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峰是高三四班的一名在校生,當李伉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爲自己班裡參加比賽的同學加油助威,
“王俊峰,你好。”李伉微笑着對這位帶着厚厚眼鏡,有着濃重書卷氣的學生問候道,
“李伉。”王俊峰顯然對李伉的來訪有些意外,
“我有些事情找你,能耽誤你一些時間嗎。”李伉問道,
“什麼事,是春芽文學社的事情嗎。”王俊峰問道,
“嗯,我有一個同學寫了幾篇很不錯的文章,想看看能不能在春芽文學上發表出來。”李伉直接說明了來意,
“真是抱歉,我現在不在春芽文學社了,春芽文學也快要停刊了。”王俊峰託了託眼睛說道,眼睛裡閃過一絲失落,
“怎麼回事,辦得好好的怎麼要停刊了呢。”李伉訝然問道,這真不是一個好消息,
“學生投稿越來越少,兩個月纔出一本,但是還是賣不出幾本兒,期刊沒人看,自然要停刊了。”王俊峰無奈的說道,
“這樣啊,那真是太遺憾了。”李伉有些遺憾的說道,他對王俊峰笑了笑說:“那就不打擾你了。”
“沒關係。”王俊峰搖搖頭,轉身回去看比賽去了,
“看來這件事情還得找劉老師問問,他是春芽的名譽主編,肯定不會眼睜睜看着春芽停刊的。”李伉轉身離開時就做了決定,他向體育場的看臺走去,學校的老師們大都在上面坐着,也許在那裡他能找到劉秉文,
來到看臺,他四下看了看,卻沒有發現劉秉文,於是就向仍然坐在那個遮陽傘下的王明義走了過去,
“李伉,有事嗎。”王明義問道,
“您見劉老師了嗎,我找他有些事情。”李伉問道,
“你到年級辦公室找找他吧,他可能在那裡。”王明義說道,然後好奇的問道:“你找他什麼事。”
“保密。”李伉故作神秘的笑着說了一句,然後在王明義吹鬍子瞪眼下迅速離開了,
“這小子是在報復我呢,呵呵。”王明義笑着搖了搖頭,暗自嘀咕了一句,
…………
李伉去了高二年級辦公室,隔着玻璃窗看到辦公室裡只有劉秉文一個人,他正在那裡伏案疾書,
輕敲了一下辦公室門,劉秉文皺着眉擡起了頭,似乎對有人打擾他工作有些不滿,但是隔着窗戶看到是李伉站在外邊,眉頭迅速舒展開來說道:“進來吧。”
“劉老師不愧是一中的模範教師啊,別人都在體育場看比賽,只有劉老師一人堅守工作崗位。”李伉笑着說道,
“少給我戴高帽子,說吧,找我什麼事。”劉秉文笑道,
“是這樣的,咱們學校不是有一個校級文學刊物春芽嗎,我有一個同學寫了幾篇文章想要投到上面去,可是我聽說春芽要停刊了,您是春芽的名譽主編,所以就過來問問情況。”李伉說道,
“能先讓我看你的同學寫的文章嗎。”劉秉文首先對李伉所說的文章感了興趣,卻沒有提春芽期刊的事情,
“這裡有幾篇,您先看看。”李伉隨身的包裡拿出了王玲玲的那個軟抄本給了劉秉文,
劉秉文翻開看了幾篇,由衷的稱讚道:“文筆優美細膩,好好好。”說完擡頭看了看李伉笑道:“你的同學是個女孩子吧。”
“劉老師眼光如炬啊,她是我初中的同學,今年剛考上一中的,現在在高一三班。”李伉說道,
“嗯,這樣的文章發到春芽上也算是上等文章了,可是春芽每期也賣不出去幾本兒,即使發上去恐怕看到的人也不會太多,有點兒可惜了。”劉秉文輕聲說道,
“劉老師,您是春芽的名譽主編,難道就這樣看着春芽停刊不成,一個國家級重點高中,唯一的校內文學刊物要是停刊了,纔是可惜呢。”李伉又說道,
“是啊,可是有些事情也不是我一個當老師的能改變得了的。”劉秉文的話語帶着些許的遺憾,還有一些無奈,
“劉老師,按照我的意思,春芽這樣的期刊就不應該收費,而是應該免費發放到班級裡,如果再積極鼓勵學生投稿的話,我想春芽也不是沒有希望,據我所知,學校裡喜好文學的同學還是很多的。”李伉說出了自己的一些想法,
劉秉文看了看李伉,微微笑了笑說道:“說起來是容易,春芽雖然是學校的印刷廠印刷的,可是也是需要錢的,不收費,難道讓文學社自己往外墊錢不成。”
“學校難道連這點兒錢都不願意出嗎,一本期刊而已,需要太多錢嗎。”李伉有些不理解的問道,
“不是錢的問題,而是傳統的問題,春芽雖然是一個校級文學刊物,但是不是學校主辦的,從創刊哪一天起就在自負盈虧,一中是國家級重點學校,這個稱號是一中的榮譽,也是一中的枷鎖,它的一舉一動都有無數人在看着,特別是財務方面更是如履薄冰,不敢有絲毫大意啊。”劉秉文解釋道,
