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他有這麼老嗎?蕭澤摸了摸自己的臉,且不說自己三十不到,當屬大好年華,光是自己這張娃娃臉,也不至於被人喚作大叔吧?
“丫頭,我比你也大不了幾歲,這聲大叔會不會不太合適?”
白沁心斜掃一眼,喲!你還計較這個?忍住笑意:“你不叫我丫頭麼?既然我在你眼裡只是個孩子,那麼孩子就該有孩子的樣子,叫你大叔是基本的禮貌,對吧,大叔!”
蕭澤語塞,哀怨看了白沁心一眼,這丫頭,竟是一點不吃虧。
“咳咳……小白同學,鄙人姓蕭,年輕有爲的大好青年,我這年紀最多也就是你哥哥輩,可別把我叫老了。”
“哦,原來是蕭先生。”
白沁心揚眉,面前的男人雖穿的隨意,可自身的氣度在那擺着,沒人能小瞧了去。面相無一不透着貴氣,是孃胎裡帶來的風采,年輕有爲都略顯淺薄,當身處高位纔是。
聽之前門外和華芳的對話,這男人該是天天來報道,而自己不過是個學生黨,印象中也從不曾和這種人有過任何交集,哪值得別人這麼另眼相待?皮相?這樣的天之驕子身邊一定是美人環繞,見得多了自當免疫,若真要說自己有什麼讓人看上眼的……
姓蕭是麼?白沁心悄悄掐指,擡眸又掃了幾眼,心底有些瞭然。
“請問蕭先生,我昏迷了多久?”
“整整三天,你可是把大家都嚇壞了……”爺之前來過一趟,神色很是凝重,這丫頭要
再不醒,別說自己,那尊大佛估計都要坐不住了。
蕭澤也覺得奇怪,那臺子其實也就搭了兩米,算不上多高,縱然摔得重了也不至於昏迷這麼久,連醫生都說只是腦震盪。
白沁心怔神,竟是有三天了?可想而知華芳得有多急。
“醫生,快看看我女兒……”
華芳的聲音透過門板傳來,一串腳步聲也由遠及近,下一刻,一票白大褂進了病房,本還覺得有些寬敞的單間房立馬顯得狹小。
“病人剛醒,不宜立即進食。”主治醫生看着擺了滿桌的吃食皺眉,略帶不滿看了眼華芳,這家屬也太過關心則亂了。
“是我的疏忽,醫生您請。”華芳麻利地將東西收撿,讓出空間給醫生。
蕭澤不好意思地想說點什麼,華芳微笑着示意無妨,人家好意天天送來早餐,她感激都來不及哪還會責怪。
醫生例行檢查了一番,點了點頭:“情況不錯啊,目前來看是沒什麼問題了。不過到底昏迷了三天,不能大意,一會再去拍個片,觀察兩天確定沒問題後就可以出院了。”
“謝謝、謝謝醫生。”醫生這話無疑是給了一顆定心丸,華芳那高懸了幾天的心總算落到了實處,連聲道謝將醫生送出了門外。
華芳轉身回到病牀前,眼眶一紅:“你這丫頭,怎麼多災多難的,媽真是……”
“別哭啊媽,醫生都說了我沒事,您這樣我這心裡也怪難受的。”冥皇都許了她還魂,她能有什麼事?
“怎麼沒事?三天啊,三天躺在牀上就跟個……你要是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讓媽怎麼活?”
