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喬在瞭解了整件事情的經過之後,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這可真是件麻煩事,本來憑她手中的這些人,想要救人就很困難了,現在又知道太子他們被陷在迷霧中,這在迷霧中找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真是太困難了。
餘喬也知道如今情況緊急,她略微沉思了一下,詳細問明瞭那個峽谷的方位和距離,然後乾脆的來到車外,將營中所剩的人召集到一起,然後宣佈了一個命令。“從現在起,營中所有人都給我退到山林裡去。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能擅自離開林子。”這些人真要跟着她去了也是送死,還是讓他們好好活着吧,救人的事,有她一個就夠了。
餘喬宣佈完命令之後,也不管其他的,直接將惠兒帶到一旁,簡明扼要的將目前的形勢講了一遍。“大哥,你帶着人到林子裡躲好,我去救那小子回來。”
“你一個人怎麼行,我也去。”
“你不能去,太危險。”
“難道你就不危險嗎。”惠兒一把抓住餘喬。“你要不讓我一起去,我就不放手。”
惠兒眼中的強勢和堅定一時間嚇壞了餘喬,她知道她若是不肯帶他去,他也一定會自己跟去的。這樣的話,還不如……
“好,咱們一起走。”餘喬笑着握了握惠兒的手。也許是她太瞻前顧後了,他們本就應該彼此依賴,有了危險也應該共同面對纔是。
兩人很有默契的相識一笑,然後攜手而去。根本沒有看到他們身後,那位前來求援的太子近衛那近乎氣急敗壞的眼神。那人可能怎麼也想不到,他拼盡了一切回營求援,得到的會是這樣一個結果,去救援的人只有兩個,就算這位監軍大人武功真的天下無雙,可是想要在數萬人中救出太子,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餘喬和惠兒都不知道,有人早就對他們失去了希望。
他們兩人一路飛縱速度已經提到了最快,可日漸黑暗的天色卻讓兩人心中都隱隱焦急起來。在那種大霧瀰漫的山谷中想找到一個人本來就很難了,現在還要再加上夜晚的黑暗,以及相互廝殺的士兵,就算是有些迷信自己功夫的餘喬此時也沒什麼信心。
等兩人一路飛奔到那個峽谷,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震天的喊殺聲從峽谷內穿了出來,聽到這些聲音餘喬反而微微鬆了口氣,只要還有喊殺聲存在就說明這裡的戰鬥還沒有結束,那麼太子就還有生還的可能。
可正堵在峽谷口的大隊弓箭手卻讓餘喬倒吸了口涼氣,有這些弓箭手在這裡,峽谷中那些人即使僥倖跑了出來也難逃萬箭穿心的下場,這些人真是太狠毒了,這樣的陣勢說明他們連自己人都不會放過。看來爲了對付太子,他們真是不擇手段了。
有這麼多弓箭手守在這裡,那個突圍出來的人還真是幸運,可能他突圍的地方正好是這些人的盲點。要不然只憑他一個人是不可能跑得出來的。
在衆多火把的包圍間,一個銀盔銀甲的男子正陰沉着臉望着峽谷方向。
如此衆星捧月,縱使離得很遠,餘喬和惠兒不由都將目光放在這男子身上。
而餘喬只是看到第一眼,就忍不住冷哼一聲。“原來是這小子,上次被他老爹花大價錢贖回去,現在竟然還敢露面。”
原來這守在峽谷外的敵將不是別人卻是之前那位被餘喬俘虜的西南王次子劉彪,原本那位西南王想要暗中救走自己的兒子,不過多次行動無果之後只能按照這邊開的價位花大價錢將自己的兒子贖了回去。這劉彪回到家中整日裡鬱鬱寡歡,只想着要報被俘之仇。這西南王不愧是出了名的疼這個次子,眼見自己的兒子日漸消沉,竟將自己最精銳的隊伍交給自己這個兒子讓他前來報仇。
“看來他是來報仇的。可他不來找你這個正主,怎麼對付起太子來了。”
“他也不傻,太子要是沒了,他將來不就有了當皇帝的機會了。看來我還是沒怎麼被人家看見眼裡呀。”餘喬感嘆一聲。“大哥,你稍等片刻,我先去試探一下。”餘喬說完,從自己懷裡掏出一塊黑布往自己臉上一蒙。然後抽出背後揹着的一柄明晃晃的大刀。“也得叫這小子知道一下厲害。”
