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樓除了二樓的書房之外,凌至秋都沒有去過。這棟樓一共四層,一層是客廳、廚房、餐廳,茶室;二樓是書房、起居室、小會議室;三樓開始,是尉遲鉉的私人領地,有室內桑拿、按摩房,私人物品室等;四樓是臥室、浴室、衣帽間、超大陽臺。
每一處都爲了尉遲鉉的舒適服務,每一處都表明他個人的喜好。完全是典型的男人風格,簡潔、純色、方便、科技。
凌至秋沒有用升降梯上樓,而是一步一步慢慢踏了上去。他心底有些怕怕的,尉遲鉉剛纔在對講器裡的聲音好凶。
他今天的確是好幾次讓尉遲鉉不痛快,本來開開心心的,還想着回來跟他溫存溫存,結果卻弄成這樣。
不過,這也是因爲工作啊。
凌至秋想着,終於赤腳踏進了四樓尉遲鉉的臥房。
臥槽這風格好狂野……
偌大一個長方形的房間,裡面只有一張牀兩個牀頭櫃,除此而外就什麼都沒有了。從門走到牀,起碼有十米,臥室有三個窗子,拉着碧色窗簾。深色的地板中間鋪着一塊頂級的波斯地毯,而牀的四周則鋪設着純白純羊毛地毯。
那張牀的尺寸……好吧,至少可以容納四五個男人在上面翻滾,幹嘛這麼大?牀頭抵着牆壁,從頂上流瀉下裝飾用的牀簾和流蘇。
怎麼說呢,復古中帶着華麗,又不會顯得女氣。
在那張大牀上,斜斜地半躺半坐着一個英俊的男人,上半身赤-裸,露出蜜色的胸膛,下半身穿着一條寬鬆的絲綢睡褲,兩條腿搭在一起。他擁有健碩的胸肌、腹肌及肱二頭肌,看得人口水滴滴,但是他的面色顯然不怎麼好。
聽見凌至秋進來的腳步聲,他放下手中的平板電腦,兩手抱臂,斜眼看過來。“回來得真早。”
凌至秋剛纔進門的時候看呆了,這會兒才怯怯地走進來,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尉遲鉉似是要發怒,但終於忍住,勾了勾手,“過來。”
凌至秋連忙走近他。
尉遲鉉看清楚人,倒給嚇了一跳,“你……爲什麼弄成這個臉。”
凌至秋啊的叫一聲,連忙轉頭,“下午見導演,化了妝,還沒來得及卸,哎真是……!”他四處張望着,想找地方去洗掉。化妝時間長了太傷皮膚了!
尉遲鉉隨手指着對面牆角的一個門,“那邊是浴室……等等!”
凌至秋不明所以,“什麼?”
“過來!”尉遲鉉的聲音又不好了,騰的坐了起來。
凌至秋踮着腳尖挪過來,“幹嘛——”
卻被男人一把抓住胸口t恤拖到了牀邊,尉遲鉉眯着眼睛打量了半晌他的胸口,“這是什麼東西!”
這簡直是妥妥的老公回家被老婆探查詢問的即視感!
凌至秋又是緊張又是想笑,慌忙低頭探查,竟然是一個淺淺的口紅印!印在冰藍色的t恤上分外顯眼!凌至秋傻眼,這什麼東西!什麼時候弄上去的!
他使勁回想了片刻,終於回憶起跟路歡歌跳舞那會兒的情況,“這個……你聽我解釋!應該是這樣的,導演說我明天要去客串一場戲,和女配角要跳一場舞。晚上去夜店的時候,正好女配也在,所以我們兩個就試着先練了練。”
“練舞還帶印脣印?”尉遲鉉陰冷地問。
“不是這樣的,我們沒配合過,她沒站穩,一下子就撲過來……所以就……”凌至秋盡力鎮定自己,越急越容易讓人覺得心虛!“我根本都不知道留下了這個東西。”
“藉口。”尉遲鉉嘴上駁斥,可心裡似是接受了這個解釋,然後鼻尖一聳,嗅了嗅,嫌棄地把他推開,“臭死了,趕緊給我滾去洗!”
