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哥,我回來啦!”
大年初二的晚上,凌至秋的房間門被拍得砰砰響。
凌至秋就知道是王玉那個大呼小叫的傢伙。
他無奈地打開房門,“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晚上小聲點,別人要休息呀!”
拍戲的演員,有時候時段不一樣,有些人會收工很晚,所以有機會就需要補眠,早早就上了牀。
王玉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對不起,我是太想見到你了。”
“得了吧,你纔不想見我,你想見的是你家韜哥……哼哼,從來說話不老實。”凌至秋把他讓進來,關上了門。
王玉嘿嘿的笑,“凌哥,你不能懷疑我對你的一片心啊!”
“好了,別囉嗦了。怎麼那麼晚?如果趕不上早班飛機,就明天回來也可以啊。”
“我都說了,我想早點見到你嘛!”王玉嘻嘻笑,“我給你帶了禮物啦!”
凌至秋不太抱什麼希望,“什麼東西?”
王玉拉開了旅行箱,從裡面一股腦抱出一堆零食放在牀上,“這都是我買的,這邊吃的東西我還是不大習慣,凌哥,這麼多,咱們至少可以撐過一個月啦!”
凌至秋抱着手臂笑笑,果然還是個孩子。
王玉最後掏出一包放在旅行箱下面、裝得好好的口袋,“對了,這個!是邵阿姨給你的。”
“邵阿姨?”凌至秋站直了,接過那個口袋,打開來。
裡面是一件手織毛衣,還有手織手套、手織襪子各一雙,以及一雙自制的毛線拖鞋。
凌至秋的眼淚忽然就流了下來。
媽媽……
從前母親沒少爲周博織這些東西。周博嫌棄款式看着土,一點都不時尚,所以從來沒有用過。可是母親還是每年都會爲他織一件毛衣,說是這樣的衣服暖和,不透風,穿着舒服。
也不知道發生車禍之後的兩年,母親是不是依然還在爲離開的兒子織着這樣的毛衣和手套、襪子,做着手工拖鞋。
只是,嫌棄這些衣物土氣的兒子,再也沒機會穿上了。
凌至秋展開了那件天藍色的毛衣,用的是最好的純羊毛細毛線織成的,看得出來十分用心,花色紋路都是最新的,領口是圓領,可以空穿也可以搭配襯衣,很儒雅又休閒。
王玉在一旁都看呆了,“哇!好漂亮的毛衣!凌哥,你快穿來試試呀!”
凌至秋眼裡泛着淚花,嗯了一聲,轉過身假裝脫掉睡衣,伸手抹了抹眼睛。他穿上毛衣,回頭時已經是滿面笑容,“怎麼樣?”
王玉猛拍馬屁,“天哪,好看得不得了,天神下凡。”
凌至秋囧囧有神,“你家天神穿毛衣下凡啊?”
王玉呵呵笑着,順手拿過手機,“凌哥你別動!我來拍張照片!”
這件毛衣簡直就是爲凌至秋量身定做,他在王玉的手機鏡頭前比了個v字,笑得一臉陽光燦爛。
王玉興致勃勃就幫他把照片發到了微博上,下配文字:“一位媽媽級粉絲送的禮物!手織毛衣很合身!謝謝!”
很快,下面的回覆就翻了好幾頁,秋波們紛紛表示,好看、漂亮、絕美、如夢似幻、活色生香!
王玉看到這些評論,笑得在牀上打滾兒。
凌至秋嘴上嘮叨幾句,還是縱容了他。
不過,評論到後面,有了些不同的聲音:
“至秋,能不能穿穿我們送你的衣服呀,我們也好想看!”
“對,上次我們的粉絲團長說你親自接待了他,還給我們簽了名,我們都好羨慕呢!團長說,你喜歡阿瑪尼的西服,hugoboss的男裝……我們去年聖誕節就送你了,你怎麼不穿呀?”
“我們還送了一塊伯爵手錶,你看見了嗎?”
這些評論夾雜在諸多的評論中,很快就被壓了下去。凌至秋沒注意,王玉看到了,皺了皺眉,若有所思。
新鮮過後,凌至秋將毛衣脫下來,和手套、襪子、拖鞋放在一起,珍而重之的收好,放在了自己的箱子裡。
王玉瞧着他的動作,有些感觸,“凌哥,你好像真的對周叔叔和邵阿姨一家很特別呢。”
凌至秋已能夠很平和的面對這種疑問,“當然了,你也知道的,當初我是爲了什麼才活下來……我以後就是叔叔阿姨的孩子。”
王玉點點頭,“我明白了。哦對了,這次去,我發現周叔叔的精神沒有去年那麼好,特別容易疲勞。”
凌至秋訝然道:“那你讓他們去檢查一□體沒?”
