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你想什麼呢。”
眼看着趙浮生不說話,在那裡發呆,王振撞了一下他的肩膀,低聲問道。
“呵呵,沒事,沒事。”趙浮生回過神來,搖搖頭,自顧自的走到座位上坐下。
胡夏今天和室友們坐在一起,宿舍裡的四個人難得聚齊。
“哎,老王,你不會真的是禽獸不如吧?”
臺上教授在講課,譚凱旋忍不住低聲對王振問道,他很難想象,王振這廝,居然真的當了一晚上的正人君子。
“滾蛋,我這叫愛之深。”王振一臉的鄙夷,“跟你這種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精蟲上腦的傢伙,說不清楚道理。”
譚凱旋被他的一句話給噎的半天都沒吭聲,沒辦法,人家擺出一副情聖的姿態來,譚凱旋不服不行啊,畢竟有幾個敢像王振那樣,跳樓的時候表白啊。
最關鍵的是,王振這廝完全沒有理解他的意思,讓譚凱旋有種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是傻,逼的感覺。
“其實我挺羨慕古代人的……”王振笑了一下,對趙浮生說道:“都說從前的日子很慢,車子很慢,寄信也很慢,一生只夠愛一個人……”
話還沒有說完,譚凱旋實在是忍不住這廝在那酸,脫口而出道:“古代這種事本來就是笑話好不好,那時候青樓是合法的,納妾也是隨便的,所謂一生只愛一個人,根本就是扯淡好不好,你這傢伙,就是言情小說看多了……”
王振深情款款的模樣,瞬間破功,整兒都不好了。
譚凱旋無良的笑了笑,正準備繼續說話的時候,趙浮生卻開了口:“凱旋說的沒錯,感情這種事,看似美好,可實際上我們往往都會有一種錯覺。相處幾天就覺得喜歡對方,戀愛幾個月就考慮以後要長相廝守,甚至哪怕感覺人家對你笑一下,都會心動不已。說白了,這就是缺心眼,也不動腦子好好想想,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不管是誰,有時候可能我們不注意的時候,身邊的人,走着走着,就散了。”
幾個人全都安靜了,就連前排的幾個女生聽見趙浮生的話,也頗爲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很明顯沒想到趙浮生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趙浮生倒是很淡定,這本身就是他的經驗之談,這時候的年輕人總喜歡悲春傷秋,再不然就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殊不知,時代是在發展的,真正決定你是不是能擁有一段美好愛情的,不僅僅是精神,還有物質。
談戀愛這種事,終究是要花錢的。
所以大部分年輕人所謂的青春期煩惱,並不是電影電視劇裡面那股子讓人牙都能酸掉的矯情,用兩個字來解釋的話,是沒錢。
一個字的話,是窮。
什麼是真正值得尊敬的人,是那些認清楚我們所在的世界終究是個什麼模樣之後,依舊選擇爲之奮鬥,並且熱愛這個世界的人。
是那些一路走來,努力堅持自己,不被這個世界所改變,而努力想要讓世界變得美好的人。
從來都不是那些高高在上,因爲一場大火就把別人的家園毀掉的所謂上位者。
沒有人比趙浮生更加珍惜現在的美好生活,因爲他知道,自己如今的幸福,是多麼的來之不易。
一直到下課,大家都沒有在談起王振和董晨曦的事情,或許是因爲趙浮生那番話,或許是因爲大家都想到了自己。
下課之後,王振沒有回租住的房子,而是回了宿舍,董晨曦白天要去未來廣告那邊幫忙,他回去也是一個人,網站又不需要人整天守在電腦和服務器前面,時間倒是很充裕。
譚凱旋沒了影子,看樣子是和胡夏廝混去了。
趙浮生他們三個人一起回到了宿舍,躺在牀上,王振忽然說道:“你們說,晨曦是喜歡我這個人,還是因爲那天我救了她呢?”
聞宇和趙浮生面面相覷,卻不明白,他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我就是覺得,我配不上她……”王振沉默了半晌,才緩緩說了一句。
很顯然,這話應該是憋在他心裡有一陣了,不然也不可能對趙浮生和聞宇說,大概也就只有宿舍的兄弟,才能讓他暢所欲言吧。
聞宇沒吭聲,因爲他沒有女朋友,這種話題也不知道該怎麼勸解王振,趙浮生倒是沉吟了片刻,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王振有些意外,驚訝的看着趙浮生。
趙浮生聳聳肩:“我笑是因爲你這傢伙,實在是太無聊了。”
“啊?”這下子,不僅是王振,就連聞宇也是一臉莫名其妙。
“感情這種事,誰配得上誰又有誰能說的清楚呢?”趙浮生平靜的說,“你想想,如果你不在乎她,你會去爲她出頭,去天台找她,陪着她跳下去麼?她會怎麼樣?換句話說,如果不是你,你認爲我憑什麼讓她給我做助理,你真以爲未來廣告找不到一個助理給我?”
王振默然,他倒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畢竟從外形條件來看,董晨曦和他,是真的不太相符。
美女與野獸的故事,大部分時間裡都被人當做是童話,人們都覺得童話裡的愛情故事很美好,但如果真的童話變成了現實,有多少人會覺得很美好?
“沒必要自卑,你相信我,時間可以檢驗一切。”趙浮生淡淡的說道。
王振點點頭,看起來很正常,沒有動搖,語氣輕緩而堅定的說:“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對嘛,天下美女千千萬,實在不行咱就換。”聞宇這時候終於敢說話了,笑嘻嘻的對王振說道。
王振翻了一個白眼,表示自己實在是懶得理他。
趙浮生笑了笑,岔開話題,聊起最近學院裡的新生,聞宇整天混在學生會裡,對新生倒是很瞭解,聽趙浮生這麼問,立刻就列舉出大一幾個比較出名的美女。
聽着這幾個名字,趙浮生皺着眉頭想了想,隨即愣了一下,發現竟然全都沒聽過。
這特麼就尷尬了。
原本還以爲,自己說不定認識或者知道,但趙浮生不得不悲哀的承認,或許是因爲年代太久自己記得不是很清楚,或許是因爲不是自己同一屆的所以不熟悉,又或者是因爲歷史發生了改變,總而言之,他可以確定的是,這一屆的大一新生,他並不認識。
“也好,少了許多牽絆。”趙浮生搖搖頭,淡淡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