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道人嘆了口氣,閉着眼睛衝雨自靈揮揮手。
其意思不言而喻。
雨自靈鬆開了一直抱着司空道人的手臂,雖有不捨,但也狠下心來強迫自己不準回頭,快速的拿出腰牌,通過宮門侍衛,順利離開了皇宮。
看着雨自靈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司空道人才緩緩轉身,正準備走回房間的時候,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停下腳步。
“既然來了,爲什麼不留下她?”
直到聲音消散在寂寥的宮道上,一道挺拔剛毅的身影才緩緩從陰暗處走出來,儘管此刻毫無光亮,可是依舊可以從那人身上散發的凜然陰厲的氣息揣測出他的身份——冷晹。
“她想做的事情,縱然我將她緊緊看住牢牢看管,也還是阻擋不住她的決心。”
沉冷而鎮靜的聲音傳來,聽得司空道人心中泛起些些愧疚。
畢竟,這仙草的事情,是他說給雨自靈聽,交給雨自靈的……
“放心吧,以她的身手,還有她帶着的東西,安然回來是一定可以的!”
司空道人這話,像是在安慰自己,也像是在安慰冷晹。
冷晹沒有說話,靜靜的站了一會兒,轉身離開。
而司空道人,在這一刻,很是懷疑自己做的這個決定到底正不正確,讓雨自靈前去,是不是他真的做錯了?急於求證,司空道人擡頭想要觀星占卜,卻纔發現,今晚的夜空烏雲密佈,就連月光都看不到一絲,更別說飄渺的星光了。
有些挫敗的低下頭,司空道人無神的往回走,心中開始對才走不久的雨自靈牽掛不已。
另一邊,雨自靈出了皇宮之後,在驛站外邊騎上自己事先準備好的快馬,還沒出城,就被自己的血影暗衛給攔了下來。
“怎麼回事?”雨自靈險險的勒緊繮繩,呵停馬兒。
“主上,屬下知道你要去冰湖,就帶着我們一塊兒去吧!”血七說完,身後刷刷的又出現幾個身影,均騎在馬上,一副勢要追隨雨自靈到底的模樣。
雨自靈本就打算這次獨自行動,不帶任何人,眼前忽然出現的血影暗衛讓她不禁感到有些頭疼。
“你們——”
“主上,此去冰湖路途遙遠,你就帶上我們,也好一路護你周全!”
“就是,主上你就帶着我們一起去!”
血影暗衛幾人七嘴八舌的說道。
“不行,這次行動你們誰也不許跟着我!你們就留在宮裡,好好保護皇上,他有什麼吩咐,盡力完成!”雨自靈沉着臉,強硬的回絕他們。
“皇上在宮裡身邊的侍衛衆多,還有護法帶人暗中保護着,眼下,主上的安危纔是最要緊的!”這些血影暗衛不爲所動。
雨自靈知道他們的忠心,可是着實不想讓他們跟着自己前去冒着未知的危險,再次堅決的拒絕他們:“給我馬上回宮,暗中保護皇上,這是命令!必須馬上執行!”
“主上……”幾人難得看到雨自靈這麼態度強硬且堅決的命令他們,有些不敢違揹她的命令,卻又擔心她的安危。
雨自靈不給他們任何猶豫拒絕的機會,勒緊繮繩,調轉馬頭,火速往城門方向奔去。
“主上……”幾人難得看到雨自靈這麼態度強硬且堅決的命令他們,有些不敢違揹她的命令,卻又擔心她的安危,各個面面相覷,不知任何決定。
雨自靈不給他們任何猶豫拒絕的機會,勒緊繮繩,調轉馬頭,火速往城門方向奔去。
晉國。
從冷燹那裡得到了情報之後,柳子豪立刻派人前去調查這個消息的真實性。
得到了確切消息,證實冷燹提供的情報無誤之後,柳子豪暗中調動兵馬,在柳生毫無警覺的情況下,將他多年以來隱藏得極好的兵工廠給一鍋端了,並且繳獲了數量不少的刀槍兵器。
旋即,立刻押着兵工廠的負責人,以及帶上繳獲的兵器進宮面見晉皇。
此時已經是中午午睡的時間,柳子豪生怕此事再生異端,也顧不上打擾晉皇的休息,在寢宮門前高聲求見楚皇。
“兒臣有要事求見父皇,還請父皇見兒臣一面。”
跪在寢宮外面,柳子豪顧不得宋公公的阻攔,幾次高聲呼喊。
終於,將午睡中的晉皇驚醒了。
被人擾了清夢,晉皇很是不爽,陰沉的臉色和隱隱閃爍着怒氣光芒的眸子都在散發着他此刻心中的躁怒。
“說吧,這麼急着見朕究竟有什麼天大的事情?”坐在龍椅之上,晉皇喝着魏公公端上來的茶水醒了醒神。
