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過山嵐、無畏落風、天性薄涼……
無畏者、蔚藍星空、背後的林家……
太費腦子的事,穆老闆一般不做,但這次的事卻又影響到了他手中一方力量支柱的發展和安危,又不得不去考慮。
無畏者的動盪本是他們工作室內部的事,身爲投資者和背後的掌控者,穆遷完全有理由在此時就將資金撤回,將無畏者打入冰冷的地獄。
但這種缺德事,穆老闆還是不屑於去做的。
再怎麼說,能夠發展到中國區前十五,雖然排名近來是下滑的趨勢,但也是一家大行會不是。
只要想想潛水從無到有、又一點點發展壯大,整個過程中的艱辛,穆老闆就覺得無畏者的實力,必須保持下。
“根源就在,第一次造反的時候,現任的無畏者老大和天性薄涼,將清風過山嵐給廢了,這就給行會埋下了這種分裂的意識基調。”
等等。
穆遷突然驚醒,剛要入睡的他睜開了雙眼,眼中h帶着些冰冷的目光。
清風過山嵐的遭遇,和自己‘夢’中有什麼不一樣嗎?自己明明,不是最討厭被人揹叛嗎?
只是因爲無畏者是自己手中的力量,有了利益牽扯,就忘記了自己的厭惡和反感爲何……這不是,也給自己埋下背叛者的種子嗎?
這件事……
穆遷眼中略帶冰冷,緩緩地閉上,不斷重新思索着自己該要如何。
是殺雞儆猴?還是作壁上觀?是去將天性薄涼的勢力在根源瓦解掉,還是去將無畏者的勢力再次扶持起來。
就算是將無畏者的危機度過,這家行會又能走到何處?他們根是裂開的,很難在土地裡面汲取營養,原本有穆遷資金的衝擊,他們可以皆有快速發展而掩蓋這些,但發展到如今的地步,內部問題就再次出現了。
這是情理之中,也是意料之內,同時也是無畏者不如老諾手中其他幾家大型行會那樣,有幹勁和衝勁的根本原因。
若是放任不管的話,估計這次衝擊之後,無畏者也就穩穩地跌落出前十五那個神壇了吧。
“天性薄涼,沒想到又要和你有牽扯了。”
穆遷呼吸漸漸平緩,鼻尖發出一聲輕哼,差點就罵人天性薄涼不自量力……
話說,天性薄涼也是對自己已經懟上穆遷,絲毫不知情的說。
第二天上游戲,穆遷讓玲瓏先自己練級,帶上了假面、換了身行頭,就自己回了仰月城,在傳送祭壇不知去了何處。
無畏者控制的某處核心三級主城,此地的無畏者玩家數量,佔據了三分之二。
三分之二這個比例,在非潛水發展模式的行會來說,玩家成員比例已經很高了。
交易行角落的沙發中,一個名爲‘醉生夢死的逍遙客’,六十二級雙劍劍士,帶着一張半遮面的面具,在那悠閒地喝着交易行免費提供的茶水。
突出一個扣勁。
這種名字、這種神態,還有那眼神中無法掩蓋的,對周圍環境的冷淡模樣,不是穆遷又是誰?
他在這裡做什麼?
安安靜靜地坐在那,將環境音量調到最大,然後集中注意力,不斷分辨着空氣中傳來的一段段對話,摘取裡面對自己有用的信息。
他來這邊,就死哈爲了刺探情報,而且是刺探自己手下勢力,無畏者的情報。
去讓老諾帶來一段段數據和分析,去讓無畏者的老大站在自己面前用各種華麗的辭藻辯解,都不如這樣來的有效、實在。
他要聽聽無畏者的玩家們,此時是如何想、如何認定的,來判斷無畏者到底還值不值得自己去挽救。
他說的這個挽救,是保證其實力,讓他們有更一步的發展。並非就是天性薄涼就有本事,去動搖無畏者的根基了……
“……聽說沒?咱們軍團的軍團長和兩名副軍團長,也要去逼宮了!”
“這就是因果不爽的報應吧,以前他們怎麼幹的,現在就有人換回來了。”
“話也不能這麼說,我覺得這兩年無畏者的發展挺不錯的,而且福利待遇都比以前要好很多。”
“嗨,他們上面的那些大神打架,咱們這些小鬼老實看着就好了。反正不管怎麼動,都不會影響到咱們的日常福利和工資。”
“天性薄涼那傢伙原來還有這種歷史,我還以爲他在咱們行會的時候不受待見,就是因爲那個刪號的妹子啊。”
“那也是一個理由吧,會長和天性薄涼同時追求那妹子,也直接導致兩人反目成仇了。”
“可是我聽說,咱們背後現在的財團,好像是個實力強大的東家,跟以前不一樣了。”說這話的是個女孩,看起來已經是二十七八歲的成熟模樣,這是人生中最美麗的年齡段,成熟剛熟、清純未退。
她和那幾名一起選裝備、材料的同伴說着:“不管怎麼樣,穩定點還是好的,整天變來變去,咱們行會排名說不定下滑的更快了。”
“反正我看出前十五是早晚的事。”
“前十五吧、前百吧,又有什麼區別,反正不是潛鋒和衆神殿的。”
“說的也是啊……”
這段對話還在繼續,穆遷也就坐在角落慢慢聽着,而幾乎同時,他也在聽着其他幾組對話的進行。
這就跟眼中看到遠近不一的景色一樣,但聲音不是光線,若是混雜太多,就變成了嗡嗡地雜亂噪聲。
穆遷閉上眼,再次睜開,神經反應速度提升到了極致,周圍的這些套歡聲,一條條也變得更加清晰、分明,似乎也不摻雜了。
反應速度太快,就帶來了種種方面的變化。
聽了一陣,穆遷扶住了太陽穴,將環境音量調回了正常,附近那些聲音,偶爾能聽到三兩句對話,不仔細去聽的話,就變成了竊竊私語。
坐在那,手指撐着臉頰,穆遷眼中流露着些許思索。
這個主城的駐紮軍團和無畏者的分會,似乎是‘逼宮’的主要參與者,玩家們討論的內容,都是些議論無畏者的話題。
態度很是消極,這讓穆遷感覺不太滿意。
他從交易行出來,朝着傳送陣走去,像是一個形色匆匆,趕着練級去追趕玩家主流等級的劍士,不會被周圍那路過的大小美女吸引了心神。
遊戲中美女多得是,醜女反倒是不多見的,除了一些喜歡牛頭人、大骷髏的妹子。
換了個主城,還是在交易行,依然是無畏者主控的主城內。
穆遷坐在那繼續聽着。
一女玩家抱怨道:“現在咱們的行會排名本來就不穩,爲什麼原來離開的那些人,又要站出來說要討伐我們?當時不是他們要離開的嗎?”
