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閃爍,音樂震耳。
秦霄在如羣魔亂舞的人羣裡穿行時,卻又沒有找到南宮雨的影子。酒精的威力讓他的腦子脹得發暈,眼睛在忽明忽暗的燈光里居然什麼也看不清。
更有兩位穿着單薄裸露的美女擠到了秦霄的跟前,愣是用那身體在秦霄的身上蹭來蹭去。
呃……
秦霄跳了跳眉梢,如果是平時他一定就抱着她一起跳起來了,可是今天,他的眼神根本就沒有停留半秒。
“南宮雨,是你嗎?”秦霄在心裡不停地默唸着,從一個人的身邊又轉到了另外一邊時,突然就感覺有人重重地拍了自己的後背,秦霄條件反射地回頭一看。
南宮雨!
那眉眼在閃熠的亮燈下,看不清楚。可是分明就是她,迷彩服,鴨舌帽,長靴……她就站在秦霄的對面!
秦霄正要伸手去拉住她,可卻被她輕輕地一個閃身,轉到了人羣之中,秦霄這一回可跟了上去,半步也沒有落下,只在那深綠迷彩衣的引領下出了舞池,轉到了酒吧的後門邊,那門半開着,分明是有人才走了出去,秦霄一個箭步跟了出去。
微寒的風從門縫裡吹了出來,正撲在了秦霄那因爲酒力與尋找而出的一身汗上。
“呃!”秦霄打了一個冷顫,擠出門外,藉着昏暗的燈光看到那狹窄的小巷子裡,真的有人站在那邊。
“南宮雨,你哪裡去了,怎麼回事,你告訴我!”秦霄只把手往前一伸,注意力全放在那個女人的身上時,卻沒有發現自己身後居然閃出了兩三個影子。
那影子分明握着棍棒樣的東西,那兩三個影子只一閃身子,秦霄發現時已經晚了,他感覺自己的後腦被重重擊打,一股生冷的疼痛從後後腦直穿全身,眼前搖晃了兩三下,他倒在了那個迷彩女人的面前。
“綁了,送車裡!”南宮雪冷酷得就像這黑夜,她根本就沒有半點感情的語氣,雖然有殺意,卻少了同情,“捆結實點,重點是把眼睛給我蒙上!”
兩三個黑影七手八腳地把秦霄送到了巷子口的麪包車裡時,南宮雪才把自己額頭上一直壓着低低的帽子摘了扔掉。隨着那幾個人的步子,就上了車。
車行低窪,搖晃得厲害,南宮雪嘴角輕勾,“先送我的地下室裡,給他點東西吃,別餓着,這可是我妹妹的可心人兒啊!”南宮雪的眼眸裡閃着複雜的光,倒讓那開車的小二感覺有些不一樣。
“老闆,咱到底是哪一邊兒的!”小二結結巴巴地問了一句,南宮雪卻仰身就是一腳,“你他媽的開車也嘴不閒着,你管得着嗎?”
車子轉過了幾條狹窄的小巷子,開到了一座年久的老屋前,那屋裡閃着昏黃的燈光,秦霄已經在車子的震盪中醒來,可是他掙扎了半天都沒有辦法把繩子弄開,便被兩個人架着送到了一間充滿了黴味的房間裡。
手臂反捆着坐在一堆黴爛的草裡的秦霄感覺事情太蹊蹺,細細地聽了聽外面沒有了聲音,他才緩緩地站了起來,只把身子往那有微風吹過來的地方挪移着。
……
“姐,我已經好多了,你幹嘛每天都找這麼多人的看着我啊,我又不會出去,要知道我們這計劃可是我想出來的,你還害怕我能再去找秦霄嗎?”南宮雨坐在楠木餐桌邊,衝着對面正在安然吃着面前的一盤澳洲小牛肉的南宮雪說道。
南宮雪沒有回答,緩緩的交響曲成爲了這裡的音樂,南宮雨心裡不大舒服,因爲那音樂不是自己姐姐喜歡聽的類型,至少幾年前她離開的時候,姐姐不喜歡。
“姐?你聽到我說什麼了嗎?”南宮又問了一句,她現在正用期待的目光望着南宮雪,然而南宮雪好像沒有聽到似的,只是專注地把那五成熟還帶着血水的牛肉,輕輕地切開,蘸了醬汁,細嚼慢嚥!
南宮雪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自從自己提出這個計劃之後,一直以疼愛自己爲衷的姐姐,居然答應讓自己與那車相撞。
音樂輕輕消失,告一段落。
南宮雨只好安靜地吃着自己要求的蔬菜與玉米、水果,看着姐姐吃完了牛肉又吃了幾塊灰白色的肉之後,纔去取自己面前的杯子,抿了紅酒,黑眸裡才閃着笑意。
“妹妹,吃飯的時候,不能說話,知道嗎?我們是有修養的人,你的身體不舒服,就多休息幾天,你別想着到處走,雷霆和王崗都不是什麼好惹的,直到他們兩敗俱傷,我才能放心地讓你出去。”南宮雪的一舉一動,正像極了那個可怕的王崗,就連她放刀叉的動作,端酒杯的姿勢,還有那說話的語氣!
“姐……?我記得你不愛吃這些肉食啊,那邊的幾塊放在冰塊上的肉是什麼?”南宮雨有意問道,說着便起身就想去取那肉。
“別動,這是白鴨肉而已,生的,你吃不慣的!”南宮雪一副護食的狀態,倒把南宮雨弄得更加懷疑。
生的?!
