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不就是多了幾道疤麼,您怎麼文哭了。”我退。從晏婉如手上抽回來,重新縮進袖口裡,不以爲然道:“別大驚怪的了,我一大老爺們,不在乎這個的,再說了,我長得本來也不好看,多一個疤少一個疤有什麼關係?沒事兒,真沒事兒。
。從茶几上押出幾張餐巾紙,忙遞給晏婉如。
晏婉如卻不接,低頭捂着嘴。指縫裡濺起嗚嗚的哭聲:“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會這樣
鮑奶奶也跟着抹抹眼角,“我早該想到的,拖着你跟泥石流裡呆了那麼久,即便傷口癒合也恢復不了原狀了。以後,以後夏天,你怎麼穿半截袖衣服啊?”
我道:“我怕冷,長褲長袖挺好,影響不到什麼
晏婉如泣不成聲道:你”愛人”你愛人那邊”。
“她那裡也沒事兒。”我故作輕鬆地聳聳肩:“臉和脖子都好好的,又不是毀容了,幾道疤而已。”說是這麼說,但我心裡真的沒什麼底,疤痕有大有又寬又窄,密密麻麻布滿了渾身上下每一寸肌膚,我自己都有點受不了,更別說郜月娥了,所以,昨天我纔在晏婉如家住了下,沒有急着去找日思夜想的郜姨,因爲在內心深處,面對死亡都沒有畏懼的我,竟有那麼一絲絲”,害怕?
接下來的時間,大家都顯得有點沉默。
等紅着眼睛的蓮蓮吃過早點,晏婉如就開車送她上學了,回來後,無精打采地往沙發上一坐,對着電視發起呆。時不時還偷看我一眼。掉下幾滴眼淚。炮奶奶也沒說什麼話,摸着我的手背,一個勁兒地對着天花板嘆氣。
期間,我也正式考慮起一個一直沒來得及考慮的問題,在泥石流襲來的那一玄,如果摔倒的人換成部月娥,我肯定毫不遲疑地衝過去救人,這是無可厚非的,因爲她是我老婆,我愛她,但是,前幾天遇險的人可是晏婉如,就算我屬於一時衝動,屬於頭腦一熱,那也有些火,,綜合而論,我被自己的分析結果嚇了一跳,我是不是喜歡上晏瑰如了?所以纔不想看她受傷,不想看她死去?
我了個聳!
顧靖啊顧靖!你敢再不要臉點麼?人家晏婉如是誰啊?家喻戶曉的大明星!你配的上人家麼?再說了!你剛剛纔跟部月娥結婚幾天呀?就開始動別的女人的歪腦筋了?我呸!你個臭流氓!你個臭不要臉!
中紅乞飯的時候。
我夾了口晏婉如炒得火爆腰花,看看沉默不語的她:“晏姐,你笑一個行嗎?別這樣,你越這樣,我心裡越不是滋味。”
晏婉如瞅瞅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汗,比哭還難看。我無語地翻翻白眼:“對了,我包還在你那兒呢吧?下午我想去潘家園奐點東西,您要是方便,開車帶我一路?”尋寶欄目的錄製馬上就要開始了,我得抓緊時間學習古玩鑑定,更得抓緊湊足啓動資金,不然就手裡着幾百塊錢,哪夠啊?
晏婉如一點頭:“好,村民們送你的東西也在我車裡呢
我一琢磨:“我爸媽不讓我碰古玩,我也拿不回家裡,嗯,您要是有看上的。就拿走吧,人家村們一番心意,我賣了不合適。”
晏婉知道:“人家送你,初衷也是爲了讓你過的更好,你不是連一千塊錢都沒了嗎?”
