輕飄飄送出了場外。除了感覺到那股強勁的靈氣,絲毫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落地之後,年輕人退了兩步穩穩站定身形,隨後拱手對着百里言恭敬彎身,目露崇敬,誠懇道謝:“多謝大少指點,百里睿受益匪淺。”
百里言只淡笑着點頭,一派高人之風。隨後看着幾個躍躍欲試的年輕人說:“繼續。”
呵呵,現在都沒有退意了,很好。
年輕人們一個接一個上場,毫無懸念,最終都敗下陣來,但是沒人覺得可惜和沮喪,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強!大少太強了!能和這樣的高手過招,得大少的親自指點,簡直賺大發了,這可比他們自己平時修行要有效得多。
敗下之後,無不對百里言感恩戴德。
於是,一場家主之位的爭鬥變成了變相的表演指導賽,這是大家都沒預料到的。
“大少威武!”那名旁支老者躬身便高喊了一聲。
頃刻間人羣沸騰,尤其是那幾個受了百里言指點的年輕人,臉上洋溢着狂熱的崇拜之情,激動地振臂高呼:“大少、大少、大少!”
結果顯而易見,百里雄圖面色鐵青,顯然此時的局面已經是自己無法掌控的。百里言贏得名正言順,而且魂魄齊全,自己再沒有任何理由說他不夠資格。難道未來家主繼承人就這麼拱手送出去了?不,絕不可能!
百里宸威忽然躍上臺前,百里言諷刺一語:“三長老,莫不是您也想對家主之位爭上一爭?”
這話一出,衆人忍笑,誰都知道百里言不好相與,往常大都也是聽說,今兒一見,還真是不留情面啊。
百里宸威惱羞成怒:“百里言,你不要在那裡血口噴人。”
“哦?那三長老虎視眈眈上來爲的哪般?”
“百里言,你不要太狂妄了!”百里宸威眸光一凜,看向衆人,“大家都看到了?”
衆人面面相覷,是啊,他們看到了大少的能耐,還需要問嗎?他纔是最有資格成爲家主的人啊。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不知道他怎麼尋回了魂魄,但是現在情況很明顯了,他隱瞞自己早已尋回魂魄的事實,心生怨恨,爲了就是在今天來奪權。如此還不是狼子野心?凶兆啊凶兆,凶兆顯像了,今日倘若讓他得逞,我們百里家怕是要敗了。你們、你們還看不明白嗎?”
“老三,你說的什麼渾話?趕快下來!”百里宸青一直對抽去百里言魂魄的事心中有愧,鬧到今天這個地步他都覺得沒臉,百里宸威還在那煽風點火、火上澆油,這是要殘害族人嗎?難道真的就容不下大少?
“渾話?我看你們都老糊塗了。自從他私自在外另起爐竈,我就知道他心存歹念,如今絲毫不將家主放在眼裡,不將我們四大長老放在眼裡,肆意妄爲想要家主之位。他這是司馬昭之心,你還爲他說話?凶兆應驗,你還要護着這個吃裡扒外要滅我族人的人嗎?”
“三長老,莫須有的罪名何患無辭,你口口聲聲說我夫君吃裡扒外,敢問他到底做了什麼?凌皇集團是他一手一腳打下的江山,不是全數都交還給了你們嗎?風雲集團也是他憑本事自己建立的,可曾動用過百里家的分毫?何來吃裡扒外一說!歹念,他到底有何歹念?不過遵照古訓求一個資格,是殺你全家還是動你分毫了?沒有吧!”白沁心冷哼一聲,“我倒想問一句,三長老自始至終一直針對我夫君,你到底安的什麼心呢?”
“你這個女人,我還沒說你呢。百里言之前一直對家主唯命是從,可就是在遇到你之後才起了反骨,你這個妖女,果然是個禍害。我就說了,這種女人不能進我們百里家的大門,看看她那囂張的模樣,這是百里家媳婦該有的樣子嗎?今日我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你!”百里宸威說着毫無預警便欺身而上。
自不量力!
百里言剛要動手,白沁心往百里言面前一橫:“我來!”
“所以,三長老的意思是我夫君從始至終就是你們百里家的傀儡,是你們的提線木偶,他存在的意義就是爲了給百里家做牛做馬咯?”白沁心眸光一寒,反手推出一個金手印,“好一個百里家!好不要臉的家主!”
金印一出,百里宸威使了全力去接,然而下一秒白沁心的身影已鬼魅般掠到了他眼前。這一回白沁心沒出什麼玄法,而是實打實的外家功夫。招式凌厲,打的都是百里宸威身上的要害,將上輩子特工所學的殺招齊齊用上,連消帶打之下逼得百里宸威節節後退。
“我是妖女?好,那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我這個妖女的厲害,不然對不起你的‘恭維’!”