南宮雨心裡一沉,她是殺雨,她是經過了六年軍人特訓,又做了兩年多特警的殺雨,她不是別人,姐姐現在的一系列表現讓她產生了懷疑。
說着,南宮雨轉身坐回到了位置上,輕輕地叉着一塊西紅柿,嚼了嚼,不在意地說道,“姐,記得我們一起去放風箏嗎?跟我一起去吧,等他們的事都解決……”南宮雨有意找些之前姐姐喜歡做的事說了一兩件,然而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南宮雪的眼睛裡,居然失去了那種熱情。
“妹妹,我們不是小女孩兒了,你就安心養着,放心,姐姐的東西,就是你的,姐姐現在也有這個能力讓你成爲小公主!”南宮雪說這話的時候,那語氣裡冷冷的態度,完全把南宮雨當成了一個一粒握在手裡的棋子。
南宮雨的深眸裡閃過一絲冰冷,把手裡的刀叉輕放,以吃飽爲理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反鎖房門不再出來。
……
秦霄好不容易纔從那潮溼的地上站起來,地上是什麼蟲子,他也已經不再好奇,因爲自己的手上,腳上已經有被咬得又疼又癢的地方。
秦霄雙腳一起跳起,努力地蹦跺了兩三下,可還是沒有什麼效果。
手已經發麻,被困了好一會兒的秦霄纔想起自己手錶錶盤下面的一個小小的裝置,他用力地把自己往後面的牆上靠了靠,牆體上綠色的苔蘚溼滑得冰冷。
又是輕輕一按,那錶盤下面出現了一把很窄小的刀形工具,秦霄反覆往牆體上摩擦,手指被勒得無力,秦霄也不管手指還是什麼,只管用力地往下按去。
“卡巴!”那繩子在秦霄左右摩擦之後,居然斷裂!秦霄馬上以最快的速度,把手上那纏得很緊的繩子前後用力地一散!
我了個去!
因爲緊張,秦霄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他馬上把手一挽,解開的繩子散落一地,秦霄馬上把嘴裡和眼睛上的黑布取下。
這是什麼地方!
好半天,秦霄的眼睛才從朦朧之中轉爲清晰,此時不知道是什麼時間,可這個只有三四平米的地方,光線昏暗,不止如此,四面的牆壁完全是用粗糙巨石壘成,再回頭看時,秦霄嚇了一跳,就在剛剛自己坐過的位置上,那裡居然有一具早已經被鼠蟲噬咬得只剩下白骨的屍體!
“啊!”秦霄不由地驚叫一聲,不見不怕,這一見,秦霄的身體卻又不由地打起了哆嗦!
這是什麼地方,那個人看起來分明就是南宮雨,怎麼回事,她怎麼會把我騙到這個地方來,難道她有什麼隱情。
“不對!”秦霄馬上在心裡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就在秦霄背對着朝外的鐵欄還在發着抖的時候,身後伸過來一隻手正按在了他的手臂上。
“啊!”秦霄已經第二次被嚇到,當他剛想用所有的力氣掙脫這隻戴着黑手套的手的時候,居然有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別亂動,是我,我給你開門,我們馬上離開這裡!”
是南宮雨!
秦霄龍額一聚,一種隱隱的否定從心底傳出,他不動聲色,只輕輕地轉身,面對着那黑手伸來的鐵欄時,看到的分明就是南宮雨,只是她的頭上還因傷包着白紗,臉色蒼白。
“快!”可是那蒼白的臉色沒有陰擋南宮雨靈敏的動作,秦霄說不出什麼原因,面對着這個女人,自己居然就有一種心安。
秦霄沒有說一個字,只是跟在南宮雨的身後,左右轉出了幾圈地道,在地道口發現了南宮雨撂倒的兩個壯漢,兩個人轉出了地面時,秦霄才發現已經是午夜。
隨着一聲利落的“上車!”南宮雨已經把自己的摩托點着了火,只管向着秦霄不知的方向駛去。
半個小時後,秦霄已經在自己的別墅裡了,大雙和小雙被叫到了身後,並且秦霄已經報了案。
調查的警察出門之後,南宮雨才從裡面出來,她的額頭上的白色紗布格外顯眼。
“你別這麼看着我,我知道你一定是見到我,纔跟了上去,又被抓住,對吧!”南宮雨在秦霄張嘴之前,就已經先開了口。
“是啊,雖然醉了酒,可是我還是看到你了!”秦霄回憶當時的情形。
“嗯,沒錯,你沒有看錯,那個人長得的確很像我,不過那個人一定戴了一頂帽子。”南宮雨嘴角微勾,蒼白的臉上分明有一絲微笑。
“嗯,難道不是你?”秦霄早就開始懷疑,因爲兩個人的長相雖然一樣,可氣質卻大不相同。尤其是身上的氣味,那就更不一樣!
“現在這不是問題,秦霄,我得先把之前我調查的結果告訴你,然後我得回警隊裡。”南宮雨居然把這個話題跳了過去,甩出了這麼不合邏輯的一句。
“你聽着,不論是不是我來找你,你都不要再相信我了!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因爲有人想用你做一筆交易,內容我稍後會給你說。”南宮雨站在二樓的窗外,始終以一種警覺的狀態,手指輕輕地掀着窗簾。目光落在別墅前的公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