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之上,有發黃的書冊,一卷卷翻開,赫然是美男無數。
千濃是知道這美人圖的,凡人所編寫,邪功,以童男爲引,方可練成。
她的臉色露出一些的尷尬來,有些推脫地說:“修煉美人圖,要那樣,你爲何還要我練?”
“哈哈。”蓮生揉了揉她的發,寵溺地說:“我不會讓你按照他的辦法練的。”
他指了指摘星樓下,被招魂曲招來的那些死人,笑容風姿玉骨,優雅無比:“那些人之中,不乏童男,你可用他們的精血溶功,不需合歡。”
只要不需要和華納,千濃便應承。
其實她心裡想的是,三年之後蓮生便會讓她出去了,那樣多好啊,外面的世界,一定要比慈悲城好很多。
也不知道蓮生爲什麼一定要留在慈悲城?
招魂曲真是好聽呢,千濃擡頭望向那沉沉鬱鬱的夜。
想着那個叫夜寂的男人,現在該是在做什麼?
據說,他曾是她的夫君的,爲了天下,把她捨棄,而且還害死了她的孩子。
她很想問一問他,天下,真的那麼重要嗎?
漠北修羅城,秦王朝的都城之中,此刻正是夜深人靜最肅殺陰寒的時刻。
惡劣的天氣讓這地方偶爾會飛沙走石,修整出來的宮殿上,都要漫上一層濃重的灰塵。
幸好這夜半下了一場雨,天氣陰涼了好多。
漠北的白天和晚上溫差很大,到了這晚上,皇宮之內,一片的清冷,完全看不出是剛入秋的模樣。
扶搖撐着油紙傘穿過重重宮闕,在最裡面的一座豪華宮殿前停了下來。
這座宮殿的守衛全部被撤了下去了,連候在外面的奴婢,都被那個男人趕走。
她入了殿,諾大的殿內空蕩蕩的,點了幾支粗壯的蠟燭,殿內很是溫暖。
很殿外,完全是兩個世界。
男人一身黑色的衣袍,衣袍上金色的番蓮開得十分的妖豔,如同注入了生命,有着無可比擬的靈氣。
黑髮沒有一點的束縛,柔順地披散在身側。
席地而坐在冰冷的大理石上,衣袍散開,番蓮好不妖嬈。
他袖長素白的手搭在搖籃之上,輕輕地搖動,搖籃裡面,那個剛剛哭得撕心裂肺的孩子,已經停止了哭泣,哭得正香,臉色紅彤彤的的。
不足月出生的孩子,看起來有些小,小小的身體裹在毛茸茸的被子裡,小臉皺着。
好像很不開心。
他看着,心裡一陣的抽搐。
扶搖走了進來,在他的身後停下腳來,看了一眼搖籃,孩子已經睡了過去了。
九皇叔親自哄她睡的,溫柔得如同對待情人。
扶搖在他的身後站了許久,他才問:“樓雲拂怎麼樣了?”
扶搖和閻修要好,樓雲拂中了他一劍,現在到底怎麼樣了,還是要扶搖拿回情報來。
“已經救不了了。”女子的聲音,輕柔得沒有一點的重量。
夜寂卻突然感到一陣巨大的悲傷。
終歸是天不予他,還是要他不辜負天下,而辜負了她。
他終究是辜負了他的月兒。
那人,遲遲不肯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