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長,不要誤會。我不是故意的。”護士眼圈紅了。
“沒關係下次注意吧。你現在可以出去了。”李皓梓說。開玩笑,要是讓我媳婦誤會了我們關係親密,她不得殺了我?
“哦。”護士有些失落的咬了咬脣,想不到這帥哥是一個結婚的,真失望,她走出去了。
他去拉她的手:“媳婦……”
“哼。”旻雯道:“我說你咋這麼開心,原來是美女相伴。我真是多餘來了。”
他急忙留人:“我高興明明是因爲見到你了,我當然高興,和別人沒關係,我真的很清白,不信你試試就知道了。”
旻雯嘆了口氣:“都什麼時候還開玩笑,我問你,你的腿到底咋樣了?”
他看的很淡然:“當然沒有問題,我一定會好的。相信我,就算是瘸了一根,我也會養活你的。不讓你餓着。”
旻雯無奈的看着他:“你真是衝動任性。直接就跑到這個地方來了。”
“你還好意思說我。”
兩人相視而笑,他們都挺任性的。
旻雯在這邊陪了他幾個月。這期間周富貴找的國際專家也過去了,一起幫着他做了復健。可算是保住了這條腿,但是以後可能會稍微有點瘸,但這已經最好的結果了,因爲這件事,他得了獎章,還立功了。
就是這段期間。那個小護士總是在李皓梓身邊繞來繞去的,讓旻雯相當不爽。
原來小護士就是喜歡鑽營的人,特意跑到這麼遠來就是爲了找個領導嫁了。
她聽說了,這個旻雯不得李母喜歡,而且倆人也沒領證呢。她就不太甘心了。李皓梓這一次立功以後可就是首長了。自己要是能和他結婚,豈不就是首長夫人了?
她開始加強了攻擊,給他打針的時候動作溫柔,還不斷地有肢體上的碰觸。對旻雯更是非常挑釁。
“首長可要小心點。千萬不要讓傷口沾水。”她就快把身子擠到他懷裡面去了。
“不用了。”
“不要客氣,我照顧你是應該的。”她說着又往前面擠。
旻雯很生氣轉身走了。
李皓梓的腿不方便,也沒辦法追出去,只能瞪着那個小護士:“你想幹啥?”
“不幹什麼啊。”她笑眯眯的說:“我只是照顧你。”
“我不需要你這麼照顧,我的妻子在這邊呢,不用你費心了。你再這樣糾纏不清,我就告訴你的領導。”
護士臉色蒼白:“我聽說了,你們兩個人沒有結婚呢,你母親也不同意的。結婚之前誰都有這個自由……”
李皓梓不等他說完,就把照片拿出來了:“這是我兒子,快一歲了。我和她的事情不用你攙和了,我很愛她,不然也不會到這個時候我也不結婚了。你是不是在心裡面有自己的小算計,我心裡有數,你也不用不承認,我不會和旁人結婚的。除了我孩子的媽。”
護士咬脣,不甘心的走了。
門口站着旻雯,笑眯眯的看着她:“你真的看上我爺們了?”
“你們倆都沒結婚,就生孩子,不要臉!”
“你勾引我男人,纔是不要臉呢。我省不生孩子關你屁事啊,以爲我好欺負是不是?”旻雯的眼睛豎了起來,一拳頭砸到了身邊的一棵樹上。那棵樹碗口粗細,被打的都差點斷掉了,上面的樹葉子嘩嘩的往下掉。
“你要是在敢勾引我男人,你就是這一棵樹!不然我們就走軍事法庭!”她轉身走了。
嚇得護士一哆嗦,差點沒暈過去,這女人好厲害!還是轉移目標吧。
李皓梓聽了,覺得很好笑:“你看看你把那個護士嚇的。”
“咋地,你心疼了?”
“我哪敢啊。”他笑着拉住了旻雯的手:“我回去就和你結婚,不讓受委屈了。這些人以爲我們不領結婚證是我不真心愛你,其實不是的。”
旻雯點點頭:“我去給家裡面打電話。早點睡吧,明兒還要做復健。”
一家人都等消息呢,知道復健一切順利,全都放了心。
之後,旻雯先回來了,緊接着李皓梓總算也平安回來了。
見到他回來,李母撲過去抱住他大哭不止。
兒子都成了電線杆了,又黑又瘦的,太可憐了。
李皓梓也拍拍他的肩膀安慰着:“沒事兒了媽,我好着呢。”
大傢伙熱熱鬧鬧的吃了一頓飯,李皓梓抱着兒子不撒手,小傢伙長得和他小的時候很像。程雪讓他給起名字。
他想了想,名字叫做李非,因爲他對非洲有了特殊的清潔。要不是因爲他去那邊,一輩子也不可能和旻雯結婚的。
他因爲腿傷的關係不留在部隊,專業到了省城的檢察院,李母知道了之後,馬上燒了高香,謝謝老天保佑。可算是在也不用當兵了。
旻雯知道李皓梓很捨不得離開軍營,也只能勸慰:“不管去什麼地方,都是爲國家做貢獻。你不要想不開。”
“我懂。”李皓梓拉住她的手,還是我妻子最瞭解我了。
大家吃飯的時候,就商量了如何結婚的事情。
“要辦,大辦一場!”李母道:“慶祝我兒子平安回來了!”
