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夢歸想上戰場,他不願意辛辛苦苦得來的訓練成果付諸東流;戰士們也想上戰場,因爲上了戰場就不用受徐夢歸那份兒洋罪!現在的八班急得都在一縷一縷地往下糅頭髮,當然,徐夢歸與尚文尚武三人除外,他們是光頭,壓根就沒有頭髮!
不過還是有點讓徐夢歸開心的事。徐夢歸上交的兩箱7.92毫米子彈,首長髮現,和八路軍配置漢陽造的子彈沒什麼區別。經過試驗後證實,根本就是同一標號的彈藥。爲此,團政委專門找到徐夢歸,非常鄭重地拍着他的肩膀說道:“爲了更好的發揮你的作用,經組織上決定,還是給你配發這種打得遠的槍,子彈不用擔心,這種子彈我們有的是!”
徐夢歸是又氣又喜。氣的是,原來這種槍的子彈原來和漢陽造能夠通用,(漢陽造本身就是仿造的德國毛瑟1898步槍)白舍着臉皮問那大鼻子德國老外要了兩箱;喜的是,這支槍握在手裡更能夠增加他的信心和安全係數。徐夢歸又向政委申請上戰場殺敵,政委依然沒有應允。
手拿好槍卻不能上陣殺敵,這是任何一個槍手所不能容忍的。徐夢歸忍不住了,他就是冒着觸犯紀律的險,也要給團部一點小小的“教訓”,他想上戰場,他想殺敵。
不過他的兵可沒那麼大膽子,徐夢歸以鎮壓似的方式,強令他們執行,還大聲宣佈,一切責任由他承擔。爲了增加隱藏係數,徐夢歸趁所有人睡覺的時機,把所有人的軍服裡邊的一層襯衣和襯褲都用鍋底灰泡水染成了黑色,並且每一人都給搞來一條烏漆嘛黑的扎頭巾,只給衣服左臂上做上了八路軍的袖標以表明身份。氣的班裡的戰士們哭笑不得,還不敢聲張。這些他都是跟電影電視上學的,不僅爲了大家的安全,而且還滿足了徐夢歸小小的虛榮心。
一切準備就緒,徐夢歸帶着尚文尚武兄弟倆,身穿自制的夜行衣,臉上塗着鍋底灰和草綠色的樹葉汁,行動了……第二天早晨,團部大亂,聽聞傳出來的消息:守衛森嚴的團部,昨夜被竊,團長心愛的一條“駱駝牌”香菸被盜,這可是師裡的首長送他的,團長一直沒捨得抽,警衛排有六人在未看清竊賊模樣的情況下被打暈,團長大怒,下令嚴查此事,以儆效尤。
就在這個風頭上,只有徐夢歸嘴裡斜叼着根香菸,繼續訓練他的八班戰士們,絲毫沒有一點被發現的覺悟。
孫守德受霍營長之命前來查問徐夢歸是不是他們乾的,只見徐夢歸叼着香菸,把手向孫守德面前一伸。
“證據呢?”
孫守德大怒:“你嘴的煙就是證據,你小子以前根本不抽菸!”
徐夢歸悠然的說道:“我現在抽了。”
孫守德繼續指證道:“你嘴裡的是駱駝牌的煙!”
徐夢歸反駁道:“我託朋友捎來的不行啊!”
……孫守德哪裡是徐夢歸的對手,很快就敗下陣來,回去向政委彙報,政委只是笑了笑,對團長說道:“你那條煙算是陰天曬太陽沒影了!”政委明白徐夢歸是什麼意思,反正丟的不是他的東西,他也是低頭看笑話。
不過第二天,政委就不這麼想了。
清晨,所有戰士都驚奇的發現,一條軍褲掛在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的足有四米多長的木頭柱子上(分明就是八班戰士訓練用的雙人木頭),政委在柱子下邊穿個着襯褲,拿着個竹竿正想把那條褲子挑下來。最後還是警衛排的戰士們看到政委的形象,怕政委凍着,幾個戰士一起幫政委把褲子拿了下來。政委一邊繫着褲腰帶,一邊嘴裡大聲喊道:“徐夢歸你個小兔崽子,我就是不讓你上戰場,我看你能怎麼着!!”