“我說啦!可是周叔叔說沒事,就是因爲退休了,不像以前那麼忙碌,感覺心裡空落落的,所以纔會這樣。”
凌至秋拿起手機,“我還是給他們打個電話說一聲,老年人要特別重視身體的各種問題。”
看着他接通了電話,走到房間一角去說話,聲音輕得就像一個對待父母的兒子,王玉又是莫名崇拜敬仰得快要五體投地。
打完了電話,凌至秋還特意將剛纔拍的穿毛衣的照片用短信發送給了邵阿姨的手機上。
其實,王玉去拜訪他們的時候,幫他們在電腦上弄了一個凌至秋微博的鏈接,說是隻要點開這個按鈕,就能見到凌至秋的狀況。
此時,老兩口正坐在電腦面前看着凌至秋剛發的微博,手機上又收到了同樣的照片。邵梅樂得合不攏嘴,周康雖然沒說什麼,也很欣慰。
這個夜晚令人心底暖暖的。
另一邊,每隔一段時間,凌至秋的一系列動態,就會被杜堯彙報到尉遲鉉那裡,他的一切行動都在尉遲鉉的掌控之下。
見凌至秋又跟海市的這對老夫妻互動,尉遲鉉有點不太理解,卻又能夠接受。他知道那個呆萌的傢伙就是這麼善良,對別人付出的善意總會予以回報。
……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音樂風雲榜”慶典時間,蔣寧趕到了襄省,讓凌至秋跟導演請假去參加。
他的表現一直很不錯,劇組裡幾乎所有人都很喜歡他,鄭志斌導演便很輕鬆地準了假。
這次頒獎地點又在南方的深市,4月初已經很炎熱。
飛機上,蔣寧遞給凌至秋一份感謝詞,“幫你準備的,你看看,不過你也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說,都沒問題。”
“謝謝。”凌至秋接過來,才後知後覺遲鈍地問:“……咦?蔣哥,莫非我今年能夠得到大獎?”
“哈哈,你這孩子,難道還對自己沒有信心?”蔣寧表面啞然失笑,心中卻又提起了一根筋,凌至秋這反應,慢吞吞的,不會又是入戲太深了吧……
凌至秋現在的行爲思想的確還停留在昨日的戲裡,正是自閉症少年常思在葉欣的鼓勵下,自己走上街、過馬路、買東西、乘公交車,甚至向路人問路的情形。
自閉症患者的神經發展遲緩,思維比一般人慢一些,不是很能理解周圍人的情緒,也不大能跟上普通人的語速,所以他們的一系列與外界交往的過程,都要有志願者在後面跟隨,以免出現問題。
那一幕戲裡,葉欣親自跟隨在常思的身後,看着常思時不時地在路邊發呆,傻乎乎不懂得路人眼神的含義,去買東西又拿錯了錢……她一直剋制着自己,不要上前幫助常思,讓他能夠獨立完成這樣的活動。
這場戲一直拍攝了幾天,昨天才終於過了,凌至秋還是有點回不過神來。
他拿着感謝詞看了半天,每個字都認識,連貫起來卻不明白是什麼意思。擡起頭,眼神有點木木的。
蔣寧更擔心了!“至秋,你要不要吸點氧?”
“嗯?”凌至秋扭頭,明白後才慢慢笑起來,“我沒事的,就是昨晚上睡晚了而已。”
蔣寧很鄭重地盯着他的眼睛,“至秋,你看着我。”
凌至秋聞言望着他。
“至秋,你是一個素質非常高的演員,你在演戲的時候,投入進去是很好的。但是,當你離開片場的時候,你就要迅速退出你的角色,否則,將會影響到你自己正常的生活。明白了嗎?”蔣寧極其認真地說。
凌至秋眼神閃爍了幾下,閉了閉眼睛,睜開來時,笑了笑,“蔣哥,我懂的。”
“不,你不是很明白這件事的嚴重性。”蔣寧搖頭,“我說得過分一點,以前曾經有大牌演員太入戲,投入其中,最後爆發了抑鬱症,並且還爲此自殺了!這樣的事情發生之時,非常令人惋惜!你也應該有所耳聞!你現在演這種角色還好,並沒有多少曲折和悲哀,可萬一哪天,讓你演個苦痛的角色,你怎麼辦?天天苦着臉?”
