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若水忽然對紫嫣來了興趣,從一開始的鄙視到現在若有似無的仇視,裡面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不會是以前的晚秋薄待了她吧?
轉身又一想,紫嫣豔麗的着裝同晚秋那空空如也的衣櫥一比較,那鄙視的眼神之中更多的有高人一等的感覺,至少她是孟府的家生子,而且還是孟夫人親自挑選的人。
不會是晚秋薄待了她的,只會是有其他的目的。
許若水給孟天博絞了帕子,擦掉了臉上的淚痕,“以後不許同人打架了,我去和爹孃說,讓他們去責罰那個二流子,可好?”
“嗯,嗯,”孟天博只擡了眼睛,猛點了兩下頭,在他的腦裡,這一頁算是掀過去了,可對許若水來說可沒那麼容易。
已是傍晚夕陽落山之際了,孟天博和人打架一事好像也沒有傳開來,許若水犯了嘀咕,需不需要去外院看看那二流子到底怎麼個流裡流氣。
外院不是所有女眷都能說去就去的,那得拿了孟夫人的對牌才行,所以許若水當即放棄了這個念頭,不過,她的心底又浮上一計,遂對胡婆子耳語了一下,胡婆子聽後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已是明白了許若水的意思。
晚膳是在正屋的花廳裡用的,這些天許若水一直是讓紫嫣一同坐於桌旁用膳的,這也是怕她懷疑自己,也算是搬了以前晚秋的舊例了。
主僕三人這般坐着,有些不倫不類的模樣,膳後,紫嫣依舊帶着孟天博去廂房歇息,這也是許若水所想的,她根本無法習慣同一個陌生的實際上是自己丈夫大哥的男人睡在一起,而紫嫣恰恰解了她的圍。
夜半三更,許若水還未上牀榻歇息,她等着胡婆子回話,看看紫嫣今晚會不會有小動作,也證實一下自己所猜測的。
這屋裡除了一本《女訓》之外別無其他書籍,聽說是晚秋同孟天博成親那日孟夫人送的,成親也不過是換身紅衣蓋了紅蓋頭被送進這凝香堂而已,沒有宴請也沒有賓客,女訓一書許是孟夫人對晚秋的訓誡吧。
“心猶首面也,是以甚致飾焉。面一旦不修飾,則塵垢穢之;心一朝不思善,則邪惡入之。”許若水細細品味裡面的意思,心就像頭和臉一樣,需要認真修飾。臉一天不修飾,就會讓塵垢弄髒;心一天不修善,就會竄入邪惡的念頭。
邪惡的念頭,她定在了這五個字上,隨手將《女訓》摔在了桌上,惹得燭光搖曳,若不是死過一回,她現在依然是個有着純白心思的婦人,不管丈夫如何冷淡自己,依然還默默地相守,她心中瘋狂滋長的邪惡念頭也是被人逼出來的。
“大少奶奶,”簾外胡婆子輕聲地說道,“有動靜了。”
許若水一轉頭,“進來說話吧。”昏暗地燈光照着她的臉更爲蠟黃。
“紫嫣出去了,你看我們要不要去瞧瞧。”
“不用了,現在夜深人靜的,一會兒大家都知道了再說,”許若水得知胡婆子都按照她的意思佈置,便去了淨室洗了把臉,讓自己清醒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