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兩更,每更四千)莊敬元朝於駿微微頷首,就看向饒小純。來柳水兩年內莊敬元可是聽到不少有關這個風騷美豔的馮家兒媳的風聲,馮墩又主政柳水的時期就與饒小純的父親頗有來往,等馮朗成人後兩家就商量着把親事訂了下來,說來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最起初的時候馮墩又是柳江縣的縣委書記,饒小純的父親饒安平在柳江開了座規模不算大的錳礦,屬於當地的納稅大戶,後來饒安平和馮墩又交情不知怎地就好了起來。
官場上的風聲很多,說馮墩又拿了饒家好處的有,說饒安平給馮墩又送女人的也有,但這都是捕風捉影的事,莊敬元並未見到任何人拿出確鑿的證據來。
但讓他煩心的是昨日纔在會上說要整頓柳水的稀有金屬產業,給於駿的投資鋪路,轉回頭這饒小純就和於駿扛上了。
裡頭有沒有饒安平故意指使的意圖在,莊敬元猜不出,但這饒小純在聽到他的名字後還這樣的張狂,實在讓堂堂的一市之長心裡非常不悅。
“莊市長。”饒小純起身給莊敬元問好,她沒想到鄭楚生真把於成河和莊敬元給叫來,於駿那聲爸一出口,她心裡就打突了。
天殺的,要早知道是於成河的兒子,這早就低頭認錯把事情給揭過了。
饒安平在家中一再的和饒小純說現在是夾起尾巴做人的時候,還點名指出市裡的幾個人讓她千萬不要得罪。
中間沒有於成河的名字,畢竟於成河在柳水的根底不深,但莊敬元這個市長,饒安平是特意的點了出來的。
饒小純現在還記得父親說的話:“莊敬元是從外市調來的,在柳水兩年裡和市委書記關係非常的緊密,有意在柳水做一番事,但還是有些急功近利了些,不過,只要咱們饒家不擋着他的路,他也不會找咱們的麻煩。”
現在莊敬元擺明要來給於成河出頭,那聯想到鄭楚生扔出的那個少年的一排頭銜,莫非是這幾家企業在柳水要有大動作。
饒小純只是囂張,但並不笨,這一想明白了,就想立刻去給父親報信。
無論這於駿要在柳水做什麼,這柳水突然跨界來了股強大的勢力,總是要讓父親小心些的好。
“小純,我記得你已經遲到了吧?工商局不是八點上班嗎?”莊敬元和顏悅色的說。
饒小純忙點頭道:“是,莊市長,我這就走。”
“等一等。”於駿突然說道。
在場的人都是一愣,連於成河都在給他使眼色,意思是這件事先算了,等饒小純走了,怎麼解決再慢慢的談。
卻不料於駿早通過手機讓秦海桐安排商業調查科柳水辦事處的人把饒家的底細翻了出來,這件事,他並不想這樣就算了。
要能逼使莊敬元在饒小純的前面表態更是在好不過。
“她必須道歉,當着全校師生的面給小小道歉。”於駿緩緩的站起身,虎視眈眈的盯着饒小純,讓她心裡氣惱的同時恐懼反而更多一些。
莊敬元微皺了下眉,真要這樣做的話,這饒小純鐵定是下不來臺了,無論是她負氣離去,還是真就拉下臉道這個歉,得罪饒家是跑不了了。
雖說莊敬元早有心把饒家的礦業收歸起來統一管理,但那是置入柳水市政府之下,以柳水礦業作爲主體,而且馮墩又已然退居二線,影響力在某些部分已被他大大的削弱,可礦業這一塊是滴水不漏。
他昨日聽聞於駿要開設稀土公司,並採取大筆的投入,做成開採、深加工、出口一條龍的企業,心中未曾就不想借此機會把饒家清理一下。
可這需要謹慎周密的佈局,完全不是說做就能做的,於駿這樣幹,會把他這個市長置於烤爐之上,而且要完全的清理乾淨馮家的勢力怎是一朝一夕就能做成的事。
“你要是不肯道歉也沒關係,我記得你之前說過要讓我賠個八千一萬的話,我記得沒錯吧?”於駿眯着眼在瞧饒小純,她的心裡卻冷得發寒。
莊敬元沒給饒小純好臉色瞧,就算是一般人,幾句口角決這樣的話來,這算怎麼一回事。你饒家缺錢嗎?