臺下衆人看得熱血沸騰,絲毫不因白沁心的“出言不遜”而反感,反倒覺得這樣的女人才配做他們百里家的少夫人。若不是看着三長老的面子,此時怕是要高呼一聲少夫人打得好了。
“百里家敗落?好笑得很!就算我夫君坐上家主之位,他也是姓百里的,終歸還是百里家的人,骨子裡流的依舊是百里家的血。怎麼就成了狼子野心?若真要說野心,那也是爲了百里家未來的繁榮昌盛,不可以嗎?”白沁心一記漂亮的勾拳打中百里宸威的下顎,隨後抓起百里宸威的衣領,就手一甩將人給甩了出去,“要我說,百里家倘若由無能之人帶領,那纔是真正的敗落!”
“少夫人,說得好!”百里睿高喊出聲,就是,大少總歸是百里家的人,還能把百里家給毀了?
“少夫人英明,大少英明!”
“謝謝!”白沁心對着衆人彎身,隨後走到了百里言身邊,“夫君,我今天好像犯了族規,我是不是要受罰?”
“誰敢?!”百里言將白沁心往懷裡一摟,低頭寵溺一笑,“幹得漂亮!”
百里宸威被摔在地上動彈不得,心中氣悶不已,反了,都反了。
百里雄圖看着羣情激昂的那些弟子和旁支,微微閉目,大勢已去,大勢已去啊!一時間整個人彷彿老了十歲。
這時,百里言朝着衆人壓了壓手,衆人安靜下來。
“沒想到好好一場繼承人大典會鬧到這種地步,更沒想到家主竟是如此看待我百里言,呵呵……”百里言自嘲一笑,衣袖一擺,“我對百里家家主之位沒什麼興趣!”
“大少!”
“大少,您是最有資格繼承家主之位的人啊,我們都支持你,這話何意啊?”
“三爺爺,謝謝您的看重,謝謝大家的支持,但是我這裡……”百里言說着撫了撫自己的心口,輕嘆一聲搖頭,“很痛!”
“大少——”
“都不必說了,這個家主之位我退出。”百里言豪氣一語,話鋒一轉,“但是,百里彬還遠不夠資格。倒是你們幾位,前途無量。尤其是你,百里睿。”
“大大大、大少?我、我我……我不行。”
“莫要妄自菲薄,在我看來,你們都很好,而且心正。而且你們還年輕,再磨練磨練可成大器。機會有得是!”百里言說着看向百里雄圖,“家主,您說對吧?”
百里雄圖不知百里言到底打的什麼如意算盤,但是他能退出家主之位的競選,正合心意,如此也算給了自己一個臺階。點頭道:“是,都有機會。”
“都聽到了?家主金口玉言,所以你們幾位,都是未來繼承人的候選人。回去後努力修行,修身養性,三年後再來進行最終的決選。”百里言說着又對百里雄圖問了聲,“家主,您覺得如何?”
覺得如何?到底誰纔是家主呢?百里雄圖心中氣悶,面上卻沒表現出來:“既是族中一等大事,自然得謹慎對待,如此甚好。三年後進行最終決選!”
經此打擊,百里彬性子會沉穩許多,行事也會更爲牢靠,如此也不全然是件壞事。而且論修爲,百里彬可不比那些旁支的子弟差,若非百里言今兒橫插一腳,又怎會如此狼狽?三年,三年的磨練,家主還是隻能是他的,到時候這些人還有什麼不服?
“謝家主、謝大少!”對於衆人來說,這無疑是最好的消息,衆人齊齊叩拜。
“好了,那我和少夫人就告辭了。”
“大少……”百里輝還是爲百里言惋惜,這麼好的大少如何就這麼走了?眼眶有些紅握住了百里言的手,“孩子啊,你受苦了。”
百里言輕笑一聲拍了拍百里輝的手:“三爺爺,有夫人相伴,我現在很好,您無需介懷。”
“少夫人,謝謝您,謝謝您陪在大少身邊。”
百里輝說着就要跪地,被白沁心一把扶住:“三爺爺,我是他的妻,夫妻一體,我不護他誰護?”
“好好好,你們夫妻同心就好,要好好的啊。”
“嗯,您就放心吧。”
百里言又說:“三爺爺,您有個好孫子啊。”
百里睿不好意思一笑:“大少,我會努力的。”
“加油,三年後期待你的表現。”
“是,一定不會讓大少失望。”
目送夫妻二人離去,百里家遠道而來的旁支們也沒有多做停留,拜別了百里雄圖便紛紛踏上了規程,爲了三年之期而各自努力奮鬥。
回程的路上,白沁心笑語:“這一招高明哦,以退爲進,得了旁支們的心,瞧見百里雄圖那臉色沒?有火沒處發吃了個啞巴虧,真是大快人心。所以,你真的不要百里家了?不是說要拿回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嗎?”
“本尊事務繁忙,哪來那麼多空閒管百里家?不過是想將百里老兒的無恥行徑攤於衆人眼前,這個家主他做不久!”百里言淡笑,“而且,我看那幾個旁支男兒確實不錯,百里家不愁無後,我又何必攬事上身。爲夫只想與夫人雙宿雙棲,待到了卻塵事,三界六道任我夫妻二人行走,豈不快哉?”