“哦!好!”凌至秋三步並作兩步往浴室走。
進了浴室,他看着滿室功能齊全的豪華淋浴設備以及超大按摩浴缸,對比臥室那張超超大牀,態度已然能夠很從容了。
只是邊脫衣服邊噗嗤的笑起來。
獅子座,真可愛啊。
他站到鏡子面前一瞧,頓時自己都嚇一跳,眉毛上似乎被什麼人蹭到了一條長長的黑線,當真是斜飛入鬢!淡淡的鼻影粉經過這麼長時間,被汗水浸得一團花。頭髮也是亂七八糟、東翹西翹。
“嘿嘿嘿……”凌至秋自己笑得前仰後合。
外面,尉遲鉉也開始反省自己的行爲。他給出的理由是,既然凌至秋已經做了自己的人,就不可以和外面的人亂裹。不管是男是女,這個規矩必須要立!
說服自己之後,尉遲鉉心安理得地靠回牀頭,繼續拿平板電腦刷新聞。
下午的媒體探班照已有不少娛樂網站發出來了。凌至秋站在一羣男女主角里,明顯有點不在狀態。導演給媒體介紹他的照片裡,他條件反射地露出了招牌笑容,尖尖的長眸異常狐媚。因爲今天的妝與平時不同,所以看着整個人有點奇怪。
爲什麼要化這種妝?他平時不都走淡妝系的麼!
尉遲鉉看了須臾,放下平板電腦,盯着浴室門口。
怎麼還不出來!到底是在裡面幹什麼?要不要叫一個搓澡工來啊!
又過了將近十分鐘,凌至秋才從浴室走出來,變得白白嫩嫩的,感覺還有水汽繚繞在他身上。他腰間圍着一條浴巾,手上拿着一條毛巾擦着頭髮,嘟囔着,“裡面沒有睡衣……”
尉遲鉉的眼神剎那就邪惡了。
——怪不得要化妝。
早晨兩個人一直睡在一起還不覺得,畢竟一晚上釀釀醬醬的,看習慣了。可是分隔半天,尉遲鉉發現,引以爲傲的自制力在這個俊美青年面前毫無作用。
一夜之間,繁花綻放。
凌至秋的氣韻裡似有什麼東西終於圓滿了,如今的他,魅力再也無法掩蓋。教人見了只想撲倒、吃掉!
尉遲鉉小腹緊了緊,大腿不舒服地動了兩下,“要什麼睡衣?過來!”
凌至秋最後把毛巾在頭頂上胡嚕了兩下,用手順了順翹起的呆毛,把毛巾搭在脖子上,朝大牀走過來,臉上漾起只有看見他纔會露出的笑容,“你不生氣了?”
“廢話。”尉遲鉉拍了拍牀鋪,“快點來躺下,都幾點鐘了?”
凌至秋聽話地從另一邊上牀,把小毛巾搭在牀頭櫃上,進了絲被裡面,才拉扯着,把浴巾拽出來,扔到了地毯上。
尉遲鉉的眼神更加綠幽幽,像匹餓狼。
凌至秋紅着臉向他靠近,“睡吧?”
“離我那麼遠幹什麼?我會吃了你?”尉遲鉉用語言來鎮壓自己的真實心情。
凌至秋瞅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尉遲鉉不滿。
“沒什麼。”我真的覺得你會吃了我。
尉遲鉉躺下之後,發現自己當初換了個這麼大的牀,真的是失誤。兩個人都在奮力往對方身邊靠,可是靠了好半天,都沒能靠近!
