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許若水怪自己一時疏忽,她如今是晚秋,有些事情要拐彎抹角地問,否則太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了,“哦,不是,前面莫名生病一場,有些事情記得也不大真切了,媽媽便再同我說說。”
胡婆子雖覺得大少奶奶這些天比往常奇怪了些,當是人也更有了主見,便將心底的疑慮壓了壓,反正不會對大少爺有威脅,“紫嫣姑娘是您和大少爺成親那晚夫人送來的通房,至於大少爺一直睡在紫嫣姑娘的屋裡……”胡婆子還將孟天博爲何每次都和紫嫣睡一個屋的原因說了出來,“這是您的主意。”
這一次許若水不敢直言不諱了,畢竟她對晚秋不甚熟悉,當真急不得,“這個我曉得,”通房的意思就是可以同主子發生親密關係的丫鬟,而晚秋恰恰給了紫嫣一個絕好的機會,二人若是發生了親密的關係,紫嫣便能從一個丫鬟一躍成爲主子了,倘若能懷個孩子,那便是母憑子貴了。
細想之下,這應該是紫嫣最真的心思了。
至於翻了自己屋裡的東西,無非是要找尋是否有藏起來的銀子,眼見了許若水慢慢入了孟夫人的眼,紫嫣開始着急了,所以昨晚纔會上了許若水的當,今日不服氣便再回來找找,能找到銀子那便能在孟夫人面前反咬自己一口了。
如意算盤打得很響,可是紫嫣算錯了孟夫人對晚秋的喜歡程度,孟夫人雖然當着衆人的面裳了凝香堂好多東西,是爲了表現出自己的賢良大度,尤其是孟天博不是孟夫人親生的孩子,這麼做便可以得到孟老爺的讚賞了。
可是銀兩,孟夫人卻是捨不得給,當了這當家主母,要的就是錢和權,怎能輕易拿出白花花的銀子呢,何況依孟夫人的爲人,既然是買來的丫鬟,供吃供穿供住已是極大的恩惠了,還要奢求什麼呢。
在世的晚秋也不奢求,要不然她也不會讓孟天博睡紫嫣的屋裡了。
“大少奶奶,奴婢有話不知當不當講?”胡婆子支支吾吾地問道。
“媽媽請說。”許若水還算信得過胡婆子。
“大少奶奶不應該將大少爺繼續放在紫嫣屋裡,時間久了,恐大少奶奶日子不好過,”雖然隱晦了些,可許若水還是聽明白了,可眼下就讓自己和孟天博同住一屋,同睡一榻,如何能做得到。
“媽媽,眼下看來還不是時候,”許若水避了開來,“您瞧二房的奶奶剛沒了,我若是同大少爺在一起了,夫人會怎麼想?府裡的嫡子已經不是二少爺了,嫡孫如果再不是二少爺那裡所出,以後大少爺的日子會好過嗎?”
胡婆子低下了頭,侷促地說道,“是奴婢欠了考慮,大少奶奶思量得周到。”
許若水觀察了一下胡婆子,除了一雙大腳之外,還人高馬大,在一羣人中能立刻認出她來,有些鶴立雞羣的模樣,“這屋裡屋外的都是媽媽幫襯,大少爺有你這樣的奶媽照料,大少爺亦是比別人多了些福分,媽媽這麼想無非也是爲大少爺着想,你放心,得了機會,我會讓大少爺回屋的。”
這個時辰也不知道會是何時,許若水不過是想穩住胡婆子而已。
“這一切都是奴婢的本分,也是姨夫人的囑託,奴婢自當百分百周全大少爺。”胡婆子說得真切,好似孟天博就是她的命根子一般。
許若水不與計較其他,她當然不想傷害孟天博或者凝香堂任何一個人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了,所以這屋裡無論是胡婆子還是紫嫣,她都不打算用,目前最好的人選就是煙兒,一個同樣無依無靠的孤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