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若水對自己的嫁妝都一一記在腦海裡,這都是許父許母的心意,人不在了,對這些東西便記憶深刻了,權當是念想。這隻釵子怎麼會在他的手上,難道是王夢嬌給的?
孟天博握住了她微抖的雙肩,這才讓她安定了下來。
“我瞧瞧,”郡主拿走那隻金釵,細細地看了一會兒,紅着臉說道,“是我的,許是蘿衣不小心,沒有收拾好,倒是讓二少爺尋到了。”
孟天啓一聽,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笑着說道,“能撿到郡主的東西是小生的福氣。”這東西是不是郡主的,孟天啓怎會不知,不過是拿來試探一下而已,想不到郡主居然沒有拒絕,這便篤定了一點,郡主已經意屬於他了。
郡主拿着金釵,不敢睜眼看孟天啓,男人這種搭訕的方式她已經司空見慣了,不過這個男人不同,她居然能對出自己的對子,定是有別於其他男子了。
“那金釵不是郡主的,”許若水微轉了頭對孟天博說道,因着兩人捱得有些近,孟天博的氣息她都能感覺得到。
“你怎知那不是郡主的。”他問道。
這是我的,許若水差點衝口而出了,好在及時意識到自己現在是晚秋,而不是許若水,便隨便找了個理由,說道,“這只是天啓尋找搭訕的理由罷了,怎麼這麼巧,不是你撿到也不是我撿到,偏偏讓他撿到了。”
這麼說似乎也有道理,孟天博摩挲了一下下巴,算是相信了這女人的話。
孟天啓得知了郡主的心意,便揣着欣喜若狂告退了,畢竟是孤男寡女的,讓人瞧見了總會落人口實,等郡主回小築歇息了,許若水兩人才出來,不過他們沒有離開多遠,只是找了個地方守着,不然郡主有需要,找不到人便是待客不周了。
大約下午未時一過,郡主便帶着蘿衣出了雅閣小築,不知是休息的還是孟天齊的緣故,她整個人看上去精神許多了,嘴角還一直含着笑。
孟夫人和侯夫人正歡快暢聊,頗有些相見恨晚的感覺,兩人見郡主回來了,又拉着手說了一會兒話,孟夫人的話三句不離誇讚,只道侯夫人養了個貼心的女兒,還遺憾自己沒能得個女兒,郡主聽了,忙說道,“夫人,叫我韻兒便成,叫我郡主郡主的,怪生分了些。”
孟夫人聞言更爲高興了,這不是一下子就拉近了二人的距離,她與侯夫人彼此之間遞了眼神,似乎有些話含在其中;世子夫人更是拉着郡主左看右瞧的,“難怪今日得見了妹妹印堂發紅,原來是有喜事呀。”
“多嘴,”侯夫人睃了一眼兒媳婦,卻依然笑不攏嘴。
許若水輕輕拉了一下方麗穎,她整個下午都在旁伺候着,定是知道一些兩位夫人說的話了,可問了她,她卻搖頭道,“姨母讓我和丫鬟們將宴席收拾了,我只得聽命。”
那就是不知道兩人的意思了。
日頭都還未西下,侯夫人便坐不住了,着人去和侯爺說,要回府,侯爺讓人回了話,說即刻便可以回去,想來那侯爺是個對夫人極好之人了。
申時一刻,侯爺便帶着人全部走了,敬軒就靜了下來。
孟老爺來尋孟夫人,一臉的不高興,對孟夫人囑咐道,“一會兒讓天啓去書房找我。”不知是何原因,氣得他鬍鬚直抖。
孟夫人也沒多想,連聲應下,待孟老爺走後,又譴了方麗穎去尋孟天啓了,而許若水自然被留下說話了。孟天博跟着孟老爺走了。
“娘,您心情不錯,想是有什麼喜事吧?”安喜亭內的桂花釀已經被換成了普通的茶水了,許若水給她斟了茶。
“還是你眼力勁兒好,你瞧怎麼着,侯夫人想要和我們家攀親,這是多好的喜事呀,我啓兒就是命好,連郡主都瞧得上,”孟夫人喜滋滋地說道。
“娘,您同侯夫人說了,之前許家弟妹的事情?”許若水難以置信地問道,這侯夫人這麼放得下身段,居然同意女兒做別人的填房?
說起許若水,孟夫人撇了撇嘴,“提起她我就堵得慌,好在侯爺一家是大氣之人,我實話和她說了,那許家的女子已經早亡了,因是得了惡疾,所以纔沒有對外說起來,倒是說離家出走了。”
許若水手掌心已經被指甲摳成一個血窩了,疼得失去知覺。
“晚秋啊,天啓的好運就要來了,有個侯爺當泰山做岳父,以後別人看我們家都得昂起頭來了,真是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呀。”
既然侯夫人不在意女兒做個填房,難道侯爺就不介意女兒嫁入一個商賈之家?“娘,郡主是官家之身,我們府雖然家財萬貫,但是名聲到底不好聽了些,侯爺一定會肯嗎?”許如水疑惑地問道。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孟夫人說多了話,口都有些幹了,喝下一杯水之後,又說道,“說起來是侯爺身份,是比我們高出一頭來,但是侯爺到底是告老還鄉的,手上沒有實權,找我們聯姻不會辱沒了他們,反而讓他們以後的生活更好一些。”
想來孟夫人和侯夫人都有各自的小九九,一個要侯爺的身份做靠山,一個需要孟府的財力過生活,實在是人心難測呀,若不是孟夫人徹底信任了許若水,這等話她不是輕易對人說起,找許若水說話,也是有原因的。“晚秋,剛你也小陪了郡主一會兒,說說你對她的看法。”
好在孟天博藉機和自己說了想法,這一點兩人不謀而合,那麼就順着上去,許若水‘由衷’地說道,“要是這親事能成固然是好了,兒媳有個郡主的妯娌,臉上不知道多有光,要說這品性,一時半會兒也看不出來,不過郡主識大體知禮數,這點倒是顯露無疑,侯爺府的家教能差到哪裡去,您說是不是?”
“不錯,還是你知曉我的心意一點,”孟夫人聞言頷首道,“只要天啓的親事一定,我便再無心事了。”
“那侯夫人的意思是……今日走得那般着急,是不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