聽到這裡,在場所有人都知道這些事情是什麼人乾的了,但是還是苦於沒有證據。因爲根本沒人發現他們來過,也沒留下任何線索,這次是團長笑着看政委的笑話了。
“老鮑啊!你也有今天啊!呵呵!”還一邊誇獎徐夢歸他們“小夥子們乾的倒是挺利索的啊!老鮑,你不能總這麼吊着他們啊!”
政委提好褲子,整了整衣服,進屋和團長說道:“不弔着他們不行啊!再怎麼說他帶的那些也算是新兵,更何況以後用的着他們的地方多着呢,這種兵不適合打陣地戰,那是浪費!我這是鎮鎮他們的傲氣,不然的話他們真不知道什麼是天高地厚了!”
團長呵呵一笑,說道:“誰鎮誰還不知道呢!也是時候讓他們去鍛鍊鍛鍊了!”
政委一聽,不樂意道:“就憑今天的表現,還得再吊他們兩天!”
團長又笑了笑,對政委說道:“好了!好了!消消氣!我讓他們拿走了一條煙還沒你這麼氣性呢!”說完轉頭喊道:“小鄭,給政委倒碗水壓壓火。”說罷,就聽外邊警衛排的一個小戰士應道:“噯!!”接着進裡屋倒水去了。
……又過一天,這天出現的狀況實在是太讓人震驚了。團長清早剛起牀,就發現枕頭邊上放着一盒“駱駝牌”香菸,下邊還押着一張字條,竟然還是用宣傳用的傳單拼成的,上邊寫道:“謝謝團長美言!”下邊寫道:“吸菸有害健康!焦油含量:中。”
團長看完,驚的一頭是汗,大聲喊道:“警衛員!”
外邊馬上就聽到一聲:“到!”隨即進來一名戰士。
團長問道:“昨天晚上你見什麼人進來過嗎?”
戰士看了看團長手裡拿着的煙和紙條,奇怪的說道:“沒有啊!我是三更上的崗!什麼人都沒看見啊!”
團長又問道:“那你上一班崗呢!”
戰士說道:“應該也沒有,有情況的話他會告訴我,而且會加強警戒的!”
團長摸了摸頭上的汗,說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說完,就馬上穿好衣服,去找政委去了。
……政委看完紙條,也是很驚訝。夜深探帥帳,已是很讓人吃驚了,更然人吃驚的是,按字條上的意思看來,他們二人昨天在團部所說的話,他們也是聽的一清二楚的。團長看着政委又擦了擦頭上的汗,說道:“這幫小子我看還是別吊着了。再吊着還不知道誰鎮着誰呢。他們是天王老子也不怕,天知道還會出什麼狀況!”
政委聽完團長的話,又瞅了瞅字條,嘆了口氣說道:“也好!讓他們鍛鍊鍛鍊吧!我們也肅靜肅靜!就是……”
團長一聽政委口氣有變,趕緊說道:“你還猶豫什麼,這幫小子再不讓他們趕緊上戰場!搞不好你我明天醒來,連屋子都沒了!你別以爲能幹出這事的主會怕關禁閉!就是關,你也得有證據啊!”
政委一聽,說道:“我是怕他們有閃失啊!這都是我們的寶啊!”
團長急了眼了,“再是寶,不用到刀刃上,他也得生鏽!趕緊送走這幫祖宗吧!”團這這時很是委屈地說道:“統一下意見吧,我的好政委!”
政委一聽團長的話,也是在理!說道:“好吧!咱就統一下意見!你下令吧!”
團長聽完,一坐在凳子上,嘴裡唸叨着:“可算能消停幾天了!”
……團部命令:由太原方向發現有大概三百餘名鬼子在平定縣西迂迴集結,具體意圖不明。現命令,新編第八班所有戰鬥人員,配合當地武裝以及駐紮部隊擊退敵人,立即出發。
八班所有戰士們聽完徐夢歸提心吊膽的宣佈完命令後,都高興地蹦了起來。只有徐夢歸一坐在了通鋪上。嘴裡唸叨着:“嚇死我了,我還以爲是關禁閉呢。”說完,突發蹦起來,大叫道:“自由萬歲!!”
原來這小子還是怕關禁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