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也就喘口氣兒的功夫,王夢嬌果然又來了,大方地說道,“我落了東西,回來看看是不是丟在這裡了?”
她低頭尋找着,“原來在這裡,”手裡有一個指環,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掉下來的。
“找到便好。”許若水看着她裝模作樣,也等着她再來問自己之前的事情。
“大少奶奶,若說夫人沒事,我也不相信的,瞧那兩個小廝快被嚇死的模樣,出得肯定是大事情,”王夢嬌直言不諱,是把許若水當成了自己人,“大少奶奶不妨透露一點。”
“王姨奶奶,你多心了,真的沒事,你暫且回去吧,別讓我爲難了。”許若水爲難道,“爹和二少爺去查這個事情了,看來需要些時間,王姨奶奶有時間不妨多關心二少爺的喜好,也好知道他喜歡古畫還是喜歡古玩。”
王夢嬌一思量,這話說的很有道理,“還是大少奶奶提醒的是。”
“快去吧,”許若水含笑道,王夢嬌已經明白自己的意思了,這要去碰孟天啓的底線,也正好知道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她看着王夢嬌歡欣離去。
孟夫人也用完了早膳,因着神色頗爲疲憊,許若水提議伺候她歇下,可孟夫人只是靠在寬榻上,連眼睛都不閉,豎着耳朵注意外面的動靜。
“晚秋,去看看,是不是你爹他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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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秋,你爹他們還不回來?”
“晚秋……”
孟夫人不停地吩咐許若水出去看看,外面只要有一絲風吹草動便起身相問,這一早上下來也足有個七八趟了。
許是緊張了,孟夫人不停地出汗,許若水連淨室都跑了好多趟。
“怎得這般熱,晚秋,給我開窗透透氣。”孟夫人又開始折騰,許若水忙得跟轉陀螺似的,開窗時看到孟天啓一人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
這比自己想象得要快多了,許若水見了孟天啓便是一屈膝,只見他很不耐煩地說道,“大嫂先下去吧,我有話和娘說。”
許若水朝孟夫人盈盈一福身就出去了,沒有多少言語,不過孟天啓來得實在有些奇怪,許若水滿腹狐疑,出了門之後,偷偷繞道走到暖閣的窗子下來,想不到這窗戶開得正是時候,可以一清二楚地聽到裡面的聲音。
孟天啓不知道着了什麼魔,黑着臉對親生母親說道,“娘,兒子要一個解釋。”沒頭沒腦地一句話,讓孟夫人爲之一愣。
“啓兒,這話從何說起?爲娘不明白。”
“哐啦,”孟天啓往桌子上扔了個什麼東西,孟夫人靠在寬榻上,對那個物件兒看得不甚清楚,只覺得上面的東西很晃眼。
“這是什麼東西?”
“娘您不會將這個東西忘記得乾乾淨淨吧?”
“啓兒,你興師問罪般地跑來質問爲孃的,總要有個說頭,你這般對待娘,娘心寒啊。”孟夫人臉色更差了。
孟天啓撿起桌上的那個物件兒,朝孟夫人扔了過去,“娘您好好看看吧,這個東西想必您是認得的。”
孟夫人舉起那個東西,是一隻嵌滿紅黃藍綠寶石的銀手鐲,樣式雖爲精巧,但暗沉無光,倒像是哪裡剛挖出來一般,“這個……看着的確是眼熟……”她努力回憶,可實在是想不起來。
“只是眼熟嗎,娘?”孟天啓臉色一直都緊繃繃地。
孟夫人搖搖頭,微眯着眼睛再次打量着那隻手鐲,“娘您可還記得白梅蘭?”孟天啓的聲音猶如一把利劍穿透了屋內和屋外兩個人的心。
許若水驚得一動不動,繼續蹲在窗下細聽。
“啊~~~”孟夫人像是見到鬼似地將那手鐲扔了出去,砸在牆上發了嗡嗡地聲音,最後清脆地掉在了地上,“你說這是白梅蘭的東西?”
“怎麼?娘,您是記起來了,還是不敢相信?”孟天啓壓抑着心中的痛苦,“你知道這是從哪裡得到的嗎?就在剛剛,這隻手鐲……他撿了了起來,像是至寶一般地撫摸了兩下,“她就套在那句屍骸的手骨上。”
這一句話讓許若水難以鎮定了,腳不小心踩在了枯木之上,發了“噶咧”的聲響。
“是誰在哪裡?”孟天啓警覺地朝窗外看去,底下空空的,不見人影。
許若水嚇出了一身冷汗,剛纔她三步並兩步朝後院奔過去,因沒看清楚一隻腳踩在了溝裡,頓時惡臭滿身,可正因爲這一跌躲過了孟天啓的眼睛。
好險,許若水拍着不斷起伏的胸脯,真是太不小心了,要是待久一點還能多聽上一些,那個白梅蘭與孟天啓的關係真的非同一般了。
春暉院沒有其他的路出去了,許若水只有硬着頭皮繞着另外一邊出去,花廳裡的寶蘭和寶竹見她這般模樣,都好奇不已,可也只是看看,沒有多問。
巧了,回去的路上,碰上煙兒來尋,“大少奶奶,大少爺急着找您呢,”一見許若水一身的污穢,擔心道,“您是怎麼啦?”
“摔了一跤,你去幫我備點熱水,我先沐浴一下。”許若水見自己這番模樣也不好與孟天博談事情,也順便平復一下心情。
避開在大炕上的孟天博,許若水悄悄去了淨室,剝去一身淤泥的衣裙,這才發覺連內裡衣裳也都髒了,“真是倒黴,難得偷聽一次還差點被發現。孟天啓和白梅蘭到底是什麼關係?爲什麼娘看到那個鐲子這般的驚慌?那具骸骨又是誰的?”
許若水的自言自語引來剛進來煙兒的詫異,“大少奶奶,您嘀咕什麼呢?您先沐浴吧,有什麼事情等洗清爽了再說也不遲呀,到時候奴婢爲您出出主意。”
“省了,你呀幫我去外面守着就行,別讓大少爺進來。”許若水瞥了一眼外面,吩咐道,“給我好好看着,否則看我怎麼罰你。”
“是是是,大少奶奶害羞了,奴婢給您守着。”煙兒看許若水好言語,不禁地調侃起來。
有人把門,許若水自在許多,也放鬆了警惕,滑進柔和的溫水中,背對着屏風,和紫嫣說話,“煙兒,你說,一個男人爲何會對一隻手鐲上心,甚至不惜和自己的母親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