程雪也點點頭:“是啊,我女兒也不容易,女婿更辛苦,是該好好輕鬆一下了。”
旻雯笑道:“我都那麼大歲數了,孩子也有了,還辦啥,領證結婚算了。”
“不成!”兩家人都不答應,一定要辦,也只能隨着他們了。
李家的親戚都知道過去的那些恩怨,都過來慰問來了。都沒想到個女孩子竟然這麼大膽,未婚先孕,不管生死的跑到非洲去,不是任何的女孩子都有這個膽子的。幸好李皓梓沒事啊,不然她可能就要守寡當寡婦了。對她的佩服也多了一層。
等到人都告辭了,旻雯靠在了沙發上:“累死我了!嘮嘮叨叨沒完沒了。”
李皓梓對妻子也是心懷感激:“辛苦你了。”
旻雯卻不當回事:“那有啥的,去洗碗吧。”
“好。”李皓梓笑着走出去了。
兩個人多日不見自然是要好好親熱一下的。李母也識相的帶着孫子躲出去了。
李皓梓猴急的洗了澡就要抱着她,旻雯撲哧一笑:“時間那麼長了,你是不是都給忘了咋辦事兒了?”
“當然沒有了,那麼苦的日子,我都能挺下來,都是因爲那一晚。謝謝你了媳婦。”他低聲的咬着她的脖子。
旻雯也被他撩撥的輕輕喘息着,兩個人很快就難以自控了。她的手胡亂的抓着他的後背,這傢伙已經兩年沒有做過了。太猛烈了。
“媳婦,你喜歡嗎?要不要我換個姿勢?”
“你再這樣說廢話,一輩子不要你接近我了!”
李皓梓一臉壞笑,哪有平時那麼嚴肅的時候了?
事後旻雯累的趴在那邊像是死豬一樣睡。李皓梓卻一直看着她,心裡是感動和愛戀,我媳婦真的是對我太好了。
兩個人的婚禮辦的相當的體面豪華,軍區的領導還有一些大人物都來了,畢竟是英雄歸來了。很有排場。
李母也心中欣慰,當初總想着藉着這個,靠着那個,讓那個李家東山再起,可是最後光耀門楣的還是自己的兒子,靠着自己的力量讓李家重新強大起來。
旻雯穿着婚紗,和李皓梓一起許下了終生的諾言。
她的幸福雖然來得晚了一些,可是卻格外的甜蜜。丈夫對她始終那麼好,從來沒有讓她操心的時候,而且她的孩子也非常聽話懂事兒。
她也不做教練了,照顧孩子也不允許。
方剛給她承包了一個健身房,她就在那邊管一管,生意不好不壞,反正日常開銷有丈夫呢,生活也不成問題,她生活的很閒適。
李皓梓曾經想讓她也去檢察院:“領導說了,可以安排你進去工作,算是照顧我的。”
“不必了。我不喜歡拘束的感覺。”旻雯笑着看向了李皓梓:“真沒想到,小時候的一段情,會糾纏那麼多年。”
“你那個時候還嫌棄我長的磕磣。”
“你長得本來就磕磣,還不讓我說?”
李皓梓忍不住的笑了起來,抱緊了自己的妻子:“謝謝你,我那麼磕磣你都願意和我在一起。我愛你。一輩子的。”
旻雯靠在他的懷裡面,也幸福的閉上眼睛。
林鵬飛在深圳
林佳和何音兩個人很久沒見了,這一次是因爲林鵬飛去世一週年,她把哥哥的骨灰給迎接回來,路過省城的時候,過來看看林佳。
何音見到老朋友,立時來了一個大大的擁抱,兩個人是摯友。也不用說什麼外道的話,直接領着回家了。
吃飯的時候,林佳道:“我的嫂子已經嫁人了。我覺得有點無情,纔剛剛喪夫一年就和別人了。”她低下頭去。用筷子一直數着飯粒。
何音卻勸她想開點:“既然是你哥的意思,他一定就是希望自己去世後不會對任何人有影響。把自己趕緊忘掉了,好好生活。”
“嗯。其實我這邊有我哥給你的一封信,我在看他的自考書的時候,看到了這麼一封信,沒有寄出去的。”林佳說着把那封信給了何音。
信封上沒有字,不用說,林佳一定已經看過了。
她對何音笑了笑:“我去換衣服,一會我們一起去買衣服吧!”她說完就去客房了。
何音坐在沙發上面,看林鵬飛的信,裡面並沒有訴說他的感情,而是用平淡的筆調描述了他在深圳的生活。
初到深圳的時候,林鵬飛一直失眠。經常是一晚上一晚上的睡不着,加上對這邊的氣候和飲食不習慣,被商店的老闆欺壓,還有以前的生活的陰影,把他折磨的形銷骨立,和死也沒有區別了。
他寫:“何音,那個時候我真的是非常想念你,你做的飯,你和我一起去逛公園,我們手牽手,一起站在湖邊吹風,多美好的日子。”
緊接着他又寫到了和那個女人的相逢。
“她長的並不是絕色,但是給人的感覺就是好看,安靜的五官,眼神很堅定,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被一夥喝多了的流氓圍住了,那麼較弱的身子,和這麼多人對抗,竟然完全沒有任何退縮的意思。她的臉上被人打了好幾個巴掌,她卻沒有叫,也沒有委屈,還是在和人家講道理,聲音平和,非常的冷靜。”
這是這個女人給林鵬飛初次的震撼。
這些人不依不饒,還要打人,所有的食客都跑了,沒人幫忙。
女人還是一副鎮定的樣子,忍受着這些人的挑釁。
林鵬飛衝過去和這些對抗,可是他根本不是對手,被打在地上暈死過去。他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了女人家裡面,素雅的牀單,帶着淡淡的芳香。
外面的天都黑了,女人穿着薄薄的睡裙,靠在門口看着他。
女人道:“你打不過他們,何必要衝上來。”
林鵬飛坐起來了:“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我真的太笨了。”
“我以爲你是被人給打昏過去了,帶你去了醫院去檢查,才發現你只是睡着了。”女人說着微微一笑,她笑起來非常甜美,那種在社會上歷練多年的風塵氣息完全消失不見了。
林鵬飛很不好意思:“對不起。只是你沒事兒吧?他們沒有怎麼你吧?”
