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完王川的事,白熙秋也不再多留,第二天就坐上了回京的飛機。白沁心接下來還有事要忙,只在電話裡笑說後會有期便開始尋人。
尋人,自然尋的是令偉昊的獨子——令揚。
而近來令令偉昊頭疼的就是因爲他這個兒子,他不明白小時候對自己言聽計從的兒子怎麼長大生了反骨,處處和家人作對。年輕人叛逆也正常,可這青春叛逆期是不是來得有些晚?這好好的小夥子怎麼就長歪了呢?
要說家裡條件那絕對是好的,教育環境也都挑拔尖的,也從沒短過他吃喝用度,相反但凡有好東西都少不了他的。寵是有,家教也沒落下,生活在蜜罐裡順風順水從沒委屈過他。誰知上了大學也不知道和誰一起學壞了,竟然沾染了毒品,這是他們做家長的從來沒想過也不敢想的。
要不是他太太那次偶然心血來潮翻看舊相冊,從放相冊的盒子裡發現了幾支怪異的“煙”,還不知道他們的兒子竟然偷偷吸食大麻。一經發現,就嚴防死守,給兒子下了禁令,住校也改爲走讀。
爲了給兒子戒毒,夫妻倆什麼手段都使了,可效果不佳。一個沒注意,隔三差五那孩子就在兩人的眼皮子底下偷跑出去,防不勝防。偏偏此事不好聲張,萬一給爆出去了,令家名聲要不要了?兒子的前途顧不顧了?爲此夫妻倆急得焦頭爛額,這不,兒子又跑了。
令家此事不爲外人道,白沁心從卦象上也沒看出具體緣由,卻算出了那孩子不在家中的事實,而且已有三天。
三天不歸家,學校也不去,家人卻沒漏半絲口風,隨便想想就覺蹊蹺,那麼尋人迫在眉睫。
白沁心又是起卦又是掐算,總算尋着些眉目,人蔘果調出令揚的資料,笑道:“巧了,是你校友,學編導的,大三。”
“那正好,省得我想由頭。”跟着線索,白沁心踏着月色尋到了一處夜店。
不論前世還是今生,夜店這種地方白沁心一直不喜。動靜皆宜是一碼事,可夜店過於鬧騰,喧囂的音樂吵得人腦瓜子疼,如果不是任務需要,她從不踏足。
白沁心一身休閒服,戴了頂鴨舌帽踏進店門,快速在人羣裡穿梭,直奔包房而去。當推開包房門時,滿屋子烏煙瘴氣,桌上依稀還殘留着白色粉末。白沁心微微皺眉,吸毒?
男男女女或逍遙地吞雲吐霧、或跟着音樂扭動腰肢、或抱做一團快活亦或站在桌上縱聲高歌,一看就是嗨大了。
白沁心擡眸一掃,目光鎖定一個在沙發上傻笑的年輕男人,是他了。壓低帽檐,擡腳走了過去。
當白沁心拽起令揚時,對方眼神迷離,迷迷糊糊笑說:“嘿嘿,來,再來一口,我要飛、飛……”
這貨已經神志不清了。
“呵呵、飄、飄起來了,燈在轉,你也在轉……”
令揚說着原地轉了一圈,腳下一個踉蹌險些跌倒,白沁心一把揪住他的後領:“回家。”
“不、不回家!回家不好玩,呵呵……”二十來歲的成年人,此刻宛如耍賴的小孩,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一屁股就往地上賴。
白沁心最煩那種醉酒後耍酒瘋的人,而現在的令揚比之醉酒之人過之而無不及,毫無形象和道理可言,樣子着實難看。
白沁心抓起桌上的冰桶,對着令揚劈頭夾臉將冰塊一股腦倒了過去。
冰塊混合着冰水澆了令揚滿身,刺骨的冰凍感激得令揚打了個激靈,“唰”地從地上蹦起,大聲呼和:“誰?誰打我?”
“還沒清醒?”白沁心一巴掌扇了過去,“我打的。”
“你……”令揚被打了個蒙圈,搖搖晃晃了半晌停在白沁心面前,擡手一指,說話還不那麼利索,“你、你是誰?敢、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不就是個吸嗨了的大學生嗎?就是天王老子她照打不誤。
白沁心一把揪過令揚的衣領,紅脣輕啓:“跟我走。”
“憑、憑什麼跟你走?”令揚手一揮,卻沒能掙脫,掙扎幾番無果,眯着眼仔細看了白沁心一眼,忽而笑了,“呵呵、呵呵,你、你不是白、白……”
認出她來了?白沁心將令揚往身前一扯,轉而扭了他的手往前一推:“走。”
“學妹原來這麼暴力啊,呵呵,平時請不到,現在來了一起玩唄。”
還玩?再玩就玩出毛病了!