我一想也是,現在窮得叮噹響了,沒必要在這種問題上瞎矯情。
吃過午飯,我跟晏婉如一起去了小區的地下停車場,開門上了奧迪。
誰知,等了好長一會兒,好都沒有駛離車位。坐在副駕上的我側頭一看,手扶方向盤的晏婉如正呆呆看着前方,正當我想提醒她一聲該走了,她手臂突然拿了下來,伸進包裡,取出一長串鑰匙,鄭重其事地交到我手裡這是我兩個家的門鑰匙和防盜門鑰匙,你拿好。”
我一愣,急忙推回去:“您什麼意思?這怎麼行?”
“你拿着,然後聽我把話說完。”晏婉如把我的手掰開,將鑰匙塞到我手心裡,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的眼睛道:“從頭到尾你都一直在安慰我們,可你真不在乎這一身疤痕?小靖,不用裝了,你晏姐不是傻子,看得出來,你爲我做了這麼多,犧牲了這麼多,說真的,這份情,我今生怕是還不清了,這些天,我想了很多,想着該如何報答你
我打斷道:“你看你又來了,換個話題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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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婉如摸了摸我的頭:“所以,我把家裡的備用鑰匙交給你,從今天開始,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親人,只要收下它,我以後再也不會跟你客氣來客氣去的,同樣,你也別總您您的叫我了,下次再來家裡,你根本也不用敲門,拿着鑰匙就進,有什麼心裡話,也都可以跟我說。嗯,你明白我的意思不?。
我無奈地把她摸在我頭髮上的手捏下來,“好,只要你別老動不動就摸我腦袋,我就收下。”
晏肌”巾嗤笑。弄垂。捏着我鼻子揪了揪!,那我換個位後
我呃了一聲鼻子也不行。”
“那我再換。”這一次,晏婉如揪住了我的臉蛋,上下左右地轉着圈。
“暈,晏姐,我有個問題需要確認一下。”我瞪着眼睛道:“當你的親人沒有問題,可你不會把我看成是跟蓮蓮一個輩分,當我是你兒子了吧?。瞧晏婉如呵呵直笑,我鬱悶道:“我可先說好,你年紀還沒我老婆大呢,我本身也小不了你幾歲,所以說,能不能別拿哄小孩的那套招數用在我身上?”
晏婉如有點傻眼:“你愛人比我還大?。
我咳嗽一聲,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大個一歲半歲的吧
晏婉如哦了一嗓子,看看我,再次摸了我的頭:“呵呵,那也不礙得,咱們各論各的吧,主要是現在我一看見你,就跟看見了蓮蓮一樣,打心眼裡喜歡,我也知道你不小了,可不知爲啥,就是控制不住想在你臉上捏一捏,嗯小臉蛋兒還真軟,比我女兒臉還嫩呢,呵呵,別瞪眼了。走,咱們上潘家園
她今天棄了一身單色套裙,盤發,肉絲襪,白高跟鞋,整體打扮很有股子成熟女人的魅力。等車到了潘家園。晏婉如拉上手剎,解開安全帶,扭着既豐滿又有彈性的美臀開門下了車,我藉着她轉身的工夫偷偷瞄了眼她裙襬和絲襪交界處的豐腴小柔,嚥了咽吐沫,跟着開門下去。
從晏婉如對我的言談舉止就能看出,她是真把我當親人了,其實我又何嘗不想?
但努力了一路,我發現自己怎麼也做不到,我看她的眼神中。總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性慾。我暫時還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喜歡上晏婉如了,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前一陣網從部月娥身子上嚐到甜頭的我,此時特別想和晏婉如上牀。呃,我搖了搖頭。趕忙把這個荒唐的念頭從腦海裡驅逐出去。這種玩意兒,悄悄想一想可以,但絕對不能讓晏姐和部姨知道,不然,我肯定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走進潘家園舊貨市場。
戴着蛤蟆鏡的又將一頂遮陽帽蓋在了頭上,這樣就不怕被人認出來了。“來,東西給我。”
雖然四肢還尚有些乏力。但我仍然堅持着拿了兩個大包,“不用,讓我活動活動吧,不然總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永遠也好不了,身子都待軟了。”
晏婉如也沒再跟我爭,靠了過來,很隨意地挽住我的手,“好吧,累了說話,對了,你書包裡的獅子頭,是跟楊村山上摘的?”她身材真不錯,與我接觸的一剎那,胳膊肘上就傳來一陣軟乎乎的觸感,是她胸脯與我手臂貼住了。不過,晏婉如好像沒在意,表情上沒有一絲變化。“我怎麼找了一圈也沒看見?真懷疑你的運氣,爲什麼每次都這麼好?”
