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的本質是什麼?
答案很簡單,就是演戲給別人看。
趙浮生雖然不是演藝圈的人,但他接觸的這些人,基本上都是未來堪稱演技派的狠角色,所以他對於演技這個東西的認知,相對比別人更深刻一點。
作爲一個圈外人,這無可厚非,但作爲一個演員,範寶寶就悲劇了。
她最開始拍戲被趙浮生逼着去劇組跑龍套,後來又碰上姜聞這種不靠譜的導演,這些都讓範寶寶覺得,表演是要抒發自己真實情感的事情。
當然,她沒傻到以爲表演這種形式是真實的,她理解的,是演員情緒上的真實。
那麼問題就來了,範寶寶現在的演技,正朝着體驗派的路子在走,而這對於一個演員來說,無疑是最痛苦的事情。
因爲體驗派的演員們,講究的是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說白了,如果失戀的話,就要真的像失戀似的,就算沒失戀,也得去琢磨一個人失戀應該是什麼情緒。
而方法派的演員,相對就輕鬆一點,最起碼,失戀代表着心情不好,可以用失業的情緒來代替,或者用丟錢的心情來代替,這樣的表演看上去甚至更會讓觀衆覺得有感染力。
但範寶寶現在的問題就在於,她覺得方法派是在騙人,如果自己那麼做了,就等於是欺騙觀衆。
所以,這丫頭上課的時候也好,平時也好,最近顯得很擰巴。
旁人看不出來,趙浮生卻能夠清楚的感覺到範寶寶的不同,這丫頭居然有了演技的瓶頸,倒是讓他很是意外。
爲此,趙浮生專門給於飛鴻打了個電話,詢問這件事,按照于飛鴻的說法,這是好事,說明範寶寶是有演戲天賦的。
用圈內人的話來說,這叫祖師爺賞飯吃。
所以,趙浮生只能看着範寶寶自己整天瞎捉摸,期望着有一天這丫頭能自己悟出來。
最近這幾天,他每天都陪着女朋友去上課,但出人意料的是,範寶寶的那個追求者陳思成,並沒有出現,這讓趙浮生很鬱悶。
說好的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呢?怎麼不按照常理出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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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戲的校園着實讓趙浮生無力吐槽,和北電龐大的校區比起來,中戲這一畝三分地,簡直小的可憐,堪稱桃花源。
別的不說,趙浮生有一次在操場邊路過,眼看着幾個打籃球的學生,投個三分球,居然砸到跑道上去了。
都說貧窮限制了人的想象力,趙浮生覺得,中戲之所以很多年後跑到市郊建了一個大號的新校區,很有可能是因爲這幫學生實在是受不了學校這麼摳門,進行了某些活動的緣故。
當然,那是很久之後的事情了,現在的話,映入趙浮生眼簾的,是一大羣血氣方剛的大小夥子,像中二少年似的,圍着一個破舊的籃球場嗷嗷叫。
他們當中的很多人,多年以後,成爲活躍在電視電影屏幕上的明星大腕,但是現在,他們只是中戲的普通學生。
因爲是中午休息的時間,所以操場上人很多,範寶寶和周芸她們回了宿舍,趙浮生原本打算回家的,但他實在是懶得來回折騰,索性就留了下來。
反正現在天氣不錯,權當做是看個熱鬧了。
“唔,好像是朱宇陳啊?”看着球場上打籃球的衆人,趙浮生的目光微凝,注意到一個有過一面之緣的身影。
他這個人的記性是極好的,一般來說,只要有過印象的人,趙浮生都會記得。
當初朱宇陳可是範寶寶衆多追求者當中的一員,結果被自己忽悠了一番,貌似後來就偃旗息鼓了,倒是沒想到,兩個人居然又見面了。
“這傢伙應該是不記得我了吧?”趙浮生自言自語了一句,那個時候,自己可是冒充範寶寶的哥哥來着,朱宇陳還樂樂呵呵的請自己吃了頓飯呢。
不得不說,墨菲定律是個很神奇的東西,人越是不願意發生什麼事情,就越是會發生。
趙浮生坐在那裡,看到朱宇陳的同時,朱宇陳也看到了他。
確認過眼神,是見過面的人。
兩個人都有些尷尬,趙浮生勝在臉皮夠厚,微笑了一下,站起身準備走人。
結果朱宇陳卻一路小跑跟了過來。
“那個,等一下。”朱宇陳的聲音在趙浮生身後響起,讓他不得不停下腳步。
畢竟吃過人家的飯,趙浮生也不好意思真的就這麼走人,更何況對方還是範寶寶的同學,傳出去對她也不好。
轉過身,看向有些氣喘吁吁的朱宇陳,趙浮生露出一抹笑容來:“啊,朱宇陳是吧,你好啊。”
沒辦法,他心虛啊。
不是因爲自己勸人家別追範寶寶,而是因爲他當時冒充範寶寶的哥哥,蹭了人一頓飯,然後自己現在又變成範寶寶的男朋友,這特麼就尷尬了。
“你好。”朱宇陳看着趙浮生,無奈的搖搖頭:“你騙的我好苦啊。”
趙浮生一怔,隨即笑了起來,看樣子,朱宇陳應該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了。
準確一點來說,就算朱宇陳不知道自己是何許人也,但他一定知道,自己絕對不是什麼範寶寶的哥哥,而是她男朋友。
“哈哈,這個,當時我和寶寶還沒確定關係……”眨了眨眼睛,趙浮生只能這麼說,同時身體向後退了一步,以防這朱宇陳萬一對自己動手。
朱宇陳翻了個白眼,無奈的看着趙浮生:“哥們你不用解釋,你說什麼我都不信。”
“啊?”這回輪到趙浮生目瞪口呆了。
看樣子自己之前那一次,給這孩子帶來的傷痛不輕啊。
想想也是,一門心思討好的所謂未來大舅哥,有朝一日發現居然是自己的“情敵”,趙浮生琢磨着,要是自己的話,估計現在肯定不能像朱宇陳這麼淡定。
這麼想的話,這傢伙的身上,倒是也有些可取之處。
想到這,趙浮生笑了笑,對朱宇陳道:“我覺得,咱們倆其實挺有緣的。”
朱宇陳的臉色瞬間變得古怪起來,因爲他記得很清楚,當初自己和趙浮生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是這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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