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長旗的推手很簡單。
練習時，全神貫注，先學會全身的力量，將手臂乃至全身的力氣凝聚在一條線上，再釋放出去。
聽着玄乎，練着迷糊。
顧猛練習了很久才摸到一點門道。
學到了功夫，顧猛也沒有忘記答應過的事情——幫助紅灘鎮村民發家致富。
紅灘鎮真窮。
這裡氣候乾旱，土地貧瘠，晝夜溫差大，糧食作物年產量很低。
這裡沒有公路，沒有礦藏，沒有森林，沒有養殖業，更沒有工業。
方圓百里連一家鄉鎮企業也沒有。
不僅如此，整個小鎮連一臺電視機也沒有。
如果說綠嶺鎮是個貧農，紅灘鎮就是乞丐，目前鎮上人唯一的念頭和心願，就是吃飽飯。
據說前兩年還有人餓死，據說前些年有幾個老人不想拖累家裡，結伴走到顧猛前些天去過懸崖上，投河！
現實比想象得更殘酷，更觸目驚心。
顧猛有實力幫一幫他們。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第一步，孔長旗在下半年要當上紅灘鎮書記。
這個書記實際上跟村支書差不多，誰有威信誰當，村民選舉，上面認命。
孔長旗的資歷和威信完全夠。
至於體委的工作，完全是虛職，要不要都一樣，只是每月可以在體委領一點兒津貼。
第二步，他和孔長旗協議建立一個紅水農貿公司，又拉上了張林、宮梨二人。
兩人一個有武力值，一個有面兒，成爲利益夥伴關係有利於長久合作。
現在這個公司先在香江註冊，註冊資金五十萬，外資好辦事，等以後再遷回來。
第三步，孔長旗當上領導後，公司向鎮上承包了一塊土地，作爲枸杞採摘基地和工廠。
鎮上有了錢，可以修公路，搞基礎建設。
公司建立採摘基地需要工人。
可以解決鎮上人吃飯和工作的問題。
第四步，孔長旗以領導的身份在鎮上建立一個合作社，邀請村民以各自的土地入股，與紅水公司合作，建立一個枸杞加工廠，收購附近的枸杞。
有了枸杞，有了產品，剩下的就是宣傳，最重要的是宣傳。
等一切辦完，88年奧運會也來了。
他拿的金牌越多，枸杞漲得越快。
顧猛想了想，這事還是要帶上綠嶺，宣傳了紅灘的枸杞，不能忘了綠嶺的天麻，不然會被家鄉人怪罪的。
一切都在計劃中，慢慢實現，不用急於一時。
當前他最在意的還是學習擡花轎，學習餘佔鰲身上的痞性。
學習了七八天，終於迎來了一項任務。
“猛子，明天牛頭塬上王家小子結婚，請我們擡花轎，這一次你跟着一起吧！”
下午，太陽底下，顧猛正在院子裡練習推手，鎮上的轎子把式老餘來了。
老餘一米八的身高，算是方圓百里最壯實的男人之一。
他不止是擡轎子，還擡棺材。
用老餘的話來說，其實兩個沒啥區別，都是擡着往洞裡塞。
老餘說完之後，鎮上幾個老流氓哈哈直笑。
顧猛莫名其妙，連忙問老流氓們笑點在哪？
聽了解釋，他不得不感嘆一句，我還是太單純了。
總的說來，自己這個師傅找的不錯。
老餘與餘佔鰲有幾分相像，一個老流氓，三十五六了還沒娶媳婦，或許正如算命先生所說，擡花轎的人姻緣不順，把桃花運都送到了別人。
當初顧猛要學擡花轎，老餘還嚇唬說學了擡花轎，桃花運全跑了。
顧猛正覺得自己的桃花運有點旺盛，散一點對身體有好處。
看到老餘進門，顧猛散了支菸，壞笑道：“老餘，新娘子長得咋樣？屁股大不大？”
老餘朝着堂屋瞥了一眼。
“你媳婦呢，你問這不怕被你媳婦兒聽到了揍你嗎？”
“哈哈~”
顧猛笑了，“老餘，你認爲我會怕媳婦兒？”
“你不怕嗎？”
老餘一臉戲謔地打趣道，“前天有個人被媳婦兒追得跳河，不是你嗎？”
“呃，我那是讓她...”