白沁心不作理會,推攘着令揚往門外走。
“誒誒誒,你誰啊?砸場子的?”有兩個還算清醒的年輕人叼着煙踱來,攔住了白沁心的去路,“來,帽子摘了,讓我們瞧瞧。”
其中一個年輕男人說着就要上手,白沁心就手一隔,眉眼不擡:“人我帶走,不妨礙你們玩,否則……”
“還有否則?哈哈,妞兒,否則什麼呀?”碰上個辣妞,二人眉開眼笑,正在興頭上怎會輕易放人離開。
“聚衆吸毒,警察要是知道了,後果你們懂的。”白沁心伸手一撥,將擋路的揮到了一邊,“讓開。”
“喲!脾氣挺大,我喜歡。”男人嬉笑着又上前一步,糾纏不休,“那你倒是報警啊,哥幾個等着,你——敢嗎?”
白沁心當然不會報警,畢竟她的目的不在舉報,否則警察來了令揚肯定不能置身事外,而令家顯然不想宣揚她就做個順水人情,可樣子還是要做的。
白沁心作勢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喂,警察局嗎?我要舉報……”
“膽子不小,你還真敢吶!”男人伸手就去奪手機。
白沁心順勢將令揚往門外一推,手腕一翻左右鉗制住兩個大男人,輕巧將二人掀翻在地又踢了兩腳,踢得兩人在地上直哼哼。
“再妨礙我有你們好果子吃!”白沁心一腳踏上其中一人的胸膛,眼帶冷光揚了揚拳頭威脅,那二人頓時如喪家犬般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動。
“犯賤!”非得她動手才老實,白沁心收腳,拍了拍手環視一圈,瞧那一個個不知發生何事還在那飄飄欲仙,不禁搖了搖頭,毒品真是害人不淺。
可她不是聖母,沒那普度衆生的心腸,這當口這些人也是聽不進任何道理,不必做無用功,轉身抓起令揚出了包房。
令揚還有些上頭,一桶冰也就暫時讓他清醒了一會,此刻依舊一副渾渾噩噩的興奮狀,手舞足蹈咿咿呀呀不知在說些什麼。
白沁心輕輕搖了搖頭,認命架起令揚往外走。
令揚一點不老實,被白沁心拖着走得步履蹣跚,不時還對路過的人傻笑吆喝,揮舞的手也控制不住,“碰”一下連帶白沁心一起撞到了人。
白沁心那頂鴨舌帽就這麼掉在了地上,忍住揍人的衝動,白沁心微微彎身:“不好意思。”
對方几不可查皺了皺眉,顯然不喜,卻好脾氣沒發作,只撣了撣衣服從地上撿起帽子往白沁心頭上一搭,然而說出的話卻盡顯毒舌本色:“戴個帽子還低頭,見不得人?”
咦?這聲音貌似有些耳熟呀。白沁心擡頭,四目相接,微微抽了抽嘴角:“是你?”
“鸚鵡沒死吧?”對方顯然也是認出了白沁心,可不就是花鳥市場那賣鳥的古怪男人嗎?不等白沁心作答,男人又說了,“敢說是我和你急。”
“老闆,您還兼售後麼?”她說什麼了?白沁心哭笑不得,“小鷹好着呢,您要不放心去瞅瞅?不過我現在有事,恕不奉陪。”
“等等。”男人伸手攔下欲越過自己的白沁心,看了令揚一眼,“嗑藥了?”
這都被你瞧出來了?
男人翻了個白眼:“面色潮紅、語無倫次,興奮得有些異常,身上又沒什麼酒氣,別謊說只是醉酒。”
眼可真利,判斷也準確,行家啊。
“什麼眼神?我像是癮君子?”男人明顯不樂意了,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後轉身,“還不走?”
這是要搭把手的意思?白沁心美目一轉:“謝謝啊。”
男人嫌棄看了令揚一眼:“跟上。”
尼瑪!敢情就動動嘴沒幫襯的意思啊,你倒是好人做到底,沒瞧見她是個女人麼?白沁心腹誹不已。
“丫頭,在心裡罵我呢吧?”
原來你知道?有這眼力勁還不過來幫忙?
“你不挺能的嗎?”
得,古怪人就是古怪人,腦回路和正常人不一般,指望不上。
跟着男人出了夜店來到泊車的地方,男人這時候倒紳士了一回,打開後座車門說:“扔上去。”
白沁心從善如流將令揚丟到了後座,跟着也要上車,男人又說了:“坐前面,讓他自己瘋。”
行,你是大爺都聽你的,反正她也不願意和神志不清的人坐一起。
上了車,男人也不問去哪,自顧自就隨心開了一路。
“果子,這男的是醫生?”之前一面之緣只覺得這男人不簡單,卻沒追根究底去查,想想也未必會有交集,沒誠想又遇上了。
“是。”
還真是啊,怪不得一眼瞧出了令揚的異常。
“看什麼看?又不是不認識,有話就說。”察覺到白沁心打量的目光,男人微微側目。
儘管已經知曉男人所幹的行當,白沁心也只當不知,問:“醫生?”
