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遙看來,秦王還能瞧見她久久沒有放下的簾帳,心裡總是說不出的惆悵。
這一去,漠北的風沙本來就嚴重肆虐,她的車隊已經快走出了他的視線,那種不爲所動的表面,掩蓋不了內心的不捨。
要是可以,他也當把她給留下的。
徐從容站在身邊,看着秦王的背影,許久不敢說話。
看得出來,王很是捨不得王后的,既然這樣,爲什麼還是要答應了她讓她去北晉?
況且,按照王對王后的寵愛,而且北晉此去,凶多吉少,他更是不應該呀。
想了想,徐從容還是問了一聲:“王爲何要讓王后此去北晉?”
他本來就是極力反對秦時月去北晉的,如今這天下的棋局紛亂,看似平靜,其實正在醞釀着最後的一場大殺戮。
這一場北晉和秦王朝的對決,勝者爲王,敗者爲寇。
而在這個緊要關頭,秦時月出行了,要是遇上什麼不測的話,那麼,對他們是極其不利的。
這個想必是秦王也想到了。
但是,他還是讓她去了。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秦王把手搭在城牆上,輕輕地撫摸了許久,低垂着眉目,也不說話,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就在徐從容以爲他不會說什麼的時候,他突然開口了:“你覺得有誰比她去合適?”
在整個秦王朝,除了他自己,就只有秦時月最合適了。
“若是沒有別人合適,可以用個折中的辦法,不需要非要讓王后去。”徐從容琢磨了半響,也實在想不出來能有什麼折中辦法。
要說誰更瞭解北晉,還真是非秦時月不可了。
“讓她去吧。”秦王看着那荒蕪的漠北,眼眸深遠。
這是她的夙願,去了,也算是了了這個心願了。
徐從容點了點頭,不知道該說什麼,雖然覺得不妥,也沒什麼辦法,那麼,也只能這樣了。
過了許久,徐從容想起什麼來,便和秦王說:“那邊來消息了,蓮生的確在北晉,而且,位份還不低。”
“什麼位置?”
“不清楚。”
徐從容有些的擔心,想了想說:“具體的職位不太清楚,只知道現在蓮降對他的依賴度很高,蓮生的身份,一直都是北晉的最高機密。”
“至今,沒人見過蓮生,但是臣聽說,蓮降身邊一直有個神秘人,臣想,那必定是蓮生。”
只有蓮生,才能讓北晉現在,如日中天。
“最近他們有什麼動作?”
秦王望着已經消失不見的秦時月的車隊,眼眸一直都保持者眺望的姿勢,看着那遠處的光景。
徐從容把探子探聽來的消息如實和秦王說:“沒什麼特別的行動,只是聽說,最近北晉大肆興屠,修建什麼,摘星樓。”
摘星樓。
秦王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終於明白了蓮生想要做什麼了。
蓮生是料定了自己能夠把秦時月吸引到北晉去,所以,才大肆興建了一個摘星樓。
而這個摘星樓,爲的,就是一個秦時月。
他在等秦時月的到來。
這件事情,也不知道蓮生已經預謀了多久的時間,他現在,真的要爲秦時月擔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