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齊齊打了個照面,衆人明顯一愣,這旅館就只有大門一個出入口,他們在大廳看了半天的片子都沒瞧見半個人影,這丫頭到底打哪回的呢?
白沁心笑說:“都還沒睡呢?”
那也得睡得着啊,再說你不也沒睡麼?衆人如是想,打着哈哈說正準備休息。肖玲上前一步,眼帶崇拜問:“小白這是要幹嘛去?顏丫頭還好吧?”
這麼大動靜,沒理由就她不醒啊。
白沁心一派淡然:“哦,她向來睡得比較死,就是天塌下來也擋不住會周公。”
安神香效果真不錯,剛回來的時候顏如玉還睡得和只小豬一樣,雷打不動。
見衆人愣在原地不動,白沁心不由莞爾,想來自己在這幫人面前也露了底,沒必要藏着掖着,大方走向對面的房門:“那兩個嚇得不輕,我去看看。”
見白沁心沒顧左右而言他,衆人明瞭這是拿他們當自己人了,互看幾眼起來好奇心齊齊跟了過去。
白沁心推開房門,那男的竟然還沒醒,倒是女的裹着毯子守在男的身邊哆嗦着不敢睡,兩隻眼睛紅彤彤瞪得老大,臉上的淚痕未乾。聽見開門的聲音,宛如驚弓之鳥般滾到了牀底,嘴裡不住叫喚:“有怪莫怪、有怪莫怪,菩薩保佑,魑魅魍魎都滾開、滾開……”
衆人不忍看,這模樣可別真嚇出毛病來纔好。一致轉頭看向白沁心,似乎在問:咋整?
白沁心給了衆人一個安心的眼神,擡腳走了過去。低頭一瞧,這小年輕先是嚇昏,現在倒睡得安穩。還說帶着女朋友來找刺激,結果膽子還不如一個嬌滴滴的小女人。
白沁心蹲下身子,拍了拍男人的臉:“喂,天亮了,起牀了。”
男人睡得酣然,半晌不動。衆人站得有些遠,房裡也沒什麼光亮看不真切,見男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由各自吞了口唾沫,心道該不會就這麼給嚇死了吧?
白沁心翻了個白眼,就手一抽,一記響亮的耳光甩在了男人臉上。
“啊!鬼啊—”男人陡然醒轉,半坐起身子,抓住白沁心就說,“救我!有鬼,有鬼!”
說着還不忘左右猛瞧,疑神疑鬼的膽小模樣哪像個男人?
“鬼叫什麼?”白沁心甩開男人的手,就這膽子還來玩心跳?別把心給跳停了。轉而放軟了語調,“你看清楚了,都是活生生的人,哪來的鬼?別自己嚇自己。”
回頭對着衆人說:“你們說,有鬼嗎?”
衆人齊齊點頭又搖頭,異口同聲:“沒鬼。”
“看清楚也聽清楚了?”
男人驚疑不定,縮着脖子偷偷瞄了衆人一眼,囁囁開口:“真、真沒鬼?我明明……”
這時牀底下的女人爬了出來,一下哭倒在男人懷裡:“嚇死我了!”
“你也看到了?我就說不是幻覺……”男人這時沒想着安慰女朋友,反而一個勁訴說自己的所見所聞。
“打住!”白沁心不耐煩喝了一聲,實在看不慣男人這沒擔當的模樣。擡手打了幾下響指,“來,都看着我……”
二人不由自主依言看了過來,白沁心悠悠開口:“你們什麼都沒看到,只是做了場噩夢,天亮醒來後馬上收拾東西回家,明白了嗎?”
白沁心說得不緊不慢,出口的話仿似帶着魔力,二人如木偶般雙眼無神,只跟着白沁心機械點頭重複:“我們什麼都沒看到,只是做了場噩夢,天亮就收拾東西回家。”
說完相繼起身,夢遊般躺回了牀上,呼呼大睡。
“搞定。”白沁心笑着起身,似笑非笑看着愣神的衆人,“你們……”
衆人還沉浸在剛纔的情境回不過神,大張着嘴臉上寫滿了訝異,剛那是催眠吧?乖乖,這丫頭還有什麼不會的?待瞧見白沁心俠促的目光,陡然一個激靈,齊齊後退一步,不要,他們不要被催眠。
“丫頭啊,我們都不是愛饒舌的人,知道輕重,今天發生的一切絕不泄露半句,只當什麼都沒發生過。”還是張輝率先開了口,瞧着白沁心洗耳恭聽的模樣安下心來,繼續說,“你看咱也算自己人了吧?說老實話,咱做這節目兩年,也是見識過不少怪事,還有幾期節目要錄,難保不再……難道你每次都給我們催眠?”
張輝說着給大夥使了個眼色,衆人忙不迭點頭,保證閉口不言。
白沁心沉吟片刻,終於揚起了一抹明麗的笑容:“天都快亮了,抓緊時間休息,明天起來再補拍幾個鏡頭,咱們好去下一個目的地。”
聽了這話,衆人懸着的心落到實處,紛紛讓出路來讓白沁心先走,張輝又說了:“丫頭,我們商量過了,咱這節目就當鬼片來拍。我也想好了,《揭秘》改換成《怪談》,以網劇的形式在網絡上播放。臺裡由我去交涉,丫頭只管放開了去做。”
臺裡要是不同意,大不了他自掏腰包,別浪費了大好的素材。
“謝謝導演。”白沁心笑道,這算不算另闢蹊徑、柳暗花明呢?
回了房,顏如玉依舊睡得香甜。今日接引了一衆鬼魂,功德不小,白沁心趁熱打鐵,打坐修行。
直至東方如如魚肚翻白,漸漸天光,白沁心最後運行了一個周天,吐納過後神清氣爽,絲毫不見疲累。
“果子,你說我是不是太高調了呢?”
“不忘初心,不懼人言。”人蔘果知白沁心心中所想,不外乎憂心過早鋒芒大露而惹麻煩。難得帶了幾分正色,又說,“張輝所言不差,既是一同工作,早晚有所察覺。今日一事於他們也是警醒,都是明白人,倒也不算壞事。況且你的格局不止於此,高調一些又何妨?”
他的女人,本就該笑傲九天,而這僅僅只是開始。
“不過這丫頭……”人蔘果瞧了眼睡得像只死豬的顏如玉,雖神經有些大條,卻不蠢,又時常跟在白沁心身邊,時日久了總會覺出她的與衆不同,“可有打算?”
“今日之事太過兇險,還是不知爲妙。以後麼……”
白沁心將顏如玉踢掉的毛毯給她蓋好,以後就看她的接受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