“有些眼力,真不笨。”
你一下不懟她是不是不舒服?
“白沁心,先生貴姓?”
“貴什麼貴?沐梓夜。”
“沐先生好。”
“你們這樣子上我的車,我還能算好?”
還能不能愉快聊天了?自個要幫忙現在又不樂意了,怎麼這麼難伺候。
“後面的人解決一下。”瘋瘋癲癲煩死了。
白沁心翻了個白眼,解開安全帶轉身,一個刀手敲上了令揚後勁,人影瞬時消停倒在了後座上。
“現在清淨了。”沐梓夜被那漂亮的刀手所驚豔,瞥來一眼,“沒我你也可以嘛。”
是,您就是多管閒事了。
白沁心不置可否聳肩,懶得搭理,反正她說什麼他都能毒舌懟回來,這惡趣味她不奉陪。
一路無話,等車停穩,白沁心擡頭一瞧,嘴角抽得那叫一個好看,水木寵物醫院?這貨是獸醫?
沐梓夜眉梢一挑:“再抽抽?可別痙攣了,下車。”
獸醫怎麼了?後座那半死不活的癮君子還不如小動物來得可愛。
白沁心說不上現在自己什麼心情,行啊,獸醫也是醫生,一樣看。從後座揪起令揚,連拖帶拽進了店門。
沐梓夜只回頭瞄了一眼,喲,小丫頭真是挺能耐的,這麼個死豬般的大高個抓在手上一點不吃力,反倒像抓了根蔥。
進到寵物店,沐梓夜已忙活開來,直到手拿針筒來到令揚面前,白沁心微微眯眼,她這是進了一個假的寵物店吧。
“放心,死不了。”一針紮上令揚的手臂,那力度,嘖嘖,彷彿扎的是個死人,簡直沒法看。
“等着。”
二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乾等着,誰都沒再說話。
幾分鐘後,令揚悠悠醒轉,還有些迷糊:“我這是在哪?”
“醒了?”沐梓夜隨手比了個二,“這是幾?”
“二啊。”
“嗯,是挺二。”沐梓夜收手,“醒了就滾。”
哎呦喂,獸醫大人,您也太那啥了吧,剛醒就讓人滾?沒見這人還有點雲裡霧裡找不着北麼?
“怎麼,當我這孤兒院啊?”瞧那一身名牌,不是富二代也是家境不錯,有家不回賴他這算怎麼回事?
“咳咳,那個再等他緩緩。”
“回家緩去,我這不是收容所。”
“醫者心腸,送佛送到西唄。”
“送到西?那我再給他一針。”
不帶這麼曲解人意的,白沁心扶額,從包裡掏出一瓶水塞到令揚嘴邊:“喝了。”
“什麼東西?”沐梓夜一把奪過,瞧不出花樣,又遞了出去,“他是你什麼人?”
“學長。”將水灌到令揚嘴裡,也沒什麼好臉色說,“快喝!”
學長?這動作可夠粗魯,哪裡像是對待學長的樣子。
“咕咚咕咚”大半瓶水下肚,不出半刻,令揚就不舒服了,乾嘔了幾聲捂住肚子叫喚:“廁所、廁所在哪?”
沐梓夜微微側目,什麼情況?擡手一指:“別髒了我的地。”
令揚顧不上說話,奔進廁所就是連吐帶泄,來來回回好幾趟,整個寵物店裡臭氣瀰漫,那叫一個酸爽。
“你給他喝了什麼?”
“沒什麼,讓他清清腸胃,清醒清醒。”
沐梓夜哦了一聲,悄悄將那水瓶撿到一邊,嗯,還有半瓶。
等令揚再出來的時候,雖腿腳有些發軟,精神頭卻是顯而易見的好了許多,臉上也恢復了原有的本色,冷汗也不冒了,說話也利索了,看着就是個正常人。
沐梓夜暗自咦了一聲,見鬼了,恢復得真迅速,又瞧了眼水瓶,那水怕真是有蹊蹺。
“學長,現在能回家了吧。”
“我不回家。”
“爲什麼?”
“不爲什麼,就是不想回家。”
“不回家去哪?還想去嗨?”這回是沐梓夜開了口。
“關你什麼事?”