瞄着她鼓鼓的胸脯,我臉一紅,步伐略顯僵硬了些許趕巧了而已。”
縱然我是很想吃晏婉如的豆腐的,但這種情況,又覺得很是不妥,思慮再三,我略略撤了下手,想離開與她胸脯側面的接觸。可見我向相反方向使勁,晏婉如狐疑地瞧了我一眸子,又把我手臂用力挽住,“你上那頭幹嘛去?賣核桃的在這邊。”
“呃,咳咳。哦
, 可
要是換了別人,這種把胸脯貼給我樣子,我肯定以爲她是在勾搭我。
然而晏婉如顯然不會,想想也是,她在抱蓮蓮的時候,會刻意琢磨着不讓蓮蓮碰到她胸部嗎?這也變相說明了。晏婉如沒拿我當外人,沒拿我當男人,對我更不會有什麼男女之間的想法,所以,纔會這般坦蕩蕩地跟我手挽手地走吧?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她已是拉着我到了一家賭青皮的攤子前。
“想玩玩嗎?”晏婉如問我。
我搖頭道:“我聽說過,玩這個純粹圖一個新鮮,想賭對兒。幾乎不可能的,我就不浪費那個錢了。”潘家園市場的賭青皮,賭的就是對兒,如果開出的兩個核桃大小差不離能配上,那基本就算撿漏了,然而。聽上去簡單,可這堆青皮卻跟楊村那顆核桃樹不同,裡面好的青皮在之前就已經被核桃商挑走了,剩下的大都不是一棵樹上的果兒。自然配對很難,即使運氣很好,買十對兒能配出一個就不錯了。
晏婉如溫婉地笑了笑,拉着我擠開人羣,蹲在攤位前,“都有什麼?”
正用刷子往一個塑料桶裡刷青皮的核桃商道:“虎頭獅子頭全有,虎頭二百,獅子頭四百
晏婉如一點頭,貌不精心地在那個塑料籃裡撿了撿,花了幾分鐘時間,末了,挑出兩對兒表皮顯青黃色的核桃,並丟下八百塊錢,”就這兩對兒吧,麻煩您給開一下。”
“好咧。”核桃棄接過核桃。吭哧吭哧地用刀子削着。
三分鐘後,兩對兒淺黃色的獅子頭顯露雛形,與此同時,幾聲淺呼在人羣中濺起。
“配上了!居然配上
“是啊,運氣真好,買兩對兒。居然兩對兒全中了,嘖嘖。”
看着核桃商用卡尺在覈桃上量,我也有點不可思議,“晏姐,怎麼回事兒?”我自然不信她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的。
把核桃拿在手裡。晏婉如挽着我走出人羣,“我曾跟一個老先生學過兩個月核桃,雖然沒正式出師,但當時養成的感覺現在還記憶很深,比如怎麼看青皮的底,青皮的頂,青皮的肚,呵呵,倒不是自誇,或許在別人看來,賭青皮很難,可對我來說,卻不算什麼。”
我似懂非懂地眨眨眼。
“你應該聽說過,現在很多文物鑑定專家看東西,是憑藉的經驗,憑藉的知識面,他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所以很容易從邏輯的角度做出正確的推論,但這些知識和經驗的積累,是需要時間的,你如果想從頭開始認認真真地學,顯然難度太大,所以我建議你跟我當初一樣。不用學精,只要能吸收的知識就拼命吸收,囫圇吞棗也無所謂,關鍵是培養出一個感覺。”
“感覺?”