“就是,現在會長到副會長,還有咱們軍團長,都是整天冷着臉不開心。”
“山嵐會長當時離開的時候,是將行會的大權交給的咱們子現在會長的啊!那些人爲什麼要扭曲事實,還說什麼逼宮之類的。”
“不是目睹過那次變故的老成員,被人三兩句就煽動了,這有什麼不同尋常的。”
“怕就怕和上次一樣,背後財團突然來個撤資,咱們就真的完蛋了。”
“嗤,就算是不要工資,我也要把無畏者的榮耀記錄下去!”
“不能跟那些混蛋一樣,吃裡扒外、爲了錢什麼都幹得出來!”
穆遷依然是手指點着太陽穴的動作。
這個主城的分會、軍團,似乎是‘逼宮’的反對者,是現任無畏者老大的支持者,而言論卻又是另一番光影。
兩者如何取捨?
似乎當年的‘逼宮’別有隱情?
穆遷坐在那聽了一陣,大概有二十分鐘左右,又起身走出交易行。
他的身影,也引得一些玩家議論,畢竟那偶爾掠過的眼神,有些太過嚇人了。
第三座、第四座、第五座……
穆遷利用傳送陣,藉着自己的假面面具,不斷在主城中穿梭。
每到一處,十分鐘到半個小時不等,都會在交易行的角落坐着,將環境音量調到最大。
這好像是在進行某種特務工作,確實是情報收集。
無畏者的勢力,遍佈有三十多座主城,穆遷調查取樣,也用了一半的主城,不知不覺,半天就過去了。
中午時分,穆遷下線給老諾打了個電話,還是沒有拉下自己的瘋狂刷戰功之旅。
戰場廝殺、戰士滴血、法師吟誦、元素暴動。
萬人之中總有那兇狠的千人團席捲橫掃,一天兩天也就算了,一週都要承受對方的蹂躪,讓日常戰場潛水的對手也變得痛苦不堪。
如果不是‘每日首死豁免’的福利在,恐怕玩家們早就沒幾個想在戰場廝混的了。
穆老闆橫掃之處,戰功如流水般入賬,而他又是純粹爲了高效率收割戰功,在潛水總會和分會的協調下,哪裡有戰功,哪裡就有他瘋狂殺戮的身影。
那些想領教墮落者能力的玩家,註定是要失望了。
因爲穆遷爲了續航能力,根本就不會用在他看來代價太大的墮落者狀態。
二十倍的虛弱時間啊!
那種胳膊都擡不起來的無力感,確實是一種折磨,精神折磨。
今天好像都沒辦法陪玲瓏練級,穆遷下午刷經驗的時候,暗龍議會開啓常任會議,而後就是全體正式成員的報告大會。
晚飯的時候,是潛鋒集團的一次高層聚餐,穆遷也是通過投影的方式遠程參加,和諸多一起奮戰至今的叔叔阿姨,共同舉杯。
玲瓏這個過程都是在遊戲中練級,也知道穆遷在忙正事,自然不會打攪。
但晚上上線,玲瓏已經四十七級,還想着能和穆老闆今天有相處時間的時候,穆老闆卻又有事,還是大事……
“假面你是說,要去蔚羽城找蔚藍星空的會長,天性薄涼?”
玲瓏有點詫異地問着。
“嗯,我想知道一件事的答案,讓老諾去找一個人,半天也沒動靜。”
穆老闆拿着假面面具,思前想後。
他倒是有辦法,憑着假身份,也能讓天性薄涼和自己會面,但那樣的話,憑藉天性薄涼的眼力和心智,若是當場認出自己是假面帝王,那纔會壞事。
還不如用假面帝王這個身份去見對方,自己也有其他藉口,去打聽想要得到的消息。
“可是,爲什麼要去哪邊……讓老諾他們去探聽消息不就好了?”
玲瓏柔弱第問着。
明天就是穆遷去見女方家長的日子,她自然是緊張的,心裡多想些也正常。
穆老闆笑道:“沒事,也算是提前和他們打個招呼。”
是了,倒是可以用自己是‘林家未來女婿’這個身份過去。
身份關係的互相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