可惡。尉遲鉉暗罵一句,直接伸手一扯,扯着青年的手臂就拽過來。凌至秋撞進他的懷裡,痛呼一聲,“哎喲。”
“怎麼了?”尉遲鉉低頭看。
“鼻子……好酸。”撞在石頭一樣硬的胸口了,嗚嗚。
尉遲鉉有點內疚,伸手去幫他揉。
兩人視線相對,肌膚相親。火苗在接觸的部位躥起,漸漸躥高,呼吸沉重。
尉遲鉉俯下腦袋,吻上了懷中美人的脣瓣。
凌至秋“嗯”了一聲,靜靜不動,然後慢慢把手纏上了他的腰背。
好容易一吻結束,凌至秋臉紅紅的,趴在他胸口。
“睡吧。”尉遲鉉揉摸着手中質感上佳的翹臀,忍了好久,最終吻吻他的額頭,決定什麼都不做。
他隨手按了牀頭上隱藏的按鍵,臥室裡燈光便漸漸暗了下來,空氣調節到預先設定的溫度,緩緩的涼風淺淺的吹着。
凌至秋被智能家居系統弄得一愣一愣,忍不住擡頭看了一眼四周。
尉遲鉉拍了他的屁股一下,“別看了,快睡了。”
“哦。”凌至秋又趴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尉遲鉉故意的,冷氣似乎足了一點,裸-露在空氣中的肌膚涼悠悠的。凌至秋拱了好幾下,拉了拉絲被,把自己整個人都埋進尉遲鉉的胸前。
“擠什麼?”黑暗中,尉遲鉉的嘴角翹得老高,伸手將青年抱得緊緊的。
一夜好眠。
早晨,這次凌至秋先醒了。窗外還是朦朦朧朧,太陽剛剛冒個頭。
他迷迷糊糊地環望四周,然後把視線放在身邊的男人臉上。
自然而然的笑了起來。
——終於,確定在一起了。
他端詳着晨光中尉遲鉉仰躺的側面。和睡覺時不同,尉遲鉉沒有再抱着他側睡,而是平躺着,只不過一隻手仍然緊緊地攬着他的肩膀不放。
男人的睡相很莊重,四平八穩,眉心有點皺起,嘴脣卻微張。
胡茬子在腮幫上青青地紮了出來,看着十分野性。
尉遲鉉的頭髮平時都是用髮膠固定出穩重的髮型,早上卻有幾縷飄在額頭上,好萌。
凌至秋欣賞了一會兒,偷偷的嗤嗤笑。
沒成想,總裁的聲音響起來,“笑什麼?”
凌至秋擡頭欣喜道:“你醒了?”
“被你那種看食物的眼光看了半天,不醒還了得?”尉遲鉉沒有動彈,只是嘴巴在說話。
凌至秋又笑,看着他,半晌冒了一句,“我是你的腦纏粉兒……!”
尉遲鉉繃不住,也樂了,張開眼睛,扭頭看他,“腦纏粉兒?”
凌至秋趴在他耳邊小聲念着順口溜:“你是風兒我是沙,你是葉兒我是花,你乖別人都在誇,沒你我會去酒吧……”
尉遲鉉哈哈大笑,轉身覆在青年身上,“從哪學來的啊?”
“……從不覺得你討厭,你的一切都喜歡,有你的每天都新鮮;有你陽光更燦爛,有你黑夜不黑暗,你是白雲我是藍天……”凌至秋歡脫地哼着歌,但是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消失在尉遲鉉的脣齒間。
一直吻到鬧鐘響了起來。凌至秋笑着躲開了尉遲鉉的嘴脣,“我今天早上要補課。”
“又沒有不讓你去。”尉遲鉉轉身又平躺了一會兒,把手枕在腦袋下面,看見青年爬啊爬,好容易爬到大牀的另一邊,趴在牀邊撿自己昨晚上扔在那裡的浴巾。
尉遲鉉突的一把將整個絲被都掀開來,於是凌至秋跪在那裡翹得高高的臀部全部展現在他面前。
“哎你……!”凌至秋感覺身上一涼,連忙一屁股坐在牀上,回頭瞪他。
“哈哈哈哈……”尉遲鉉大笑,翻身下牀,率先走進了浴室。
凌至秋簡直了!boss你還能有更幼稚一點的舉動麼!
