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尊全身是火焰着的少年,從天而落,腳下所踩之地,彷彿化成無數的烈日一般。
似乎是傳聞裡的羿家射日功法!
而這少年散發出來的氣息,極爲強大,甚至耀眼得讓衆人無法睜開眼睛。
此刻,那賀原不由失神地說:“水俊浩?”
他可沒有想到,範雪離居然能在最後這個時候趕到!
不過這賀原縱目四望,確認劍萬里沒有過來,也便放下心,眼神裡藏着對範雪離的輕蔑:“水俊浩,你敢不敢在進入聖始世界前,接受我的挑戰?很簡單,一擊即可,只要你接下我的一擊,我就承認你有與我對抗的資格!”
此刻的他,爲了以防萬一,甚至希望能在這個時候,擊敗範雪離,讓範雪離失去進入的資格,更加確保他的勝利。
畢竟他不知道聖始世界裡是怎麼樣的存在,不知道有怎麼樣的規則,所以他必須先下手爲強。
“哦?”聽到這裡,範雪離的身體微微駐足,目光向賀原望來,但一瞬間便掠過去,然後落在遠處的藍衣裁決者上,反而對着藍衣裁決者微微點頭,完全一副忽視賀原的樣子。
只瞬間,他便看出對方是七重中階的實力,與劍萬里一模一樣,然而在境界上,卻與劍萬里有着極大的差別。劍萬里本身是劍,專注於劍,劍的威力強大無匹,甚至表現出堪比七重高階的力量,這才被稱爲整個中仙門的劍尊。
若非範雪離破解了對方的真身,動用劍鞘封印手段,必然會落於極大的下風,從而被對方所敗。而眼前這男子,身上破綻則極多,而如今範雪離在邪書世界裡修煉了射日功法兩年,再加上衆分身的提升,一旦與對方戰鬥,也不會落於太大的下風。
一時間,那藍衣裁決者也含笑地對範雪離點了點頭,顯然他看出了這些日子裡,範雪離的境界也了新一步的提升,這種提升速度,讓他對生起了幾絲期待來。
“水俊浩,我不管你有什麼背景,你有怎麼樣的來頭,但你的秘密,卻已經被我所知!你卑劣的手段,我都會公諸於世!”此刻,見到範雪離根本不理會自己,這賀原徹底忍不住了。
剛纔的他,享受着無數人膜拜的眼神,卻沒有想到在範雪離這裡碰了一個閉門羹,被徹底地無視,所以他終於惱羞成怒了!
所以他幾乎是以厲吼的口氣,大聲地呵斥說:“水俊浩,你一個月前,還僅僅只是一處小仙門之地,才只有仙境三重,用了什麼傳承碑書之法,沽名釣譽而已!但這說明一個最大的問題,那就是你的境界極低,甚至你現在的真實修爲,很有可能不足仙境六重!”
然後,他一字一頓地,幾乎不給範雪離任何反駁的機會:“你必然是用了某種邪術,強行借用別人的修爲來戰鬥,所以敗給你的人,並非是敗給你,而是敗給自己,敗給你這種古怪的邪術!而這種邪術,名爲嫁衣邪功!”
只這話一出,衆人全部驚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來。
一個月前,範雪離還是仙境三重的境界,這麼低?
而那嫁衣功法他們也有所耳聞,雖然覺得此功極爲獨特,但終究難以登上大雅之堂,所以內心有着嗤之以鼻的念頭。
現在這範雪離所學的便是這嫁衣功法?
那便是說,只需要他們與範雪離戰鬥時小心一些,不受這嫁衣功法所影響,那樣想要敗範雪離,就易如反掌!
一時間,他們內心勃然大怒,生起了對範雪離不齒的念頭來,想不到範雪離是通過這樣的方式奪得第一,而當初那半鳳門與範雪離的戰鬥,只怕便是被範雪離用這樣的方式,獨佔鰲頭的!