“是是是,都是我不好,您別哭了,我真沒事了,您看……”
“醫生都說了不能大意……”
“阿姨,忙了一早上也餓了吧,趁熱吃。您看還喜歡吃什麼,這都有。”蕭澤忙將那碗粥遞了過去,“您不一直盼着她醒麼,現在人醒了您倒哭上了,小白她就是沒事緊着您,情緒一個激動可就不好說了。剛那醫生是醫學教授,醫術精湛,他說沒事肯定沒問題,您放一百二十個心。再不濟一會不還要拍片檢查嘛,放寬心吧。”
蕭澤這麼一說,華芳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抹了把眼淚接過碗,眼裡透着感激:“讓蕭先生見笑了,這幾天真是麻煩您了,丫頭,快謝謝蕭先生。”
“瞧您說的,多大點事啊,不過舉手之勞,而且小白早謝過了。”蕭澤爽朗一笑,擡眸又說,“我是個商人,無利不起早,來看小白也是利益所驅,倒是您這天天謝的,我快不好意思了。”
白沁心詫異掃了蕭澤一眼,這男人倒是說得直白,可這份直白卻一點不讓人覺得討厭,比起那種拐彎抹角肚裡全是花花腸子的人要可愛多了,這纔是上位者真正的氣度。只是對小白這稱呼頗有些無語。
“蕭先生說哪裡話?您的舉手之勞可是救了丫頭的命,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您。縱然在商言商,真心與否我還是看得出來的,說什麼無利不起早,我娘倆可是要真慚愧了。”
蕭澤早前將白沁心送到醫院安頓好後就給了華芳一張名片,星輝娛樂公司的CEO。她是不知道這公司的規模,可這個男人渾身氣度騙不了人,華芳活了大半輩子,眼力價還是有的。商人重利她明白,可這麼上心親自前來的她真沒見過。就衝着人家第一時間將女兒送到醫院,這份恩情她銘記在心,又怎會介意人家是不是圖利?說到有利可圖,說明自己的女兒有那個價值,她該驕傲纔是。
“哈哈,那等小白好利索了,趕快把我那份合約給簽了吧。”華芳一席話蕭澤高看幾眼,索性順水推舟提了簽約事宜。
白沁心眸光一閃,果然是這茬。
“什麼合約?拿來我瞧瞧。”白沁心故作不知,偏頭問道。
“瞧什麼瞧?病好了再說,況且那合約媽沒事的時候也看過了,蕭先生給出的條件很好。”華芳瞪了白沁心一眼,剛醒就不消停,合約的事能有身體重要?轉而催促王月吃飯,“小月,你還沒吃早飯,趕緊吃了,這幾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我是她姐姐,應該的。”
王月笑着接過水晶蒸餃,笑意不達眼底,揹人處緊抿了脣瓣。竟還有簽約一說?這拖油瓶非但沒事還得了大人物的青睞主動求籤合約,上輩子到底燒了多少高香現在這麼好命?真是同人不同命,好氣哦。
“媽,難得我醒了,現在也睡不着,又不能吃飯,幹看着你們吃我多鬱悶啊,找點事做轉移注意力,給我瞧一眼唄。”白沁心不由拉了華芳的手撒嬌,“你看蕭先生都連着來了幾天了,日理萬機的總不好因爲咱們再耽誤人家正事吧。”
“哎呀,媽倒是把這茬給忘了,這就給你看看。”華芳說着趕忙從牀頭櫃的屜子裡拿出合約書遞了過去,還不忘唸叨,“蕭先生給出的條件是真好,丫頭你好好考慮。”
白沁心莞爾,她這個媽,就差沒直接說趕緊簽了,報恩也不是這樣報的吧。
合約書一式兩份,白沁心一目十行翻看,心底不由咋舌,這條件也太好了吧,不由眉梢微挑,天上掉餡餅?雖有些疑惑,可她看不到任何文字遊戲,確實是誠意十足的合約。既如此,她有什麼理由將送上門的好事往外推,有錢不賺是傻子。
“蕭先生,可否借筆一用?”
“這就看完了?”這看文件的速度和那尊佛有得一拼,從口袋裡掏出金筆,似笑非笑,“不看仔細些?”
“不信你還不信我媽嗎?”白沁心接過鋼筆,大筆一揮,唰唰幾筆定乾坤。遞出一份合約,擡手,“蕭總,日後還請多多關照了。”
“爽快!”這丫頭隨意籤合約的樣子還真有些與衆不同,蕭澤朗笑,握住了白沁心的手,“期待你日後的表現。”
“那就不耽誤蕭總的行程了,慢走不送哈。”
“阿姨,她這是趕我嗎?”自己這麼不受待見?蕭澤摸了摸鼻子略顯委屈。
“你這丫頭一點禮貌都沒有。”華芳暗瞪一眼起身,“讓蕭先生見笑了,不過丫頭說得也在理,不能耽誤了您的工作,我送送您吧。”
“阿姨留步,小白一會還要做檢查,我就先走一步,叨擾了。”
“那我就失禮不遠送了,蕭先生慢走。”華芳將人送出病房門口,不由喃喃低語,“多好的老闆啊,一點架子都沒有。”
蕭澤出了醫院就給百里言打了個電話報喜,回頭再一看合約,喝!這字寫得真是漂亮得不像話啊。
百里言掛斷電話沉思片刻,魂歸了嗎?時間掐得挺準,果然有些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