他匆匆下牀,裹起浴巾推開浴室門。
總裁大人正在用電動牙刷刷牙,回眸瞟他一眼,“你恢復能力不錯。”
“什麼?”凌至秋去拿牙刷。這些東西浴室裡好像都準備有很多,而他有點自來熟,昨晚上就十分準確地找到了櫃子。
尉遲鉉吐出水,把牙刷放回原處,才滿不在乎地說:“屁股啊。昨天有點腫,今天看上去似乎已經好了。”
凌至秋翻白眼。原來剛纔是那個目的才掀被子!
“……多謝誇獎。”
尉遲鉉開始刮鬍子,咬着上嘴皮,把人中上的鬍子刮乾淨,然後加了一句,“今晚早點回來。”
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凌至秋的耳尖不爭氣地紅了。想了想,沒敢馬上答應,“下午我要去客串兩場戲,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拍完。我以前沒拍過。”
尉遲鉉沒說話,洗臉之後噴鬚後水,拍打了幾下,淡淡地說:“你自己看着辦。”
這是幾個意思!boss你能把話說清楚點嗎?如果我不能早點回來,怎麼看着辦啊?
凌至秋眼瞅着尉遲鉉走出浴室的背影,無奈的嘆口氣。
等他把一切弄好,尉遲鉉已經不在臥室裡了,另一邊的房間門大開,原來是衣帽間,尉遲鉉正在裡面挑衣服。他回望一直圍着浴巾的凌至秋,皺皺眉,“我讓老喬給你準備了衣服,大概在外面的起居室。”
“哦。”凌至秋連忙退了出去,走到起居室,找到衣服一件件穿上。
今天是一件冰蠶麻襯衣,一條九分褲,穿在身上很涼快,也修身。他穿好之後,尉遲鉉走了出來,帶着他到樓下吃早餐。
老喬旁觀兩人的氣氛,感覺還和諧,於是殷勤地幫凌至秋服務了好幾次。
吃完飯,尉遲鉉讓司機開車,先送凌至秋去泰發,他自己纔去公司。路上,一句話不說,但是把人肩膀摟得緊緊的,凌至秋也懶得廢話,靠着他舒舒服服的坐着,眯着眼睛補眠。
到了泰發,他卻被叫進了總經理辦公室。
楚長東和蔣寧都是一臉凝重。
“至秋,你過來,坐,看看這個照片。”
凌至秋不由有些拘謹,接過平板電腦坐下,發現是幾張非常模糊的照片,遠景,一輛豪車旁,一個年輕人正要上車。
他定睛一瞧,這不是……他昨晚從夜店出來的場景嗎?
“怎麼回事?”凌至秋瞪大眼睛擡頭望着蔣寧。
“還能有什麼,狗仔隊。”楚長東坐在老闆椅上左右搖了幾下,“現在越發的猖狂了。”
“這個……看不出來是我吧?”凌至秋小心翼翼地問。
蔣寧笑了笑,“那你再看這個。”又遞給他一個ipad。
上面正是昨天下午劇組媒體探班的新聞合照。
“……啊?!”凌至秋一對比,頓時就明白了——兩張照片裡面,自己的衣服褲子都是一樣的。他倉皇地問:“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沒事,照片沒發出去,已經截下了。”楚長東手指在桌面上打着鼓點,“是尉遲的車吧?”
“哦……”凌至秋一塊石頭落了地,“是的。”
“現在的狗仔開始不講規矩了,出來了太多的小工作室,根本不把泰發的警告放在眼裡。”楚長東搖搖頭,“要是兩三年前,他們敢這麼做麼!”
凌至秋無語。
蔣寧收回電腦,“那有什麼辦法?又不可能不出門。不過至秋還在起步階段,如果鬧出什麼傳聞,的確是不大妙。”
楚長東考慮幾秒,問凌至秋:“你現在是不是和尉遲住在一起?”