女人毫不在意:“放心,他們今天對我做了什麼,明天我就會十倍奉還。”
“可是他們……”
“我很無能。可是我背後的男人很厲害。”女人笑着說:“我做飯了,我們吃飯去吧。”
她的家很大,幾百個平方的別墅,林鵬飛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奢華的裝潢,眼睛都直了。這女人真的是很有錢。
她做了簡單的陽春麪。林鵬飛剛要舉筷子,女人卻攔住了他。
“先喝湯,味道很好。”
林鵬飛想到了何音,她也是這麼說的:“先口喝湯!大熱天喝點熱湯,吹一吹風扇,那可是非常爽快的。”
他對女人笑了笑,大口的喝湯。
兩個人開始談話,林鵬飛把自己的事情全都說了。
女人點點頭:“我看你也不像是幹苦力活的。你不用給他幹了,幫我吧。我會讓你成功的。”
“可是我們纔剛剛認識啊,爲什麼?”
“我一個女人有很多不方便的事情,需要有個人幫我,你也看到了,到處有人欺負。”
“可是我只是一個笨蛋,什麼也不會。”
“你有一顆好心,足夠了。”她的手按在了林鵬飛的手背上。
後來這女人告訴林鵬飛,她已經過了十幾年被羞辱。被玩弄的生活,第一次有人關心自己,沒有瞧不起自己。她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喜歡上了林鵬飛。
那些挑釁她的混子果然是死的很慘,手腳都被砍斷了,扔到了垃圾箱裡面。
沒有人知道是誰幹的,林鵬飛知道她是一個有力量的人,也是他脫離現在的深淵的唯一希望了。
林鵬飛開始幫她,都是一些黑暗的見不得光的事情。
在幾次被人欺騙,被弄死之後,他變得心狠手辣,他學習刀法,學習搏鬥,吃盡了苦楚。
他永遠記得第一次握刀傷人的時候,刀子刺破對方的肌膚,鮮血噴到了他的臉上,溫熱粘稠的感覺,對方一直在求饒,可是他沒有任何的猶豫,繼續動着刀子。他的身體裡面的一些惡毒的神經正在覺醒。
女人愛上了他,要和他生活在一起。
林鵬飛沒有拒絕,兩個受傷的人,尋求着一點點的溫暖,只是他想要保持現在的關係,可是女人卻想要長相廝守。甚至脫離程父的控制。
她告訴林鵬飛:“我懷了你的孩子,我們帶着錢,一起遠走高飛。”
林鵬飛猶豫了,他從沒想離開。
她抱住林鵬飛:“我們的事他都知道了,你要是不管我,我只有死,我絕不怪你。”
林鵬飛拉住她的手,這是唯一對她好的人。他不捨得她死,可是她還是死了,而且死也不肯說出來那個姦夫是誰。
林鵬飛在信上寫:“我這輩子似乎是很容易就可以得到一個女人的青睞,可是最後的感情全都不得善終。等我發現喜歡上了一個女人的時候,就是我失去她的時候。”
這個女人爲了他想要脫離程父的控制,在準備和林鵬飛遠走高飛的時候,被人暗害。
而林鵬飛爲了給她報仇,準備拋棄他的女兒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愛上了程倩。
“如今我也很快就死了,何音,我最乾淨的一段時間,是你在一起的,謝謝你。”
何音嘆了口氣,他的一生註定是一個大大的傷口。
林佳出來的時候看到何音眼睛紅紅的,勉強笑道:“咱們去買衣服。”
“好。”
何音想,也許林佳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哥哥做了什麼,也知道他不回來的原因,可是她一直裝作不知道,隱忍又堅強,是真正聰明的女子。
“走吧,我們逛街。”林佳笑嘻嘻的拉住她的手,一如二十多年前初剛剛成爲朋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