這一刻,衆人不由搖頭,對範雪離再沒有那種膜拜的念頭,反而滿是輕視。
而且這話一出,範雪離的聲名大跌,無法挽回,根本不放在他們眼裡了。
甚至遠處的那半鳳女兩個仙子,眉頭也皺了起來,露出對範雪離的疑慮來。
更有無數弟子,滿是幸災樂禍,嘲諷萬千。
唯獨只有那凌空上的藍衣裁決者,嘴角泛出一絲淡淡的笑容來--別人看不出來,他自然能知道,範雪離的修爲,是沒有任何疑慮的,這賀原如此囂張,眼力卻如此之差,連這點都沒有看出來,真是可悲。
這一刻,面對着衆人的嘲諷,面對着賀原的逼問,範雪離卻是淡淡一笑,絲毫不以爲意。
對方說的沒錯,一個月前自己的確是仙境三重,然而自己所擁有着的底蘊,經歷着的歷練,比別人強大何止數倍,這才導致了自己突破難度之大。
像他如今是在仙境四重巔峰,當初得到千花萬龍果,若是強行突破,再加上萬年鍾乳的話,只怕現在的修爲,突破到仙境五重中階,也是綽綽有餘的,但自己卻選擇了沉澱。
只有這樣,這才能真正地突破到大道。
就像眼前這些天之驕子,很多都是通過靈藥強行突破的,潛力耗盡,日後甚至突破到仙境八重也難,燕雀又怎麼知道鴻鵠的志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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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對於眼前這囂張之極的賀原,範雪離甚至都懶得反駁。
反而一心凝視在眼前的聖山投影上。
既然是投影,那自己這次就無法知道此處的真正入口,這樣一來,投影在其中的行爲,就受到極大的限制,甚至一言一行,都會被監視,那自己根本無法去尋找父親,與父親見面。
所以他必須要想出最佳的手段,來應付這種投影之力的限制。
至於那神子的戰鬥,那第一名的排名,對於範雪離來說,反而並沒有以前那麼重要。
在親情面前,在父親面前,在千年的沉冤面前,這神子第一,又算得了什麼?
這些人,又怎麼知道自己揹負着的天大的冤屈,更又怎麼知道,自己的志向所在!
“怎麼?被我說得啞口無言了?”賀原得意洋洋地向範雪離踏了一步,說:“不過你不敢和我對視,不敢與我戰鬥,我卻要揭破你這個僞君子的手段,我可不允許這次的神子裡,有害羣之馬,有魚目混珠的存在!”
只瞬間,他的七重領域之力,猛地展示而出,以不可思議的力量,籠罩了數裡的雷雲,猛地把範雪離徹底包圍。
天地之間,彷彿有着無數的玄冥之力,傾瀉下來,然後鎖定天地,與他手裡的先天神通聖物融合在一起,如同聖山一般,鎮壓下來。
這種力量,超凡脫俗,讓衆人不由深深地失神吃驚,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顯然,他們沒有人能擋得住這一擊,哪怕就是衆人之中的佼佼者,那半鳳門仙子,也露出了驚疑不定的表情,她們若非雙人一起防禦,否則根本無法對抗這一擊。
此刻,面對着這一擊,幾個裁決者卻是淡然從容地看着,有一位則向藍衣裁決者微微一笑:“你還是看好這位水俊浩?不過這一擊實在是太強,說不定他要耗費神子令這才能抵禦,到時候在聖始世界的生存希望就大跌,你還不阻止?”
神子令捏碎後,可以凝聚出強大的防禦之力,甚至可以抵禦仙境八重的一擊,百息裡保持着絕對的安全。
只是這時,藍衣裁決者卻是淡淡一笑說:“若是這樣的攻擊,就能讓這位水俊浩動用神子令,那你們就太低估他了。以我來說,他的修爲深不可測,而且這種攻擊,甚至未必能使他出動他的底牌。”
“這怎麼可能?這可是七重中階的一擊!”另外那裁決者表示不服。
“很簡單,這位賀原,乃是借用先天神通聖物,這才進入的七重領域,所以攻擊之時,有着極多的破綻,那水俊浩剛纔一直盯在對方的神通聖物上,只怕已經看出對方的破綻,想要對付,自然是手到擒來。”藍衣裁決者笑着,語氣裡有着說不出的輕鬆。
一時間,衆人也不由一怔,反而涌起了對範雪離的好奇來。
哪怕能看出對方的破綻,但以範雪離現在的實力,甚至不動用底牌,如何能抵抗?
