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搖的宮殿,是整個王宮裡最奢華的。
獨一無二的奢侈。
這奢華,在宮裡面傳得也是特別廣的。
其實衛玄也知道扶搖的心思,她故意把自己的宮殿弄得這麼繁華奢侈,爲的是顯示一種中宮的位置。
想要告訴所有人,她是這後宮裡面,地位最顯赫的女人。
她,便是這王城的女主人。
雖然她是這樣的一個態度,但是,也沒有多少人真的對她有這樣的心思。
畢竟,王還沒有下旨意,她的這些門面上的功夫,都只是徒勞的事情。
扶搖彈的是那一曲《辭樓賦》。
淒涼哀婉,有濃濃的愛意,卻同樣有深沉的無奈和最後的訣別。
衛玄走進去的時候,她放在古琴上的手沒有停下來,依舊優雅地跳動,那錚然的琴聲,氣勢磅礴的傳出去。
她不擡頭,問衛玄:“他讓你來遣我走的?”
這世上,要論誰最瞭解秦王,非她扶搖不可。
他的每一個心思,都在她的意念之中,他想要送她走的心思,不只是現在纔有的。
而今晚,他表示得,更爲直接。
是怪她取了秦時月的心頭血給他緩解天譴的痛苦吧。
他竟然想要自己承擔每一次的天譴,讓天譴的痛苦一次次消磨掉他的生命,也不肯接受千濃的鮮血。
其實千濃取一點鮮血無可厚非,她能活過來,還不是因爲秦王?
這一些的命數轉換,她從陰陽子那裡,早就獲悉,只是有些秘密,不能昭告在陽光底下。
所以,秦時月欠他的,這一點血,她取得沒有錯。
衛玄素來沉穩冷淡,但是此刻也有些的惻隱之心,難免勸她:“公主,你也知道,現在王后回來了,你留在這裡,會多生事端。”
“多生事端?”
扶搖笑了:“這三年,我幫他打理了這後宮裡裡外外的事情,前朝的事情,我出的力,難道還少?”
現在,只不過是千濃回來了,她就成爲了多生事端的那一個了。
這真是讓人心寒不已。
“王知道你付出了不少的心血,所以,王說了,只要你回去汴梁,他有生之年,可保你汴梁無憂。”
扶搖的手終於停頓了下來,那擱在琴絃之上的素白雙手,停在上面,不動了。
女子的美麗的容顏之上,慢慢地露出一抹苦笑來,低聲呢喃地說:“爲了讓我走,他竟然這麼捨得。”
不滅汴梁,想要滅大齊,那就要廢很大的勁頭。
這個雄心天下的男人,竟然爲了一個女人,而讓她汴梁,存活下來,這是不是,要感謝他?
“公主,王也是看在和您的情分上,纔會這麼做的,你收拾一下,回去吧。”
衛玄多少覺得有些的難爲情,要趕走扶搖,他心裡有些過不去,但是,這卻是不得不的選擇。
現在秦時月失去了記憶,暫且還會留下扶搖,要是她恢復了記憶,知道扶搖對她做過什麼,估計,扶搖就不可能走得這麼順利了吧。
王要扶搖走,大抵也是出於這樣的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