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不確定的又問一遍:“真的嗎,你真的覺得身體比之前舒服了嗎?”
林公子閉上眼睛點點頭,精疲力盡的沉沉睡去。
大爺頓時感到十分抱歉,他紅着老臉走到雨自靈等人的面前,“幾位大人,剛纔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還請你們見諒。”
冷晹無所謂的揮揮手,不計較。
司空道人親切的說:“我們能理解,你這也是愛子心切嘛,沒事的。”
見到他們三人如此寬宏大量,大爺也是相當感激。不僅真的能幫小兒緩解病情,還不計較自己剛剛的失禮行爲。
大爺一時心生感慨:“前段時間來的那些人,個個趾高氣揚,聽說是專程來給我兒看病的,我就鞍前馬後的伺候他們,一會茶不好要喝什麼西湖龍井,一會又說餓了讓我去買醉仙樓的紅豆酥。”
“好不容易診斷完了之後,還硬將這病說成是我兒之前就落下的毛病,是什麼癲癇一類的,還說根本不能治癒。”
聽完大爺的描述,冷晹內心的怒火熊熊燃燒,猛地一下,他就把手中的茶杯捏了個粉碎。
大爺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以爲是自己說錯話了,害怕的往後退了一步。
雨自靈連忙安撫:“大爺別怕,他這不是衝你,只是有些氣憤你說的那些狗官。”
司空道人也嗤之以鼻,“不僅是狗官,還是庸醫!什麼癲癇不能治癒,滑稽之談!”
“這麼說,大人你看出了我兒子得的是什麼病了?”大爺兩眼放射着光芒,好像看到了希望。
剛剛給林公子疏鬆肌肉的時候雨自靈暗中觀察了很久,她通過按摩肌肉趁機給他摸骨發現其實林公子體內並沒有任何毒素的存在,但是她這些痙攣症狀的出現又跟癲癇那類的痙攣相差很多,林公子這樣的更偏向於是過度操勞之後的手腳筋抽搐。
她還發現發病時林公子的神智是不清晰的,根本不分辨不出眼前的人和事。
後來林公子痙攣緩解後,他睜開眼睛的那一刻,雨自靈在他眼底看到了一條熟悉的藍線,像眼底的血絲一樣細細小小的藏在眼白裡。這樣的症狀她重生前跟師傅遊歷時也遇到過。
所以雨自靈斷定,這是一種神經藥物。
司空道人沒有詳細的跟大爺說明病情,只說了:“你兒子得了什麼病我心裡已經有數了,你不用着急,給我幾天時間,我會把你兒子治好的。”
大爺感激得再次跪下。
司空道人趕忙把大爺扶起來:“看起來,你的歲數比我還大,讓你給我下跪磕頭這不是折我的壽嗎!”
走之前,司空道人取了一點林公子的血液回去做樣本。
回去的路上,雨自靈把自己的發現跟司空道人說了一遍
司空道人點點頭,“他中的是一種神經藥物,不能算是毒,但是能夠控制神經,引發病症。”
控制神經?冷晹危險地眯起眼睛,這些人到底想要幹什麼,下的藥越來越厲害了。
以爲冷晹不清楚什麼是神經藥物,司空道人進一步詳細地解說:“他中的藥還沒到任由人控制他的思想、操控他的意識的地步,除非是當年沒有滅絕的蠱蟲,那還有可能真正的控制人的神經意識。”
“我對神經藥物略有耳聞,但也是第一次見到。”冷晹說:“看來他們是有備而來的,針對不同的人羣下不同的藥。武將們中的是讓他們軟弱無力的鶴心花,才子們中的是影響神經的藥物,當真是處心積慮啊……”
司空道人關切的說,“目前除了這控制不住的病情之外,還有什麼別的發現嗎?”
雨自靈搖搖頭,“什麼都沒有。他們相當沉得住氣,除了一直不間斷的下藥,沒有任何別的動靜。”
“會不會那晚打草驚蛇了他們就暫停一切行動了?”雨自靈懷疑。
“不可能!”冷晹否認了這種說法,他分析道,“那晚我們抓住黑衣人以後,還是有接二連三的參賽選手中毒發病,這說明他們根本不在乎被我們發現,他們的目標不是我們。”
“那他們的目標是什麼?!”雨自靈被冷晹的分析把原本清晰的思路都給弄亂了,“他們只給參賽選手下毒,這個目標還不明顯嗎,他們就是想讓我們楚國在三國朝試上輸得一敗塗地!”
冷晹冷靜的搖搖頭,“不,不單單是這個理由。還有更重要的!”
可惜他就是想不通那個更重要的理由是什麼,但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沒那麼簡單,幕後主使的目的沒那麼單純。
“你是不是有什麼發現了?!”雨自靈看冷晹篤定的樣子,覺得他一定是掌握了什麼線索?