“按照老師這麼說,學校肯定是不會爲春芽投一分錢了。”李伉皺眉問道,他不相信學校沒有自己的小金庫,而現在學校卻吝嗇如斯,而劉秉文的解釋看似合理,實際是經不起推敲的,這其中必然還有李伉不知道的其他隱情,
“是這樣的。”劉秉文點點頭說道,
“那真是太遺憾了。”李伉聳聳肩說道,他對春芽與學校之間的引擎不感興趣,不過春芽面臨停刊直接影響了他承諾的幫王玲玲發表文章的事情,讓他還是有些不爽,
“老師,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救活春芽了嗎。”李伉不甘心的問道,
“辦法當然有,而且不止一個,有治標的也有治本的,你要聽那個。”劉秉文笑着說道,看向李伉的目光有些奇異,
“兩種辦法你都說說。”李伉笑着說道,
“治標的辦法就是有人能夠爲春芽投資,這樣春芽就不用停刊了。”劉秉文說道,
“治本的方法呢。”李伉追問道,
“治本的方法也得有人給春芽投資。”劉秉文不緊不慢的說道,“不然春芽馬上就面臨着停刊了,當然也談不上什麼治本不治本了。”
“然後呢。”李伉問道,
“然後是要有好的稿件,這纔是期刊生存的根本,如果只是投資沒有好稿件,春芽遲早還是會死的。”劉秉文說道,
“劉老師您說的有道理,可是有人願意爲一個校刊投資嗎,這明擺着就是一件穩虧不賺的買賣,誰會這樣的冤大頭呢。”李伉發表了自己的見解,
“爲什麼你會認爲是穩虧不賺呢。”劉秉文問道,
“春芽面對的讀者是一中的學生,有不對外發行,而且收的都只是成本費,上面又不做廣告,它的贏利點在什麼地方呢,沒有盈利點,不是穩虧不賺是什麼,至於稿件我覺得倒不是什麼問題,如果有人投資了,只要學生投稿有稿費可賺,我想學生們的投稿熱情會很高漲的,而且還可以面向社會徵稿,現在社會上的文學青年還是很多的,當然春芽要想獲得更好的生存和發展空間,必須對它的期刊形式進行改革,這一點不妨借鑑一下讀者文摘這一類成功的刊物。”李伉繼續發表着自己的見解,
“說的好,你的建議很不錯嘛。”劉秉文兩眼放光的拍案叫好道,
“呃,劉老師,我只是圖一時痛快發表了一點自己的看法,可是這些建議的前提是有人願意投資才行,如果沒有投資,這一切都是空中樓閣,做不得數的。”李伉提醒了一下劉秉文道,
“李伉,要不你來做這個投資人怎麼樣。”劉秉文笑着說道,他看向李伉的目光像是餓了幾天的惡狼看到了肥美的羔羊一樣,
“老師,您這是害我,剛纔我已經說了,春芽現在不可能盈利的,我投錢進去不是打水漂了嗎,我是有一些錢,可是那些錢也是我辛辛苦苦賺的,打水漂的事情我肯定是不敢的。”李伉連忙苦笑着拒絕道,
“李伉,咱們就不說什麼報效母校的大道理了,如果你能投資春芽,我就做主把春芽完全交給你,讓你來經營怎麼樣,這可是個大蛋糕啊,春芽雖然沒什麼發行量,但是刊號手續都很齊全,如果經營好了,肯定不會虧本兒的,老師我是沒錢啊,如果我有錢,肯定不會便宜你小子的。”劉秉文循循善誘的說道,頗有一番壯士斷腕的慷慨激昂,
“學校能同意把校刊推向市場。”李伉有些心動的問道, wWW▪тTk ān▪℃ O
“我剛纔已經說了,春芽只是掛靠在了學校,實際上是**運營的,學校方面肯定是沒有問題的,而且學校也希望能夠把春芽推到市場,賺了錢學校也有一份不是。”劉秉文說這話算是推心置腹了,
“劉老師,如果讓我投資也可以,但是我有一個條件,希望您能答應,不然這事就算了。”李伉轉了轉眼珠說道,
“你說吧,什麼事情,只要不是什麼違背原則的事情,我都能做主答應你。”劉秉文笑笑說道,
“要我投資春芽,您必須親自擔任文學社的總編,我說的總編是不帶名譽兩個字的。”李伉笑道,能夠把劉秉文拉到文學社親自坐鎮,這買賣也不算賠本,
“你小子原來在這裡等着我呢,實話給你說吧,文學社最早就是我年輕的時候剛到學校時創辦的,它就像我的孩子一樣,貿然把它交給別人我不捨得,也不放心。”劉秉文愣了一愣,突然笑了起來說道,
“您是答應了。”李伉問道,
“小子,準備錢吧,我們一起把春芽做大做強。”劉秉文豪氣十足的揮揮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