凌至秋怔愣,“呃……”
“所以我才非常擔心你!”蔣寧一手抓着他的肩膀搖晃幾下。
凌至秋呵呵幾聲。
蔣寧簡直想揉他的臉,“你……唉!到底聽進去沒有?”
凌至秋已經比剛纔好多了,傻笑,“我造啦,我造啦,蔣鍋鍋對我四最好滴啦……!”
“切,臭貧。”蔣寧被他逗樂了,“這樣,我教你一種自我心理暗示的方法,能夠針對你這種陷入角色思維難以自拔的現象有很大的幫助。”
“什麼?”凌至秋特別乖地瞪着大眼睛,嘴巴也“o”着,一副“好想知道快點告訴我”的表情,頭上彷彿有隱形的兔子耳朵在晃動,樣子實在萌翻個人。
蔣寧笑壞了。這個孩子,一旦想要散發魅力,簡直無人能敵!
“噗……別鬧了,認真聽我說。”
凌至秋:“嗯嗯。”
蔣寧正色道:“你每天晚上下了戲之後,可以對着鏡子說幾句話。比如:我是凌至秋,我是演員,我不是某某某——就是你的角色名字,我是在演戲……這樣默唸幾遍之後,給自己一種心理暗示,也許,你就能很快離開戲裡的角色了。”
凌至秋聽了之後嚯嚯嚯的笑起來,“蔣哥你在開玩笑吧?”
蔣寧氣惱地拍了他一下,“你這個倒黴孩子!我開什麼玩笑?我認真得很!你懂不懂,這是真正存在、極其有效的心理暗示術!有人用這種方式來催眠自己,給自己強大的自信和力量,從而獲得成功!你要是用這種方式來將自己從角色思維里拉回來,都是大材小用了。”
凌至秋驚道:“哇塞,蔣哥,那我用這種方式催眠自己拿影帝,我就真的能夠獲得影帝嗎?”
蔣寧把臉一扭,直接不理他了。
凌至秋嘻嘻哈哈在旁邊告罪了好半天。
蔣寧嘆口氣,“你不信,那我給王玉說,讓他每天晚上暗示你,讓你做回你自己。”
“噗……”凌至秋又笑了,“好哇,那我也催眠他可不可以?告訴他,他是華國第一好助理,什麼任務都能完滿地解決!特別勤快、特別厲害!……那他是不是真的就會變成這樣?”
蔣寧又把頭給扭了過去,再也不理這個不懂他苦心的破小孩了。
這趟旅途時間過得挺快,到了深市機場,凌至秋先在內部休息室裡等了一會兒,讓造型師蘇酥給他簡單打理了一陣,才笑容完美地走出機場通道。
既然來了,就讓歌迷看一看自己,何必去走vip通道……
不過,外面人山人海,震天的呼喊,還是把他給嚇了一跳。
機場今天知道會有許多明星到來,因此安排了不少安保人員,團團圍着凌至秋一行人,走了出來。
“哇塞!是凌至秋!凌至秋來了!”
“至秋至秋!我愛你!”
“至秋,啊啊啊啊——!”
歌迷的尖叫將近在咫尺,每個人手中幾乎都拿着錄影照相設備,有好些手長膽大的,還把手伸進安保圈裡,妄圖抓一把凌大明星!
凌至秋縮在人圈裡,老老實實跟着走,只是臉上一直保持微笑,還時不時跟歌迷招招手。
此舉讓粉絲們更加激動,幾乎都要掀翻機場剽悍的頂棚。
好容易出得機場,幾個人都是一身汗,塞進了停在門口的保姆車裡,一溜煙駛向了預定的酒店。
“哇……呼……”凌至秋舒了一大口氣,“我的天,每次走機場通道的時候都要脫層皮。”
王玉抹着汗,“好險啊,剛纔有個人差點抓到你的頭髮。”
蘇酥叫道:“我去!誰那麼不像話!我弄的髮型也敢碰!”