冷晹說,“沒有。”
看出來冷晹已經很累很心煩了,雨自靈就沒有再繼續追問了。
她轉頭看向司空道人,“師傅,那這個神經藥物的事也交給你了!”
司空道人笑着應下,這點小事。
她不忘多叮囑幾句,“別老顧着研究解藥配方又忘記吃飯睡覺!飯要按時吃!也要準時休息睡覺!我會不定時過去監督你的!”
“哎喲,知道了!”司空道人掏了掏耳朵,“小小年紀這麼囉嗦。”
雨自靈和冷晹把司空道人送回竹楓園之後兩人才走向戰王府。
“你不回夏府去看看嗎?”冷晹突然說了句?
雨自靈淒涼的一笑,“現在還不想回去。”
“父女沒有隔夜仇,我看夏大人應該知道錯了。”冷晹不想看到她因爲家裡的事搞得心情沉重,現在李氏問斬了,夏熙兒也關進了大牢裡,他們之間破解的紐帶是時候去修補一下了。
“你上早朝的時候見過他了吧,他……還好嗎?”雨自靈問道,夏明常是父親的舊部,又是她現在的父親,在她這裡,到底是有些分量的。
“人瘦了挺多的,感覺也沒有以前那麼精神了。”冷晹如實說給給雨自靈聽。
雨自靈聞言停下來,對冷晹說了一聲“你先回去吧”,話罷就掉頭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冷晹看着她離去的方向,搖搖頭,真是個口是心非的傢伙。
皇宮裡。
殷纖雲聽聞今天父親一黨差點被皇上責罰,梳洗打扮一番之後,端着御廚做的甜品到來御書房。
書房外的小太監看到是皇后娘娘急跪下請安。
“皇上在裡邊吧?”她問。
“皇上正在批閱奏章。”小太監推開門,“皇后娘娘請。”
殷纖雲登上後位之後,深得冷燹的歡心,特別批准以後她進去御書房不需要通報,可直接進入。
每每想到這裡,殷纖雲都微露出勝利的神情,高傲得意。
她端着托盤施施然地走進去,“皇上!”
聲音百轉千回,嬌媚動聽。
冷燹放下手中的筆,擡頭望去,“愛妃怎麼來了?”
殷纖雲把甜品送到冷燹面前,“臣妾看你這麼晚了還在批閱奏章,特地做了你最愛喝的銀耳蓮子粥過來。”
“愛妃真是有心了。”冷燹接過碗,用勺子喝了一口。
“好吃嗎?”殷纖雲滿懷期待的看着冷燹。
冷燹優雅的擦擦嘴,看着殷纖雲明豔動人的小臉,不由得伸出手捏了一下她的臉蛋,“愛妃做的,自然好吃。”
聽得殷纖雲嬌羞的低下頭。
忽而,她擠出點點淚光,裝出一副嬌弱慚愧的樣子看着冷燹,“皇上,聽聞近來家父辦事不利沒有很好的完成皇上佈置的事務,臣妾感到十分羞愧,愧對皇上。”
冷燹心疼的攬着殷纖雲,“小事一樁,愛妃莫要哭啼!都成小花貓了。”
聽到冷燹還能跟她開玩笑,殷纖雲就知道事情不是很嚴重,看來真的需要提醒父親以後做事用心一定了,不能再這麼悠哉下去了。
心裡這麼想着,殷纖雲乖巧的膩在冷燹懷裡。
“皇上,你是不是把調查中毒一事派給戰王去了。”
冷燹點點頭:“這件事關乎到我們不久之後舉行的三國朝試,交給冷晹,辦不好了有的是辦法治他的罪!”
殷纖雲贊同冷燹的做法,可是,她突然想到冷晹身邊的雨自靈,“皇上,那個雨自靈……”
冷燹知道她在擔心什麼,上次她說自己是司空道人的新收的徒弟,剛剛拜師,會有什麼能耐,冷燹示意她不要過於擔心。
殷纖雲還是不放心,她提議:“皇上,要不過幾天臣妾在後宮之中設個家宴,邀請雨自靈前來,也好再探探她的虛實。”
冷燹沉思了一下,同意了她的提議。
寵溺的笑着說,“愛妃善解人意,知道爲朕排解分憂。”
殷纖雲也回摟住冷燹,兩人耳鬢廝磨。
那邊,雨自靈偷偷潛回夏府,爬上正對着夏明常書房窗戶的那棵樹。她靜靜的藏身於樹叢裡,看着夏明常這麼晚了還在處理事務。
燭光微閃,印照出他有些佝僂的身影。
“咳咳咳……”寫着寫着,夏明常突然一陣咳嗽,放下筆輕拍胸口。
雨自靈重重嘆一口氣,從樹上滑下來。
當她轉身離開之後,夏明常像是感應到了什麼,輕拍胸口望向窗外,一個人也沒有。
他自嘲的笑笑,拿起筆起來批閱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