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回來吧.你這樣子我看着難受.”肖遠再次說道.
“進屋裡來吧.”
寧蘭說道.說完轉身往屋內走去.走路過程中.老態龍鍾的身體漸漸挺拔.頭上華髮也開始變得烏黑.走進房中再次轉身時.原來的老婦變成了明眸皓齒的美麗少女.
肖遠走進了房間.打量了一番.發現這裡面的所有擺設都沒有變.心中更覺感慨.對寧蘭說：“你竟然將這裡保持了四十二年.”
“我知道你對這裡的感情.而且你對我那麼信任.我有責任讓這裡保存原樣.等着你回來.”寧蘭說道.
肖遠坐到了書桌旁.拿起了桌上擺放着的一本書.隨意翻開.目光掃過.心卻沒有在書上.
“責任.”肖遠咀嚼着這兩個字.又想起了剛剛易說的那些話.有些內疚道.“作爲一個男人.首要的品質是要有責任心.寧蘭.真對不起.我真的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四十二年來.我心裡很少想到這裡.甚至真的要將這裡遺忘了.”
“不.你不是來了嗎.我知道你不來是有原因的.經過了這麼長時間.我想你一定已經老了.所以.我也把自己變成了老婦的模樣.卻想不到你仍然是年輕的.四十二年的時間並沒有改變你模樣.”寧蘭說道.
“寧蘭.外部世界的時間和這裡的時間是不同步的.在外部.只過去了四十二天.這四十二天.我在基地中心繫統創造的另一個虛擬世界裡度過了四十二年.直到老死纔出來.出來後又經歷了一些事情才來到了這裡.”肖遠簡單的解釋了一番.儘管他並不能確定真實世界是不是真的只過了四十二天.此時外邊再次傳來激烈的槍炮聲.於是問道.“外邊究竟是怎麼回事.極究竟想要幹什麼.”
“這些年來.我堅守在這裡不問世事.極卻在一心一意的經營她的極王朝.原來她手下只有你設計的那幾個低級的智能程序.雖然有野心.但是也折騰不出什麼風浪來.但是近些日子來.這一處世界突然出現了很多人.這些人大部分都被極收編入她的軍隊.有了人手.她的野心開始急劇膨脹.開始不將我放在眼裡.聲稱要將整個南州城建設成極王朝的王城.她要建設王城我可以不管.但是當她要將這一條巷子也拆掉的時候.我不能不管.因爲我不想讓你再次到來的時候找不到家.”寧蘭說道.
“所以你讓易也召集了一些人.開始反抗極.還將她拆掉的地方全部恢復原貌.是這樣嗎.”肖遠問道.
“原來你在外邊都聽到了.”寧蘭看了肖遠一眼.說道.“是的.我有責任維持這裡的原貌.易經過我這麼多年的培養.越來越聰明.也越來越有號召力.很多人都願意追隨他.還好有他.否則單靠我一個人.是不可能鬥得過極的.現在你來了.我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我等了你四十二年.也累了.好想睡一覺.睡很長時間.維護這座城市的責任就交給你了.”
說完.寧蘭長長的伸了個懶腰.身體蜷縮到了房間牀上.很快睡着了.睡着後身體漸漸變淡.直到消失.
看着寧蘭消失的地方.肖遠有些發呆.他現在的任務是保護這座城市.因爲心存逆反.他並不想去完成這個任務.但是寧蘭卻爲他在這裡守候了四十二年.
“責任.”肖遠再次說出了這兩個字.寧蘭把保存這裡的原貌當成了一種責任.因爲這個責任.她等候了四十二年.這是一段多麼漫長的一段時間.肖遠在另一個虛擬世界中同樣經歷了四十二年的風霜雨雪.而且在那個世界裡.他有親人陪伴.有愛人.甚至還有了子孫.即使如此.他仍然覺得那是一個漫長到令他不願再回首的時間.而這裡.寧蘭卻沒有他在那個世界裡所擁有的一切.這四十二年需要多大的堅韌才能熬得過來.他不敢想象.雖然寧蘭只是一個智能程序.但是此時.他已經完全忽略了這一點.也忽略了這四十二年完全有可能是中心繫統可以給寧蘭造成的時間假象.
此刻.他心裡只有兩個字..責任.
“自古以來.無數人爲了責任甘願忍受痛苦煎熬.甘願捨棄生命.寧蘭將守護這裡當成了自己的責任.甘願忍受四十餘年的痛苦煎熬.那麼我的責任是什麼.”肖遠想到了這個問題.腦中各種念頭紛至沓來.
“給黑客正名.”肖遠想到了他剛重生之時給自己定下的最重要的目標.只是很久以來經歷了很多事.他卻漸漸淡忘了這個自己曾經的人生目標.“如果我能夠從基地出去.必須要爲這個目標繼續努力.不爲名.不爲利.只關乎責任.關乎信念.”
“颯姐.瀅瀅.給予你們幸福是我作爲一個男人必須要承擔的責任.若做不到.又如何能坦然立於世間.”肖遠想到了唐颯和夏九瀅.進而又想到了漸行老去的老媽.和自己至今仍然杳無音訊的老爸.在他們老去之時.與他們膝下盡孝.也是自己必須盡到的責任.
…………
肖遠將目光轉向了空空如也的牀上.那是寧蘭剛剛消失的地方.
“寧蘭.你好好的休息吧.你守護了四十二年的地方我來守護.這裡是我的家.應該由我來保護.不是爲了那什麼見鬼的任務.而是爲了責任.”肖遠輕聲道.他的心智早已不是小孩子了.寧蘭帶給他關於責任的思考使他完全冷靜了下來.之前的逆反心理也隨之消失了.
轉身離開了臥室.肖遠下樓後離開了院子.來到了衚衕口.藏在工事內的人正在抵抗着極的進攻.硝煙瀰漫中.他找到了正在指揮作戰的易.
“母親呢.”易看到肖遠過來.大聲問道.
“休息了.”肖遠答道.
“你趕快回去吧.這裡太危險.”易再次大聲喊道.
肖遠自然不會聽易的話回去.在工事內往外望去.卻沒有看到極.於是問道：“極現在在哪裡.”
“你要幹什麼.”易問道.
“只有抓住極.才能徹底阻止她的軍隊.”肖遠答道.
“你瘋了嗎.極怎麼可能讓你抓住.”易大聲否定了肖遠的想法.
“我沒有瘋.別忘了這裡的一切都是我的腦系統創造出來的.我有責任來結束這一切.”肖遠說道.
“最好的結束方法是你能夠將極從你的腦系統中刪除掉.你能嗎.”易說道.
“你等等.我試試.”肖遠說道.說完按照之前的方法想要退出這裡的虛擬世界.然後進入開發環境尋找刪除極的方法.試了幾次卻被提示正在任務中.無法退出.
“該死的任務.”肖遠罵了一聲.暫時放棄了從這裡退出去的想法.再次問道.“我現在被鎖定在這個世界裡出不去.”
“有一個辦法或許可以讓你出去.不過很冒險.”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