於成河臉色頓時就冷了,他冷冷的瞧着饒小純,本來小小的事上他就在壓抑着怒火,坐在他的位子上,要考慮方方面面的事,並不能像於駿這樣的胡作非爲,甚至就是家人的事,都要惦量着去做。
可饒小純不單教着小孩遠離小小,抹黑小小,指着於駿的鼻子在罵,還想弄錢,這讓於成河也火大起來了。
“謝青,給她錢,她要一萬是不是?給她十萬。”
於駿依然在笑着說話,可在場的人都不認爲他是在笑,但誰都摸不清他的葫蘆裡裝的是什麼藥,反正絕不會讓饒小純好過就是了。
“這錢我不能要。”饒小純看着謝青打開隨身的手提包,忙說道。
“怎麼?現在又不要了?”於駿笑眯眯的說,“之前你不是挺囂張的嗎?”
“我……”饒小純啞口無言,要她知道於駿背後的關係那樣深的話,打死她都說不出來要錢的話。
錢對饒家不是個事,饒家這些年靠着十餘座錳、銅、煤、銀和稀土礦少說賺了十來億。
但十萬塊錢對於駿算是個事嗎?要把風雲網絡的利潤分開來算的話,每分鐘於駿的收入都達到了四萬以上,在這都耽擱了一個多小時了。
“給文姐打個電話,就說有人敲詐我。”
等謝青將錢硬生生的塞到饒小純的手中時,於駿才冷冷的說道。
饒小純還不知將要發生什麼事,聽到文姐這兩個字,還是以爲是於駿另外的關係。
莊敬元的臉色卻是一下就變了,他是清楚於駿底細的,他要找文靜來將饒小純拘走,是實打實要逼着他和饒家、馮家翻臉。
於成河微微皺了下眉,在莊敬元的耳邊說了句,莊敬元的臉色又緩和下來。
“這件事成河你來處理,市裡還有會,我先走了。”
饒小純傻傻的看着莊敬元離去,想跟着往外走,被謝青一把攔住:“饒小姐請等一等。”
話音剛落,就聽在外頭的鄭楚生喊道:“馮主任。”
於駿看着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一個三十餘歲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那人先向於成河說道:“於市長。”
“馮主任,你來得正好,你先不要着急問我,問問小純,她做了什麼。”於成河老奸巨滑的說道。
馮朗狐疑着把目光轉到妻子的臉上,成親十餘年他自是知道妻子的毛病,時常鬧些小性子,但這都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現在馮家權柄陷落,無復當年的輝煌,但兩家人還是走得極近,不提馮家,就是依饒家的聲勢,有什麼誤會,立時就能解決,怎麼會拖這樣久。
馮朗先是接到饒小純的電話,當時沒怎麼在意,後來見鄭楚生、於成河、莊敬元先後趕去柳水一小,才知道事情鬧大了。
想要打聽,可都找不到人,這知道事情始末的人都在柳水一小這頭,他纔想起趕過來。
在樓道上遇到莊敬元,不敢跟他打聽,徑直就上了辦公室,沒想饒小純手裡着一沓的票子,一臉的驚慌表情,讓他摸不着頭腦。
等聽到於成河這番話,他更是疑惑不解了。
“老公,我……”饒小純急得都快哭出來了。
現在在這辦公室裡,除了翟衛春外,剩下的於成河、於駿、謝青哪個會幫着她,瞧見馮朗就像溺水的人瞧見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
“你別急,慢慢說,我相信於市長會主持公道的。”
馮朗轉頭去給妻子倒水,又特意的瞧了眼於駿和謝青,電話裡饒小純說和別人的家長起了衝突,這少年年紀還輕,怕就算是結婚了,孩子還上不了小學吧,但他身後那三十歲上下的人明顯一副保鏢派頭,更不可能是他的孩子了。
主人幫保鏢出頭,可是從未見過的事。
那難道是於成河家裡的孩子?
