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往上鋪上面看過去,還好,他的丈夫趙金庫沒來。而是另一個男人,正躺在那邊看書,他穿着黑色棉襖,身材消瘦。
我見到他,也是一愣,然後笑了起來,竟然也是熟悉的,以前在我們攤子上面收稅的張磊。他從那個稅務局辭職之後就再也沒見過面了,想不到在這裡碰到了,他和衣秀豔一起的?
但是張磊一直看書。沒有看向我的方向,我也沒和他打招呼。
我對衣秀豔點點頭,不想和她多說。
衣秀豔卻主動開始說話了,她笑着看我:“你現在不再那邊的小攤子了吧?上次去沒見到啊。莫非是又回到誰家打工去了?我想也是啊,那生意是誰都能做的嗎?”
這話說得,這娘們是巴不得我破產呢吧!
“我現在自己開店賣點吃的。”我冷聲道:“我們租的房子,並沒有給人幹活。”
衣秀豔一愣,然後臉上的表情也有點不高興:“哦,原來你不是做保姆啊?”
我皺眉道:“你聽誰說的我做保姆的?爲啥我要做保姆?”
衣秀豔努努嘴看着白狸:“我以爲你是她的保姆呢。看你們倆穿的不一樣啊。”
我忍不住冷笑,並不理會她。做保姆本身也不丟人,可是明明看着我們是朋友。一起來的,她竟然這樣說,分明就是爲了羞辱我了。
白狸這時候來了一句:“大娘,那你給誰家做保姆啊?那主顧能容得你這麼話多的嗎?”
我心裡給她鼓掌。真牛逼啊。
衣秀豔憤恨不已,扯了扯自己的大棉衣:“我纔多大啊你叫我大娘,再說,我這衣服還是名牌呢,你會不會看啊!我這樣的身份會給人家做保姆嗎?”
“呵呵,氣質,主要是氣質,不過你這麼沒文化,也一定不懂啥叫氣質吧。”白狸又嗆了回去。
不光是我笑了,對面的張磊也笑了起來,看了看白狸的方向。但是沒說話。
衣秀豔氣的臉都青了,哼了一聲不理會我們了。
火車啓動起來,我在上面整理牀鋪。
衣秀豔忍不住的又要說話。
她對我這個窮鬼自然是沒啥好說的,便又看向了白狸:“這個小姑娘,你這衣服真好看,多少錢買的啊,我看看成不成?”
這邊衣秀豔已經不由分說,走過來去摸白狸身上衣服的絨毛了:“嘖嘖!這麼好的衣服,平時京城纔有吧,我上次見到一個質量不咋樣的,還要七千多呢。哪裡是我們百姓能穿得起的。今天可得讓我好好看了。”
我有些着急,這麼貴的東西被衣秀豔弄壞了怎麼辦?
我想要下去幫忙,可是又怕來不及了。
誰知道這時候只聽到了啪的一聲,不等她的手碰到。白狸已經把她的手給打下去了。
她可是一點面子都不給衣秀豔的:“大娘!我這個衣服很貴的,你這手摸了就得花錢乾洗,到時候你給我出錢是咋地啊?”
衣秀豔一直被叫做大娘已經很生氣了,又直接不給臉面子的拒絕。她的臉色瞬間垮了下來。
“小姑娘,你這是怎麼說呢?我看看你衣服怎麼了,你不願意還打人?打壞了我,你賠得起嗎?”
白狸冷笑:“我什麼時候打你了?你是玻璃做的嗎。一拍就碎了?我又不認識你,你隨便亂抓我的衣服我還不能反抗了?我的衣服多貴呢,國內都沒有這樣的,你還是想想。給我弄壞了,要怎麼樣賠給我吧?”
衣秀豔惱羞成怒道:“死丫頭!你怎麼和妮子一個味兒,我看你也不像是有錢人,一準是靠着賣身得來的衣服,臭顯擺什麼?”
白狸沒想到她會這麼說,頓時怒道:“臭娘們,你說什麼?老孃也是你能罵的嗎?”
“我就罵你怎麼地!一看就是倆騷貨,去省城賣的!”
“我看你纔想是去賣的呢!但是我看你還是回去吧。你這德行的,也沒人要!”
眼看這倆人就這樣吵吵起來了,我趕忙下來了,拉住了白狸:“行了。和這樣的人生氣犯得上嗎?你又不認識她,幹嘛生這沒用的閒氣呢?”
本來白狸這邊已經安靜了,誰知道衣秀豔已經喊了起來:“何音,你跟她小聲說什麼呢!你這個不要臉的玩意,根本不幹好事兒。之前勾引我的老公,被我趕出了飯館,我可是一直給你留着臉面呢,想不到你還敢在這裡挑撥離間?小心我把你的底細張揚的全世界都知道了!”衣秀豔喊道。
聽到她又對我頭上扣屎盆子了。我回頭照着她就是一腳,正好踢在她的膝蓋上面。衣秀豔嗷的一聲,倒在了臥鋪上面。
她指着我大聲的尖叫着:“你個窮逼竟然也敢打我!”