顧猛紅着臉有些難堪。
前幾天，他跟着鎮上的流氓學壞了，又吃多了枸杞憋火，回到家裡，看到身材豐滿的宮梨禁不住想耍流氓。
他腦子一熱，拍了一下她的**。
啪了一聲之後，廚房裡一片死寂。
接着又爆發出一聲驚人的尖叫，“顧猛，你想死嗎？”
宮梨提着菜刀從廚房追到了院子，從院子追到了街上，從街上追到了河邊上。
不得已顧猛只能跳河。
這事瞬間傳遍了紅灘鎮。
宮梨成了新的母老虎，敢提着菜刀砍老公。
顧猛成了耙耳朵，長那麼大的個，竟然是個耙耳朵，嘖嘖~，可惜了。
耍流氓的後果十分嚴重。
宮梨很生氣，昨天提前結束了生活體驗，離開了小鎮。
爲了賠罪，顧猛一路護送到鎮北堡劇組。
途中，姑娘一直握着剪刀，沒跟他說一句話。
哎~，造孽啊！
希望過幾天去，姑娘的火氣能消一點吧。
老餘呆了一會就走了。
顧猛又繼續練習推手。
或許他天賦異柄，上手的速度很快。
以前力氣太大，經常會捏疼人，導致動作有些粗暴、粗魯。
練習了幾天之後，他變得更溫柔了，對力氣的控制控制更加自如。
前天要不是他練過推手，那一巴掌絕對能把宮梨拍腫。
溫柔點，再溫柔點，溫柔的推手。
......
傍晚，夕陽，把黃土地染成了橙色。
晚風中，院外傳來幾聲吆喝，還有揚起的灰塵。
孔長旗趕着驢車回來了。
這幾天孔長旗和張林趕着驢車，外出打聽本地枸杞的市場信息。
現在整個銀州只有兩家小型的枸杞加工包裝工廠，還有一個枸杞酒廠，要死不活。
顧猛想着咱不缺錢，建廠不如買廠，這才請孔長旗出面協商。
“老孔，怎麼樣？”
他一邊練習推手，一邊問道。
“市裡同意買廠子，大的加工廠四十萬，一年能加工包裝二十萬近枸杞，小的二十二萬，年產量不到十萬”
“大小一塊兒賣，能優惠不？”
孔長旗嘴角一抽，“你買那麼多空廠子幹什麼？”
顧猛微微一笑，“我從小就有一個夢想，當一個大地主，如今有了錢，我都想全買地買房了”
“不明白！”
孔長旗搖了搖頭，“兩個廠子一起買是不可能的，市裡怕有人搞壟斷。”
“買大的吧！”
那家大廠子他看過，在銀州市區裡，加工廠、倉庫、辦公室，佔地規模超過了一畝。
其實只要買下這塊地等個二十年，紅灘鎮一百多戶人就能脫貧致富。
這種事沒法解釋，只能獨裁一次。
孔長旗回來後不久，張林跟着趕車進門，向他彙報了今天的工作。
張林主要去視察枸杞市場，產量、質量、價格，還帶回了各地的枸杞樣品。
目前枸杞，市場價一兩毛錢一斤。
本地枸杞產量太大，消費人羣少，對外市場沒有開通。
有東西賣不出去，自然價格低賤。
顧猛看了一下張林帶回來的樣品，都差不多，只是紅灘鎮附近的枸杞顏色紅一些，品相更好。
或許可以高一個精品路線。
他心中有了計較，又問道，“老孔，當書記的事什麼時候能落實？”
“很快，鎮上的老書記早想退了，一直沒人接手，前些天他向上面寫了報告，我今天又去市裡做了彙報和政治考察，等考察通過，職務就下來了。”
“那好，等職務下來了，計劃就可以開始了”
“真的能成功？”
“放心，賠不了！”
“哈哈，我有什麼不放心的，反正你是東家。”
孔長旗笑了一陣，看他練了一會兒推手，笑道：“咱們來練練！”
“行啊！嘿！”
“咦~，不錯，有進步，繼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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