馮朗皺起了眉,倒是聽說於成河的孩子在雲廣讀大學,他還收養了兩個孤兒,其中一個才十歲左右,怕不就是在柳水一小就讀。
想着,馮朗的眉頭跳了下,饒小純真要惹到於成河的話,那有些不好辦,但莊敬元怎會無端的幫着於成河出頭?即使平常兩人交往甚密,但這說起來也是於成河的私事,莊敬元不是公私不分的人啊。
馮朗又瞟了於駿一眼,可能還是要着落在這少年的身上。
能搬得動於成河和莊敬元,這少年到底是誰?
“駿少,文隊長三小時後趕到柳水。”謝青平靜的說道。
於成河看着兒子在折騰,心裡頭有點感觸,給鄭楚生使了個眼色,就笑着對馮朗說:“該怎麼解決,你和小駿談吧。”
馮朗目送着於成河離開,有些犯嘀咕這於成河和這少年又是什麼關係?
正亂猜測着,饒小純走上來在他耳旁說了幾句,馮朗的神色一下就變了,他凝重的瞧向於駿,接着笑着走上前說:“駿少,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了。這個,今天的事,是小純有錯在先,我讓她給你和小小道歉,這錢,我們不能收,您看怎麼樣?”
於駿笑吟吟的瞧着馮朗:“馮主任似乎沒弄明白我的意思,我的原話是,讓饒小姐當着全校的全給小小賠禮道歉,你來得晚了沒聽見,我現在就再重複一遍。”
馮朗一愣,心慢慢的往下沉。
饒小純的話和他的推斷一整合,他就明白大半了,這於駿是於成河的兒子,同時又是雲廣數家超大型企業的幕後老闆,而昨日莊敬元纔開過碰頭會,說是要整合礦業,今天又爲於家出頭,這兩下比較,他立時就清楚,莊敬元是想要引進於家的力量來打造柳水的稀土產業,這無疑會觸動饒家的利益。
現在於駿又大馬金刀的表明態度要讓饒小純下不來臺,背地裡的意思再明確不過。
“駿少,小純臉皮薄,你看是不是讓她單獨給小小道個歉就算了?”馮朗忍氣吞聲的說着,現在不是明刀明槍放對的時候,先退一步再說。
饒小純見丈夫這副模樣,心裡有氣,之前莊敬元和於成河在場她是忍着,現在人都走了,這於駿就算是於成河的兒子,可也不能得理不饒人。
“你還想讓我再重複一遍?”於駿的臉突然沉下來,“馮朗,饒小純,別人怕你,我於駿可不會怕你,今天你要不把我要求的事給辦了,誰都別想出這個辦公室一步。”
老虎不發威,真當病貓了。
馮朗氣得牙癢癢,剛想硬拉着妻子離去,就看於駿掏出手機,在說,“子軒哥,在柳水出了些事,嗯,我記得魏書記和林伯伯關係挺好,對吧?”
馮朗聽到於駿提到魏書記和林伯伯這幾個字,心差點從嗓子裡跳出來。
“好,駿少,你也別打電話了,小純,去給人家道歉。”
馮朗拉着饒小純的手就對翟衛春說:“翟校長,讓全校師生臨時集合一下吧。”
“馮朗,你……”饒小純甩開馮朗的手板着臉道,“這個臉我拉不下,要去你去。”
馮朗咬牙說:“你別使性子,快去。”
饒小純一甩頭就往外走,於駿揮了揮手,示意謝青不要攔住她,對馮朗道:“馮主任,希望你說的話算數,我會在家裡等着,今天日落前要是沒見到你和饒小姐的話,那就對不住了。”
於駿敲了敲桌上的十萬塊錢,“翟校長,這十萬塊錢算是我給學校的贊助費,抓緊時間幫於小小辦好轉校手續,謝青,給雲廣教育局打個電話,讓他們推薦個好一些的學校。”
說完,於駿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留下馮朗和翟衛春滿心不安的站在那裡。
“這位先生,駿少之前說的話可是真的?”翟衛春半晌後才問謝青。
他可是有些害怕,要是於駿真的不計成本在柳水建立一大批的實驗小學,那柳水一小就好看了。
在旁邊聽得清楚的翟衛春知道,要是於駿真要做,他並非沒有能力去做。只是他想不想做而已。
謝青笑道:“駿少的話,一向不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