蔣寧也用手拉着襯衣領口扇了扇風,“熱死了,司機,空調再開大點。”
“好的。”
這天基本沒什麼事,就是到酒店裡休息,中午吃點東西,下午去會場彩排。
凌至秋先躺到牀上補了個眠,起來臉色看着白嫩了許多,又洗澡做面膜,弄了點精華在臉上,膚色更好。
第二天照例是白天沒什麼事,下午的時候換衣服化妝,晚上去頒獎禮現場。
這次他的紅毯禮服走的是古風範兒,因爲有內幕消息說《貪戀》有可能會獲獎。那是古風電影角色歌,所以走紅毯宣傳也就弄了同樣的系列。
上臺頒獎的禮服是非常純正的英倫修身貴族範兒,黑色的燕尾服外衣,筆挺的褲子,白色挺括的襯衣,白色小領結,玉樹臨風、俊美絕倫。
除此之外,還有演出服,則是更加飄逸的中式長褂,披着一件長長的外衣,若有微風吹送,則自成仙俠風度!
今年的紅毯,主辦方給凌至秋安排了一位女歌星同走,看到女歌星挽着凌至秋的胳膊走出來時,秋波們都要嫉妒瘋了,狂叫、大喊。
這次的頒獎禮是在一個體育館中舉行,除了頒獎主持的舞臺之外,更在內場中央有一個大型的舞臺以供表演,舞臺四周鋪設着圓桌,到時候,歌手們就坐在這些圓桌上看錶演,等待頒獎,而觀衆們則是安排在外場跑道和看臺上。
走完了紅毯,簽了名,接受完採訪之後,歌手們便進入看臺下面的休息室更換禮服。
凌至秋拿着自己的桌牌看了看,“第七桌……不知道唐遇冷大哥是在哪一桌?”
蘇酥給他重新弄着髮型,笑問:“秋秋喜歡唐遇冷啊?”
“嗯,當然了。”凌至秋想起了去年他接受第一次頒獎時的情形。那時唐遇冷鼓勵他,說了自己頒獎時的趣事,讓凌至秋沒有那麼緊張……儘管後來上臺還是忘詞了。
他想起唐遇冷說的,生命中最難忘的就是最初,哪怕狀況頻出、問題重重,卻依然是那麼值得懷念。
的確,他得第一個獎是“華語人氣榜”的“最佳人氣歌手”,獎盃很普通,可他還是放在了尉遲莊園主樓四層起居室的壁爐上面最顯眼的位置。
尉遲鉉多次嘲笑那個獎盃寒酸,連鍍金都木有,直接是鍍銅,可是凌至秋仍然愛惜得不得了,時不時拿軟布擦拭一下。
唏噓了一陣,凌至秋換完衣服做完造型,等待在休息室裡。他今年也算是大牌了,休息室雖小,卻也是獨立的,比其他那些剛出道的小歌手擠在一個休息室裡強多了。
蘇酥在收拾化妝用品,蔣寧在看報紙,王玉不一會兒從外面瘋了回來,樂呵呵說着自己的見聞和打探的消息。
平凡而又寧靜。
去年那個慌張到忘詞的蠢萌已經一去不復返。
頒獎禮正式開始,明星們到每個圓桌邊就坐。
今年凌至秋的表演時間是一個很重要的中間點,主持人用天花亂墜的語言形容了一通,燈光一暗,兩秒之後,就見換了演出服的凌至秋站在了大舞臺的中央,顯然是用暗梯設備彈上了舞臺!
凌至秋演唱的是《貪戀》,經過了另外的編曲,有些段落的唱法也改變了一點,使這首歌顯得俠風颯颯,威風凜凜!
因爲他沒有時間排練舞蹈,所以組委會給他配了一些有武術基礎的伴舞,他在中間唱,伴舞在外圍“打鬥”,時而圍着他飛跑一圈,非常精彩。
這個夜晚,凌至秋得到了兩個獎,一是“最佳單曲獎”,《貪戀》;二是“最佳男歌手獎”。
“最佳專輯獎”落入了唐遇冷的腰包。遇冷哥哥不管是哪一年,都有斬獲,從來不會空手而歸。
當唐遇冷領獎,經過第七桌的時候,凌至秋專門站在那裡等待着向他表示祝賀。
唐遇冷也很領情,跟他輕輕擁抱了一下,忽然促狹地眨眨眼,“今年不會再忘詞了吧?”
凌至秋呵呵傻笑,“唐哥,恭喜你!”
這一段過程自然被攝影機拍攝了下來。
過了這晚,這些鏡頭被傳送到了網上,居然又出現了cp粉“冷秋粉”,簡直令人哭笑不得。
業界也十分奇怪,凌至秋與唐遇冷幾乎從來沒有過什麼接觸,互動也很少,爲何在頒獎禮上表現如此親熱?