“小心點。”惠兒道。
“大哥放心。我去去就回,咱們還要去救人呢。”餘喬笑着將大刀在身前一橫,然後在黑暗中一個飛縱,就落在了數丈之外。
餘喬平日裡使用的不是鞭子就是暗器倒是很少使用到大刀這種武器,這也是餘喬不想隨意傷人性命,可現在不比往日,她若是還留有餘地,那到最後死的可能就是她和惠兒了,這裡可是有數萬人,就是站在那裡讓他們砍,恐怕到時候刀砍鈍了,他們累的半死,這人也砍不完。
落入敵陣的餘喬就像是落入水塘的大石頭,當即就激起了萬千水花,餘喬的雙臂力大無窮,這大刀舞起來,一個飛旋周圍頓時就空了一片,一時間竟沒有人再敢近身。
那被人重重護衛的劉彪自然是不可能在這麼多人的包圍中看到餘喬的身影,不過自己這裡遲遲拿不下一個人,這也讓他對這來人的身份升起疑慮。
餘喬孤身深入敵陣,卻絲毫沒有一絲懼色,那把大刀更是左右開花,她就好像那撲入羊羣的狼,亮出爪牙不停地收割生命。對方根本就嗎沒有能抵擋她一擊的人。就這樣,餘喬竟然眨眼間突入數十丈,離那劉彪也不遠了。
這是聽着不遠處的呼喊聲劉彪也看到了那個在人羣中揮灑自如的身影。雖然這人蒙着面,可那女子的身形卻讓她的身份呼之欲出,這方圓數十里也就只有那個女人才有這樣的本事。想起她加諸在他身上的恥辱,劉彪心中怒火飆升。
“退後,給我圍起來放箭。”劉彪厲聲喝道。他知道對付那樣的高手要怎麼做纔有效。
隨着劉彪的聲音,餘喬的身邊頓時空了,餘喬已經可以隔着燈火看到劉彪那怨毒的眼神了。
脣邊泛起冷笑的餘喬,將手中的大刀舉起,衝着劉彪做了個割喉的姿勢。
“放箭,快放箭。”劉彪氣急敗壞的呼喊着。
箭雨鋪天蓋地的衝餘喬傾瀉下來,面對如此的攻勢,餘喬不不得不暫避一時,她畢竟是血肉之軀,人肉是擋不住利箭的,若是中了箭,她照樣也得玩完。不過這樣直接逃跑可不是餘喬的性格,她衝着劉彪邪魅一笑,然後全力將手中的大刀擲了出去。
餘喬的這一擲可不普通,那是灌注了她全力的一擲,而且是直奔那劉彪而去。一時間那劉彪竟然被餘喬的氣勢所攝,竟然連躲避都忘了,就那麼呆呆的望着朝他直飛來的利刃。
不過餘喬也不指望就憑這一刀就能要了劉彪的性命,因爲她知道這些人的身邊一定有所謂的死士存在。這些人是會替他擋刀的。
這事情說來簡單,而事實是,確實有人爲劉彪擋了刀,可誰都沒想到那遠遠擲來的一刀竟然有那樣的力道,那一刀在穿透了一個人的身體之後,硬是帶着這個人的屍體向前衝去,然後衆人都只看到那刀連帶着那個死人直接將劉彪撞了出去。這下所有人心中都是一驚,難道,難道他們的少將軍這樣就被對方殺死了嗎。衆人連忙將死屍搬了開去,發現那柄刀正好貼着他們少將軍的腰側滑了開去,竟然奇蹟般的沒有傷到他們少將軍一絲一毫。可眼看着少將軍竟然這樣就被嚇暈過去,許多原本對劉彪敬仰有加的將士都改變了自己的看法,從心底開始瞧不起這個劉彪了。可他們不知道的是,這個劉彪之所以會暈過去並不是被嚇的,他是被餘喬那一刀的餘勁給震暈的。不過這個誤會顯然餘喬是不會幫忙解釋的。
敵陣中主帥暈倒,整個隊伍自然產生了一些騷動,回到惠兒身邊的餘喬,自然要抓住這個機會。
餘喬回頭看看惠兒,然後主動伸手牽起了惠兒的手。“走。”
惠兒用力握緊餘喬的手,然後用力點點頭說。“走。”
兩人的身影快的好似一陣風,那些守在峽谷口的人甚至都不知道那兩道黑影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那人影就已經沒了。
一進入峽谷,餘喬就明顯感到了一股撲面而來的溫潤溼氣,就連她腳下的土地都是柔軟的,空氣中瀰漫着的血腥味讓整個霧氣一時間也變得粘稠起來。
霧氣中依稀有許多火光在不斷閃耀,餘喬知道那是敵人手中的火把,她並不想跟敵人做過多的接觸,找人才是如今的重中之重。一路避讓,一路搜尋,餘喬靠的是超乎常人的聽力,太子的身邊尚有數千人護衛,不會這麼快就被人攻下來,她要找的正是那種聚集了上千人的小團體,這還是很容易就能聽得出來的。而被這些人保護在中間的人就是她要去辨認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