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家大小姐,樓雲拂,當年名動京都的第一美人,色藝雙絕傾天下,天下男人,紛紛欲得之。”如凝姑姑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微微的晃神。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來,喃喃地說:“就連風雅高華才高八斗的秦家二少爺,也爲她傾倒。”
“什麼?”秦時月這一驚嚇不小。
她本來以爲,來這裡,頂多是能瞭解到一些關於假的秦懷君的一些生活細節,好分辨一下,這個假的秦懷君,藏匿何處。
而現在,這如凝姑姑一眼便把她認了出來,還曝出了一個驚天的秘密。
如凝姑姑見秦時月的反應如此之大,挑眉看了她一眼說:“這件事當時京城人人皆知。”
停頓了一下,她又有些自嘲地說:“你不知道也難怪,畢竟十幾年了,秦懷君的屍骨,都該沒了。”
說着說着,眉目間有些的冷了下來,像是觸及了一些的不願提及的往事。
秦時月從剛纔的驚嚇,到現在的冷靜,幾乎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她的眸子晶亮晶亮地看着如凝姑姑,質疑地說:“你爲何無端端的,和我說起這一些?”
據說她的母親樓雲拂已經多年未出府,就算回孃家,也從來都是直來直往,這如凝,未免把秦時月認得太快了。
十幾年不見的人,就算印象怎麼深刻,一時半會,也是難以確定的吧。
而這如凝,卻非常確定。
如凝看了一眼秦時月,下了結論:“你的心思,還挺深的。”
“和你母親當年,倒是不太相似了。”如凝姑姑喝了一口茶,細細地給秦時月說:“當年你母親風姿玉骨的一個人,權勢都不入她的眼,想必就是這般,秦二少爺秦懷君那樣脫塵的一個人,纔對她死心塌地吧。”
說起秦懷君和樓雲拂的當年,那段羨煞旁人的戀情,是那一代人存活在腦海中一個很美好的記憶。
如凝有些遺憾地說:“只可惜呀,美人最終嫁作他人婦,才子從此一蹶不振。”
似乎這樣,便是對那段戀情,最爲真實的概括。
“如凝姑姑可知道,母親爲何會捨棄秦二少爺,嫁給了我父親?”秦時月終究說不出叔叔那兩個字。
因爲母親的這段感情,真的很讓人糾結。
和丈夫的弟弟情真意切,卻轉眼嫁給了哥哥,這到底是不那麼光彩的。
如凝姑姑輕輕地搖了搖頭,“這其中的事情,我就不太清楚了,聽說過《辭樓吟》嗎?那便是秦懷君,爲你母親做的。”
“昨日重情今日婦,我自狂笑是癡人。”
秦時月啓脣唸了這一句被廣爲傳頌的詞句,心裡別有一番的滋味。
細細地咀嚼,便可發現秦懷君當時的悲憤無奈痛苦,各種情緒交集在一起,卻最終只能無可奈何。
秦時月想起了沈柔房間裡和母親的房間裡掛着的兩幅畫,都沒有落款人。
而丹墨勾畫的畫面,處處表達了想要和心愛的女人退隱山林,逍遙自在的美好願望。
現在看來,那兩幅畫,多半是出自於秦懷君之手了。
因爲母親甚是珍愛,十幾年來,懸掛在臥房之中,顯然被保護得極好。
而沈柔屋裡爲何也懸掛了秦懷君的畫,秦時月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