“年輕人一點禮貌都沒有。”沐梓夜一把拽起令揚往門外扔,“要死死別處去。”
“你這個人……”
“我這個人怎麼了?今天要不是我,你還真就死夜店了。”
“多管閒事。”
“小子挺橫啊。”沐梓夜一巴掌拍上令揚腦門,“我還就多管閒事了,丫頭,走。”
原來這男人好這口,喜歡和人對着幹啊,那敢情好。
白沁心馬上跟了出來,瞅見令揚還一副你管我的刺頭樣真心覺得不識好歹,沐梓夜發動車,說:“打昏了帶走。”
艾瑪,您又調皮了。
白沁心雖有些腹誹,這說法卻正中下懷,揚手又是一記刀手將人打暈丟進了車裡:“懷興路126號。”
到了地,白沁心按響了門鈴,開門的正是令偉昊:“你是?啊,令揚,小揚回來了,快進來、快進來。”
這模樣,還真是緊張兒子。白沁心撇了撇嘴,隨後跟了上去。
“小揚回來了?”聞聲而來的令太太着急從房門裡出來,看到兒子半死不活的模樣心疼不已,跟着自己老公一起把人扶到了沙發上。
“老公,小揚他這是……”
“險些死在外頭。”隨後不請自入的沐梓夜說。
令偉昊這才發覺還有外人,回頭一看愣了,這不是沐家二公子嗎?忙說:“原來是沐二少啊,請坐請坐。”
“叔叔阿姨好。”白沁心這纔有空打了個招呼。
“你……”令偉昊正眼看去,“白沁心?”
他節目的外景主持,所以知道。
“叔叔,是我。湊巧遇見學長,沒跟您打招呼就擅自做主把他帶回來了,叔叔不會怪我吧?”
“不不不,謝謝你啊。”他正爲找不到孩子發愁,有人親自送回來怎麼會怪罪?
“叔叔,我看學長情況不太好……”
令偉昊尷尬一笑:“呃……你……”
都知道了?
傻子都看出來了,只是沒說破而已。
白沁心微微一笑:“叔叔放心,沒人注意。”
言外之意她也不會說出去。
“真是謝謝你了。”
“當然要謝,今天要不是這丫頭,你兒子明天就上報紙頭條。”沐梓夜一點不客氣,幸虧沒說標題是什麼著名主持人之子吸毒過量,死於夜店。
令偉昊臉色有些掛不住,可對方古怪的性子卻有所耳聞,今天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不過沒敢計較,誰讓人家身份在那擺着,雖然只開了家寵物醫院,可醫術卻是無人敢置喙。今天既然能插手,說明自己的兒子有救了,這麼一想巴結都來不及。
“你們認識?”
“不然呢?”沐梓夜涼涼掃去一眼,堂堂著名主持人怎麼淨說廢話。
“那我兒子……”
“白丫頭說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令偉昊頓時喜上眉梢,沐二少這是願意出手了。
白沁心斜看一眼,難得啊,涼薄的毒舌男竟然起了菩薩心腸。
“二少,那您看這……”
“剛給他打了針,今天是沒什麼事了,不過……”沐梓夜頓了頓,夫妻倆心立馬懸了起來,“這幾天把人看好了,就是綁也得把他綁在家裡,要再來個什麼離家出走,我可沒那閒功夫給你們找人。”
“是是是,一定不讓他出門。”
“嗯。”沐梓夜點頭,如來時般又自顧自轉身,看白沁心沒動,沒好氣說,“還不走?”
“二少這就走嗎?”
“難道還留下來吃宵夜?我沒那習慣。”
一句話懟得令偉昊臉色一紅,尷尬卻不失禮貌一笑:“我送送二位。”
“不用,有這閒心還是好好管管你兒子吧。”沐梓夜頭也不回,走到門口忽然又說,“真要謝,謝她。”
“是是是,自當重謝。”
“叔叔客氣了,我不過舉手之勞。”白沁心禮貌而笑,阻了夫妻倆相送之意,“叔叔阿姨早點休息,我們就不打擾了,告辭。”
“誒,好走啊。”
上了車,沐梓夜瞟了白沁心一眼:“舉手之勞這麼熱心?”
“再熱心也比不過你醫者仁心。”
“少給我戴高帽子。”沐梓夜明顯不吃這一套,問道,“家在哪?”
白沁心報了個地址:“今天謝啦。”
“謝我?簡單,告訴我那水是什麼。”
真是瞞不過伶俐人,白沁心輕笑一聲:“令偉昊那麼稀罕你,你必有所長,瓶子你不都留了嗎?自己化驗唄。”
“狡猾。”也就是說那水真的有料,這下他又有事幹了。
“彼此彼此。”
將白沁心送到家門口,沐梓夜掏出手機:“號碼。”
“你確定?”這性子可不像個隨便結交人的主。
“小丫頭年紀不大,疑心病不小。放心,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廢話少說,號碼報來。”
誰讓你喜歡了?白沁心扶額,報出了自己的手機號,開門:“慢走不送哈。”
沐梓夜得了號碼不作久留,只揹人揮了揮手,轉身下樓。
“真是個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