“呃,昨天是的。”凌至秋微赧點頭。
“我給他打個電話,以後不要用這種豪車來接你,最好還是你自己開車。而且他那個莊園的地段很特殊,如果你總是去的話,遲早會被人拍到。”楚長東做了決定,“你們一個是明星,一個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富豪,又是同性,鬧出緋聞來不好看。狗仔隊有時候拍了照片,先不發,而是去勒索當事人,這點很煩。”
凌至秋心內有點不暢快。他才和尉遲鉉住了兩個晚上而已……有一個晚上還是在海市。明明當初在海市的時候,沒有那麼多狗仔隊的。
楚長東撥通了尉遲鉉的電話,跟他談了起來。不知怎麼,好像兩人在爭辯。
凌至秋瞪着楚長東的電話,看樣子像是隨時想過去奪下來自己說。
蔣寧見狀,不認同地嘆口氣,拍拍他的肩膀。
凌至秋反應過來,連忙低下頭,心裡七上八下。
好半天,楚長東掛了電話,一臉不愉,嘀咕一句,“剛吃過肉的獅子,就離不開肉了,簡直是……”他整肅一下,擡起頭對凌至秋正色道:“這兩天你先注意一點,跟尉遲商量商量,看如何處理。總之太好的車不要開,寶馬啊、奧迪什麼的就夠了。我擔心狗子隊想要挖你的料。”
凌至秋點頭應下。
這事情就這麼揭過,接着是一早上的緊張功課。凌至秋最近特意加了幾節作曲課,因爲有了一些想法。
下午,他跟着蔣寧到了劇組和宴會廳現場,蔣寧拿了一套男士禮服給他,說是今天場景的服裝。
這場戲份是講女主角原來的人緣不好,努力改變之後,在這次宴會上得到了三個朋友,並且智鬥同父異母僞白蓮姐妹,讓旁人看清她們的真面目。
凌至秋剛換好衣服、化好妝出來,路歡歌一眼見到了他,高興地衝他招手,“至秋!”
她和孟思雨都穿着名貴的dior長禮服,看着十分華麗。
凌至秋走過去,心想,劇組這是砸了不少錢啊。
其實不是劇組砸錢,而是泰發豁了出去,在這次的偶像劇裡投入了重金,要拍就拍出真正的質感來。
先拍的是幾個路人走過的場景,凌至秋在一旁看着,充滿了新鮮感。就算是幾個無關緊要的場景,導演都用盡了心思,體現了細節的華美之處。
終於到了有凌至秋出面的時候,路歡歌挽着他的胳膊走進了宴會廳,卻在大門碰見了女主角,以及孟思雨扮演的妹妹。
他雖然一句臺詞都沒有,卻必須陪伴在路歡歌的身邊,看着三個姐妹吵架。
孟思雨追上去扯着女主角的手臂,“二姐,你聽我說……”
女主角猛的一抽手,剛要說臺詞,導演喊了“cut”。
這一條作廢,幾個演員都看向沈玉輝。
沈導笑眯眯道:“女主角這一幕戲的表情不對喔。她四討厭異母妹妹,但四還不到憤怒形於色的地步。這個時候抽出手去只四覺得惡寒、不喜歡而已啦,但四動作卻很輕柔,因爲她的教養很好。記住哦,本來妹妹就四要用這個來陷害女主角,所以千萬不可以用力過猛。嗯,還有就是啊,妹妹的動作也要小一點,造嗎?不要狠狠抓着二姐的手,四剛一碰到,就被對方抽手了,造嗎?”
孟思雨和女主角都點頭。
這一次,凌至秋很注意地觀察着導演說的那個問題,果見兩個女孩的動作都柔和了許多,孟思雨根本沒有碰到女主角,而女主角也反應很快又很優雅地收回了手。
“cut!”導演拍着手,“不錯不錯,就四醬紫哦。這一條過了,下一條。”
凌至秋幾乎只是站在那裡發了一陣呆而已。
接着繼續拍,他驚訝地看見門口那個很大的五彩瓷雕龍紋瓶竟然被推倒在地上摔碎了!