“父皇!兒臣今日得到匿名線報,上邊檢舉了三皇兄在城外私自建造兵工廠,似乎是想要培養訓練自己的軍隊兵力。”
說完,柳子豪從懷中掏出早就準備好的所謂的匿名線報交到宋公公的手裡,呈到晉皇面前。
這個消息就原本還有幾分困頓的晉皇徹底驚醒,整個人立刻坐直了身子,死死盯着手裡的東西。
跪在下邊的柳子豪也在暗中觀察着晉皇的所有反應,不敢錯過一分一毫。
直到晉皇震怒的將書信拍到桌子上,驚得一屋子的人全都嚇了一跳,趕緊低下頭盡力降低自己的存在。
“子豪,你敢保證現在說的這些全都屬實?這件事不是兒戲,你可要爲你說出的話負責啊!”雖然心中已經有幾分相信了心中的內容,但是柳生畢竟是自己賞識多年的兒子,晉皇的惻隱之心一時冒了出來,指着信中內容盤問柳子豪。
柳子豪重重的點頭,“兒臣也擔心這封書信是空穴來風想要誣陷皇兄,所以特意前去查證了一番。可是不料,經過兒臣今早的查訪,書信上檢舉出來的那個地方的確有個兵工廠。”
聽到這裡,晉皇的面色十分不好,整個人如同被烏雲籠罩住一般,烏壓壓的,看得滲人。
“而且……”柳子豪故意停頓了一下,偷看了一下晉皇的反應,心中竊喜,“而且,經過兒臣覈實,這件兵工廠的確是皇兄所有!”
說完,柳子豪擡頭,認真的看着晉皇。
“口說無憑,你可有證據?”晉皇最後一次求證道。
“有!”幸好柳子豪早有準備,衝着門外拍了拍人,手下立刻押着那個兵工廠的負責人,帶着那些製造的刀劍兵器走了進來。
“父皇,這些就是兒臣蒐集到證據!此人就是兵工廠的負責人,他可以證明工廠是皇兄的。”
看着面前製作精良,一看就是認真錘鍊鍛造的刀劍兵器,以及跪在面前瑟瑟發抖的所謂的兵工廠負責人,晉皇在心中對柳生已經是失望透頂。
經過一番盤查,柳生私造兵器的罪名坐實。
晉皇擬旨頒佈,六皇子繳獲私人兵工廠有功,獎賞宅邸兩處,黃金千兩。
然而,關於柳生的懲治,柳子豪左等右等,遲遲不見頒佈。
無奈之下,柳子豪再次來到柳惜舞的公主府,不過這次,經歷了冷燹的“坦誠相待”後,柳子豪的態度也是好了許多。
聽完了柳子豪心中的困惑,冷燹卻是微微一笑,沒有絲毫着急。
“你之前不是說與我聯手是爲了將柳生做掉嗎?怎麼現在他一點事都沒有,你就不着急嗎?”柳子豪狐疑的看着面前之人優哉遊哉的在他面前飲茶。
一人心急,一人悠哉,之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冷燹放下手中的茶杯,沒有回答柳子豪的問題,而是反問他,“柳生現在除了一個空無實權的皇子身份以外,還有什麼?”
柳子豪認真的想了想,搖頭。
“這不就對了,柳生現在除了暗地裡那些還沒有被發現的勢力以外,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就算晉皇真的想要懲戒他,也無從下手了,除非是將柳生髮配邊疆,永不得回到國都。可是依照晉皇之前對柳生的賞識和恩寵來看,這是極不可能的。所以這件事情,到頭來,也只是將柳生的一個勢力點剷除掉暴露在晉皇面前,讓他對柳生徹底死心而已。別的,就不要奢求有什麼進展了!”冷燹早就將事情的始末計算好了,一切盡在他的掌控之中。
這番詳盡的算計籌謀,讓柳子豪對冷燹的認識又更近一步,愈發覺得眼前這人心思多城府深。
“那接下來,你有什麼計劃?”
既然冷燹擅長運籌帷幄,那麼柳子豪就決定好好利用一番。
“等!”冷燹清晰的吐出一個字。
“等?”柳子豪不解。
“對,等!現在你已經在晉皇面前立下一功,那麼別的皇子肯定也不會坐視不管,一定也會想盡辦法的將你的風頭壓下去。我們不能操之過急,要慢慢的讓晉皇看到你,想辦法探聽一下他的口風,看看他現在心中最佳的太子人選是誰。”冷燹一步一步的告訴柳子豪該如何走。
柳子豪認真聆聽,不時點頭,表示認可。
有冷燹在背後做軍師參謀策劃,柳子豪的每一步走得都格外的順暢,不覺間,冷燹在他心中已經有着不輕的分量。
他遵照冷燹的計劃,好不容易纔買通了晉皇身邊服侍了最長時間的宋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