我指着她說道:“你他麼的少在這裡沒事兒找事啊,我根本沒說你壞話!就你丈夫那個臭德行,醜的一比,卑鄙無恥的,我眼睛瞎啊去勾引這個東西!到處調戲和騷擾服務員,名聲都爛大街了,我和佳佳還有程雪爲啥走的,你心裡有數,你丈夫就是一個發情的狗,你也一樣,到處咬人的瘋狗!”
白狸格格一笑:“罵得好!”
衣秀豔大喊着,朝着我抓過來:“狐狸精!你還敢在這裡狡辯!”
白狸推開我給了她一巴掌:“我看你就是欠揍!”
我們仨個人鬧成了一團,衣秀豔膀大腰圓的,很有力氣,她直奔着白狸的衣服使勁兒。看樣子是要毀掉了她的衣服,我把白狸擋在我身前,去抓她的頭髮。
“衣秀豔!你嫉妒人家有好衣服穿自己買不氣,竟然想要找機會毀了,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
衣秀豔慘叫一聲:“臭丫頭!你放開我,你就是天生的狐狸精,你媽咋管的你!”
我咬着牙晃動着她的頭:“你纔是呢!你丈夫到處聊騷,都是你跟着你學出來的吧!”
白狸也趁機會去踢她。衣秀豔終於放聲尖叫起來:“殺人啊!救命啊!”
終於上鋪躺着的張磊實在躺不下去了,往下面看了看:“行了,都別吵吵了。衣秀豔,你要是想要談成這一筆生意,就給我老實點,不然我到時候可不管你。”
衣秀豔聽了立時老實了,我們自然也放了她。
她委委屈屈的坐在下鋪,弄了弄頭髮:“你咋這樣!這兩個人欺負我。你不但不幫我出去,反而還幫着她們一起罵我?”
“分明就是你先惹起來的!你罵人家那麼難聽,還希望她們忍着嗎?你以爲她們是你家小丫鬟,雖然欺負不成?”
我說道:“可不是!以前忍着你,是在你家幹活,能忍就忍了!可是現在我也不欠你的,你罵一句試試?”
“你這個……”
“你在說?”白狸指着她冷冷的說道:“再說一句難聽的,我就撕爛你的嘴!”
張磊也不着急,不緊不慢的翻着書頁:“行了,小姑娘也少說一句吧,都不認識她,哪裡來的這麼多仇恨。都不小了,趕緊安靜點吧。”
白狸瞪了一眼張磊,咬着嘴脣沒說什麼了。
衣秀豔啥時候受過這樣的氣,坐在吭哧吭哧的開始掉眼淚。不過誰也不理會她。
白狸突然笑道:“妮子。我知道爲啥我哥喜歡你了,我們的性格好像!”
“他可不喜歡我,就是鬧着玩的。”我笑着說:“不過經你這麼說,可不是很相似嗎?連打仗的樣子也是一樣。”
“我是和我媽學的。趕明讓你認識認識我媽。這就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你媽也是個能打的?”
“可不是,哈哈!”她笑着回去了。
我笑了笑,也重新回去上鋪了。
衣秀豔憤怒不已,狠狠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白狸一直看着張磊,突然說道:“你是她的什麼人?”
“我們是老鄰居了,我到省城聯繫業務,正好她也跟過來了,想要上點凍魚和凍蝦過年的時候賣。”
我心道,衣秀豔人品不咋地,可是賣東西很有眼光啊!這是看着過年了,家裡的人都有錢了,才能買點好的魚類吃吧。
“你是要聯繫什麼業務?”白狸繼續問張磊。
張磊剛要開口,衣秀豔喊道:“張磊,你不要啥都和人家說!咋這麼老實呢?萬一搶了你的商機怎麼辦?”
我心道,你想得還挺細緻,把我們看成什麼人了。
張磊卻是混不在意:“我做的這個生意可不是一般人想做就能做起來的,就是想要搶也搶不走,其實我想要賣茶,開個茶莊。”
北方和南方可不一樣,喝茶的人雖然不少,可是都是那種很粗獷的,拿着茶缸子咕咚咕咚的喝,茶葉就是那種幾塊錢一包的。專門買高級茶具和很好的茶葉的品茶的人還真是不多。難得他竟然會想做這個生意。
我在心裡面想,白狸已經把心中的疑問說出來了:“可是北方的茶葉市場並不大。”
“我並不是面向大衆的,一萬個人裡面有幾十個喜歡這東西的,我就可以賺了。總之你放心,我已經想的很仔細了。這是一個巨大的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