那是女主角的異母妹妹故意撞倒,而且要陷害給女主角的,說是女主角推她纔會這樣。孟思雨做了好幾次撞到龍紋瓶的動作,但後面都有工作人員把瓶子頂着,到真正拍打碎的場景時,瓶子破得很徹底,因爲工作人員把它打碎了好幾次,讓攝影師用不同的機位捕捉那一瞬間每個人的身影。
凌至秋也赫然在列。導演讓他空做了幾個驚訝地跳開的模樣,滿意了才真正拍下來。
後面是一系列私生女姐妹合作陷害女主角不成,反而被扒皮的劇情。凌至秋站得腳都僵了,只得到一個皺眉不快的鏡頭。他演的是私生女姐姐的舞伴,看到對方黑白不分陷害人的時候,感到有點不可思議,想幫女主角說話,卻被路歡歌演的姐姐拉住了。
這個鏡頭導演也讓他做了好幾遍,覺得滿意了才讓真正拍。
門口這幕戲整整拍了幾個小時。到後面連女主角都有點不痛快。孟思雨、路歡歌幾個算是新人,經驗不足,對起戲來念白也不太好。導演的態度還是比較端正的,不想亂拍,而是摳細節,讓他們認真的一次次重新做。
爲了照顧客串的凌至秋,跳過了幾幕戲,直接開始拍舞會中的場景。
大場面比較簡單,就是跳舞的過程,宴會廳裡有不少羣衆演員,大家一起跳舞,用幾個機位拍攝下來,一次就過。
下一個有凌至秋的劇情是,跳舞到中途,孟思雨演的妹妹和一個粗魯的女配角有了過節,兩人吵架,易清風演的妹妹男朋友、路歡歌演的姐姐去幫她說話,凌至秋演的舞伴再也看不過去,跟路歡歌說了兩句臺詞:
“你去安慰你妹妹,不用管我。”
“我還有事,先走了。”
要表現得對這對姐妹忍無可忍,又要保持風度,眼中劃過一絲絲的輕蔑。
凌至秋初始想的很簡單,卻未曾料到,竟然拍了好幾次導演都不讓過。
“秋秋啊,你要找到那種感覺才行哦。就四你很瞧不起她,可四你的身份地位又讓你不能表露出這種瞧不起,因此你會很內斂地跟對方講話,但是眼神裡有透露出一點點這種訊息。醬紫就好。”
凌至秋又試了幾次,仍舊過不了。他自己開始不好意思了,周圍的演員可都等着他,易清風甚至偷偷吹鬍子瞪眼。
沈玉輝說:“啊就四那種感覺,我想起來了,秋秋啊,你有沒有非常討厭、但四又不好當面跟他講、只能跟他虛與委蛇的人,有沒有?然後把路歡歌演的姐姐當成這個人,醬就有了方向了。”
凌至秋冥思苦想,居然只想到一個……薛空煙。
當初他剛入行,薛空煙老是惹他,他就是想罵又不好罵,只能用眼神表達自己的蔑視。
呃,把路歡歌當成薛空煙,這樣行嗎?他有點不確定地思考了半天,然後對導演點頭。
“來,a!”
鏡頭裡,凌至秋的臉被放大,精緻完美,每個細節都宛若最好的藝術品。他輕輕蹙起眉頭,眼神虛晃到別處,又再轉回來,似有些無奈、又有些冷淡。那種欲蓋彌彰的輕蔑真是恰到好處。
他隱隱有些不耐煩,卻還是保持着冷靜的典雅神態,微擡下巴,瞳仁向下,張口說着臺詞,“那就這樣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cut!”沈玉輝很滿意,“很好很好,秋秋不錯哦!”
實話說,凌至秋演得還是稍有一點用力了,不過對於第一次演戲的人來說,姿態倒是掌握得很妙。
“啊,真的嗎?”凌至秋放鬆下來,忽然意識到,“那個,我好像多說了一句‘那就這樣吧’……哎呀……”
“沒事沒事,你有融入到釀的情境之下哦,加了這一句四很好的。”沈玉輝點頭。
凌至秋徹底鬆弛了身體,今天完事了。
從王玉手中拿過手機一看,已經七點半過,整整耗費了一個下午。
作者有話要說:要開始演戲了~~~明天開始是新的月份,加油加油加油!!
我準備日更九千,然後想辦法固定時段。親愛的們給我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