實際上,人跟人的際遇就是那麼的簡單,不一定非要有功利的原因。對了眼,也就自然有熟悉感。
頒完獎,凌至秋過了一晚就回了劇組,半點時間都沒有耽誤。
劇組裡,導演和編劇忽然把他叫去,跟他談了一陣,告訴他一個好消息,那就是他的戲份增加了一段。
“真的嗎?”凌至秋還有點不敢置信,“這樣……好嗎?會不會影響整部影片的格局?”
編劇笑了,“真是個實誠人。”
別的演員要求加戲還來不及,他倒好,擔心自己戲份多,影響到別人!
鄭志斌導演一下子豪爽的笑起來。
編劇揶揄道:“怎麼樣,鄭導,給這樣的演員加戲,一點都不會覺得心裡不爽吧?”
鄭導哈哈的點着頭,“還行吧。”
凌至秋有點糊塗,“鄭導、編劇老師,怎麼回事呀?”
“是你們泰發傳來了話,說要追加投資份額,要求自然就是給你加戲。”編劇解釋着,“本來鄭導是不太樂意的,但是其實在籌劃這部影片的時候我們曾經在常思的戲份裡有個構思,後來沒有用在劇本里,想着演出常思的演員不一定能夠做得到。可是,現在發現,如果是你的話,倒真是很有說服力的。”
“是什麼?”凌至秋好奇的問。
“原定常思具有很好的音樂天賦,只是一直未曾被髮掘出來,是經過葉欣的循循善誘,他才真正展示了自己的歌唱能力。”編劇解釋道,“原本應該有一幕,是常思漸漸恢復了正常,想要給自己的母親和葉老師一個驚喜,便勇敢的報名參加了‘夢想舞臺’節目的表演,這個節目是爲了給那些想要上臺的人一個展示的機會,並非評獎。常思唱了一首非常動聽的歌曲,把知道消息後被節目組偷偷請來、在臺下觀看的母親和葉欣感動得哭了。然後兩人上場,與喜悅的常思擁抱在一起……這樣的場景是很有意義的,若是歌曲唱得好聽的話,在他唱歌的過程中,閃回一些葉欣在救助機構努力付出的畫面,一定能夠直擊心靈。”
凌至秋聽得極其嚮往,“……哇,太好了!”
鄭志斌撇嘴評價道:“……這孩子本質真是憨憨的。”
這部戲因爲有自閉症孩童接受幫助的場面,所以拍攝某些畫面很不方便,兒童演員根本就不能理解那種感受。現在因爲加了凌至秋的戲份,反倒解決了這個問題,重點放在了葉欣引導出了常思音樂天賦的上面。
片中,葉欣爲常思購買了樂器、音響,下載了音樂課程,甚至給他請了一位老師。
常思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甚至也願意時常哼唱些只有他自己知道的調子。
後面的戲份,凌至秋拍得很順暢,戈慧也對他大加讚譽,“你很有演戲的天分,你的血液裡一定有這樣的遺傳基因。”
凌至秋又想到了女影星柳意悠,想必,這位傳奇美女真的在這具身體裡留下了表演基因的片段吧。
拍得順暢,進度就極快,5月的最後一天,《心靈解鎖》正式殺青!
凌至秋參加完了劇組的大聚會之後,歸心似箭,因爲他接到了電話,尉遲鉉回來了!!!!!
下了飛機,幾個月沒見的司機小強守候門口,熱淚盈眶,“凌少,好久沒見!”
凌至秋也很開心,跟蔣寧、王玉道了別,就鑽進了車裡。
“你老闆在家嗎?”關上車門,他就迫不及待地問。
“在!就在等着凌少你呢!”小強開始他的嘰呱神功了,幾乎把莊園裡面每個工人在這幾個月的情況都介紹遍了,哪個女工懷孕休假了,哪個保安談戀愛了,老喬的兒子來看他了……說得簡直——完全沒在點子上!
凌至秋好笑地問他,“老闆看起來好嗎?”
“好!很好!”小強立刻回到了正題,“哎喲,凌少你不知道,老闆這次帶回來一隻狐狸!”
“啊?真的?”凌至秋心裡甜得都快流蜜水了。他跟尉遲鉉就是那麼一說而已,沒想到尉遲鉉真就把北極狐帶回來了!