“哦,原來看中的是整個天下啊。”
百里言笑而不語。
“不,爲夫只要你!”天下,不過是附帶。話鋒一轉,百里言又說,“如此,那老匹夫纔會加快動作行動。”
此事沒完!
“我看大長老他們還是不錯的。”
“那又如何?”心存愧疚又怎樣,說到底當年還是參與了此事。
“不打算放過他們嗎?”
“那得看他們接下來的表現。”他又不是慈善家,沒理由人家動了,他還平白將自己送上去捱打嗎?
百里家那頭,百里彬雖傷勢不重,到底還是有了些內傷,百里雄圖趕忙帶他回房靜養。
“爺爺……”
“別說話,你好好養着。”
“家主,百里言實在是太放肆了。”百里宸威揉着發疼的胸口,氣憤不已。
“老三,少說兩句。”
“大長老,你就護着他吧。”百里宸威不光不善看了眼百里宸青,隨即又掃了那二人兩眼,“你們也要護着他嗎?”
百里宸淵此刻沒了笑臉,但是還是一臉和善:“大少他……”
“大少?呵呵,我就知道你們還在爲當年的事耿耿於懷。反正做也做了,你們不會真的以爲他心胸寬廣吧?他這是以退爲進,今日可是讓我們丟盡了臉,我敢把話放在這裡,今天不過是個開始,以後不定他怎麼折騰!真後悔當初沒一刀殺了他!”
“好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都退下吧。”百里雄圖暗中朝百里宸威使了個眼色。
大長老等人互看幾眼,隨即對着百里彬說了幾句體己話便退了下去。
百里宸威倒是磨磨蹭蹭留了下來,三人心思不在這頭也就沒有注意。等三人一走,百里宸威就說了:“家主,他們三個和我們不是一條心啊。”
百里雄圖自然看出來了,否則何必唯獨只留下他一人?眸光閃了閃問:“你怎麼想?”
“還能怎麼想,當然是殺!”百里宸威目露兇光,一點也沒有身爲長輩的慈悲,“不能再讓他繼續坐大了,否則我百里家真的要毀於一旦了。”
姓百里、流着百里家的血又如何?他不是照樣把全副身家都交給了那個女人?倘若他真的得了百里家,那百里家還不得改姓?
百里雄圖點了點頭,內裡的利害關係早就想到了,拿出之前百里彬拍下的視頻說:“你看看這個。”
百里宸威看完訝然:“家主,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有些時候了。”
“哎喲,這麼大事您怎麼不早說?竟然扯上了鳳家,他真是、真是……”果然早已心存不軌,恨恨咬牙,“如此就更留不得了。”
“自然留不得,不過此事得從長計議。”
“還從長計議,這事要是鳳家知道還不得興師問罪?”
百里雄圖陰沉一笑:“那最好。”
百里宸威乍然覺出味來:“家主的意思是藉機清理門戶?”
“大義滅親,想必鳳家也沒話好說。”
“家主高明。”百里宸威勾起一個奸詐的笑容,“我們兩家聯手還怕治不了一個百里言?就這麼辦!”
“稍安勿躁。”百里雄圖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沉吟片刻說,“怕是我們兩家聯手都未必是他的對手。”
“家主您太看得起他了吧。”
“那你看出他的修爲了?”
“這個……”
“定在我等之上。”
“便是如此也高不了多少,他不過一人之力……”
“便是不知深淺纔要越發謹慎,小心駛得萬年船。”百里雄圖想了想,隨即勾脣,“不是也沒弱點。”
“哦?”
“白沁心!”
百里宸威恍然大悟,是啊,他怎麼把她給忘了呢?百里言待她如珠如寶,人一旦有了在乎的東西,勢必就有了弱點。白沁心便是他的弱點,只要拿捏住了白沁心,便是拿住了他的軟肋,到時還不是手到擒來?
“我明白了。”百里宸威笑得得意,彷彿已然看到了百里言匍匐在他們腳下臣服的模樣,“這事便交給我吧。”
“嗯,暫且莫要貿然行動,待彬兒復原後,安分一段日子降低他的警戒心,屆時我們再動手不遲。”
“還是家主深謀遠慮,如此,就再讓他得意一些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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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着到了完結之際,忽然又有些不捨。其實沒想到這本書自己會寫到200萬,現在一想,哦,原來我也是可以寫長文的。文中肯定有很多不足,但是我個人覺得還是有進步的。作爲言情文來說,我可能不那麼會言情,倒是友情、親情什麼的分量還佔得比較重的。我希望給大家傳遞一個正確的三觀,文裡壞人有,但是絕大多數都是良善的,心中有愛的,就算壞的,也有心性本善回頭是岸的。希望給大家傳遞正能量,讓我們心中充滿愛,世界和平!
在此,謝謝親們的陪伴,因爲你們,我才能堅持到現在,真的謝謝大家!愛你們!羣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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