這一刻,面對着這一擊,範雪離正如這些裁決者所說,神態輕鬆無比,仔細地凝視着對方手裡的神通聖物,而後泛出笑容來,手上一動,幾尊分身猛地施展而出!
經過這兩年的瘋狂修煉,這四尊分身,終於取了不可思議的進步,把射日功掌握到小成的地步,甚至還把自身的修爲,都突破到了六重高階!
四重六重高階的實力,加上射日功,以及融合的四大陣法,何等強大,此刻甚至在未出手之間,四道恐怖的氣息,就不斷地流溢而出!
“四尊分身,怎麼會這麼強!”這一刻,賀原面色大變,而後聲音尖銳地說:“你一定是動用了某種卑劣的手段,強行掠奪四個人的靈魂爲你所用,根本不可能是你的分身!”
所謂分身,乃是自身凝聚出來的存在,臂如所指,攻擊起來,運用純屬,配合默契,心想手到,一旦形成陣法,的確是極爲強大,尤其是四尊六重高階,表現出來的陣法力量,更是到了恐怖的地步。
然而自古以來,凝聚分身難度極大,消耗的時間長,而且也需要消耗無數的寶貴材料,甚至還要花費無數的精力,所以能凝聚出四具仙境六重高階分身的仙君,其本身修爲,往往已經到了仙境八重。
所以這時,這賀原完全以爲,眼前這四具根本不是分身,只是範雪離的四個奴僕而已,輕易可破!
他的領域,便在這瞬間,猛地向着這四具身體而去,想要把這四具身體瞬間毀於一旦!
“轟!”
只是這一刻,異變頓生!
在他的面前,這四具分身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翩翩流轉,身體無限地輕盈,竟以不可思議的陣法手段,避開了這領域一擊,而後直接朝着那先天神通聖物攻擊而去!
而同時,遠處的範雪離淡淡地說:“對你來說,你所見到的,都是虛幻。比如我施展任何功法,都是嫁衣功法,都是從你身上得到的力量,比如我施展的分身,永遠都是我的奴僕,而非分身。你這樣的人,永遠活在虛幻之中,那爲什麼還要來到現世,來進入這聖始世界呢?”
如今他的分身之力,已經掌握在心,身與心合,甚至潛行入地,空靈天地,做到虛實結合的地步。
這正是分身強大的所在,甚至可以破開空間,更甚者,可以從對方的領域之中滲透而去。
怪之怪,對方的領域是從先天神通聖物領悟到的,而不是自身體會的,表現出來的並不強大,出現了衆多破綻與空間縫隙,這才被他有機可趁。
只瞬間,那賀原手裡的神通聖物,一下子被四隻虛幻着的手猛地擒住,用力地一扯!
“轟!”
再一次爆炸般的聲音響起。
並非是四具分身爆炸的聲音。
而是那先天神通聖物顫慄,從而導致領域破壞着的聲音!
而同時,賀原口吐鮮血,連忙後退!
若非剛纔他見機得快,及時動用心神收回這先天神通聖物,只怕這瞬間,先天神通聖物已經落在範雪離的四具分身之手!
而這一刻,他臉上滿是震驚。
因爲他分明感覺到,那四具,的確是範雪離的分身!
他明明感知到範雪離的修爲不強,更是確認了範雪離擁有的嫁衣功法,所以他全身心地都在防備着範雪離的出手,所以便在這樣的情況下,吃了這麼一個小虧!
“我明白了!你一定是得到了天大的財富,然後用無數的珍寶把你的分身堆積到這般的地步!你的真正實力很弱,但你的分身,卻比你的真實實力還要強!”此刻,依舊不服輸的賀原,失聲大吼着,自以爲看破了範雪離的手段,然後冷冷地說:“這便是你的全部手段嗎?不過爾爾!既然這樣,那我就讓你好好地知道我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