“是啊,那隻小狐狸好可愛……”
聽小強嘮叨了一路,凌至秋也笑了一路。
進了尉遲莊園,下了車,他連一個包都沒有取,直接輕裝下車,跑步衝進了主樓,見到日思夜想的那個男人之後,忍不住撲過去抱住他。
“鉉!我想死你了!”
尉遲鉉本來是坐在沙發上的,看見他進來就微笑着站了起來,此刻被他撲得往後退了一步,笑道:“慢點跑。”
凌至秋哪裡還有閒心聽其他的話,摟着他的脖子,拉低他的腦袋,對着男人性感的薄脣,就吻了上去!
然而,尉遲鉉明顯震了一下,嘴脣僵硬着,並沒有激烈的回吻他……
凌至秋輾轉親了他一會兒,香滑的舌尖想要探入進去,卻怎麼都不得其門而入。他不禁停了下來,有些狐疑,“鉉……怎麼了?”
尉遲鉉摟緊他,弓身將腦袋放在了他的頸間,在他的玉頸上深深吻了幾下,“……沒怎麼,我也想死你了。”
凌至秋不虞有他,立刻嘎嘎嘎的笑了,躲着,“癢死了,快起來……”聲音像玉珠滾落一般,清澈悅耳。
尉遲鉉擡起頭,捧着他的臉,在額頭上落下一吻,又仔細觀察了他一番,假裝拉着臉,“又瘦了。不是叫你好好吃飯,保證營養,你怎麼總是不聽話?是不是又想被打屁股。”
凌至秋纔不怵這個,扭肩擺腰讓尉遲鉉摸,“纔不是,纔沒有,我沒有瘦,還長了好多肉!你看!你看!”
“嘖嘖……”尉遲鉉自然是大吃豆腐,兩人滾落在沙發上。
凌至秋又想與尉遲鉉接吻,卻幾次都被尉遲鉉巧妙地躲了過去,他的嘴脣只落在了對方的臉上。他每每覺得有點奇怪的時候,尉遲鉉又會用火爆的動作把他的注意力一走,纏綿到最後,尉遲鉉幾乎把他身上的t恤扯壞了。
凌至秋連忙停下來,“啊呀,今天又是坐飛機、又是坐車的,身上肯定髒死了,你別親了,我要去洗個澡先!”
尉遲鉉埋首在他的頸項上深深嗅着,“你不髒,其實每次你出了汗之後是最香的……”
兩個人摟摟抱抱好久,差點要在一樓的客廳就擦槍走火,幸虧凌至秋找回了理智,“鉉!快起來,一會兒老喬過來怎麼辦!”
尉遲鉉很快坐正,調戲地擡擡他的下巴,“好吧,現在先放過你。”
凌至秋的擔心不是沒道理的,老喬已經等在外面好久了,腳邊放着凌至秋的幾個行李箱,小強在旁邊探頭探腦想往裡面看,幾次都被老喬晃手打斷。
洗完澡換了衣服之後,凌至秋纔想起重要的事,“我聽小強說,你把北極狐給我帶回來了嗎?”
“那是自然,答應你的話,怎麼能夠不應?”尉遲鉉寵溺的看着他。
“在哪裡?在哪裡?”凌至秋急切想要去看。
“瞧你急得!”尉遲鉉颳了刮他的鼻子,攬着他的肩膀走到了主樓的後面,那裡突然立起來了一個原來沒有的木頭小屋。
“哎?”凌至秋很稀奇地左看右看。
尉遲鉉推開門,“就在這裡——噢!臥槽!”立馬捂住了鼻子!
剛一推門,凌至秋就被臭得跳開三步遠,“嗷嗷嗷嗷——!救命!這是什麼味道!”
尉遲鉉拉他過來,敲他腦袋一下,“什麼味道,不就是狐狸便便臭!”
“嗷……!”凌至秋又叫了一聲,跑到一旁拼命呼吸新鮮空氣,“鉉,我發現這個決定好像不是很正確啊!”
“你才知道啊!”尉遲鉉沒好氣,“好了,快點過來。”
凌至秋心裡很新奇,可對那個味道真是有點嫌惡,終於鼓起勇氣,捂着鼻子進了小屋。
這間小屋裡有個長條形的籠子,小狐狸此刻就在籠子裡,白白的、小小的一團,圓滾滾。看見有人進來,它也是縮成了一團,躲在角落裡。
“呀!”凌至秋忘記了便便臭,奔到小狐狸所在的角落低頭看,“太可愛了!”
尉遲鉉打擊,“養起來並不容易。”
“要怎麼辦?”凌至秋興致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