“是的,像我現在,有些朋友把東西拿給我鑑定,我一看就知道是質品,可有時候,連我自己也說不清楚它到底質在哪裡,後來跟書上查一查,哦,才恍然大悟它哪裡有問題。這就是當初看過的知識雖沒深玄地記在腦子裡,卻在潛意識中留下了一個印象,也就是所謂的感覺了。”
我才明白,晏婉如之所以去賭青皮,是想給我上課。
她看着我笑了一下:“比如賭青皮,比如看字畫,比如挑瓷器,這些手法回去以後我統統可以交給你,只要你不怕煩就行了,當然了,像翡翠賭石,雞血石賭石那種,我就無能爲力了,那些玩意兒可不像青皮核桃這麼有規律性。”
我感慨道:“老天真是不公平,爲啥我學了這麼久纔剛剛入門,可你二十歲不到就能跟一些專家平起平坐了?”
晏婉如好笑地颳了我鼻子叉一把:“嘴巴還挺甜。”
我氣道:“你又來?再碰我我真急了啊!”
話音網落,鼻子又被他颳了,“脾氣倒真不走吧,賣核桃毒。”
“晏姐,我跟你說真的呢,別老在我臉上瞎摸行不?你看人家直笑話我,我多丟人呀?”
晏婉如吭哧吭哧地笑,卻不理我,親暱地挽着我走進一家核桃店。
進了屋。她將方纔的兩對兒核桃往櫃檯上一放,對着後面的一個三十歲左右的青年道:“兩對兒獅子頭,收嗎?”
青年老闆拿起來看了看。“小了點,你想賣多少?”
晏婉如笑道:“不賣,送你了。”
“送我?你”青年老闆一呆,等晏婉如摘掉墨鏡,他才呵呵一笑:“我當是誰呢,晏老師啊,喲,您身邊這位是?”他眼神有點怪怪的,可能是誤會了。
晏婉如摸摸我後腦勺道:“我弟,想賣幾對兒核桃,你可別黑他。”
“瞧您說的,您弟弟就是我弟弟,我哪能幹那事兒啊,什麼品種?拿出來瞅瞅?”
我就把書包放下來,從中取出一個封口的塑料包裝,遞給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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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讚歎地點點頭:“龍紋獅子頭?配上對兒可不容易呢,行,個。頭兒也挺足,不錯。”他拿在手裡把玩了片玄,看了晏婉如一眼,沉吟道:“咱們也不是認識一天兩天了,這樣吧,這對兒核桃我也不賺您弟弟錢了,一萬五,我留着自己玩了。”
聞言,我乾脆一個接一個地把所有核桃全拿了出來。
青年老闆錯愕道:“怎麼這麼多?郊區包的樹?”摸完這個摸那個。等把核桃都看了一遍,他用計算器啪啪打了打,末了,道:“配上對兒的,沒配上對兒,總共算下來,我給你二十五萬吧,晏老師,您看合適嗎?” ωwш ☢тт kдn ☢¢ 〇
晏婉如一點頭:“好小靖。再把那些古籍拿給他看看。”
“嗯?”
“呵呵,他是做核桃生意的沒錯,可他家老爺子卻喜歡收集古籍善本。”
來時的車上。我和晏婉如大概把村民送我的東西看了一遍。其中幾個瓶瓶罐罐都不太值錢,一個香爐和兩個筆筒也均屬於現代工藝品,只有那幾十本古籍是貨真價實的老玩意兒,非常有價值。
青年老闆對古籍似乎也有很深的研究。目光驚歎地一本本翻了翻。讚不絕口。
後來,他打了電話給他家老爺子詢問了片刻,放下手機後,青年道:“晏老師,老爺子說只要是古籍善本。他有多少要多少,不過老人家腿腳不好,過不來這邊,我呢。對估價方面也不是很在行,您看這幾十本書值多少錢?”
晏婉如想也不想道:“二十六萬左右。”
青年二話不說:“好,就二十六萬。”